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輪獸在遠邊的天際打了個呵欠,轟隆隆的,伴隨從雲海大地縫隙間閃耀的金光,將黑夜徹底驅離。
微光透過竹簾灑入房內,環境的亮度變化讓緒空緩緩甦醒,他的腦袋仍有些暈眩,感覺胸口像是疊了幾個熱水袋那般沈。昨夜昏厥使他沒能一覺好眠,加上最近積累的疲勞著實有些多了,身體狀況還不算太好。
他迷迷糊糊地分析周遭環境,自己的身子下墊著柔軟的厚毯、身側擺著散發柑橘味的小瓶,一切都被打理得乾乾淨淨──要不是身上疊了個飽滿的熱水袋,熱得他早已沁出汗來,如今這處境可謂再舒適不過。
「好熱⋯⋯」被裹在被子裡的他往胸前一抓,卻發現這熱水袋扭了一下,甚至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嗯⋯⋯別亂抓,很癢。」金髮熱水袋緊緊黏著緒空,不讓他從身上拔開。
這體溫特別高的可愛生物自然是詠夏,而緒空此刻抓到的則是她緊實的腹部,彈性不錯,揉著有點上癮。
緒空這一揉觸怒了詠夏,可愛生物剎那成了小魔鬼,一張嘴便往他的肩膀輕咬。
雖說是輕咬,但蝙蝠種的牙齒相當鋒利,被這麼一咬緒空完全醒了過來,低聲抱怨道:「很疼啊,詠夏妳怎麼咬我!」
「誰准你亂摸了。」詠夏終於鬆口,但依然把臉埋在他肩與頰的縫隙,故作冷靜地說道:「作為一名優秀的眷屬,我要你摸哪就摸哪,沒要你摸的時候手就給我安份點!」
嗯,詠夏體溫比較高,也許我覺得熱的溫度對她來說正好?緒空念及涼季也即將到了尾聲,天氣漸漸從涼爽轉為寒冷,就決定自己多忍忍。
緒空用回聲定位確認了周遭環境,自己身下的床並非熟悉的木製床鋪,而是用泥磚砌成的土炕。從外頭傳來的均勻呼吸聲似乎源自虹彩的父親,興許這兒是虹彩家中的客房也說不定?
把被窩裡的手從詠夏腰上挪開,緒空輕撫著她窄窄的背,柔聲道:「好,都聽妳的。話說妳的傷口好些了嗎?」
「好了大半。那把星辰可真厲害,只要靠在身上就完全根除了我沒法吸收靈力的問題,自癒能力讓我連病都全好了。」這回被摸了背可謂正中紅心,詠夏不僅沒炸毛,還舒服地瞇起了眼睛,心情很是愉快。
「我可不信妳,得讓我檢查一下傷口才行。」
緒空特意逗了一下詠夏,想不到她全然不害臊,逕自從被窩裡起身。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自她身上滑落,讓不帶一絲傷口的潔白身軀大肆暴露在緒空眼前。
她大方地說:「想看就讓你看個夠,我身高沒有,但對身材還是挺有自信的。」
這下反倒是緒空面紅耳赤,本以為詠夏只是和平時一樣露肚子,有些衣著不整,豈知根本啥都沒穿!
不行⋯⋯緒空,你要冷靜,此時慌亂反倒是著了她的道。緒空很快便找回了平時的表情,不帶邪淫地確認詠夏身上的傷口,從頭到腳審視,佐以觸診,連肌肉拉傷和韌帶受損都不放過。
等了一星色的時間,詠夏終於看見掛著認真表情的緒空長舒一口氣。
詠夏雖覺得沒能捉弄到他有些可惜,卻也因為再次確認到他是打從心底在乎自己,無法自拔地感到開心。她忽然覺得有無看到緒空害羞的樣子都好,那些芝麻小事如今都無所謂了。
趁著緒空陷入沈思,她惡作劇道:「嘿,如何,喜歡嗎?」
「喜歡⋯⋯啊不是!」
見緒空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出話來。詠夏裝作很失落的樣子,豔紅的大眼無辜地眨呀眨:「不喜歡?」
緒空白嫩的臉迅速竄紅,再也沒法強行裝出鎮靜的樣子,也不敢和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瞧的詠夏四目相接,嘴唇顫了顫,有些艱難地承認:「喜、喜歡。」
話才剛說完,他就被迫將目光拉到了詠夏身上──因為她直接撲了上來!
「有多喜歡?」
「⋯⋯不討厭的程度。」
「怎麼比我還傲嬌呀,方才不是還說喜歡的嗎?」
「要你管!」
兩人在床上又笑又鬧的,雖說行徑很是幼稚,但他倆卻感覺這樣單純、隨心所欲的打鬧,讓因諸事不順而積累壓力與疲勞的兩人都舒暢了幾分。
和力氣比魔獸還大的詠夏角力可是很費勁的,在本來就滿身汗的緒空感覺棉衣都黏在身上、都快喘得比全速行駛幾十里的噗嚕噗嚕都還大聲時,門外的虹彩輕咳了幾聲:「恩人們,洗澡水燒好了,在這時節泡熱水澡可是極致的享受呢,很建議嘗試一下呦。」
聽著虹彩離去的腳步聲,兩人對視了一眼。
彼此的臉頰距離已然不到一尺,都能感受到急促呼吸將熱度吹拂在肌膚上頭。他們在這曖昧的距離下僵持了近十星隕,沒人打破沉默,周遭環境靜得讓聽力極好的兩人聽見彼此急促的心跳聲。
主動打破沈默的,是緒空。
他沒有把兩人的距離給拉得更近,而是選擇牽起詠夏的手,目光柔和:「走吧,洗完澡我來幫你推拿一下,能讓氣血循環更好些。」
力量佔優的詠夏也沒打算做出格的舉動,因此剛才一直有意讓著緒空,就怕傷著他。然而,她瞧見緒空就這麼破壞了美好的氣氛,依舊有些不悅。
哼,又在糾結些什麼了,給一個吻有很難嗎?吻在臉頰上也行呀,更親密的行為我們也不是沒做過!見緒空打退堂鼓,本來沒想做啥的她感覺非得做點什麼,才能一解心頭之火。
她將和緒空緊緊相牽的那手使力一拉,跪坐在床上的緒空輕而易舉地倒入了她的懷裡。
帶有尖牙的嘴湊進耳畔,詠夏讓傲慢中帶點甜膩的嗓音鑽入了緒空的耳中:「我這嘴可不僅是用來吸血的。」
輕輕地、緩緩地,聲音就像黏稠的蜂蜜一樣沿著耳道徐徐流進中耳,讓緒空舒服得渾身發軟。
隨著聲音走入緒空的身軀,詠夏的小嘴也逐漸接近,最終貼上了緒空的耳。
她沒有伸出舌頭,只是輕柔地在耳廓上「啾」得留下了一個吻便離去,乾乾淨淨的,不留痕跡。
「來,你回禮完我就走。」她側過頭來,把有著美麗弧線的耳朵朝緒空探了過去,邊低聲提醒:「記得輕點,你也知道我對聲音很敏感的。」
緒空苦笑了一瞬,實在拿這任性的主人沒轍。他不再壓抑自己,以左手摟住了她單薄的肩,發顫的右手抵著形狀姣好的下巴,朝著那雪白的耳緩緩俯下身──
落下了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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