伊登、乃至南海,一直抵達卡兒領土,不大不小有數千個島嶼,我所見過的岩洞多不勝數、它們有些被用作海盜埋藏財寶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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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就像每個發財的人,最後變得貪生怕死,總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若然有天被海軍看上,這筆錢能當作判刑籌碼,也可以是逃跑後東山再起的資金,再不然,留給自己的繼承人、愛人、甚至是某個素未謀面的私生子,也勝過被軍隊收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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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起寶藏的技巧,簡直能作為一門學問,卻實在不如一份公證人見證的遺囑那麼可靠。風暴能淹沒一座島,某個運氣很好的醉酒海員說不定還能提早一步把寶藏刮出來。更不用說是剛埋下財寶,回頭就被自己人出賣,賣給了打算借着正義之名賺一筆的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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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雖然不大,但見過許多奇怪的事物,甚至我自己都掘出過寶藏。不過,一根橫着長的鐘乳石古怪得足夠引起我的興趣。我一手握上去,感覺有些鬆動,這絕不尋常。周圍安靜得讓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我慎防它是什麼機關,嘗試拉動這根「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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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擱淺在一座鬼島,船員還被怪物吃了,倒楣肯定有個盡頭,我暗忖,我心中不信邪的念頭……也許是不服輸的執念,讓我鼓起最後勇氣。這根鐘乳石沒有抵抗,就像受到我的感召,石壁邊緣沙土碎裂,金色光芒從石縫滲出,纏繞金屬刀身,鋒利得把岩石壁割出一條筆直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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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有人在歲月之初,將這刀刺入了岩壁,直至沒柄。歷史久遠得讓它被水滴帶來的沙石包裹,並且化成一小塊鐘乳石。但即使經歷如此長的時間,我將它拔出來時,刀卻依然沒有把禁錮它的岩石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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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輕薄,刻劃着金色飛舞的紋路,讓我想起納蘭神話中的天環龍。十二神的信仰中,龍是邪物,也不會飛,是惡神麾下的毁滅者。但在納蘭,祂們是避免凡世毁滅的守護者,與諸天眾神有同樣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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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後來,我才知道此行的最大收穫正是它。遺失於荒島、塵封千年的神器,就像其他能追溯到英雄紀元,甚至神域戰爭的武器一樣,無堅不摧,也永恆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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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落凡世的神器不少,在一些古老家族或者顯赫的皇室成員手中都不難看見。但一個剛剛當上海盜三年,曾經還是奴隸的毛頭小子?這種人憑什麼沾染神器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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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但我狂喜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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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冥冥中有某種力量在守護我?抑或是我的磨練和苦難得到回報?年輕的我天真得很,心裏懷有一絲這樣的遐想;上古英雄才配握有的武器,曾擁有着毁天滅地的力量。雖然神性早已隨歲月流逝,但仍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利器,能輕易換來整船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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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覺得,既然命運讓我和禁錮於荒島千年的金龍相遇,那麼我就是命中注定成為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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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腦海充滿妄想的時候,一個從水中冒出的巨大身影將我扯回了現實。我抬頭,心臟猛然跳動,那事物全身黯灰,高聳的頭部快要觸及洞頂。我的視線沿着牠長長的脖子,來到那彷彿佔據整個岩洞的身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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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格納的鬼僕啊,我心中大震,我從沒想過那些流傳在海員之間的傳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