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深沉的夜裏,一半的人醉了,另一半醒着,背着他們回去,回斯卡迪爾宮的路上異常冷清。如此寧靜,我甚至聽到跟隨在身後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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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打算隱藏,只是緊跟着我。我裝作沒察覺,來到一處轉角。轉身時刻意遮擋住手,拔出腰間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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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着去辦什麼事嗎?」我乘他拐過彎來,迎面而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道:「我知道你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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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臉黝黑,像南方群島人,比我略矮,眼裏沒有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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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這裏警告你的,不要相信任何人。」他說:「艦隊裏的人不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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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瞇起眼睛,又把刀湊近了一點。燈火在寒鐵上閃爍,我問:「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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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知道我的名字,你只需知道,我們欠你一條命,就在你每次掠奪都放奴隸自由的時候。」粗獷的男人眼神深邃地說:「你不需知道,有多少槳手、多少水手是站在你這邊的,我們會在適合的時候賞還你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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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為了你們,你們不欠我什麼。」我說,推開了他,正打算離去,卻看見歐娜的身影就在不遠處的屋頂上,像一抹陰影般守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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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鬍子先生,小心艦隊裏的人。」群島人用上了他低沉的奴隸腔,道:「有些人並不是他們看起來那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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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擺擺手,朝黑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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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娜的影子跟隨我,卻沒在房頂上發出半點聲響。直到周邊街道一個人也沒有,她一躍而下,來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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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找我有事?」我問:「只是出來喝酒,你的陛下也不放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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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帶回了一些人,也許你會感興趣。」歐娜說:「他們準備好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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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歐娜回到皇宮,穿過一重又一重拱頂和祈禱塔的陰影,來到皇家巷。月神照得海面一片蒼藍,那裏除了克里斯汀和衛兵的身影,還有一大群人,身形各異,我卻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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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為首的獨眼青年說:「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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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船長!黑鬍子!我就說他沒有死!船長!那群人跑過來。我凝望他們的臉,猴子?我沉聲吼道,還有他媽的「槍老子」勒班,獨臂的史洛克,雙劍的費萬,我的大副萬隆.白水,「鯊魚糧」大胖子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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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差點擁抱在一起。我看到人群中,克里斯汀的臉,就在遠處,不允許衛兵上前來打擾我們。她對我微笑,我微微點頭,嘗試在最細微的動作裏灌注我的謝意,但她搖頭,彷彿是欠了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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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我徹底忘記一切,在庭院裏喝醉了。這六個月內第一次,我縱容自己醉,在克里斯汀的包容和歐娜的守望下,我像最快樂的男人般,和我的船員聊着在伊登的各種荒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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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在空中的船舶、無時無刻在黑暗中潛伏的影子、彷彿明燈般的火劍、女海王的甜蜜與嬌媚,還有該死的法庭與他媽的柏倫柏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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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去他媽的戈倫洛,讓他們被梭魚吃掉然後拉出來,讓那些混蛋祖宗被海鷗煎皮拆骨,擱在礁石上,化為臭不可聞的鳥屎,再要他的辯護人兒子吃下去。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ITVjhxCP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