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茵點頭贊同伊維兒的想法,回應:「我知道了!那首先就是觀察冥牛並在牠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攻擊吧!」
「對,記得一定要避開要害!我看乾脆用劍鞘來打比較安全!」
「有道理!」
話才說完,冥牛又由原處消失,伊維兒及海德茵馬上把劍收回鞘中並以極快速度將其取下。在牠現身於身旁的瞬間作出反應,分別向外側跨出步伐閃避撞擊,隨即迴身用劍鞘朝向牠頸部及軀幹部位的白骨奮力一擊。
攻擊和她們預想一樣有效果,冥牛發出較為響亮的鈴鐺鳴叫聲後退開,在好幾步的距離外動著頭部及身軀,似在確認受傷狀況。
儘管沒看到骨裂,但確實擊中這點讓兩人感到安心,相視而笑。
「這個方法有效,持續這模式攻擊吧!」
「嗯,趕快把牠打昏再來找出去的路!」
相對於她們的振奮,冥牛轉而開始在原地蹬著腳,爪子立即變得比剛才更長、更銳利,接著身體──也就是其骨骼較先前變大一圈,頭上的角亦更為尖銳。此外,牠周身散發的寒氣增強、像發怒般的渾身顫抖、眼眶發出的綠光也轉為紅光。
看這情況,兩人不意外卻又再多了分防備。
伊維兒壓抑著排斥情緒汗顏地開口:「光這樣看實在看不出牠受多少傷……變成這樣應該不是因為牠吸收傷害而變大吧?我猜、我希望單純只是惹牠生氣!總之我們務必得提高警覺!再來攻擊牠的腳試試!」
「大概是生氣吧!好,希望能順利封住牠的行動!」
兩人相互點頭、表情認真,並將武器握緊預備下一次的攻勢。
冥牛身形消失,這次出現在她們背後,並欲以牛角撞擊海德茵。雖無預警,對於常戰鬥的她們而言還來得及應對,先後以後空翻反過來到了牠身後。
見狀,冥牛蹬起後腳爪踢向她們,不過都被及時閃過,爪子僅觸及衣袍邊緣將其劃開。當然,這也讓她倆確定爪子的傷害性。看準其構不著自己的那一刻,兩人就近攻擊冥牛兩根後大腿骨,使牠再度發出鳴叫並由於重心不穩朝著較靠近牆邊、海德茵所在的那一側倒下。
海德茵本來不慌不忙準備閃避,卻在移動之際意外看到那顆發光珠子因地上的高低起伏及震動而滾過來,冥牛這一倒恐怕會將它給壓碎。
在不確定也來不及詢問壓碎後是否還能發光的情況下,海德茵撲上前去護住珠子,雖然成功握緊它,卻也被倒下的冥牛重重撞到背部並因此摔至牆上再落下。強大的撞擊、短暫的時間,海德茵沒來得及哀號就已閉上雙眼失去意識。
「小海!」伊維兒驚慌大喊,不顧冥牛還在就趕忙來到海德茵身旁。
對於她的呼喚,海德茵沒有任何反應,陷入昏迷中。即使如此,海德茵仍緊握著珠子和劍不放。
在要細查海德茵狀況時,她察覺冥牛伸出前腳作勢要站起,判斷這距離太危險且此時應能成功攻擊,便迅速繞過去以劍鞘前端重擊其膝蓋關節,使牠再度倒下。
趁這時候,伊維兒迅速且小心翼翼地將海德茵抱離原處。儘管挪動可能又造成傷害,可待在原處危險度更高,她不得不這麼做。
讓海德茵在一定距離之外躺好後,她一邊密切注意冥牛動靜,一邊趕緊檢查海德茵的傷勢。剛才移動與觸及背部時海德茵皆會皺眉低吟,恐有骨折現象但應無生命危險,其他處除了先前的內傷、撞擊牆壁時手腳為了防衛而受的瘀傷外都還好。對此,她微微鬆口氣,卻明白自己必須儘快帶海德茵離開這裡並以魔法治療。
然而,照她目前狀況要獨自戰鬥並不容易。雖說剛才接連攻擊冥牛腿骨及膝蓋成功讓牠倒地,但也造成已磨傷的雙手手掌更是疼痛發麻。
注視海德茵那微帶痛苦的臉龐,她露出難過不捨的神情,用衣袖為其擦去臉上的髒污與汗珠,並且想著:『都是我不夠謹慎才又讓小海受傷……對不起。』在伊維兒的心中,海德茵是好朋友、好同伴,也是較年幼應該要照顧好的妹妹,因此當決心好好保護卻看到其再度受到不小的傷害時,格外令她自責、揪心。
發現冥牛再度站起,雙手卻仍麻著,伊維兒還是跟著起身,眼神再度轉為堅定。
『絕不能再像剛才那樣了!比起小海的狀況,這一點手痛、腹痛又算得了什麼?手痛握不好劍?以前訓練時明明也不准治傷地一直練,還不是都撐過去了!那時能,現在當然更能!伊維兒‧馮‧撒旦,你這次真的絕對要保護好小海、趕快帶她平安離開!』瞥向手中那持續收在鞘中的劍,伊維兒揚起一抹笑,說著:「這次也拜託你了,好夥伴!」
祖父給她的、據說撒旦家已傳承數代的這把適合成年男性使用的魔法劍,她早已經從不順手練到動作流暢了。雖然身為女孩子一開始用起來較困難,可是能承繼這把劍一直讓她覺得很開心、認為努力受到肯定。
題外話,和尤里特一起行動時她也曾觀察其反應,知道尤里特有時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劍。即使當初在理智清楚時將劍交給兒子、數十年來沒使用,身為曾經擁有劍的人,仍免不了特別在意它。視線有時會飄過來,但在與她四目相接、被察覺時又會尷尬般地移開,這讓她暗自覺得反應尋常、平易近人許多,總忍不住偷笑。
──小維,這把你一直想要、家傳的魔法劍,是你爺爺聽我說你贏得昨天城裡孩童組的劍術比賽並累積十次大小比賽的優勝後,特別吩咐我轉交給你的。他本來想親自過來,但這兩天剛好有老朋友來訪不方便過來,就要我先送來,並表示等他們離開後會和你奶奶一起來恭喜你。另外他還說這把劍是男性使用較上手,可是相信依你的天份絕對可以駕馭、繼承它!──
──真的嗎?父親大人沒騙我?祖父大人真的這麼說?──
──當然是真的。──
──這樣呀……那我一定不會辜負他的期待!現在開始,我會更用心練劍!──
當時的喜悅心情依舊清晰,每每回憶都讓她懷念不已,並且視為努力的動力。
『那是三年前的事吧?果然這段時間還是不夠認真才會陷入這種局面……在這時候想起來,真是慚愧!不可以只說不做呀!』深吸一口氣,伊維兒將劍握穩,接著笑說:「沒錯,我不僅不能讓祖父母大人失望,更必須守護珍視的一切!」
在同輩中最受祖父母疼愛的就是她了,而且從小就因性格討喜備受兩人呵護,和伊萊斯天差地別。當發現劍術才能比兄姐及其他堂表兄弟姐妹還優異後,更被賦予日後傳承的期望。即便如此,她沒有因此驕縱或感受壓力,反而覺得受到認同變得更有責任感,決心繼承魔法劍、繼承這個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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