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本章描寫略微噁心,可能會令人不適)
磊碩並未使用支配蝶術,然而原先顏色黯淡如黑水晶的大劍,卻染上了代表美神歐帝的金色光輝。無視物理定律的破風聲如雷貫耳,大劍一揮便給人萬雷轟鳴的錯覺。
肉眼所見的範圍全被染上了閃電的色彩,驚天動地,其威勢足以毀滅任何一位勇士的氣魄,此刻卻落在了一隻渺小的螞蟻上頭。
劍鋒所至,生命消逝。獵蟻那黃綠色的體液宛如傾盆大雨,打濕了曉夜慘白的臉,卻遮不住那美麗的眼。她目不轉睛,看著自己的救星,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威脅一刀兩斷。
這一劍,如天上之星被貶謫而落入凡間,駕著蹄聲如雷的馬,令所觸之物盡數灰飛煙滅。
「粉碎了⋯⋯」曉夜看著身體先是被一分為二,隨後才被秘劍之威給粉身碎骨的獵蟻,為之動容。
秘劍,違反一切定律的技法,令磊碩只須一斬便能粉碎兇猛的獵蟻。
自生隊的其他隊員們就沒這麼輕鬆,他們發揮了團結的力量,由艷影取巨錘將工蟻破甲後交由麝棄破壞傷口,在造成出血的同時,使柔軟的肌肉完全暴露在外。
隨後便是主攻手的工作,然而手握長槍的宴清需要一個較大的空擋才能蓄力放招,一鼓作氣地貫穿巨蟻,因此便由緒空轉移其注意力,劍盾併用來阻擋牠發了瘋似的猛烈攻擊。
火紅的光乍現,失去生命力的工蟻無力地癱倒在地,宴清麻利地拔出槍,準備和隊友們一同對付下一個敵人。
曾經因隊員各有心病而於銀級止步不前的自生隊,如今宛如涅槃重生,總是不看事態只管猛衝的麝棄冷靜地指揮眾人;由艷影操縱的鬼艷不再怯懦,甚至挑起了原先由磊碩負責的破甲手之位;原先在強敵前只能抱頭鼠竄的緒空將防守鍛鍊到了極致,滴水不漏的防禦令主攻手的安危得到了保證。
至於新加入的宴清,能一槍斃了巨蟻的主攻手也沒什麼可以嫌棄的了。
不一會兒,塵埃落定,群蟻頹然倒於不再增加的人類屍體之上。
麝棄對此無悲無喜,吩咐道:「確認裝備、檢視傷患,簡單看看後就該走了,前面的隊伍似乎在找整備的地方。」
蟻國之行才剛開始,如今的慘狀還只不過是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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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三十尺,蓄水池旁,比原先少了些人的討伐隊伍正整備著。
現實不似某些人想得那麼糟,被巨蟻設下的陷阱所殺的人畢竟還是少數,討伐隊伍皆是精銳,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並沒有造成太大損害。
緒空環視四周,沒法出聲的神殿戰士似乎最先遭到了伏擊,躺在地上的同胞們被白色的布匹蓋住,靜靜等待詠言者送走他們的靈魂。
雖然神殿戰士本來就走在隊伍最前頭,但緒空仍覺得有某種存在正對這些螞蟻發號施令,才能發動如此殘酷、有效的戰術。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無面者的數量減少的幅度不小,卻連一具屍體都沒能瞧見。
他看了看身旁的詠夏,只見她聳了聳肩:「就逃走了唄,他們拿著高檔的無色寶石,趁亂用上空間蝶術轉移走了。」
緒空霎時懂了,女王正在下一盤大棋,而無論是教會抑或是他們這群被重金吸引而來的冒險者,都被蒙在鼓裡。
他隨口說道,卻說得很輕:「我要求封口費,不然我就要和教會那群人通風報信囉?」
過了幾個星隕,仍無任何回應,緒空便起身作勢往詠言者的方向走去。
忽地,來風,將那有些低沈而令人舒心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真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子,就愛找姊姊麻煩。」
還真一天到晚在偷聽我在說些啥啊?
緒空皺起眉頭:「我的姊姊只有霞姊一個。」
「五十金幣夠不夠?」雨恆對緒空的反駁置若罔聞。
「我們尊貴的女王大人何時這麼小氣了,難道掌控教會並毀掉芷家系就值這麼點小錢?好歹給個兩倍吧。」
「呵,我最喜歡像你這種直覺敏銳的小鬼了,就兩倍吧。」
語畢,殘存的話語很快便隨風消逝,幾星殞後再也沒有點風吹進蟻巢。遠在緒空所處之處另一頭的詠言者們似乎完成了儀式,氣氛褪去了莊嚴的表象,回復了原先的緊張。
那頭靜得可怕,像落入了一灘死水,再也無法引起緒空的興趣。不再注意遠處動靜的他,自然而然地聽見了周遭的聲音,便將注意力投入到方才沒在意的話題。
他瞧見「黑龍」的成員們灰頭土臉的樣子,似乎在先前的惡戰裡消耗不小,疲憊不堪。
「所以說,為何不先用火攻或水攻來攻打這蟻巢?」曉夜對於此行之凶險很是氣憤:「一股腦兒衝進鳳蝶種沒法展開拳腳的地方,實在不明智。」
她的同伴都很疲倦了,起先是不想搭理她的,然而一名正包紮自己胳膊的男性終於受不了連珠炮般的埋怨,向著曉夜翻了個白眼。
「哼,雖然人家都說胸大無腦,我看兩項都沒有的也大有人在。」他對曉夜嗤之以鼻:「妳連這點事兒都沒弄清就敢走這遭?」
曉夜憤而起身,抽刀準備讓男人另一邊的胳膊也掛彩:「胸那種無用的玩意我可以不要,但我頭腦可是發達得很!」
「行了,既然有腦就別對同伴刀刃相向行不?」男人對手比腦和嘴都還快的曉夜有些害怕,連忙回歸原先的話題:「王國的軍隊怎可能沒試過這幾招?但這蟻巢既深又廣,哪來這麼多的水?而用煙也燻不出的,至多只能把巨蟻從淺層逼向深層,真用火攻怕是會先燻死在外頭的自己。」
之後又是一番激烈的爭論,被現實打臉的曉夜最終只能抱著自己蜷縮的雙腿:「我也不想找什麼神器了,為了機緣闖險境,有幾條命都不夠賠。」
她話說得很輕,連緒空也沒能聽清。
然而,理所當然地被黑龍的隊長聽見了。
那隊長名為梅雨,是一名臉上紋了龍的女性。她豎著高馬尾,身上掛飾極多,包括唇環、鼻環以及數不清的耳環,此刻正抽著「一夜情」解悶,卻聽見了隊員將最該保密的事項說出了嘴。
梅雨挑眉道:「妳以為自己有選擇權嗎?若還想在組織裡混就閉嘴做事,否則讓妳這張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是啊,作為下城的賤民哪有什麼選擇的餘地,誰不是偷拐搶騙樣樣幹過的惡混?
面對更大的惡勢力選擇低頭舔鞋,順利成章地加入了欺侮自己的黑姆迪特黑幫,立場對調,讓別人跪著用淚水清乾淨靴上的泥。
然而,成了人家的嘍囉得來的自然並非全是便利,更多的反倒是各種強人所難的任務。唯有跨越苦難,把危險當做歷練,用來打磨自己的實力,才能爬上組織的高層。
要怎麼收穫,先怎麼栽。這便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對於黑幫底層的苦衷緒空自然沒興趣多聽,正打算觀察連一人都沒折損的金輪半月,就發現安分了挺久的詠夏湊了過來。
或許是在忌憚些什麼,她鮮少這麼靠近緒空,以體型上難以想像的穩重聲線耳語道:「緒空,那個穿袍子的樣子有些奇怪。」
他無暇感嘆詠夏的低語和平時盛氣凌人的斥責相去甚遠,連忙看向其中一位詠言者。只見他正要將金屬拘束器,戴回剛從水池喝完水的神殿戰士們嘴上,卻發現那名男性神殿戰士不停搖頭拒絕,邊指著自己緊閉的嘴,示意詠言者允許他開口。
「搞什麼神秘?你最好請求日丹大神保佑,若不是什麼大事等會兒就讓你吃鞭子。」
得到許可的神殿戰士像是憋不住嘔吐那般將嘴開到極限,「米色的舌頭」像活了過來一般飛射而出,將那節節分明的身軀拉伸到最長,好讓有著口器的頭部鑽入詠言者的頸動脈,大啖血肉。
詠言者肯定沒想過,需要請求神明庇護的也包括了自己。他雙眼幾乎快凸出了眼框,因年紀而起了幾條皺紋的臉因鮮血被吸乾而如木材一般乾枯,臉上寫滿了驚恐,以站立的姿勢死去。
緒空指著死去的詠言者,大喊道:「別喝水,那水有寄生蟲!」
眾人順著他的食指看去,只見這寄生蟲和自己想的截然不同,並非偷偷奪取宿主性命,而是能在眨眼間殺人!理解事態的剎那,群起沸騰。
他本是好意,卻在團體裡引發了紛爭,恐懼使人不分青紅皂白,只要某人有接觸水源的嫌疑便用兵器猛砸,且不準任何人開口,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萬萬沒想到,這群螞蟻竟然連自己的巢內都佈下陷阱。緒空這回也感到了危險,起了回程的念頭,卻無法呼喚星痕。
他正打算請求詠夏,卻聽見充滿威嚴的女聲響徹洞窟——金色無面者開口了。
「全都停下。」憧理的語氣冷靜,卻帶有不容分說的意志:「無論是想逃的、想宰了同胞的、想趁亂做些壞勾檔的,直到我說可以動為止都不準挪動身體。若不服,必斬之。」
鎮住了暴動後,她一個瞬步便移動到了遭寄生的神殿戰士前:「張嘴」
聞言,以為自己將命喪於此的神殿戰士順從地照做,那米白色的大蟲如餓虎撲羊般朝憧理彈射,卻被後者一劍葬送。
隨後,她如法炮製,只消一星色便憑藉驚人的判斷力與實力,在不傷到宿主的前提手刃了所有取代舌頭的寄身蟲。
流暢地甩了會金色長劍,憧理正打算收起武器,卻蹙起了藏在面具後的眉頭,看向不聽命令開始行動,且身上逐漸長出雪白色異物的凌空士。
「全員聽令,僅攜帶貴重物資,以最快速度撤出這裡,往更深處前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回,不得不見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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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在此獻上本週的加更!
由於近期有些忙,下週的更新會遲些,雖然應該能在週二晚上更新,但肯定是趕不上早上十點了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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