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得先從星辰的持有者瀟瀟說起。」虹彩豎起食指,說得頭頭是道:「阿緒,你知道在鎧山山腳的金川,原先有一條名為海蛇王歐肯的巨獸棲息嗎?」
「嗯,雖然那是在我還未出生時的事情了,但我略知一二。」緒空裝作局外人,說了一些大多人都知道的內容:「據說最初是鳳蝶王國在鎧山上的礦工被殺害,有的屍體遭撕裂,有的人則莫名失蹤,王國派遣軍隊搜索了好一陣子都沒結果。」
「呵,那群飯桶能做些什麼?當年鎧族可是把疾空士打得落花流水,若沒有泛礎在恐怕整個王國都被我們打下來了。」
「那時的疾空士,腐敗的程度確實超乎想像。總之直到緋曆334年涼季,消化完那些失蹤人口的海蛇王才出洞,將採金基地給撞爛,把包含現場指揮官在內的所有人都給吞了,王國這才驚覺事情的嚴重性。」
「⋯⋯阿緒你意外得清楚耶。」
啊,講起歷史來一不小心就滔滔不絕起來了。
「咳咳,我對歷史有點興趣,由於在王國一代活動,對這附近的歷史比較熟。」緒空連忙解釋。
「嘿~那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創造⋯⋯」
「不,跟妳一起的歷史就免了。」
「真絕情呀。」虹彩嘴上這麼說,但語調和表情卻顯得一派輕鬆,似乎已然放棄誘惑緒空:「總之,海蛇王自那時起就成為鎧族人的夢魘啦。雖然只要餵飽牠就會安份好一陣子,但經年累月下來海蛇王不斷成長,食量自然也不停增加,遲早整座鎧山都會沒法供應牠生長,到時候就會開始環遊舞蝶界囉。」
「所以是因為瀟瀟替你們解決海蛇王的問題,所以才會想保住她的武器?」
「對於瀟瀟替我們一族斬殺害獸,當時鎧族自然是既敬佩又感激,但實際上會崇拜瀟瀟,主要仍是因為她的強大。」坐在橫木上的虹彩說到這兒時咬了口甜瓜,在享受甜蜜滋味的同時,踢著懸在半空中的那雙腿。
對於虹彩所述,緒空沒怎麼感到意外,他已經逐漸習慣這對強者過份崇拜之種族的調調了,甚至覺得跟他們決鬥獲勝後對敗者下令自殺他們都會照做。
虹彩嚥下甜瓜後繼續說道:「可惜那場戰鬥年代太久遠,都是我爸還是小男孩時候的事情了,所以我也只不過是聽了他的轉述。」
「無妨,我想聽聽鎧族的版本,畢竟你們才是遭受海蛇王侵襲的直接受害者。」
一有分享英雄事蹟的機會,虹彩眼睛都亮了,滔滔不絕地把聽來的故事像潑水那般倒給緒空。
期間她還不忘加油添醋,把瀟瀟捧上天還不夠,要捧成神!在她肢體動作輔助下,這場人與飛蛇之爭甚至有了神話之戰的規模,不曉得真相的人聽了可能還會以為是兩尊神靈在對打呢。
好在此戰的細節緒空早問過母親數回,關於她輝煌事蹟他自然瞭若指掌,只不過瀟瀟對於自己那段年少輕狂的過往是有些羞於分享的,總是講得很含蓄。
因此這回緒空聽得津津有味,將天花亂墜版本以及含蓄版本交叉比對後,拼湊出一段最接近真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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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那傢伙有角逐第一凌空團團長的資格?論資歷而言她比我都還淺⋯⋯」血氣方剛的男性凌空士瞥了眼凱旋歸來的隊伍,對其中那年幼卻擁有副團長頭銜的瀟瀟頗有微詞。
「這還用說?她可是翠家系本家的人,和外招的我們待遇自然是全然不同。」
「自從和蛺蝶帝國打起來起,王權派就卯起來生小孩,然而學會秘劍的也就瀟瀟一個。呵,這血脈大概是不行了。」
「依我看,她去年完成的那招『天壁劍』絕非是自創的,八成是家族裡未曾公布的秘劍,才會把用來作為捧高她和提升家族價值的手段。」
「王權派十多年前疾空士才因腐敗與叛國被淘汰,新搞出的凌空士看來也是換湯不換藥,才這麼點時間就開始腐敗了。」
作為話題中心的鵝蛋臉少女蹙起了銀白色的眉,不悅地瞪了嚼舌根的凌空士們,原先鬧哄哄的人群交談嘎然而止。
他們原先因做了虧心事,下意識地逃避瀟瀟的視線,然而他們轉念一想,發現自己根本沒必要怕她。
正想對著瀟瀟叫囂,卻被瀟瀟鎧甲上的外族鮮血給震懾,話語梗在喉頭,再也沒有被吐出的機會。
「團長,第三凌空團究竟對我有什麼不滿的?」瀟瀟任由鮮血從被染成全紅的板甲上滴落地面,對著身旁比自己高出三個頭的巨漢抱怨道:「明明上回我單挑他們全團時,可沒一人敢上場和我打,現在卻又老愛碎碎念,就沒個方法能讓他們閉嘴嗎?」
瀟瀟覺得這些總愛閒言碎語的蒼蠅著實煩人,明明自己是憑著實力爬上第二凌空團副團長的位置的,卻因這些嫉妒與陰謀論交織的言論而不堪其擾。
要是能一劍把他們全砍了,該有多輕鬆?她憤憤地想著。
「純看能力妳確實很強。」語畢,頓了一頓,汲郎團長有些輕蔑地笑了:「但妳還太年輕了。」
嗯,行吧,和你這老頭比確實年輕了些。
尚在二八年華的瀟瀟,對於同為翠家系王權派的汲郎團長,用王室分派的丹藥延緩肉體老化一事自然有所了解。
誰能想到這位看似剛步入中年男子,竟有著一甲子的閱歷呢?哈啊,也正因如此由王權派主導的翠家系,才會被其他家系揶揄為王室的走狗。
瀟瀟對於自己的思考發散也有所自覺,僅神遊一瞬後便沒好氣地回話:「與年紀何干?對於這一年來在戰場斬殺的蛺蝶種數量,我可是相當有自信的,哪怕是第一團的副團長八成都不是我的對手。」
「那傢伙雖然是雅家系的人,作戰能力不怎樣,但可別小看人家的頭腦了。戰場可不是比誰斬的人多,而是能對戰局造成多大的影響。」
「別偷換概念,單就任職第一凌空團的團長這點,強大的個人戰力才是最重要的考量。」瀟瀟對這位老奸巨猾的上司沒多少好感,她又因至今仍未經歷過錯折,不懂得掩飾自己的高傲,頗不恭敬地冷哼一聲:「我在戰場上殺得鎧甲都染紅了,他還能保持得乾乾淨淨,誰比較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
「然而第一凌空團在缺了團長的狀況下還能比我們有貢獻,誰比較高明一眼就看出來了。」汲郎說完後自顧自地大笑了起來。
「⋯⋯不然你說說看,我要怎麼做才能毫無懸念地成為下一任團長?」
汲郎這回終於看向她。似乎是年紀到了,他的雙眼有些混濁──也許那是靠丹藥也治不好的老化。
他壞心眼地笑道:「要比殺敵數,人家整個職業生涯加總起來肯定比妳還高;若比單場戰事的貢獻,他也不怕比妳少;要在最短時間內堵上眾人的嘴自然不能靠尋常辦法。」
瀟瀟翻了個白眼:「說重點。」
她特別討厭這種說話彎彎繞繞的類型──當然這時的她不曉得自己未來的丈夫和兒子,都是既囉嗦又心思細膩到有些敏感的那種,可比汲郎煩了不曉得幾倍,但她卻不曾覺得厭煩。
「不愛動腦又愛催,妳這丫頭有夠沒意思。」汲郎擺擺手說道:「去殺一頭沒人能解決的巨獸不就得了。」
「站著說話不腰疼,哪有人去單挑巨獸的,光武器就不能只帶一種,怎麼打?」
「我們整團隨妳去不就得了,作爲輔助在一旁幫助妳,若打不贏就幫忙掩護讓妳順利逃脫,夠意思了吧?」
瀟瀟感覺團長不可能會如此好心,由她去挑戰巨獸這點肯定會對這男人帶來某種利益。
不過仔細想想,就算真是如此這也是一養雙贏的交易。畢竟能安全地單挑巨獸的機會不可多得,汲郎雖說不是善類,但終究是同一家族派系的人,危害她的性命並不能得到什麼好處。
離鬥王親自欽點團長的日子僅剩不到兩週期了,瀟瀟沒多少選擇,力求完美的她最後仍答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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