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空聽見賽梅特對自己怯弱的模樣嗤之以鼻,不禁怒火中燒,氣的不是賽梅特,而是不中用的自己。
以自己的實力確實不可能戰勝這男人,但這並不代表現在是能讓他膽怯的時候。如今麝棄和磊碩生死未卜,在這分秒必爭的時刻,他可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時間可以浪費在裹足不前、作繭自縛上頭了。
「勝負怎麼算?」緒空壓抑著怒火,認真地說道。
「齁?小子,你也能有不錯的神情嘛。」賽梅特露出了野獸般猙獰的笑容,那銳利的眼神像是鎖定獵物的巨龍那般打量著緒空。隨後他笑道:「甚好!我興致來了,就和你打一場。至於規則,只要哪方先受了見血的傷,就被判定為敗者,如何?」
很好,如果是這個規則的話,還有勝算。緒空內心鬆了口氣,好在這男人沒他想得那麼瘋狂,不是非得打到失去意識甚至見死方休才能滿意。
「但這或許有些不公平。」由於緊張,緒空冒出了點冷汗,但他必須要為營救麝棄與磊碩的作戰盡可能提升成功率,於是他仍然強行鎮定情緒,繼續交涉:「您打贏了我便能如願以償和我的主人比試,但我贏了卻什麼也得不到,這怎麼合理?」
「啊,你這麼說也是,我太亢奮了,沒把你們的心情給考慮進去!行,說說你想要些什麼。」
見賽梅特慚愧地搔了搔那頭紺色亂髮,緒空有些無言,心想:這傢伙真是個怪人,做事隨心所欲卻意外得通情達理;看似血氣方剛,心思卻相當細膩,否則不可能會提出這樣的對決條件。
他要不是相當惜命,否則就是看穿了詠夏會反對其他的比試方法,甚至會在緒空危急之時出手相救,反而對他不利。
總之,談判能繼續真是太好了。過了最大的難關後緒空也不再猶豫,提出了他的要求:「您是率領蛺蝶帝國第一軍的賽梅特將軍吧?實不相瞞,我的友人正被困在這片雲海上頭,狀況似乎有些危急。既然看到將軍您了,我想他們有被您的第一軍給追擊的可能性,若我贏得比試,能否請您網開一面,放過他們呢?」
「唉,你這人說話一定要這麼囉唆嗎?」賽梅特的眼神冷了幾分,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這條件我接受了。只是他們會不會聽又是另一回事了,這點先跟你說清楚,避免到時說我毀約。」
「您不是他們的長官嗎,帝國軍紀嚴明、位階上下分明,怎麼可能會不聽命令?」
「解釋好麻煩⋯⋯總之若我的指揮不合理,會有個比你更囉唆的傢伙會在我耳邊吵老半天,對此我可害怕極了。」
「行了,你們要打快打好嗎?」終於按耐不住的詠夏打了岔,繼續放任緒空這好奇寶寶問東問西,要救的人恐怕都涼了。
她可不想搞到人沒救成,之後得被迫和哭喪著一張臉的緒空一同在雲海上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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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食。」賽梅特輕喚了聲,放在十餘尺外的一柄六尺長的屈刀便破開大氣,伴隨龍吟虎嘯般的風切聲,向他飛射。
他一眼都沒瞧,隨手便把速度驚人的屈刀給攫住,隨後順著後背與腰部,靈活地將屈刀給轉了好幾圈,動作行雲流水,就像那長柄刀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那般自然。
「齁,這刀還挺有意思,裡頭還住了個小傢伙。」早已用創造蝶術造好木椅坐在一旁吃瓜的詠夏饒有趣味地打量著那柄屈刀,偷偷期待了一下之後的尋寶之旅,然後對緒空說道:「別說作為主人的我對你不好,若你能把他打退,我便答應你一個請求,不過請求的內容我有權拒絕,所以你可要謹慎考慮。」
「想要獎勵?先能贏我再說吧,小鬼。」賽梅特盯著緒空,眼神銳利,方才那種隨性的態度一掃而空。
隨自生隊多次執行任務並斬殺魔獸的緒空自然知曉,這是掠食者特有的眼神。
即使被強烈的氣勢所震懾,他仍緊握唯一星,將固定在右手的臂盾朝向賽梅特,擺出了架勢。
比試不須任何人喊「開始」兩字,作為武者,自然懂得對方於何時做好準備。而自雙方皆做好準備的那刻起,戰鬥就已然揭開序幕。
依照緒空對賽梅特的印象,他應該會速戰速決,爭取用最短的時間擊敗自己。但現實卻賞了他一發耳光,只見賽梅特面無表情,冷冷地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卻毫無進攻的意圖。
見對方遲遲不動,緒空的心跳因緊張而急遽提升,卻仍不打算先行出手。這並非他不想動,而是因為他的劍術是建築在防禦的前提上,若強行攻擊,反而會因此露出破綻。
賽梅特等了三星隕,見緒空就像生了根的雜草般,一動也不動,他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發現他表情的變化,緒空感到有些受傷。母親並非沒教過自己主動攻擊的手段,但自己當時是怎麼回應的?想到自己竟然回說:「有了天壁劍便可守護一切,何須攻擊手段?」緒空便感到羞恥。
雖然緒空最後在姊姊和母親的勸說下仍習得了一招半式,但實際上場卻是不敢下殺手。他也很清楚自己並非輕視這些劍招,純粹是缺了傷人的覺悟,又不想暴露給母親知曉罷了。
他永遠記得母親聽了這話以後的表情,平時總是面帶微笑的母親當時竟有些失落,苦笑道:「小緒,天壁劍能守護的,終究只有自己。」
而如今的緒空,比誰都還瞭解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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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真的很想試著寫得簡潔一點,但無奈自己太過囉唆,就是沒法省略細節直接讓他們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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