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把緒空的雜事解決,能到處探險的詠夏蹦蹦跳跳地前進,她戴回印有血紅利牙的黑色防塵口罩,卻瞞不住她因心生雀躍而哼著小調的事實。
「緒空,你覺得那傢伙怎麼突然就不逃了?先前明明千方百計想避開我的追擊,這回突然就放出大量靈力引我們過去,未免太奇怪了。」
聞言,緒空露出了「妳竟然還懂深思熟慮的思怎麼寫」的表情,惹得她一個不爽便以迴旋踢踹了緒空的屁股一腳。
或許是用力過猛,沒想到緒空竟真的被踹飛了,在堅實的地上滾了近十圈,輾過粗細不一的樹根後才終於停止。
「欸?」詠夏一臉茫然,沒想到她這回力量控制出了錯,闖禍了。
她一個墊步便衝到了緒空的身前,想扶他起來卻發現自己不敢觸碰其身,就怕又弄傷了他,卻也拉不下臉來柔聲關心,只好故作生氣:「哼,作為我的眷屬還這麼沒用。」
緒空仔細觀察她的表情,雖然面部被口罩蓋住了大半,但詠夏在事發當下的驚慌可沒能逃過他的法眼,笑道:「嘿嘿,詠夏妳剛剛慌了對吧?」
詠夏這才意會到這小子是在假摔,氣急敗壞地差點就要一掌巴下去,卻想起自己剛剛焦急的心情,舉起來的手,又緩緩放下了。
從沉眠中甦醒的她,孑然一身,茫然而無目標,有如綠意盎然的神木,雖能以枝葉遮天卻也因此將光芒掩蓋,導致周遭草木不生。
唯有攀附生於她身上的蘭花,才能與她共存、與她談心。
緒空之於詠夏,就是蘭花之於樹木,沒有詠夏的庇護緒空恐怕沒法活到此刻,但唯有詠夏才知道她同樣需要緒空。
「詠夏,妳生氣了嗎?」緒空眨了眨萌萌大眼,有些畏縮地說著。
「⋯⋯沒有。」詠夏沈澱了自己的情緒,故作輕鬆地說道:「看到你變得開朗,我還挺高興的。」
「這都是多虧了詠夏妳,如果沒有妳的幫忙,以我這固執的個性可不曉得要裹足不前多久。」緒空開朗地露齒微笑,令人目眩神迷,讓詠夏心中的陰霾在瞬間散去,撥雲見日。
「哼哼,現在才知道你主人的偉大之處,可太遲了!」她打趣地回道。
接下來他倆有說有笑,話題總繞不開這雲海大地有什麼魔物,其中又有哪些能成為餐桌上的佳餚,聽得詠夏口水直流。偶有些傳說與寶物相關的話題,詠夏便會耐心聽緒空講解,偶爾對感興趣的部分深入詢問,除去緒空講古時她會偷打瞌睡,詠夏可以說是相當捧場了。
但她卻也因此發現緒空有些心不在焉,飽讀詩書的他平時講解這類知識性的玩意兒都會滿腔熱血,恨不得花更多時間來讓詠夏懂更多沒用的知識。
然而,自從他倆往靈力的發源處走一段路後,緒空見了幾樣擺放位置顯眼的小東西,便在行走間不停打量周遭環境,氣勢驚人,彷彿連一點線索都不打算放過,哪還有心在專心與她聊天?
雖不至於被冷落,但詠夏見他老是分心,不由得心生不滿,鼓起了腮幫子將緒空多看了一眼的東西全都給記了下來。
一路上各種不該在這森林環境出現的人造物層出不窮,其中又以珊瑚、琉璃工藝品、多種顏色的棉線編織而成的短繩讓緒空看了最久。
「這紫花酢漿草有啥稀奇的嗎?讓你看了這麼久,不就是多了片葉子嘛。」對於看得如神的緒空,詠夏不耐煩道。
「嗯⋯⋯沒什麼。」他本來想說出自己的猜想,卻怕陰晴不定的詠夏因此生氣,又將到嘴邊的話兒吞了回去。
「哼,不說就不說。」
緒空沒想到自己費盡苦心詠夏還是發了火,眼看她一溜煙地往目的地跑去,轉眼間便失了蹤影,緒空只能嘆了口氣便追了上去,只能怪自己就是搞不懂女人心。
呃,好像也不是這麼一回事。霞姊和鬼艷大多情況下我還是懂的,怎麼就詠夏在想什麼我總弄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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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緊追在詠夏後頭的緒空看見七彩靈力的發源處時,心頭一驚,比對了記憶中靈力的釋放源頭無數次,卻依舊只能得出是這兒的結論。
那是一個座落於蓊鬱樹海邊陲的洞窟,外頭以繩子串起一個個噗嚕噗嚕外型的背包,緒空定睛一看,這不就是與自己小時候萬般珍惜的噗嚕包同一系列的玩偶背包嗎?
他感覺體內血液翻湧,心搏因期待而迅速增快,鼓足全力想反超詠夏來搶著第一個進到洞窟,卻發現詠夏在自己提速後的下一刻便爆發出了濃烈殺意,踝靴的鞋尖一點,便將她嬌小的身子向前噴飛了數十丈。
詠夏催動蝙蝠種的能力,肩胛骨處的肌膚綻裂,滾燙的鮮血自裂口噴發,化為寬闊的蝙蝠雙翼,讓她在浮空狀態不斷加速,龐大的靈力在須臾間燃燒並發出了奪目光芒,讓她有如慧星一般閃耀且迅速。
待緒空終於踏入了洞窟,看清被魔獸屍體包圍的那名女子容顏之時,詠夏已然以空間蝶術取出早些時候從無面者那兒奪來的嗜血巨斧,雙手握斧柄對著那女人就是一砍,氣勢滔天,連遠在百丈之外的緒空都能感受到那斧頭中蘊含欲將女人之頭顱一擊砍下的意志。
「詠夏,拜託了,別砍啊!」緒空扯開喉嚨大喊,撕心裂肺。
但音速哪可能比詠夏還快?殺紅眼的詠夏渾然忘我,只想著要將眼前那掌握某種不可探知之秘密的女人給殺頭。
眼看血色大斧逐漸接近那身穿白色洋裝的女人,緒空卻無力回天,本打算強行使用空間蝶術把自己給傳送過去,但方才與賽梅特一戰時好不容易才使出鳳毛麟角的能力,這回又沒法成功了。他萬念俱灰,恨鐵不成鋼!
好在,當詠夏的斧進入那女性觸手可及的範圍時,銀光一閃,紅色與銀色的兵器碰撞。兩者本該激烈衝突,並引發軒然大波,然而詠夏灌注全力的一斧竟如同石沈大海,在剎那間失了聲勢,又在下一瞬間被賦予了反方向的力道,輕而易舉地就被彈開。
「媽的,妳這賤人怎麼也會這招?」詠夏怒罵道,她使勁抓著承受龐大扭力的嗜血巨斧,雙臂的骨骼啪擦作響,竟是不停反覆著斷裂與再生。
那女人外表與穿著清純,下手卻毫不留情,趁著詠夏無法動彈便以過踝短靴對著她的腹部奮力一踢,將她踹出了近十尺遠。
「賤人,妳是沒吃飯嗎,怎麼力氣這麼小?」這一踢讓詠夏窺探了眼前這人的肉體能力,果然和外表一般纖弱,怕是連打鬥不靠蠻力的緒空都比不過。
那女人仍舊一語不發,她這回才起了身,絲毫不加掩飾地盯著詠夏身後的緒空,目光灼灼,在水藍色的美瞳中隱隱透出了一絲期盼與渴望。
詠夏翻了個白眼,雖然她也才醒來沒多久,卻也是從沒見過與自己對峙還膽敢東張西望的狂妄之徒,也不打算白費唇舌了,掄起大斧便打算起身把這長得挺漂亮的敵人給剁成肉泥。
她卻沒想到身為自己眷屬的緒空十萬火急地趕過來後,竟不是來幫自己的忙,反而會從後頭抱住自己:「詠夏,求妳別傷了我姊姊,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詠夏感覺這眷屬白養了,自己幫了他這麼多忙,結果竟要當敵人的舔狗?你說不是舔狗,是弟弟?詠夏哪管這麼多!
「緒空,你再不放開,我可沒法保證不弄傷你。」她一字一句地緩緩說道,其中蘊含萬丈怒火,語氣卻冷到讓緒空不禁打起了寒顫。
眼前的緒空親姊──霞婉柔竟不畏也無懼,索性蹲在兩人身前,以水汪汪的大眼打量著兩人的互動。
霞姊,妳倒是快逃啊,雖然我知道妳很強,但詠夏可還沒使用蝶術,在這兒打起來肯定會坍方。
雖然他很了解平時個性沈穩的姊姊,肯定是相當有信心才如此鎮靜,但他可是感覺自己已經被嚇掉了半條命了!
臂彎裡的詠夏心一橫,一發力便讓緒空的肉體發出了不妙的撕裂和碎裂聲,不由得發出了哀嚎,他只好大喊:「詠夏,妳方才答應我的請求,我就用在這裡了,求妳停手!」
他感覺懷裡的那人身軀一震,哪還可見先前的怒氣沖天,分明像一隻受盡委屈的小貓,要不是他無法想像詠夏梨花帶雨的模樣,也沒法從身後看見她的表情,或許還真會覺得她哭了。
「⋯⋯抱歉,弄疼你了。」
留下這句話後,詠夏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手,便脫離的緒空的束縛,黯然地轉身走向了洞窟入口附近的角落。
而緒空這時自然也發覺自己傷了詠夏,但才剛讓詠夏離開的他又怎麼好意思丟下姊姊轉身去安慰詠夏,看著身前那雙眼充滿期待的霞姊,他一時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小空,姊姊再多等一會兒也沒事的,和她好好談談吧。」霞婉柔溫柔地繼續說道:「一路以來,她肯定也幫了你不少,不應受到這樣的對待。」
「婉柔姊,謝謝妳願意體諒,我去去就回。」
緒空按耐住迫不及待想和姊姊多說點話的心情,轉身前去安慰縮在遠處的角落死死盯著他倆的詠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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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抱歉抱歉,晚了幾分鐘才寫完QQ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gAVxj0wjd
本來以為這回就能寫完這一章了,結果又硬是多了下篇,我果然有把故事愈寫愈胖的傾向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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