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炎氣勢很強似乎真會照其所言來實行,汗顏著的伊萊斯下意識地摸摸雙頰,這才點頭回答:「好的,我會準備好,謝謝你願意等我康復。」
此言讓炎不禁扶額,回應:「哪有人要被揍還先謝對方的?你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這種個性真是棘手!有夠難纏的!」
「咦?呃……對不起。」伊萊斯不太明白炎的抱怨,但感覺令其不快便先道歉。
炎哼了聲,伸手撫亂他頭髮。
「哈哈,就要這麼怪才像弟弟!這下可以肯定人回來了!話說好久沒摸弟弟的頭,我也要一起玩!」說話之時,維爾斯已笑著衝上前去。
「哇啊!」
「湊什麼熱鬧啊!」
相對於完全沒察覺異狀的兄長及維爾斯,伊維兒注意到炎的表情比剛才明朗些許卻又有點不自然。儘管隱藏得不錯,她仍知道那是在強顏歡笑,不由得皺起眉頭擔憂地暗自感嘆:『就連炎大哥你也做出決定了嗎?從小綾雪到你,明明沒過多少時間……』然而,她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今天若換作是她,也會選擇默默退讓。聽到伊萊斯與海德茵的心聲、知道兩人的傷痛,在確切明白那份情感是兩情相悅的情況下,又怎麼忍心破壞?
『揍是可以,但全力揍太狠了!而且還有奶奶已預定要揍……』海德茵這麼想,腦海中浮現伊萊斯先前各種受傷、生病時的虛弱模樣,不禁汗顏。『嗯,我到時還是幫煌夜求個情吧!不過炎炎的生日是在仲秋,那時一切肯定都已經結束,他一定是考量這一點才選擇這個時間的!』
思此,她注視著仍在嬉鬧中的炎等人,莞爾一笑。沒有察覺炎對自己的心意,卻注意到這份貼心。
片刻,話題又稍微轉為嚴肅。為防萬一,眾人再次確認伊萊斯的狀況。
「你真的不要緊嗎?」
聽海德茵語帶擔憂地問,伊萊斯微笑點頭,回答:「真的沒事,我沒有勉強自己。事實上使用時空逆轉之術後到現在都還有疲憊的狀況,但比剛開始好很多,應該再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恢復得比想像中快。」
「那就好!」
「呼,這樣我們就放心多了!不過我還有個地方想問,就是弟弟除了屬於尤里特的記憶變模糊外,目前還有哪裡覺得和以往不同嗎?」維爾斯嚴肅地問,又在得到答案前補充:「不管什麼都要講!就算小地方也要說清楚!」
──別說我的事!──
雖不知原因,聽到黑煞第一時間就拒絕,伊萊斯忍不住苦笑起來。但他明白維爾斯想了解的部份與黑煞無關,且黑煞對他有恩,自然只得暫時隱瞞。
排除那部份,伊萊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邊確認邊說:「目前大致上沒什麼不同,動作協調方面也很正常。只是或許因為那個人的關係,有些以前沒學過的魔法我好像知道怎麼用、部份原先就會的可能不需要再朗讀咒文即能使用。」
這話令眾人心安,維爾斯也立即笑道:「那不錯啊!弟弟的魔法更上層樓,代表以後能做到的事更多!這說不定是他對你的一種補償,雖然單只這樣還是太便宜他了!」依其來看,傳授所有術法知識才勉強能接受。
「說得是。但不得不承認,縱使是同樣的靈魂,他魔法方面的才能遠比我強多了。」伊萊斯笑得無奈,本以為自己不弱,看著尤里特卻深切感受到彼此的差距。
聞言,炎微聳肩,不以為然地說:「天份再高,那傢伙不過就是個人類,除了因為靈魂擁有時空之輪碎片而能使用時空逆轉之術外,依舊比不上我們!但要論性格及處事方面,你可是遠遠勝過他,才會有這麼多人願意不計後果地幫你!」若非如此,先前他也不必那麼糾結,早就直接向海德茵告白,而不會像這樣錯過了。
意識到這點,心中的某處疼痛依舊,不過炎硬是將它壓下去。現在不是顯露脆弱的時候,他不希望讓海德茵與其他人發現。
意外炎會這麼說,伊萊斯張大雙眼,接著淺笑回應:「謝謝炎、謝謝大家,我真的受到你們太多、太多幫助,感覺怎樣都還不起。」
「談什麼還?弟弟只要像現在這樣健康、保持一直以來的善良及正義感就很好了!正因為遇見你還有妹妹她們,我才敢再次信任人類,出手幫你當然全是自願!而且假如今天立場相反,你分明也會盡力幫我,所以別再這樣見外!這點妹妹也一樣!先跟你們聲明,下次又這樣我就會翻臉了!」語畢,維爾斯雙手抱胸、抿著嘴並撇開頭,刻意表達不悅情緒。
兩兄妹對望一眼都露出苦笑,隨即先後朝著他點頭。
「好,我們一定不再這麼客氣。」
「對,以後不會了!也不會讓維爾斯哥生氣!」
「這樣才對!」
見狀,海德茵笑了起來,並說:「感覺好久沒像這樣輕鬆聊天,真好!而且,只差小雪和幻雷我們就全到齊了呢!」
「全到齊」指得是最先一起旅行的隊伍,持續那樣的狀況好段時間。當初他們還沒有太多煩惱、人數不算太多,整體氣氛和諧又歡樂。
意識到海德茵的意思,其他人亦多有感觸。
「的確。」
事到如今,荒有時仍會覺得與其他人相遇並成為夥伴宛如一場夢,很不可思議。除了同樣曾當過殺手的維爾斯,荒與其他人少有共同點,卻依然成為其中一員。
「是呀!跟哥哥一起出發,而後接連遇上大家,發生好多、好多以往想像不到的事……感覺好像很久以前,但又好像只是幾天前的事!」無論如何,這些種種都已成為伊維兒很重要的回憶。
「是啊,畢竟這段時間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嘛!」炎附和完便將雙手置於腦後並微微後仰,一派輕鬆的模樣,只是心裡卻感嘆著:『雖然還是失戀了,可那時怎樣都想不到我竟會對小海萌生愛戀之情。也想不到會發自內心做好覺悟、願意主動犯險增強妖力去幫他們!我也真是改變很多啊!』
相對於他們,維爾斯突然神情複雜地說:「先前也有好幾次在想當初相遇的狀況,現在又……突然覺得我們好像老了一直在回憶往事似的!」
「老的只有你吧!」
「炎你明明比我更老!」
「我的心靈常保青春及純真!」
「噁……」
兩人的鬥嘴讓其他人不禁大笑出聲,隨即連他們自己也感染到氣氛而跟著笑起。
即便大問題還沒解決,心情卻是如此的輕鬆愉快。
「話說除了旅途中大部份時間覺得很快樂之外,包括我自己在內,感覺大家都成長很多,我覺得這點也非常棒呢!」海德茵發自內心地笑說著,雖然有些是經歷過苦痛而不得不成長,單單針對成長的部份她還是很高興。
理解到海德茵的想法,伊萊斯微笑應聲,贊同地說:「我也是,此行獲益良多。實際學到很多以往在家中不知道也不會接觸的知識及其他事物,而且視野跟著開闊許多。這都是託大家的福,我真的很高興能這麼幸運認識到你們。」
其他人相視而笑,異口同聲地回應:「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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