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恕我直言，女海王，你不是海盜。」我語帶譏諷地說：「無權引用我們的教條。」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oTuGBWv8
「我流着純正的北洋之血，來自哥蒙家族。世世代代，我們就是長船打造者。」克里斯汀沒有放下手中的劍，我感覺表面滲透絲絲寒氣，劍身沉澱出一種比銀子還要凝實的白。她續道：「我祖先是最古老的海盜，從北洋而來，長着紅鬍子和紅髮。他們打下了伊登聯邦的國土——而我是女海王，他們的後繼人。」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DV7dHzwD
「反正你說這些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我冷冷地說，以彎刀撞開她的劍，朝她的脖子砍去，咆哮道：「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我來解決這假仁義的海王。」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vhz1tRcv
「殺！」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vJyUMSNU
海盜和金鱗衛隊又打起來，長矛和三叉戟在半空中相擊。人臉上掛着不甘、恐懼、瘋狂與痛苦，鮮血沿着木階梯淌下，滲進海倫征服號的木紋裏。高聳的船舷本來未沾一滴海水，卻在鮮血滋潤下變得濕滑，變成了海盜最熟悉的戰場。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7ciHbXXT
克里斯汀快劍劃過，將好幾個海盜迫退，保護她的衛隊。她也許是仗着自己性命珍貴，知道我們不敢動她。若海王在船上死了，那麼伊登的家族就有千百個理由來討伐我們。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On7AXcOc
我們不像巴雷塔尼亞那群人。他們背後的靠山是撒克遜，古老的海盜傳統讓他們以為自己什麼人都不怕。奴隸獵人們曾掌控黃金航道，抓捕來自他們故鄉的旅行者。但克里斯汀沒把他們放在眼裏，撒克遜從未獻上海灣王冠，她也不打算給北海私掠者面子。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tjoskC4X
「和我打！黑鬍子，若你贏了，我就是你的人質！」克里斯汀對我吼道：「這艘船上不需要有無謂的殺戮，你的榮譽在哪裏？」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Exc7Hu9Q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nbASgFSC
「你和我談，榮譽？」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zNusq9co
我的聲音沉重如雷，彎刀往三稜刺劍砍去。劍上發出一聲哀鳴，她退後一步，勉強格開，隨即擺好姿勢，來接我另一次攻擊。我急攻過去，她躲開掠過耳伴的刀，卻被我割斷了一束褐髪，飄落到滿是鮮血的甲板上，沒有比血更紅。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QX1R3Ro6b
「夜襲七月島時，你有談榮譽嗎？」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F6gHpE59
我沒絲毫憐香惜玉，就在她擋格我的劍時，我一腳踢中克里斯汀的腹部。她又後退兩步，強忍着腹痛，弓起腰，卻依然用劍指向我，低喘着氣說：「不殺婦孺、不搶無依靠之人、不俘虜朝聖者……你們是戰士，黑鬍子，那是榮譽的戰鬥。」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c8suQo69
「別引用我們的教條，說得好像你懂一樣！」我以刀身一擊，克里斯汀沒站穩，長靴在沾染血脂的甲板上打滑。她猶如無能的婦女，跌倒在海倫征服號的桅桿旁，手中卻仍緊握着劍。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blW4FrJl
女海王是如此虛弱，我隨時都可以殺了她。一個念頭忽然閃過我的腦袋，她是女人，我不能殺了她。如果她死了，這一切就完了。我會成為伊登共同的敵人，不能殺她，我必須冷靜。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rfVVWJiW
我緊咬牙關，將刀貼在克里斯汀的喉頭上，強忍着我的怒氣，冷冷地說：「你什麼也不知道，海王。」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sXYE1dDg
船身猛烈擺動，龍頭戰船的舷側靠上來，大批手持圖盾的私掠者跳到甲板上。那些捨棄同伴的叛徒、屈服於私掠許可證的走狗，還有手持大彎刀的泰利契奴隸兵，把我們團團包圍。海盜們舉起長矛，往中心靠攏，但很明顯，我們的人數處於劣勢。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CXJWFNrP
「站起來，克里斯汀，你是我的人質。」我沉聲說，毫不惋惜地踢開她手上緊握着的劍。克里斯汀凝望我的眼神冰冷，她忍着腹痛，爬了起來。我把刀架在女海王的咽喉上，朝伊登士兵宣佈：「退後，你們的海王性命在我手上，她的戰船現在屬於我。」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MbMPBpLe
此時，一人收起手上的彎刀，想走過來。他身形並不高大，卻有着沙民獨有的詭異藍眼，一對劍眉，以及來自古老先民血脈的橙紅長髮。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Xsj6sF18
海盜阻擋他，於是他舉起雙手，示意手上沒有武器，並提高聲音說：「我是沙菲尼斯．羅贊帕夏，格拉戈燈火號的船長，伊登議會內閣成員……」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yYbRyWah
「閉嘴。」我沒等他說完，就就知道他是個沒用的傢伙，吼道：「海王在這兒，輪不到你來說話。」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WL9ucoVK
「你想要什麼，黑鬍子。」克里斯汀臉上鎮靜，她的表情告訴我，痛楚已經過去了。她靠在桅桿旁，抬頭仰望我，平淡地說：「給你的時間不多，還有六支海巡艦隊，總共二十四艘船正往這裏前來。」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KsgVYVsL
海王特赦令？對七月島的承認及賠償？我到底想要什麼？我忽然有點猶豫。克里斯汀的眼神像看穿了我，她彷彿將我心底裏想保存弟兄性命、復仇、我對自由和生存的嚮往，還有由其他念頭揉作一團的思緒分拆開來，然後一一檢閱。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EyMcIryI
「我什麼都不想要，克里斯汀．哥蒙。」我的聲音低沉如雷，似冬雨般冰冷地說：「伊登人不得再染指七月島，遠離我的生活，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不要再來打擾我。」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FGH1zY5a
「那就是你心底裏的願望？真不像你，黑鬍子，一個追求平淡的海盜。」克里斯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似乎是在嘲笑我，說：「就像你的模樣，黑鬍子卻沒有鬍子，我還以為你會滿臉鬍鬚。」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1M88Hftb
「你在密謀什麼？」我皺起眉頭，看出了一絲不妥，忿怒地說：「你在我手中，我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miMo0l8M
「真的是這樣嗎？黑鬍子。」面前的女人輕笑兩聲，扯開臉上的皮面具，現出一副我從沒見過的模樣。她的唇豐盈艷紅，雙目如火熾熱，鼻樑高聳，雙眉卻纖柔秀氣，凝望着我的眼睛說：「克里斯汀已經包圍了獠牙群島每一個據點，投降吧，奧格巴．黑鬍。」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ukX4nTur
「什麼鬼？」我怒吼道，把她從甲板上抓起來，用刀架着她的脖子，想逼她說出真話：「這不是真的，你就是他媽的克里斯汀．哥蒙，別想蒙騙我！」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D6Fjnt2m
「隨便你想怎麼說服自己。」女人淡然地說：「但你已經輸了，黑鬍子，我的性命並不要緊。」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PowhCmxl
「好。」我刀上用力，在她的脖子壓開一道血痕，冰冷地說：「既然你的性命不要緊，那麼現在就死吧。」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3TRvTZRDp
「你不殺婦孺。」女人閉上眼睛，似乎毫不畏懼地說：「如果這就是你的榮譽，那麼請吧。」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8kXlubvJ8
我當下猶豫了，怒火與仇恨幾乎吞沒了我，我一點都不冷靜，彷彿被這個女人的言詞玩弄在股掌之間。不，等等，這不可能……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8Jgp0PXKW
女人纖長的五指忽然纏上我的猶豫。她鎖住我的右手，然後身形一矮，將我往前摔去，她比我矮小的身型，下盤卻蘊含堅實力量。我只感到腹中和腳上分別受了一記，整個人便失去平衡，往前跌出。
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zSpmqfV7
「投降吧，奧格巴．黑鬍。」女人將我手中的刀踢開，我來不及反制，她的膝蓋壓在我背上，猛然拔出匕首，架在我的脖子後，低聲對我說：「是的，我是克里斯汀．哥蒙——抱歉，我說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