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我那時其實也很吃驚!但一方面他這是基於關心,另一方面則是給弟弟面子,所以我才沒表現出來!我猜炎一定比我忍得更辛苦!」
這話令綾雪再度笑出聲,回應:「可以想像,意外地其實他對伊萊斯還不錯。」
算起來兩人自一開始性格就不太合,若是伊萊斯為成年男性恐怕處不來。但炎對小孩的包容性還算大又不討厭那種認真的個性,且對於當初潛意識想放棄伊萊斯的事感到一絲自責,所以待他又來得更寬容些。
「對啊!對弟弟與對我跟荒的差別待遇不小!不知幾歲才是這落差的分界點?」
「我也不知道,不如明天找機會問他?」綾雪笑著反問,倒真有一絲興趣。
「嗯,也好!我對這個真的頗好奇!不過小雪還真是變得完全不怕炎了呢!」
「其實沒到完全不怕的程度,真要說的話還是會覺得很可怕,何況他現在妖力明顯比以前更強了。只是雖然同樣感受到強大妖力,心境能比以往來得平靜而已。」沒錯,她的感知力仍和過去一樣,差別在於調適力增強。
「原來如此,這也是一種變強的證明啊!」
「謝謝你,我需要更努力。」
發現綾雪笑容多了分自信,維爾斯亦為她高興,笑說:「無論如何,這樣炎應該就已經很開心了!」
「可能是。」
「嗯。」
雖然只是一般的交談,能這樣單獨卻自在地聊著,維爾斯已知足,笑得相當開心。在遭到拒絕時,他曾一度憂心會長時間相處尷尬連朋友都當不成,但期間發生太多事,讓他們心思幾乎全放在其他地方,反而自然地避過這一段。
「還好小海妹妹也漸漸走出陰影……」急於想再找話題,說出來後才發現可能會讓綾雪多有聯想而難過,這刻維爾斯不知有多想咬爛自己的舌頭給綾雪出氣。
他自己是明白原因的,心情浮躁沒多思考便說出口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就算沒有比較的意思,在知曉敵人的強大並造成無形壓力後,炎的變強讓他浮現急躁感,希望實力能有所精進卻苦無辦法。他知道這點荒也是一樣,且荒還在打基礎的階段,勢必很急。可是,他認為荒進展比較大,因而變得更急躁。
沒察覺他的異狀,綾雪低垂眉睫,一臉悲傷且歉疚地開口:「是呀,先前雖然很擔心小海卻沒能好好幫她走出陰霾,一直覺得很對不起她。聽到她說的那番話、知道她隱忍著那麼痛苦的事後更這麼認為,現在要多陪陪她才行。」
不是做為彌補,而是真心想陪在海德茵身旁。相處時間恐怕剩不多,想儘可能多為親友盡一份心力──她完全體會到伊萊斯的想法。
『竟是另一種的難過……我怎麼會忽略了她們之間的情誼?看來我的心比想像中來得亂!』維爾斯如此想著,不禁嘆了口氣,隨即附和:「說得沒錯,我們要陪伴她。即使她看起來很堅強、對於某些事態度很成熟,始終還只是我們之中最年幼的一個,不能忽略這一點。」
「也正因為這樣,小海更讓我感到心疼。」綾雪神情不捨,接著語氣堅定地說:「失去的無法挽回,至少現在開始別再讓她受傷。」
維爾斯點頭應聲,並在心中向海德茵道歉,覺得自己在意綾雪的同時忽略了她。儘管也有關心,卻明白有所差距。對此,他自我厭惡,但很快便振作。
『小海妹妹對不起,我愧對於你。從今而後,我會像小雪說得那樣好好保護你!』
下定決心後,維爾斯腦海浮現其他事,轉而說:「既然你的父母下落明確了,目前主要行動就會專注在找愛薇希雅女士。雖說人海茫茫、世界寬廣,我相信還是有機會找到人的!如果近期就能順利解決該有多好?儘快滿足尤里特的願望,讓弟弟的意識回來!在那之後……嗯,總覺得等事情告一段落,大家應該好好放鬆一下,雖然還有娜菲兒他們的問題在。」話說到這,眉頭不禁又皺起。
維爾斯親眼見識過娜菲兒的部份力量、感受其威脅性,卻幾乎對烈特爾一無所知,自然無法完全信任他所言而感到不安。因此維爾斯始終認為敵人威脅仍在,感覺娜菲兒及她同伴隨時會前來攻擊。
「總之就先盡全力找人,其他等之後再看情況。」見維爾斯仍愁眉不展,綾雪苦笑續道:「現階段確實該保持警覺心,但也不要太緊張,那樣反而容易出錯。時間不早了,還是快回去休息比較好。」
聽她這麼說,維爾斯有所感嘆,雙手交抱置於欄杆上並想:『小雪比之前更成熟了,我也不能再這樣下去,必須更有擔當而非讓她安撫我才是!心態一定要調整!』暗自重捏自己手臂一把,藉由痛覺鼓舞自己要振作些。
儘管心中那面牆仍在、急躁感依舊,他想法卻比先前正面。
不動聲色地揉了幾下可能已有瘀傷的手臂,維爾斯以輕快地語氣說著:「比起胡思亂想,確實睡覺要實在得多!那我先去睡了,小雪也不要待太晚!」將雙手揹在腦後,他轉身往客房方向前進。儘管想再陪綾雪片刻,卻清楚自己若不離開,綾雪也不會就寢,因此決定還是讓她獨自再待一會兒而不再耽誤彼此休息時間。
「好,我等等就去睡。」
目送維爾斯離去後,綾雪又在原處站了一段時間。
望著天空,她露出安心的笑容。沒來由地,總覺得一切都會慢慢轉好。
「無論遇到何種阻礙,我們都能度過;不管遭遇什麼險境,我們定會逢凶化吉。」綾雪使用了言靈,帶給眾人接下來的旅程祝福。
『嗯,一切都會順利的!』帶著這樣的想法,她返回房間。
※ ※ ※
第二天早晨,除了留在房內陪伴冥牛的戴妮絲,其他人再度分配組別及找尋區域。
本來冥牛只黏伊維兒,伊維兒對於不久後將分離的牠也感到不捨,可礙於午餐之約,她無論如何都要外出,只得向其他人誆稱她極想盡自己的力找親人──算起來倒也不是說謊,畢竟就是要去見愛薇希雅。因此另選一人留下,戴妮絲表示願意,其能力能讓冥牛情緒穩定亦能替牠淨化,再適合不過,讓伊維兒很放心。
伊維兒和海德茵本想繼續一起行動並在中午時去找愛薇希雅,但前一天才發生那種事,眾人自然放心不下。對此,怕引來懷疑的她們也不便堅持兩人行動,只得任由其他人分開,等時間快到時再看是要向同行者坦承還是想別的辦法去赴約。基本上就算知道的人增加,只要沒讓尤里特察覺就夠了。
然而,好巧不巧尤里特就選了個最鄰近她們昨天去的、今日約定地的區域──雖然還有一定距離,不確定性仍免不了提升許多。
對此,和光一道走的伊維兒只得選擇其他相鄰地區方便過去;至於海德茵,同行者是能使用移動魔法、她認為絕對會協助的炎,所以倒是選了處較遠的地方以掩人耳目。
決定好後,眾人便各自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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