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審判官閣下,古王國法用於軍旅行船,各種迫切需要維繫秩序的場合。十七年前,被告於船上行兇,作為一名海盜進行未經授權的私掠行為,應當以古王國法審判。」該仁不徐不急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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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官閣下,我,卡沙曼訟行的銀辯護人——克里斯.卡里發,謹代表我的委托人奧格巴.黑鬍,對此作出最強烈的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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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辯護人沒有和我商量,忽然站立起來,提高聲音說:「正如審判官閣下所見,我們身處至高法庭,此處乃法治之地,何須執行軍旅船上的律例?法庭上,聯邦法高於古王國法,這點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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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樣的,我暗忖,在那個什麼該仁的石雕像臉上刮了一巴掌,就是不知道他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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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甚差,卡里發閣下。古王國法是務實之法,該律法的執行可先於法庭審判,往後再交由法庭判斷此舉是否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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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仁似乎早有準備,當然了,我告訴自己,他引用古王國法,肯定是對此例熟悉無比,是我高興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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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被告於船上犯案,本已該接受刑罰,只是僥倖逃離審判。審判或會遲,但從不缺席。」該仁淡淡一笑,雙手放於案上,神情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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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倫洛閣下屢次提及十七年前,借問今夕何年?十七年前,時、地、人皆不同。」克里斯托起耳旁鏡片,朝庭上揚起手說:「若該火燒乃是意外,或主導搶掠的並非我委托人,甚至,我委托人被抓捕時並非身處伊登船隻,皆可影響當即審判,引用古王國法實屬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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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暗示,你的委托人不需要為此案負責?」該仁冷笑一聲,道:「審判官閣下,我要求傳召證人,弗洛倫.卡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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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我猶豫了一下。念頭在我腦海飛快掠過。我很快就確定這不可能,否則,我就正身處另一個陰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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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弗洛倫.卡森,這個名字我很清楚是屬於誰的,他是我的二把手,海盜團裏最會逃跑的一個,十七年前就跟隨在我身邊,但那是他只是個小海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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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三星期前,還在青絲三角洲與我一同搶掠豚人的寶船,怎麼可能一個轉身就來到了伊登的定風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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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坐上軍艦,至少兩個月才能抵達戈潭斯,若是他的快帆船「孔雀女王號」,亦要一個月……除非他遇上了持續的南風,但這個季節,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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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艦隊的船員?」克里斯回頭問我,眉間的神情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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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猜出來的,也許是靠觀察我臉上的情緒,但這種技巧顯然不該屬於一個初出茅廬的辯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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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期前他還在南海,不可能這麼快到伊登來。」我沉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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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若不是他馬不停蹄趕來戈潭斯,而且運氣還很好……」克里斯頷首揚眉,輕聲對我:「……就是,他是影子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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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詞,我打了個冷顫。我抬頭看向克里斯,但他再次恰好將目光移開,我沒看清楚他眸子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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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影子可以模仿任何人的面貌,但唯獨是眸子的色澤——他們只能找個瞳孔相似的人。若是你長年凝望着一個人的眼,就能看出哪怕一丁點兒差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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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倫.卡森」走到證人席。他身穿簡樸的正裝和絲綢馬甲,不卑不亢地看着我。的確是我二把手的神情,身高與體型,沒一處我能看出不妥。那雙眼睛遠在證人席,我沒法判斷眸色,但我看出了隱藏其中的喜悅——一個人貪婪的喜悅。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4N6qVA5D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