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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聲音大得連車伕都回頭看着我，懷疑是不是殺人了。我急喘着氣，果然沒錯，這絕對是不應該在赫塔家庭園出現的東西。我的一切執着彷彿都有了意義，這兩年來的無數苦難，化作我回到伊登的理由，一切只為讓我抓住殺死兄長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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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我心裏一直只是想讓自己好過一點，殺死海曼尼的不是我。這是我自私的一廂情願，卻化作現實，就像距離實現夢想只有一步之遙。接着，我要找出真凶，我要復仇，然後呢？我沒有想，只是覺得我跟着線索，就一定可以找到驅使我繼續前進的事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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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特、巴爾特，告訴我更多關於花瓣的事。」我眼裏大概閃爍着怨恨和執着，簡直像人着了魔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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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兒人想用手勢示意我冷靜下來，但我沒辦法，若殺害我兄長的陌生人就在外面，逍遙了兩年之久，還將這重擔加諸在我身上，讓所有人都以為我是殺人兇手，我必然要讓他好受。我責怪了自己不知多久、多少遍，也許足夠我踏着自己的罪孽登上神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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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可敦，若這是你的仇恨，我願意為你效勞。」巴爾特說，我彷彿就在等他這一句，放開抓住他衣領的手，調整一下呼吸。他見我的神情似乎可理喻了點，壓低聲音說：「可敦，你有聽說過嗎？北地的碧鬼，帶着冰劍，披上死人毛皮，能在靜夜冰封住人的呼吸，其刀刃可以刺穿最堅固的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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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北洋的……天涯城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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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記憶深處回想起這個名字，很奇妙，當他以說故事的語氣道出，我就想起老奶媽說過的話——北洋有座被冰封住的城堡，坐落於風雪和冰岩之上，連海浪都被凍住。它的主人是位不會衰老的女爵士，靠着飲用半神之血延命。願意來到城堡的人必然有求於她，例如，用與人等重的黃金，換來另一個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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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城刺客是一群為殺戮打造的精英，身上每一處都是能取人命的精巧兵器，而體術亦鍛鍊至極致。能連續發射的小巧十字弩、能貫穿騎士鎧甲的冰劍，以及最讓北洋貴族聞風喪膽的各種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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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知名的，莫過於在火爐裏輕輕添上一朵，就能讓整個房間的人都面色漲紫、痛苦掙扎死去的花，亡者的吐息——疆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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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過這個故事，我當然聽過，但我從沒幻想過疆木花的樣子，也沒有親眼見過這些聳人聽聞的刺客。伊登出版的小說，有時會把他們寫成言過其實的騙子，還有在「半神末日」之後就消亡的傳說。遠在納蘭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我出國這十數載，根本連聽都沒有聽過他們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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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的？巴爾特。」我沉思片刻，於是又問：「你是聽過這些傳說，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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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敦，不。」巴爾特眼中浮現了傷痛，搖頭說：「赤旗主聘請了一頭年輕的碧鬼，白髮披肩。他放開木里塔法部的俘虜，讓他們對戰，若勝出就放他們自由。他們每個都是戰士，每一個都是，我見過最好的戰士。但他們還沒拔出武器，二十多人就死了一半，餘下十人，三息之間也跟着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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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會妖法，放出的冰劍像長有眼睛，牠屠殺草原上的戰士就如同玩弄小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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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樣說下去沒完沒了，我沒需要知道天涯城刺客到底有多厲害。於是我止住了他，重新帶回話題的重點：「花瓣，你怎麼知道這是疆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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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一次，可敦，差點賠上了我的性命。」巴爾特低聲說：「有一次，我打着解救家人的念頭，想潛進去刺殺赤旗主，但碰巧遇見他想看看花瓣的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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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他們把俘虜困在一個帳幕中，然後點燃花瓣，我想衝過去救他們，但數息之間，人就倒下了，我來不及救任何人，接着碧鬼注意到了我，我不知牠怎麼發現的，那冰藍色的眼珠，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VxwN45o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