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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東西，會在海上送運嗎？」克里斯汀嘿嘿一笑，道：「我答應了商王，戈潭斯的艦隊會親自為他們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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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在海盜之間的消息——那支納蘭的尋寶艦隊。」我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克里斯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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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是我放出去的。」克里斯汀笑得合不攏嘴，像幹了壞事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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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伊登海王，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打劫了商王，然後倚靠一個海盜，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帶到面前？」我雖然已經漸漸開始理解克里斯汀這個人，但還是嘆了一口氣，道：「你他媽瘋了吧，克里斯汀．哥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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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我告訴過你了嗎？」克里斯汀看向庭院裏的一處燈火，淡淡地說：「這個國家是一頭由慾望驅使的巨大野獸，正朝着牠看見那唯一的光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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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記得，那場終極的戰爭。」我點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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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我不想要這枚戒指，而且我也不知道它的用途。」克里斯汀說：「但若果我要成為帶領伊登往另一方向的燈塔，我必須熄滅敵人手中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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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久久不能言語。在這些國家大事與宏大理想之間，我彷彿一道不重要的黑影，任由他們擺佈，隨着光芒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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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我除了是你的盟友，除了是把戒指帶到你面前的人，我對你還有任何意義嗎？」我忽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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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自己存在的意義產生了疑惑，克里斯汀幾乎擁有一切，能號令千帆，還有整個定風角的哈里法、埃米爾，他們的軍隊，還有僱傭兵、奴隸兵、私掠團，以及她那些可愛的角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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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不重要，我只是個聽從她蠱惑、自以為搶到了一枚價值幾百金幣的戒指，然後來到她面前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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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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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汀猶豫了一會，似乎沒有預計我會問這個問題，她回答我，但眼神帶着憂愁，和剛才的夕陽一樣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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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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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我說出來嗎？」克里斯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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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側臉在焰光下嫵媚，影子卻在背後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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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揶揄她，又在自嘲：「我是你的棋子，而且到了剛剛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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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是愚笨的生物。」克里斯汀的眼角濕潤了，溶進了她橙紅色的眼影，滑下了一滴澄火般的淚水，卻凝望着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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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不愚蠢，怎會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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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你滿意了嗎？我愛你，奧格巴．賽辛赤。」克里斯汀打斷了我的話，喘急地說：「就像我愛過的許多男人或女人，我愛上過很多人，我不是有心要利用你，我不想利用每個我愛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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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我抓住她的手，我知道她痛，但我還是緊緊抓住了，拉她到我面前，凝望着克里斯汀多少帶着褐色，還有點棗紅的眸子。我低語道，像默然的死神：「無論你愛上多少男人與女人，至今仍愛着，還是曾經愛過，我不介意。我也不介意你利用我，克里斯汀．哥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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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吻了她，在火焰的陰影下、斯卡迪爾宮的陰影下、戈潭斯燈塔的陰影下，還有伊登的影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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