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H,描述上僅為擦邊球程度)
跨上事先藏於桑樹叢下的丹火號,因不想陷入無止盡的自責而腦袋放空的緒空,溫順地依詠夏要求,環抱住她裸露在外的纖腰。
詠夏微弱地顫抖了一剎,轉頭朝緒空瞥了一眼,瞧見他眼神空洞地看向那將世間染上銀白的月,對她的動搖渾然不覺。她雖鬆了口氣,心緒卻又像起了毛球,彷彿她內心深處有個藏在永凍層下、絕不說出口的想法,正對緒空此刻眼中沒有她而感到可惜。
「能在史拉法蟻國被岩漿蓋過前把這寶貝帶出來,真是萬幸。」她撫著丹火號——摩托車外型的神器——那有著黑炭色澤的龍頭,感歎道。
雖然這話才剛說出口,她便對自己的輕率而感到後悔,畢竟這輛與銀級隊伍「黑龍」大打出手才搶來的神器,可說是此行唯一的收穫。
經歷了如此多的不幸才得以換來的萬幸,究竟要有多幸運才值得被讚頌呢?
她見緒空仍然像條死魚那般毫無反應,有些慶幸卻又感到些許窩火。難以言喻的煩躁感讓向來直來直往的她渾身不自在,想大肆發洩,卻又不想波及這情緒低落的小傢伙。
「⋯⋯算了,我們啟程吧。」將位在丹火號左右,那因長度不足而支撐得有些艱辛的雙足收回,詠夏將油門一扭,這黑中帶有紅色火焰圖案的車型神器便以驚人的力道把兩人帶往前方。
漸遠的王國城牆上,聖火成了渺小的光點,如沙粒那般大的火苗自然無法照亮他們的前程。
諷刺的是,少了聖火的照明,以及張燈結綵、夜夜笙歌的上城區那獨有的喧囂,繁星反倒肯拋頭露面,就像在參加熱鬧的盛會,排起了隊,成了湧動的銀河。
擁抱兩人的並非是寂寞的夜,而是鑲滿星光的璀燦晚禮服。他摟著她,而她心繫著他,即使沒法挽著手,他們也確實地向同個方向跨出了第一個舞步。
這是趟不被那偉大聖火所祝福的旅程。
聖歌遠去、酒香淡去,那被蜘蛛絲阻礙而無法認知的上城區這下是真的在感知範圍外了;爛泥似的地面早被換成了堅實而顛簸的荒地、如今即使回首也看不著總做著苦力的奴隸們,唯有兩側樹林中不懷好意的魔物們正環伺著——比起牠們,在下城區巡邏的無面者們都還比較可愛些。
神火教教義第一條——聖火在危難時會為我們指引方向。
然而,不再是「我們」範疇內的緒空,只能怔怔地看著那被皎潔的月給染上蒼藍的絕美世界,以及自己懷中的,那正把他帶離囚禁了他兩年之久的高牆,向著新世界昂首闊步的詠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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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蟬鳴睡去了,周遭僅剩紡織娘那不間斷的刺耳鳴叫,以及甲蟲們笨重的振翅聲與撞樹產生的悶響。
丹火號停了下來,在唯一星的尋獲處、採金工人流下血淚的地方、曾經的海蛇王棲地——金色沼澤旁,另有「金川」美名的這裡名號自然並非空穴來風,河底的幻金礦照亮了水面,讓鎧山的山腳都被染上美麗的暖金色。
繼高亢的煞車噪音後,轟隆隆的引擎聲也隨著熄火停歇,讓兩人的呼吸隱沒於涼季尾聲那有些哀戚的蟲鳴。
踝靴落地,詠夏踢下丹火號的側柱後將緒空背著的支援者大包奪了過來,準備在樹林旁搭建臨時居所。
樹上的昆蟲們就像畏懼著詠夏散發的強大氣場,靜了下來,就連前一刻還正七嘴八舌地談天說地的騒蟴,都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寂靜降臨,空蕩蕩的夜讓詠夏與緒空處得有些尷尬——後者無心在乎這些,主要是前者很在意這點。
女孩~咿哎🎵快趁著他~心碎,用盡你的力氣抱緊他,等傷好了🎵你們就是一對——
噢~噢噢~噢噢噢噢耶🎵
詠夏瞪了一眼試圖炒熱氣氛而播起情歌的丹火號,這不懂得討好女主人的神器馬上便因失落而讓頭燈黯淡,播起了有些哀傷的音樂。
「就不能來點優美些的嗎?」她挑眉問道,很是不滿丹火號的智商:「難得的美景都被你這破銅爛鐵糟蹋了。」
她抱怨歸抱怨,手也不曾停下來,三兩下就把簡易帳篷給架設完畢,準備親自走去把這車整得安靜些。
緒空難得開了口,語氣仍然帶有赤裸裸的失落:「這音樂不也挺適合的嗎?」
「適合個屁,明早起床後再讓我看到你死氣沈沈的模樣,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詠夏瞇起血色的眼,小巧的腦袋正猶豫著該先去制裁丹火號還是去踹緒空一腳。
緒空聳聳肩:「不信,妳可還需要有人幫妳做飯,捨不得把我扒皮的。」
語畢,他便抱著鍋碗瓢盆走向稍遠處,準備燒水煮飯。
然而卻被飛奔而至的詠夏給揪住腰上的皮帶,差點把餐具都給落到地上。
「說得好像我非要人伺候似的。」詠夏不悅地嘀咕著,反超過被迫停滯的緒空,有些艱難地一次性將他懷裡的東西都給抱走:「飯煮好後我會叫你,現在給我滾去睡覺,睡醒後不准再臭著一張臉,聽到沒?」
緒空有些為難,但當他藉著湖光看清詠夏那莫名擔心的表情,也只好點頭給出了承諾。畢竟,即使這幾天他都一事無成,但卻像燒盡了所有燃料那般身心俱疲,就連方才起身做飯,實際上都是勉強自己才好不容易能挪動身軀。
見他答應了,詠夏的笑容便像粉色玫瑰那般綻放,讓極力迴避心動感覺的緒空猝不及防,情不自禁地看入迷。
見緒空呆然的表情,詠夏鬆了口氣,對於他終於肯看向自己這件事,她無可避免地感到心花怒放。
「嘿嘿,你終於不再苦著一張臉了。」詠夏笑了一瞬,隨後裝出高傲的姿態:「本小姐為人和善、寬宏大量,既然你這麼喜歡,就讓你多看幾眼。」
聞言,緒空有些害臊,誇張地別過頭:「詠夏妳也變了很多,想當初我多看了妳一眼都感覺眼珠下一刻就要被挖出來了,可沒那麼溫柔,是妳在這些日子裡想起了什麼嗎?」
是啊,雖然詠夏從不提起關於自己的事情,但緒空可從沒忘記,從和她相遇起,她便幾乎失去所有記憶。
「沒有,我什麼也沒想起來。」她轉身背對緒空,隨之飛散、旋轉的金色長髮將薰衣草的淡香送入了緒空的鼻腔:「會對你溫柔,單純是因為我喜歡你。」
——會想要你早點打起精神,是因為我更愛你笑,想看你對感興趣的史學長篇大論時洋溢的表情。
她沒再看緒空哪怕一眼,只留下這句話,和那動人心弦的香味,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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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躺在柔軟的地墊上頭,隔著於晚風中搖曳的柴火,緒空打量著詠夏那全神貫注煮著粥的背影,感覺枯竭的內心有所觸動,天降甘霖讓心中的湖水充盈,只消片刻,煙波蕩漾。
詠夏那輕薄的短袖白衣早被汗濕了,有著交叉綁帶的黑色內衣透了出來,讓緒空看了感覺渾身發癢,就像毛毛蟲在血管中穿梭,從體內咬著他的肉一般難耐。
就和其他由詠夏自行創造的衣服一樣,自然是只看過裹胸布的緒空從沒看過的款式,甭提大眾審美觀會如何評價她的穿著。
然而就如同她的耳釘、貫穿式耳環、踝靴、鴨舌帽和熱褲等眾多新潮打扮,緒空同樣被那束縛著她纖細肉身的,若隱若現之美感所吸引。
「咕嚕。」他將在不知不覺間分泌,而差點滿溢而出的唾液給吞下肚。
緒空在毛毯下的身子扭啊扭的,別說能安穩地睡著,他沒順著情不自禁的幻想與油然而生的情慾而幹點邪淫之事就不錯了!
好在詠夏沒花多少時間就煮好了晚飯,海產的鮮甜與獸肉的濃厚香氣飄了十餘尺,喚緒空過去用餐。
「詠夏。」
「飯好了,快過來。」她頭也不回。
「⋯⋯不能讓我坐在這兒吃嗎?」緒空很是不想起身。
她終於轉過頭,輕笑了一瞬,也不戳破什麼,端起兩碗粥便往帳篷的方向走。
他們原先面對面吃著粥,看著彼此的眼聊著天,時不時因視線對上了,產生迴路而感覺渾身觸電。無論是她或者他,都盡力克制不聽話的眼神不到處亂轉,就像不願被知道貪吃甜點的毛病,只好不著痕跡地偶爾偷挖幾口,淺嚐即止。
吃飽飯後把碗擱在一旁——詠夏有些貓舌頭,今天卻彷彿用眼神與緒空達成了某種無聲的共識,不一會兒粥便吃完了——緒空用簡單的空間蝶術替詠夏清理身上的髒污後,他們一同縮在毛毯中肩並肩,聊著支離破碎的話題,掩蓋心猿意馬的真意。
「緒空,想不想來點甜點?」詠夏捉住緒空修長而白皙的手,眼神搖曳,似乎有些緊張。
感受著蝙蝠種特有的高體溫,被那柔嫩小手搓得失去思考能力的緒空,點了點頭。
下一刻,他的手便被拉進了大紅色的毛毯中,貼上了比麻糬還更有彈性、比蜜桃更水潤、比熱水袋更讓人摸著舒服的大腿肉。
得到允許的緒空,再也控制不住隨心博而不停增強的情慾,放膽揉捏著、撫摸著詠夏。
詠夏也沒閒著,翻身騎到他的身上,舔著他的鎖骨同時探索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結實肉體。先是胸肌,再朝下同時往外遊移,觸及鯊魚線後轉了大彎,向下觸及大腿根部,再往內摸索緒空最滾燙的領域。
接下來,就不是外人能看見的了。全身窩進毛毯的詠夏雙手搭在緒空肩上,而緒空則將她壓在身下,此刻的兩人也管不著那丹火號播著的靡靡之音究竟應不應景了,他們聽見的、聞到的、索求著的,唯對方而已。
緒空從沒想過,總是很強硬的詠夏,也能如此柔軟,如此溫柔地接納自己。在一遍遍的撒嬌中,他感覺遍體鱗傷的內心,被不求回報的愛與溫柔,給漸漸撫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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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喘息的緒空,終於能完整地說出一句話:「詠夏⋯⋯關於妳對我⋯⋯」
詠夏將食指抵在他的唇上:「我沒想要你答覆,現在還不是非得做出選擇的時候。」
我是個小偷,卻不曾相信盜走後能理所當然地把你佔有。從被窩裡探出頭來,她看著永遠圓滿的月,如此想著。
兩人間有情,但也許還稱不上愛,而是一種相處起來舒心、暢快,享受而不黏膩的關係。
這對現在的他們而言,足矣。
「謝謝妳,詠夏,我感覺心情舒坦多了。」緒空躺在她身旁,從初來自生院起從沒湧現過的滿足感,如今卻充斥在他的內心。
煩擾煙消雲散,他終於能好好欣賞這片夜空,讓群星伴著自己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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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重蝶的幸蝠》設定集上線囉,若各位讀者有特別感興趣且並非會影響劇情觀賞的(像還未完全水落石出的重大伏筆),都歡迎許願讓我優先寫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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