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伊維兒能動,想必也是這個緣故。就算不是認真出手,依人類來說要突破並不容易,縱使是祭司那樣的神諭傳達者……照這樣看來,她大概有付出代價來交換。雖然術法使用方面稍嫌生疏,卻帶著不小的決心。』
這麼想的同時,用飄浮術飄向火牆正中央的劍陵察覺傷口上的異狀已消失,於是在解除魔力附著的瞬間使用回復魔法。然而即使傷全癒合,現階段失血量多造成的影響仍在,他必須盡量減少戰鬥對身體的負擔。相對於水狐,他的肉身是人類較需謹慎以對,而魔力耗損反倒是其次。
『即使不會後悔,偶爾遇到這種時候還是會覺得成為人類是件麻煩事。』露出苦笑時,他握緊佩刀,並且再度讓魔力環繞周身死角以防萬一。
接著他收起防護壁,揮刀攻擊四周火牆。
或許因為神力加固,針對火牆的直砍一時間沒任何作用,砍中處馬上恢復原狀。
『看來必須凝聚更多的魔力才能破壞。另外,海德茵的魔法到現在還未顯現出來,恐怕也是打算搭配攻擊,不可不防。』
為此,劍陵將部份魔力凝聚至刀上,伺機而動。
火牆中時而有火花灑落,但一樣被他那護在死角的魔力所隔開。
雖是如此,火牆內的空間壓迫感、逐漸減少的氧氣令劍陵想要離開。可是他又想讓兩人攻擊及好奇她們使用的招術,所以暫且留在原地觀察情勢。
這回他已提高警覺,做好必要防護。
察覺火牆開始往內縮時,他左右兩面牆開了深色的洞口,隨即陰涼、充滿腐臭味的空氣灌了進來。並各有一個大約成人上半身寬度、表面覆蓋暗紅色不明黏性液體的藤蔓竄入,它們毫不停頓地朝向劍陵襲去。
劍陵不只俐落地閃過攻擊,閃避時還讓它們相撞並且一起撞上火牆。
在那一刻,藤蔓接觸火牆的部份彷彿被融化,雖然表面處因而消失,卻化作帶有酸味的暗紅煙霧在火牆內漫延開來。
至於還在的其他部份則重新長出表皮,並立即轉至劍陵身側。兩個藤蔓尖端都出現四道裂痕並往內部裂開,瞬間張開化作擁有銳利獠牙的血盆大口,且朝著劍陵噴出和其表面相似的黏性液體。
對此,劍陵早有準備,已將魔力凝聚完成。右側以揮刀方式擊出,左手則直接放出,讓液體及藤蔓全化為烏有。
不過,和接觸火牆時一樣,藤蔓留下暗紅煙霧,而且遠比剛才更濃。
儘管所見皆是深淺不一的紅色,煙霧在其中並不明顯,劍陵依舊察覺煙霧的出現。直覺不妙,他很快在身邊設下防護壁,不過還是稍微吸入一點。頓時不只湧出反胃感,口鼻及氣管也產生灼痛感。
見狀,劍陵再度使用回復魔法,讓煙霧造成的傷害消失。
反射性的咳了幾聲,劍陵瞥向左右兩側那未消失的洞口,暗想:『不只怪物化成的煙霧有刺激性及腐蝕效果,讓怪物出現的冥道還會帶走活動力……這才是真正目的嗎?』他認為這答案是肯定的,畢竟冥府的氣息接觸太久會成為其中一員。
平常也就罷了,受傷的現在抵抗力下滑許多,於是他決定將火牆破壞,避免環境變得更糟。
一做決定,他再度於掌中凝聚好魔力,隨即解除防護壁、將魔力構成的黑球放出,眨眼間六面火牆全被炸開。不只如此,衝擊大多湧入海德茵召喚出來的冥道,帶有腐蝕性的煙霧亦隨之回歸到該有的地方。
爆炸那刻重新在周遭設下防護壁的他,原以為破除的第一時間會再度遭到攻擊,意料外地並未發生。此外,視野範圍內沒看到任何一人,而且沒有感覺到氣息。
為防萬一,他仍飄浮於空中,心想:『去支援同伴?不……他們應該也知道那樣反而不利。既然如此,那就一邊等他們行動,一邊破除這術法。』
劍陵指的是炎的術法,儘管依舊無法得知它真正作用,但他很清楚若是不持續以魔力護身、用魔法降溫,目前體感溫度早就遠超過身體能負擔的程度。恐怕只要魔力一消除,軀體便會直接融化。
一般要解除這類沒接觸過的術法不容易,弄錯方法有時反而造成更麻煩的結果,劍陵才會打算先觀察情況。不過難得出現空檔,即使可能有陷阱,劍陵仍決定先照觀察到的特性使用相對應的術法來化解異狀。
儘管須花費相當專注力來解除,期間對於眾人的防備相對減弱,但他有避開主要攻擊、持續佔上風的自信,而且並不單單只是自信。
正因剛才受了傷,他更能專注應戰。打從一開始,各讓眾人一招就只是一場追求刺激的遊戲,迫使自己屏除雜念及認真面對。
而現在只剩荒仍未出招,他能開始反擊其他人。
如他所料,解除術法的過程中遭到攻擊。
感受到波動的那刻他立即應對,並說:「正常情況下,同樣的招術很難再成功。」
劍陵察覺來的是伊萊斯的束縛術,想連同他的防護壁一起束縛。但第一時間他將防護壁向外擴張,在束縛術效果出現時將其抵銷,造成截然不同的結果。
不僅如此,他也察覺施術位置為右側一處土堆後方,迅速朝向那裡揮刀。
雖然當下就往旁邊閃避且及時設下防護結界,但他的魔力和伴隨而來的衝擊還是令伊萊斯連同結界都被逼得向後退,自然也被迫解除那已無意義的隱身術。
「反應好快……」站穩腳步時,伊萊斯也不禁汗顏地說。
除了速度,威力亦不容小覷。攻擊強度雖和先前遇過的敵人差距不大,但現階段他明擺著還沒拿出真正實力。伊萊斯推測他大概想等到荒攻擊完,也就是所有人都被讓過一招後才要下重手。
「誰都知道接下來必定是為掩護同伴而發動攻擊,往往單調好應付。」說話之時,劍陵已用魔法將自身和伊萊斯的位置相互調換。
不知是否該慶幸狀況來得太突然而反應不及,換位之後伊萊斯沒能使出飄浮術就直接往下掉,正好閃過多數火球及風刃,其餘則被尚未消失的結界擋下。
那情況和伊萊斯的驚嚇表情還令劍陵忍不住大笑出聲,笑到忘記循術法來源發動攻擊。幸好伊萊斯落地前已反應過來先翻了個圈減緩衝擊,半蹲著地的姿勢相當正常,否則他恐怕會笑上更久的時間。
事實上,當下就連其他人都受到影響很想笑。即便硬是憋住,依舊沒有緊張感。
面對這糗態,伊萊斯自己也感覺很丟臉,滿臉通紅並尷尬地說:「請不要再笑了。」
一手掩著嘴,劍陵有些艱難地回答:「呵……抱、抱歉,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掉下去,噗……」才剛說完,反而像被刺激到一般,笑得更厲害。
對本人實在失禮因此不打算告知,伊維兒等人在此時都深深感受到伊萊斯真的回到他們身邊。
尤里特在,即使歡樂場合也會顯得不自然;伊萊斯在,哪怕緊張場面都可能出現歡笑。明明是同一個身體和靈魂,對眾人而言意義全然不同。
縱使危機尚在,內心卻踏實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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