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建構「私奔」的原因,其實穿插了主角的前半段人生,包括三部份,都有相應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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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部份,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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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的部份是克里斯汀以變裝迎接主角,而這個變裝不是普通變裝,幾乎毫無破綻,這部份主角已經說出了一些線索:他所在的國家——伊登,有一種能把面容化作其他人的情報員,幾乎滲透所有權力機關,這種巧妙的變裝難以被識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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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份最大的疑點,在第二部份和第三部份也有相繼提及,就是為何克里斯汀會擁有這種化妝術?這部份貫穿了文中三部的三個主角,真相雖然會在後面被提到,但不重要,因為目前讀者看到只是「克里斯汀會化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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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份要點:克里斯汀可以化成另一個人,她可以是任何人,包括克萊兒,而不是克里斯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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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部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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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部份是克里斯汀的「夢」。在這部份主角得知克里斯汀的夢,但注意這是一個「已經放下來的夢」,所以不是真正的夢。主角得到了克里斯汀送給他的書,那本書意味着夢,亦代表主角執着於這個夢,他認為這才是真正的女主,所以主角認知中的克里斯汀,其實是錯的,又或者說——一個沙漠中的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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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份重點:他認知中的克里斯汀是錯的,他一廂情願覺得她應該是這樣,但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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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部份,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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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指的風暴,除了一開始遇到的大雨,也包含之後在沙漠裏遇到的沙塵暴。而裏面有好幾個比較值得留意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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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比鄰城,它意味着俗世與現實,是踏入沙漠前的關口,在城市裏主角得到了愛和世俗的可能。(吻和第二個選擇: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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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是主角的虛偽,他在毗鄰、庇護之城,和沙王的宮殿,多次強調了自己的虛偽與消極。他知道有些說話是出於安慰,他是偽善的,因為他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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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是他在這裏遇上克里斯汀真正的仇敵「史東」,亦是主角本來的主家(他是私生子),在這裏他發現了自己師傅的真相,其實他一直被蒙在鼓裏,他只是一枚棋子,被安插在克里斯汀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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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是克里斯汀在沙漠城鎮的改變。她放下了侍女,讓她自生自滅,在這裏,女主角放下了餘下的「人性」,真正獲得他父親的真傳(就是逼主角學懂面對敵人要冷酷,甚至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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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五個要點,也就是最重要的地方也在比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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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鄰是現實和俗世的關口,而沙漠象徵恰恰相反,它是一個虛假、不存在的地方,一個海市蜃樓。他們若要回去,就必須經過沙漠,到達比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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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歸納一下這些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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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們正處於現實與虛幻(比鄰城和沙漠之間)
2. 克里斯汀可以化成任何人,她只要在這裏消失,以後沒人會認得她
3. 主角認為克里斯汀懷有虛假的夢(因為嫁不成了,可以進行第二選擇:書中之夢)
4. 主角也要消失,因為他其實是別人插着的棋子
5. 主角是虛偽的,消極的
6. 主角渴望平凡
7. 女主角的家人生死未卜
8. 他們正處於沒有責任、無跡可尋、也沒有其他眼睛可以責備、審視他們的虛幻之中(一種涉及存在主義,薛丁格的貓的狀態,不被觀察則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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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而推敲出,男主角在經過好幾次戰鬥之後,其實他已經筋疲力盡,並且陷入一種思維的糾結(他在最後已經無法理智思考),而在這種近乎偏執之下,他強迫自己認為克里斯汀已經死了(克里斯汀死在了沙漠裏),可以變成克萊兒(她是克萊兒,不是克里斯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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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認為,因為他們正身處唯一無法被其他人觀察的虛幻,所以他們可以在此刻變成任何人,去追尋虛無縹緲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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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克里斯汀和現實唯一的聯繫,她的家人,成為了他和男主角最大的分歧點,導致他們「步伐不一樣」(沒錯這裏指的就是戀愛之間,步伐不同導致的決裂)。再加上她已經放下了夢,和男主角認識的女主角已經不是同一人,造成了最後的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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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現實的我,與你幻想中虛構的我」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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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有關克里斯汀會敲男主角這一部份,其實我覺得是一個純粹誤會,因為在第三部份結尾的敘述,其實算是敘述詭計,並沒有明確指出是誰將男主角打暈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多次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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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列舉劇情中一些線索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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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就像先前提到一樣,女主角的心境其實也隨着男主角在一步步改變,一些是跑得比男主角要前,但一些更後。其中最主要的是「人性」,又或者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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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有「善」的特質。男主角在獲得斧頭的時候,就已經逐漸學會面對敵人要冷酷,而為此要拋棄一些人性,但女主角沒有,在和主角的對話中,她覺得這是「叛逆父親」,她並沒得到要對敵冷酷這種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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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沙漠城鎮被迫要拋棄侍女的時候,正如我上面所說,她才真正拋棄了「人性」,學會要對敵人冷酷(後面的部份會提到,克里斯汀輕輕鬆鬆在幾場屠殺裏面消滅了政敵還有一堆無辜的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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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份其實是人物轉變的成長,她明顯成長得比主角還慢,是去到要被迫殘酷,她才學會殘酷。(沒錯小說裏的成長,某程度都是負面成長,為了活着被迫學會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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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根據前面的誤會,還有第一點推論出第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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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其實不是放棄男主角,她是被迫放棄的,她也無力去救他。為何會被迫?這裏有幾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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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正如上面所說,男主角到了最後已經陷入了不理智的偏執,他沒有敘述自己的行為,但從腦海裏的言行可以知道他已經瘋了,而且他正面面對着克里斯汀,和她說話。兩人正面面對,騎着駱駝,事實上克里斯汀不可能在男主角沒注意到的情況下,以任何物件打暈他,尤其是男主角在瘋狂中,而且戰力比女主角高的情況下,在這種沒有任何道德社會規限的注視下,陷入瘋狂的男人可以做出任何事,我就不仔細列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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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文中是說,後腦被敲了一下,從而得知,他並不是被正面的克里斯汀打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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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販賣成奴隸,其實在第二位主角的故事,克里斯汀有嘗試找回在競技場的主角,而後面的暗示也說,她其實找到了,男主角變成在暗中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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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輕輕提一下,為何男主角沒有反抗,被販賣成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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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是因為他在沙漠,就算戰力再高,也不可能從擅長於沙漠中偷呃拐騙、搶劫途人的馬賊手中逃走,因為他們才是最熟悉沙漠的人。男主角的斧頭雖然跟着他,但顯然不是綁在他身邊,而是作為獨立的商品,和男主角一起被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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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男主角的消極,在上面有提到,男主角其實是一個偽善而消極的人,他很容易就會接受自己假設的悲劇現實,從一開始他就認為克里斯汀死了,他欺騙自己的,最後才沒想到在競技場會重新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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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老頭,為何最後男主角不認為他是家人?這部份涉及在沙王宮殿裏捉棋的劇情。正如上面提到,男主角終於發現,其實他的師傅和自己都是史東家族安插在哥蒙家的棋子,他的一生都活在一個謊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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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照顧他養育他教導他,但事實上他的師傅和與他毫無感情,只有血緣的父親一樣,都只是在利用他,在這種情況下,其實男主角很難把他們任何一人當成是真正的家人,也不會懂得擁有家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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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文中一開始所說,他母親教導他消極,其實很容易就能推測出主角的母親是自殺死的。然後男主角是在一種消極與自卑中接受別人的恩惠,但在他得知事實之後,卻沒有怨恨他師傅,這是因為他根本沒愛過師傅,只是因為他的偽善讓他留在那裏苟延殘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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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其實這裏說得很殘酷,可能不是每位讀者都會把角色心裏的現實如此剖析,不過作為作者,我當初寫作的初衷是這樣的。男主角是有成長有轉變,他不是原地踏步,但他的成長不是變好,而是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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