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與緒空的談話,祖安雁起身離去,在沒什麼障礙物的雲海大地上來回張望了幾回,有些困惑地皺起眉頭。
「賽梅特將軍,你在嗎?」祖安雁有意識地壓低自己宏亮的聲音,才不會人沒叫到敵人卻先來了。幾星殞後沒得到回應,他又喊道:「我們要準備啟程了,是你最期待的打架環節喔,再不出現就不帶上你囉?」
「……你是在哄小孩出門嗎?」邊用手撢下白色薄襯衫上的灰塵,詠夏對自己的隊友如此幼稚感到無奈。
面對詠夏的嘲諷,大帝完全不感到尷尬,爽朗地笑道:「這就奇怪啦,這招明明總是有用的。」
在一旁等著詠夏打理裝扮的緒空,在這時將備用的白斗篷披到了她身上,俐落地將胸前的釦子給別好──大功告成,而且討厭斗篷的詠夏完全沒炸毛。
即使剛完成了艱鉅的任務,他也沒把時間花在得意上,畢竟事態確實有些奇怪。
「陛下,雖說我的定位能力會受無形的牆壁阻礙,但我們的休憩處有特意選過,至少能確定賽梅特將軍並不在方圓五十米內。」
在大帝與緒空陷入沉思,而詠夏開始百無聊賴地把玩從緒空背包摸出的巧環時,一位身穿戰甲的帝國戰士匆忙地飛了過來,氣喘吁吁地說:「稟報陛下,不久前我們找到了鷹匠偵查兵的整條右腿,將軍一怒之下沿著爬行形成的血跡追了過去,怎麼攔都攔不住!」
「戴斯提副官呢?」祖安雁對這位莽撞的將軍頭疼已久,好在他身邊總是跟著一位能制伏他的可靠副官。
好巧不巧,藍玉髓製的通訊器在這時接通。
是戴斯提。
「報告陛下,我與賽梅特將軍已經確認本部隊偵查兵鷹匠的位置,由於該偵查兵目前所在位置空曠得有些不自然,不排除有潛在敵人的可能性。」
「你們這群不聽話的屬下就不能學會先報告再行動嗎?」祖安雁看了眼石板上顯示的地圖,該位置距離這兒不到三里,在事關人命地狀況下確實是探查後再行報告比較合適的距離,只好無奈地繼續問道:「擅自行動的部分之後再行追究,談正事要緊。所以目前鷹匠偵查兵的狀況如何?」
「由於我們在距離尚有近百米的草叢中待命所以無法給出明確答覆,但從地上的血跡可推測他除了失去右腿以外,軀幹也有幾處會大量出血的傷口。從這個距離尚無法確認是否還有生命徵象。」
戴斯提說得保守,但從他沒有打算冒險營救這點來看,鷹匠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在通訊的另一頭發現談話的方向和預想不同的賽梅特急得跳腳,搶過戴斯提的話語權:「老大,你會救鷹匠的對吧?阿戴這個頑固的傢伙打死不讓我衝過去救,只要幾星殞我就能把鷹匠救回來了,趕緊下令讓我……阿戴你這個渾蛋,竟然敢踹我!」
通訊器傳來了一陣雜亂的撞擊聲,祖安雁搖了搖頭,對緒空和方才來傳令的戰士說道:「做好準備,我有即將會面臨一場惡戰的預感。」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Az6cYEA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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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扭打在一塊兒的賽梅特與戴斯提依然難分難捨。
「阿戴,你別阻止我,我得對鷹匠的安危負責,是我把他派出去的!」賽梅特使勁推開戴斯提的下巴,但又不敢推太大力,只好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讓自己更兇一點。
「賽梅特你這個蠢蛋,如果對方是有辦法拔掉鷹匠的腿並把他逼到無力使用翅靈的強大存在,那怎麼可能會放任他一路爬到這裡?」戴斯提的眼鏡都掉到一旁了,還是死命抱著對方不放。
「我不管,鷹匠說不定還活著啊!夥伴的性命在我眼前慢慢流逝,就算是陷阱又如何?」
「給我好好思考啊蠢材,鷹匠這出血量在缺乏醫療班以及合適設備的狀況下怎麼可能救得回來?你若孤身一人衝出去,就是拿命冒險卻得不到任何回報。」戴斯提甩了賽梅特一個巴掌,但這頭紺色頭髮的野獸卻順勢咬上了他的手。
戴斯提疼得皺眉:「別給我放棄談話啊,都幾歲了還鬧彆扭,你以為失去夥伴難受的就只有你一人嗎!」
「嗚嗚嗚嗚──」
「你先給我鬆口再說話,當我不會痛的嗎!」他試著掰開賽梅特的嘴,但這頭重量級肌肉猛獸紋風不動,他只好放棄浪費力氣,躺在地上,任由趴在他身上的猛獸咬著手。
總是裸著上身的賽梅特身上的符文大多有著生物的外型,在他本人汗流浹背的狀況下,那些符文簡直就像在哭泣那般,不發一語地哀悼同伴的離去。
發覺咬著自己的力道消失的戴斯提鬆了口氣:「放心,大帝很快就會趕到了,以陛下的個性肯定不會放著鷹匠不管的。」
話才剛說完,通訊再度被接通:「賽梅特將軍,我令你以最快速度前往營救鷹匠偵查兵。由於這可能會是個陷阱,因此你的首要任務並不是將偵查兵給救出來,而是確認敵方行動,若判斷行動會遭到干擾,我要你做為誘餌引開敵軍。」
戴斯提確認道:「請問陛下,這種情況下鷹匠的營救會由誰負責?」
「我和詠夏會負責救他出來的。若情況允許,也會讓詠夏動用空間蝶術或創造蝶術搶救他。」如此說道的緒空並不是捨不得花費詠夏的靈力,只是就他用回聲定位看來,即使鷹匠尚有一口氣也已無力回天。
要是蝶術真的如此萬能,當初自己被茜偷襲後詠夏就不會幾乎束手無策了。
給予蝙蝠種的血也不可行,作為成功案例的緒空自然明白價值觀乃至靈魂被粉碎並重組的感覺有多痛苦,況且他老早就接收過霞婉柔的血液,對蝙蝠種血液的承受力與常人無法比較。
若要強求,鷹匠只會在痛苦中死去罷了,根本不值得。
迅速自戴斯提身上起來的賽梅特即使聽到要讓自己成為誘餌,也並沒有退縮,他對著通訊器敬禮:「收到,我一定會將鷹匠給帶回來的。」
「……不,所以說你大概率是負責誘餌那邊的啊,別胡亂逞強。」
「嘿,我知道的啦。」賽梅特揮動屈刀貪食,紺色眸子褪去光輝,平常總像在開玩笑的氣氛霎時全沒了,他以彷彿戰神般勇猛無懼的姿態站在戴斯提面前:「不會讓你擔心的。」
「很好。」戴斯提拍掉身上的雲海碎屑,撿起眼鏡並戴上:「要是你太沒用,負責掩護的我可是會很辛苦的。」
於是,這支僅有兩人的小隊,朝著夥伴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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