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幻域》 - 《封魔幻域》四三‧異變之時〈上〉

絳什來到申爚面前，雙手抱胸，笑問：「感想如何？」

「像你們說過的一樣，那個叫海德茵的小女孩很特別，明明那麼渺小，居然想要幫我們修補抑力柱。這讓我對其他孩子也起了興趣，可惜這次沒能見到。」雖沒說出口，其實若是在許可的範圍內，申爚想悄悄協助他們。

「以後還有機會呀！風波想必不會那麼快平息。」儘管神情變得嚴肅，絳什笑意卻也更深。

見狀，申爚不由得流露憂心，輕點頭，回道：「確實。而且上古之族的真正目的也未明，會不會影響世界的維持還不一定，絕不可掉以輕心。」

「見機行事囉！」微聳肩，接著絳什靈動的雙眼一轉，好似在打什麼壞主意般的。

察覺到這點，申爚立即詢問：「想到什麼了？」

「也沒什麼啦！只是在想剛才的藏身法術果然騙不過異世界來的前魔王呢！做為一直被盯著瞧的回禮，是不是該去他的夢境玩玩呢？將那個叫懷風的可愛孩子帶過去來個不一樣的相聚好像也不錯……我真是好心。」

那時烈特爾並非刻意移開視線，而是正巧察覺絳什的到來。

這話令申爚蹙起眉頭，說著：「你怎麼都說不聽？就說了不要隨便偷看別人的夢了……」話語中很是無奈，畢竟除了這世界的各物種們，就連自己以及其他天帝亦是受害者，弄個不好就會落下把柄在祂手上。當然，祂也得知許多秘密。

題外話，據說瑚茵夫人極討厭絳什，或許正是因此吃過什麼虧。

對於申爚半抱怨的發言，絳什只是掩嘴笑著，並不回答。即便再怎麼被唸，祂仍是不會停止做這樣的事，這可是祂最愛的興趣呢！

「真是……」搖搖頭，申爚決定回歸正題，於是正色問道：「對了，你去看朱嬡和抑力柱了吧？情形如何？」

表情跟著轉為嚴肅，絳什下意識地瞇起雙目望向某個方向，這才道：「如你所知，造成困擾的傢伙一個目前不在我們這裡，所以抑力柱壓力減少。至於另一個，雖然持續恢復力量，但時空裂縫沒再擴大，狀況趨向穩定。這情況下一切在掌控中，進展自然算順利啦！不過朱嬡也說因為損害嚴重，要修復不會那麼快，要我們多留意那些傢伙以免再出亂子。」說到這裡，絳什微微皺眉。

當初離開眾人夢中後發現的那股不自然感覺為真，不過那時祂竟沒察覺劍陵的真實身份……僅管可能受到懷風力量不穩定的影響而不明顯，還是太不小心。

不知絳什所想，申爚微鬆口氣，說著：「那還好。辛苦朱嬡，我們也必須做好份內的事，避免抑力柱再受衝擊。」

「其實我覺得不修也無所謂呀！何必特意保護人類？趁這個時機撤掉不公平的機置不是正好？」

「你又這麼說……」

相較於申爚、幽姬及其他天帝，絳什對於人類最無好感。雖不至於憎惡，卻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哪怕祈求好不容易上達祂那兒，也得視其心情決定是否協助。

「本來就是這樣嘛！雖然人類天生是比其他擅用術法的各種族來得弱些，但所做所為根本不值得我們特意保護！」

「弱就構成需要保護的理由。況且也有許多做得很好的人類，這是無法否認的。」申爚說著，眼神相當堅定。

雖是不以為然，不過絳什清楚再說下去也沒意義，只會徒增彼此間的不快。而且，申爚外柔內剛，平時沒事時看似文靜柔弱，意志卻很堅定，絳什不想與祂吵。

於是絳什率先帶開話題，攤手道：「算了，說這也沒趣！倒是小爚到底哪天才要穿回女裝給我看呀？雖然這次的形貌也蠻適合你的啦！」

申爚其實一樣是位女神，但祂一直都喜歡女扮男裝、喜歡改變樣貌，令人摸不著頭緒。但即使祂不斷更換形貌，其他天帝仍能以氣息認出是祂。

聞言，申爚臉微紅，顯然害羞了。

「有、有機會的話……吧……」

「說個時間？」

「我……我要先做好心理準備。」

「那需要多久呢？」

「我再想想……」

「我回去前要想好喔！」

看申爚一副苦惱樣，絳什不禁笑了，又逗了祂幾句，這才與之談起其他正事，當然也包括上古一族的事。

※　※　※

稍早之前，海德茵等人被申爚送回旅店原處。

已先料到返回後房間必定會變得更擁擠，星蘿雅和烈特爾及時變成娃娃大小，並且飄浮在上方的角落，避免麻煩。

而海德茵與斐比妮絲則是跪坐在床上，差點還壓到端坐床邊的芸瑚。

「阿咧？我們回來了？」斐比妮絲邊說邊左右看著，確定是否真的回到旅店房間。

「對呀！幸好我和小烈反應快，不然大家擠都擠死了！」回答之時，星蘿雅也飄了過來，坐到海德茵的肩膀上，並用回復魔法清掉她們帶回來的髒污。

「真的！如果這是賣肉後宮漫的話，想必會有養眼鏡頭！」

「那是什麼？」海德茵一臉迷惑，完全不懂斐比妮絲在說什麼。

「這個嘛……專有名詞什麼的很難解釋啦！小海不要在意！」

儘管仍是不解，海德茵應了聲，而後說道：「芸瑚姐姐他們還沒有恢復呢。」

「大概是怕我們提到抑力柱的事，留點時間讓我們先做準備、斟酌說話內容吧！」

點頭同意星蘿雅的看法，烈特爾開口：「嗯，邊緣還有結界存在，破壞後就會恢復正常。另外這裡也殘留一點術法的痕跡，他們的記憶被洗掉了。」

「這樣呀！」觀察著一動也不動的三個人，斐比妮絲卻看不出個所以然。

抬頭望向烈特爾，海德茵誠懇地問：「請問，剛剛天帝祂說小烈娃娃能幫助煌夜，這是真的嗎？」雖然還記得申爚特別點到不只靈魂的這部份需要注意，但能先解決其他問題也是好事。

「我未曾接觸過你口中的那一位，不知實際情況。但既然祂這麼說，應該就是了。」

聞言，海德茵雙目一亮，笑說：「到時候務必拜託你！」

「事關斐比妮絲能否返回原世界，我自會盡力。」

「這麼說來，小烈剛剛為什麼忽然移開視線？」

據星蘿雅對他的了解，他並不是會在意他人知道其身世的性子。對他而言，除了自身重視的人，外人怎麼看待他並不重要，絲毫不會影響到他。

「忽然移開視線？有嗎？」

「有呀！就是那個天帝說關鍵在你身上時！」

「原來你是指那時，我只是正巧發現有人用隱身術在旁觀看。依透露出的些許氣息及祂沒有特殊反應來判斷，大概也是這個世界的天帝。」

「咦？」

星蘿雅她們都不由得訝異的睜大眼，烈特爾則再度點頭。

「雖然祂應該只是不想現身與我們接觸，不過我不喜歡單方面被觀察，所以就看著祂。」

「這到底……」

縱使想問是否不怕惹火神明，但大致可以想到前魔王的答案，因此三人都沒開口。

「總之，關於抑力柱的問題有那些天帝會處理，祂們也不准我們再提起，那就忘了這事，先顧好自己吧！要做的事還很多！」

眼見其他人點頭附和，星蘿雅倒是偏過頭，續道：「不確定是不是這樣解讀……但據那位叫申爚的天帝所言，或許伊萊斯軀體上的安全也將有危機。」

此言令海德茵神情再度浮現一抹憂心，內心起了種不祥之感。

察覺這點，星蘿雅連忙又說：「不過他沒那麼快面臨生命危險嘛，我們還有時間找回他！等找到之後，就較能保障他的安全！」

聽她這麼說，海德茵像在說給自己聽一樣，揚聲道：「嗯，在那之前會有辦法的！」壓抑那份不安，冀望能夠改變所謂的宿命──她相信伊萊斯也在努力。不自覺地，右手輕撫那繫於左手腕上的繩帶與髮帶，最近時常有這種習慣。

望著海德茵，斐比妮絲想說點什麼，但最後沒說出口。內心的疑問恐會影響海德茵的心情，所以目前不能也不該說。

很快地，他們破壞結界令其他人的時間恢復正常，四人依照申爚指示並未再提及抑力柱及被祂召喚之事，轉往先前談論的其他部份。

話題本要回到那個神秘的藍髮女人身上，星蘿雅向烈特爾詢問那支魔族是否有弱點，不過烈特爾表示自己的立場不該提及此事，一方面畢竟是兩個世界無法確定那女人是否真為此類魔族，另一方面則是即便卸任，仍有守密義務。

因此，轉向告知芸瑚等人關於娜菲兒目前不在這個世界的事。她消失的城鎮並非瓦諾，但離得也不算遠，大概間隔兩座大城。雖沒去過那裡，但光由長輩那邊耳聞不少事，知道那個地區都是同一位領主的領地，可疑性頗高。

針對這部份，斐比妮絲提出疑問。

「我一直覺得奇怪，雖然這個國家上層掌握了情報，可是為什麼對方會咬住伊萊斯這樣一個明顯的誘餌？既然野心那麼大，不是應該也有眼線可以掌握？」

雖然沒有明確被告知詳細情形，藉由所知的部份來拼湊，眾人大致上也猜到現況及將要發生的事。

飄到與斐比妮絲平視的位置，烈特爾為她解答：「最大的可能性，無非是對方已經準備好。因此，無論是否為餌都不重要。」

「那麼，放餌的意義又在於？」

「身處上層，有些時候需要確實證據才能治對方的罪，所以還是有放餌的必要。」

「原來如此。」

此時芸瑚轉向海德茵與荒，露出一抹苦笑，道：「就像在族裡那時一樣，我們利用了伊萊斯先生以及幾位……很抱歉。」

海德茵連忙搖頭，說著：「我們大家都不在意的，芸瑚姐姐別放在心上！」

「嗯，不要緊。」

「回想起來還是很過意不去，竟讓你們身陷危機……」垂下眉睫，芸瑚一臉歉疚。

「不過最後我們都沒有事呀！而且，現在反倒是我們受到芸瑚姐姐及火狐族的幫助！這樣也可以算是扯平了！」

抬起頭，看見神情堅定的海德茵，芸瑚這才輕點頭。

「話說回來，我們還沒決定這幾天要怎麼做？另外那個娜菲兒如果在這期間又返回這個世界的話，要先行動嗎？」

「她回來就提前行動。」

發問的斐比妮絲及其他人都望向做出決定的荒，他的眼神沒有一絲猶豫。

倒是光眉宇間微微顯露一絲煩惱，說著：「我也很擔心伊萊斯少爺，但……萬一對景和大人他們造成妨礙該怎麼辦？畢竟，那可能關係到不少人民的性命。依少爺的個性，恐怕……」

「見機行事。」

「嗯，我也贊同！」說罷，斐比妮絲伸手輕拍光的肩，笑說：「你不用那麼緊張，就算提前行動，也不一定就會影響什麼！說不準我們過去剛好可以幫上忙呢！」

「荒和小斐說得對，到時看情況再決定下一步，我們要盡全力以……」腦海中瞬間閃過伊萊斯的笑容，海德茵握起右拳接著道：「保護民眾為優先。」

她知道那是伊萊斯的期望，他一定會表示在無法兼顧之時，守護手無寸鐵的無辜民眾要比前往營救他更來得重要。她和其他人，必須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見她目光堅定，雖然意外，眾人並無異議。因為大家都很清楚，她一定非常想救伊萊斯，卻硬是壓下了那份心情，選擇保護無關的人們。若此刻炎或她的親人在身邊，想必都會覺得她成長很多。

「好的，我會請族人們多留意娜菲兒的下落。」

「我也會用我的方式注意她是否已返回。」

「謝謝，就麻煩芸瑚姐姐和小烈娃娃了！」

此時星蘿雅雙手交抱，抬頭望著斐比妮絲說：「關於小斐的另一個疑問，我剛又想了一下，覺得你提議的在附近假裝詢問消息這方法可行！先前跟醜龍的那一戰比較辛苦，實際上我們的狀況還沒完全恢復。就算我們的行蹤真的被人掌握住，在這裡多停留兩三天再動身也不算奇怪。」

「嘿嘿，有合理就好！」輕眨了眼，斐比妮絲笑得開心。

其實依她的個性，在原世界的同學、朋友間常是團體中的領袖人物；相對的，到了這人生地不熟之處又遭遇從前無法想像的各種狀況，她心中是很無措的，變得龜縮起來。有些想法時常不知是否該說，所以像這樣意見得到採納，她格外喜悅。

「那就決定由明早開始這麼做吧！」

眾人對此都表示贊同，並各自針對其他時間的運用做了簡單規劃。

晚間，他們就在蘭提斯的帶領之下前往餐館享受一頓豐盛大餐。

蘭提斯並不小氣，雖說真正救他的人只有海德茵和星蘿雅，但他仍是請了所有人，並點了許多道菜讓大家能夠吃得盡興。

用餐期間，除了彼此表達感謝之外，不免也和蘭提斯多談一些。

「雖然是友邦，不過讓你一個少爺大老遠跑來別國辦事，家人也真放心得下？」

面對斐比妮絲好奇的提問，蘭提斯神情淡然，回答：「我國這幾年內部權力爭鬥劇烈，獨自來到遠方不見得比較危險。而且外出歷練期間死於非命，對我國來說那表示自身實力、天命不夠，只是自然淘汰罷了。」

「呃……是這樣呀？你們好辛苦……對不起我好像問錯問題了。」斐比妮絲一臉愧疚，過意不去。

「你不用在意，這並不是什麼秘密，而且我早已習慣，不會放在心上。」

看蘭提斯表情沒變，斐比妮絲才安心下來，微點頭說：「那我就放心了。」

「對了，蘭提斯有兄弟姐妹嗎？」

轉頭望向發問的海德茵，蘭提斯回答：「有。我有五個哥哥、三個姐姐、兩個弟弟及兩個妹妹。」

「哇！那還真是好龐大的家族呢！」

「因為父……我父親有好幾位妻子。」

『看來很可能是典型的宮鬥家庭。』

雖然這麼想，斐比妮絲對於這方面都只是藉由知道歷史、讀書、看電視等等來理解，只知道這樣的家庭相處大概不太好，卻無法真正明白那種情況。

猜到她與其他人的想法，蘭提斯又補充：「不過還是有感情特別好的，儘管分隔在外，我們時常會連絡彼此。如果之後有機會，一定介紹給你們。」

「其實我們家族因為某些原因也不算很融洽，但我和我弟弟的感情不錯，所以有些惡作劇我都推……」海德茵話說到一半，連忙擺手，汗顏地更正：「啊不對！是我多少能體會你的心情啦！可惜你要趕回國，不然就能多分享一下與家人的和樂相處了！」

「嗯，下次再聊吧。」稍微思考了下，蘭提斯這才說：「話說你們這一行人的組合看來很突兀，想不被注意都難，還是小心為上。」

彼此對望，表情不是苦笑就是略帶無奈。

這一點他們自然很清楚，從外人的角度來看，大概怎麼也不像一夥人。不過即使如此，在行動可能已被掌握的此刻，眾人並不覺得分頭行事會比較好。

「我們會多加注意，謝謝你！」

既然無法明說實際狀況，就只能感謝他的提醒。

此時海德茵想到某事，有點猶豫地說：「那個……有件事想問你，但如果不想回答也沒關係，我只是一直有點好奇……」

這樣的反應令蘭提斯覺得奇怪，說道：「你問？」

「你是不是很討厭伊萊斯？」

自海德茵開始受死神族本能控制、在城堡中聽到他對伊萊斯的批評後，直到現在她始終抱持著這個疑問。雖說蘭提斯當時是考官，她也不清楚評核的標準是什麼，卻有如此想法，一直沒機會向他確認。

其實就算問清楚了又能怎麼樣呢？向那時一樣提出反駁或解釋？她也不知道。

蘭提斯有點意外，但訝異情緒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又恢復原狀。

「我沒有特別討厭他，不過是看不慣那種天真、孩子氣的處事。」原本還想繼續說，可是那肯定會壞了彼此吃飯的興致，所以蘭提斯沒再說下去。

或許多少也察覺這一點，因此海德茵只是皺著眉，低下頭略顯喪氣。

即使想請蘭提斯日後再來評斷一次，卻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機會。

見狀，坐在旁邊的荒輕拍她的肩，說道：「信任自己所相信的。」

畢竟比海德茵經歷要來得更豐富，也不願意再面臨後悔的心情，荒總是堅定自身信念往前方看著。

抬頭望向荒，見他對自己點頭，頓時感覺心裡踏實多了，露出笑容。隨即，海德茵轉過頭正視蘭提斯，對他說：「我想無論我們現在說什麼可能你都會不以為然，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改觀。如果我們成功渡過這個無法說明的事件，若是十幾年後你正好有空閒，希望你能夠再來替伊萊斯評斷一次。」

只要伊萊斯能平安活下去，就算沒有當上領主，她相信他也將成就一番大事業、會幫助很多人。

嘆了口氣，蘭提斯這才答覆：「到時有機會的話再說。」

「好，一言為定！」

『呼……還以為氣氛會尷尬起來，好險沒有！』旁觀的斐比妮斯這麼想著，悄悄望向芸瑚和光，由他們的表情看來應該也是這麼想。

此時，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神情的星蘿雅，天外飛來一筆，笑問蘭提斯：「所以說你有點討厭伊萊斯嘛，那你覺得小海怎麼樣呢？」

感覺這問題有點怪異，蘭提斯停頓一下，這才回答：「個性率直，沒什麼不好。」

海德茵略感難為情，只好說：「謝、謝謝。那……小斐呢？」

轉頭看向斐比妮絲，蘭提斯微微蹙眉卻沒說話。

「等等！你這個沉默是什麼意思？」

「……說來有些失禮，感覺是個奇特的人。」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你會覺得小斐很奇怪了！」

「我明明很正常好不好！」

儘管斐比妮斯強烈抗議，星蘿雅還是笑得很開心，受到感染，其他人也不覺莞爾。

飯局尾聲，芸瑚表示想教眾人飄浮於空中或是瞬間移動的術法。雖說這兩項皆有一定難度所以不見得學得起來，更別說是這短短幾天他們能練習到何種程度──很可能完全無法掌握，但上一場戰鬥讓她覺得還是學起來以備不時之需比較好。

對此，大家都很樂於學習，甚至隔天即要離去的蘭提斯也感興趣。

只是要同時學會這兩種術法不太可能，考量不久後大概必須面臨戰鬥，他們討論後決定先學飄浮術。

於是芸瑚便先口頭提了訣竅，星蘿雅與烈特爾也適時做出補充。

一般除非很能掌握自身力量波動，否則日常生活中非必要時較少使用它。相對於普通攻擊與防禦術法，若無法穩定使用力量，飄浮術更為容易失控，很有可能在慌亂中不慎落下。因此，三人一致建議眾人先於低處練習以防萬一。

用餐完後，一行人很自然地找了塊較少人經過的空地實際練習。一方面時間少，另一方面它比他們預想中要來得更難掌握，練習效果並不好，就連離開地面都還辦不到就已至該回旅店的時候。

看到略顯喪氣的幾人，芸瑚笑著鼓勵道：「各位不用氣餒，可以慢慢練習，相信一天會比一天更好。畢竟不是生活於空中的族群，相對來說更有阻礙，我當初也不是一下子就成功，而且族人還是有沒學會的。但即使那樣，在練習過後對於自身力量的運用會來得更流暢，仍有幫助。」

星蘿雅點頭，附和：「是呀，所以我剛剛也建議小斐跟著學，不會徒勞無功的！回去睡飽一點，明天再練習吧！」

「兩位小姐說得是，先前戰鬥的疲憊沒有完全恢復，還是早點休息較好。」其他人紛紛應和，光環顧四周，發覺不見蘭提斯人影，立刻問：「蘭提斯先生呢？」

「他剛剛有說接到親人的訊息，暫時離開……」

沒等斐比妮絲說完，便聽見跑步的聲響，不出所料果然是蘭提斯回來。

「各位抱歉，情況有變，父親要我先協助你們。」

聽到一半還以為他要提早離去，意外地表示留下來，令眾人一時間面面相覷。

正確來說，是要蘭提斯協助伊奧國的王族，但蘭提斯很明白幫忙海德茵等人即能幫助到他們。

可是，對眾人而言卻不是接納與否那麼單純的事。

沒有太深交情、異國的貴族，不該跟著涉險。即使他不是沒有戰力，卻又並非強到足以成為不需為其顧慮安危的一大助力。

然而，他主動提出要加入，拒絕話語相對不好說出口。

『這種時候特別想炎炎呢……』海德茵在心中無奈地想著。

若有炎在，就會直接拒絕了，雖然也會擔心太直白的話語將傷到對方，但至少能解決這個狀況。在立場方面，她和荒比較適合發言，而她比荒更熟悉蘭提斯一點。

深吸一口氣，海德茵鼓起勇氣對蘭提斯說：「很感謝你的好意，可是很抱歉，不能讓你為了我們重要的朋友冒這個危險。我們面臨到的敵人非常強，之後的情況無法保證可以全身而退，所以……」

「我知道了。雖然幫不上忙有些遺憾，我會先回日麟城，祝福你們一切順利。」

透過上次的戰鬥，目前自己能力不足這點他相當清楚，此刻遭到拒絕也是沒辦法的事。但即使無法協助海德茵等人，蘭提斯也必須完成其父王交辦的任務。因此，他接下來才要再回去見伊奧國的王，看看還有什麼是他能做的。

「謝謝你。」見蘭提斯沒有明顯失落，海德茵暗自安下心來。

「那個飄浮術就按照我們剛才教你的方法去練，你的資質還算不錯，努力一下應該會有成果！雖然你已經有雙飛行靴啦！」

「不，即使擁有飛行靴，能多學到飄浮術也很好，防患未然，多謝三位教導。」語畢，他向星蘿雅他們行了一禮。

在蘭提斯的家族中，有不少人排斥這些非人族群，更別說是向其學習各類事物，不過他並不在意，認為能學的就該學。

見他這樣，芸瑚輕搖頭，笑說：「只是舉手之勞，蘭提斯先生太客氣了。很高興有這個機會認識你，也請多保重。」

「會的，諸位也是。」

隨後，眾人一起返回旅店。由於蘭提斯打算按照原定計劃於隔日一早啟程，不願另外再打擾其他人，因此當晚他們便向他話別。

各自返回房間準備休息時，海德茵她們察覺斐比妮絲顯得悶悶不樂。

彼此對望，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由海德茵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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