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再次醒來時,陽光刺痛我外露的皮膚,鹽水把我浸泡得發腫發白。我躺在沙灘上,被海浪沖刷,似塊沒有自我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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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強烈的痛楚從手臂傳來,一隻海鷗在啄我。他媽的畜牲,我一拳打過去,但沒有中,那臭鳥拍着翅膀飛上半空,還不忘回頭咒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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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濁水,然後開始乾嘔,胃中什麼東西都沒有,我只吐出了黃綠之物,取來一口海水洗淨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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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我的腦海一片空白,凝望天空許久,才漸漸有了記憶。是了,他媽的西島川,死了,我心想。神域在天上,那一環銀白的絲絹,既然看到了它,那我大概還沒死,我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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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有人活着!」我聽到有人說着通用語,在海灘上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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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敵人?還是自己人?我嘗試挪動身體,但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議。我抓住了一把沙,背後傳來撕裂般的痛,還有皮膚,幾乎每一處都龜裂了,但我勉強撐起身,似乎沒有骨折,算我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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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傷都紅腫着,也許發炎了,我不敢伸手去碰。幾隻螃蟹在試探,看看我有沒有死透,我一掌把牠們扇走,然後用腳站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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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遮擋頭上毒辣的陽光,看到幾道人影朝我走來。我的視線模糊,眼睛很痛,說不定泡了太久的海水,嘴唇間一陣苦澀,還有我自己血的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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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龍呢?我摸到腰間,刀還在,但那幼滑軟熟的纏布早已變了一撻不倫不類的濕布團。於是我拔出刀來,以虛弱的雙手持刀,酸痛的肌肉顫抖着,但他媽我活下來了,我不會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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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鬍子!是黑鬍子!」我聽到奴隸腔的口音,那些傢伙是海盜——獠牙群島的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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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着!快拿淡水來,還有酒!」他們說,一個沒了一隻手臂的人上前來扶住我。我看清楚他的臉,獨臂的史洛克,這傢伙竟然沒死,真是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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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我們贏了!豚寇被我們打得屁滾尿流。」他遞來水壺,我倒在自己臉上,又灌進嘴裏,混和着海水的鹹味,卻是甘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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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怎麼了?」我站穩了腳步,問:「猴子呢?伊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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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島川的船沉沒後,海盜都投降了,還有豚寇。伊登人正在七月島駐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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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其他人遞來的白酒,灌到口裏喚醒味蕾,接着吐出口中的鹹腥味,說:「有誰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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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在找沙灘上的生還者呢,船長。」史洛克道:「猴子活下來了,但他的手臂恐怕是沒救。雙劍也沒事,但他的腿不一定救得回來,只能看月神的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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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死了?」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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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面面相覷,最後點了點頭。我收刀回鞘,接着又感覺不妥,從刀鞘裏把沙和水都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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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打算把我抬回去,但我堅持要自己走路。我不是沒了腿,還有許多比我受更重傷的人需要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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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島上四處都燒起柴火,到處都是焚毁的船骸、焦炭,還有浸濕的帆。海盜搭建起簡單帳篷,傷者多得從原本的漁民小屋裏擠出來,躺滿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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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登的官兵倒是整齊列隊,但我對他們的軍醫院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回到自己的宅邸裏,讓侍女為我洗刷身體,接着什麼也不顧地倒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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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醒來時,百帆長們正吵着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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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披上絲綢睡袍,回頭看到床舖都被我的血染紅了。臉上的傷口結了焦,我沒有發燒,也許月神在眷顧我也說不定。我拿起一根香蕉就咬,胃裏立即好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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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格巴.黑鬍——漂亮的勝利。」亞辛擠出笑容,他的鬍子更蒼白了,但眼睛還是很有精神。他身上和制服都沒添什麼瘡疤,看來北面戰線,根本沒有需要指揮官上前線打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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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沒有那麼漂亮了。」我冷笑一聲,道:「不讓我多休息一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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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船從伊登來了,海王的使者點名要找你。」阿里悻悻地說:「我都告訴他們了,這裏的最高指揮官不是你,但他們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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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獠牙群島才幾天。」我有點疑惑,不期然地問:「就算他們的船比我們快,這也是快一個月前的消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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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亞辛神情凝重起來,說:「那艘是海王麾下最快的四桅船——『尋露者號』。」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deAcijfB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