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之前,維爾斯等人已開始同艾克斯及其部下進行戰鬥。
原本維爾斯還料想他們能夠輕鬆取勝,畢竟先前已看過那些人類術士的力量和戰鬥方式,難免刻板地認為或許難度會增加些許,但應仍是不堪一擊才是;然而,卻是遠超出預計的難纏。沒算到的,是艾克斯來之後那些人變得相當團結,完全聽取艾克斯的指揮而沒一絲混亂。而艾克斯此人也沒令那些人失望,他統合能力極強,得以及時擋下眾人的攻擊,並在下一刻還以顏色,或是將傷者妥善治癒。
親眼看到這種狀況,眾人於不知不覺間,對於艾克斯都多了絲敬佩。雖然針對他要對伊萊斯及伊維兒動手這點無法接受、針對那樣禁錮魔物感到氣憤,卻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有值得讚賞、佩服之處。
不過,三人也隱隱有種感覺,就是其實真正的戰鬥到現在都還未開始。
『雖然好奇他的真正力量,可是小雪與懷風都在這裡,若是有個萬一……在那之前還是試著讓他放棄吧!』維爾斯於心中這般想著,隨後尋到了個時機,便立即對著艾克斯道:「你讓我有些意外,以人類來說,確實頗有才能,雖說立場截然不同,仍不得不佩服。正因如此,想同你打個商量,希望你現在收手不要打弟弟妹妹的主意。如此一來,不只不必兵戎相見,或許還能化敵為友也未必?」
聞言,艾克斯手半舉,要部下們暫停攻擊。隨後笑了笑,道:「呵,這番話真讓我受寵若驚,不過沒用的,我是不會收手的,你們還是擔心自己、莫要想太多了!」
計畫失敗,維爾斯不禁嘖了一聲,暗叫不好。即使如此,綾雪也沒放棄繼續說服。
「究竟是什麼樣的仇恨,讓您這般不願放下?剛才看見您擔憂下屬的模樣,您應不是那種只顧自己好的人呀!」正因如此,即使多半徒勞無功,綾雪也不想放棄。
「小姑娘,你再怎麼勸說也沒用的!有許多事可以退讓,但有些事就是不行!懂嗎?倒是,那兩名孩子真有那個價值讓你們來拼命?」
「當然有!」二人堅定地點頭,異口同聲地說著,連幻雷也附和般地吼了一聲。
一旁的懷風抬頭看見他們如此,也轉回頭,對著艾克斯點頭。
「那麼,從現在起我不會再留情,可別後悔了……做好準備吧!」
在他語畢的那一刻,氣氛有了改變,頓時彷彿變得沉悶而沉重,令人不適。更重要的是,能由艾克斯身上感受到他周圍環繞著強大魔力,讓眾人──包括艾克斯的部下們都不由得屏住氣息、有些退卻。魔力明明應是無形的,此刻卻彷彿有了實體,就像一條黑布蓋著艾克斯全身一般。
然而,那魔力有些混雜,並不一致,與其說是一股很強的力量,倒不如說是許多分散的力量聚集而成。無論如何,那都是不容小覷的可怕魔力。
理解到這些,維爾斯微楞片刻,而後神情多了些戒備,說著:「原來那些魔物們失去的魔力全都在你身上,怪不得我們怎麼也找不著!只是,不知真正存放魔力的容器究竟為何……」
能容納那樣多的魔力,多半是使用強力的魔法石或魔法器具等,雖說也會有人以肉身來承擔力量,就如同伊萊斯那般,但相較之下仍是少數,且多半天生便具有不凡的能力或是具有較強的肉身。雖說艾克斯似乎符合第二種,可維爾斯並不覺得他會犯險,因此猜測他是以魔法石等器物來屯積能量。
對那微帶試探及挑釁的話語,艾克斯不以為意,笑道:「呵,你是沒機會猜到的!」
語畢,他擺了擺手,隨即咒文聲先後響起。先是見到術士們將空氣中的水氣凝結起來,於空中形成無數水刃包圍維爾斯等人;接著,便看到艾克斯手掌朝上,兩手之間有一顆半透明的白球,白球不斷將周圍的氣流吸收進去,開始膨脹,最終浮至前方,直徑也變得和綾雪的身高差不多。隨即,艾克斯便將白球扔向他們。
幻雷對著白球低吼向維爾斯他們示警,不過就算沒有這麼做,三人也能明確感受到那白球相當不妙,若真撞擊過來,就算幻雷帶著他們閃過了,可若是逃得不夠遠,恐也將被衝擊給捲入因而受傷。因此,他們一致地認為非得將其擋下不可。
於是很快地懷風驅動自身魔力,索性將那些水之刃納為己用,一手於前方畫了個圈,那些水之刃便又轉化為水融合在一起,並在前方成為一面抵擋的水壁。
知道那絕不足以擋下艾克斯的攻擊,因此維爾斯將弓箭取出,並且架上兩枝箭。他讀起魔法將自身善用的強大雷電、風魔法注入其中,隨即等待著時機,準備於白球突破水壁的那刻朝著其與艾克斯連射兩箭。
知道維爾斯的打算,綾雪亦取出三只符紙鳥,迅速讀起轉移魔法的咒文,隨即將它們往空無一物的後方擲去──待維爾斯的箭射向白球的那刻,他們便會和符紙鳥相互轉移所在位置,避開正面而來的傷害。
三人才剛做好準備,白球便衝撞過來。果不其然,撞上水壁的白球速度雖是緩了一下,卻仍繼續前進,一轉眼便突破它。於水壁落下成為一大灘水的瞬間,維爾斯也立即將兩枝箭先後射出,準確地射向白球與艾克斯這兩個目標。
緊接著,綾雪的術法也發動了,她、維爾斯以及懷風連同他騎著的幻雷形體都消失,取而代之是三只符鳥落於原地,他們則是已移動至不易被衝擊波及到的後方。
在那裡他們清楚看見第一箭和白球相碰撞,彼此炸了開來,發出劇烈聲響。這撞擊不僅讓附近地面皆向下凹了一大塊,隨後水氣、砂土還變成強烈的煙霧遮蔽了視線,讓他們全然無法看到對方情況。當然,對方應也是一樣難以看見他們。
正當煙霧稍微散些、三人欲要走回原處探看艾克斯等人狀況時,懷風突地感到一陣不對,將魔力聚於掌心,接著揮手擊向前方看不到半個人之處。
只見他的攻擊才到五步距離之處便突然轉向,這讓維爾斯及綾雪一驚,不過也迅速回神並發動攻擊,一人再度將箭搭在弓上立即朝著那處射出、另一人則抽出一張符紙且讀著咒文。
維爾斯的箭就如同懷風剛才的攻擊一樣,突然轉向落至地面;而綾雪手中的符紙隨著她讀的咒語發出白光,原本沒人在的地方漸漸出現一個人的身影。如他們所想的,來人果然是艾克斯,而且他又多走了一步,更為接近。
見到自己身形顯示出來,艾克斯微感訝異,卻絲毫不見驚慌。倒是他的部下們對此相當緊張,不禁低聲喚他,術士們並以魔法杖對著三人,欲嚇阻他們。
「艾克斯大人小心!」
「艾克斯大人!請您趕緊回到屬下們這裡!」
「沒事的,一般所謂『正義之士』,都不會於這種時候出手,相信他們也是一樣。」艾克斯沒轉過頭,只是對著後方擺手,隨後笑了笑,接著看向懷風,問道:「我應是將氣息隱藏得很好,你是怎麼發現的?」
突然被問問題,懷風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連忙望向維爾斯及綾雪,見二人都點頭,才回答:「魔力……雖然只有一點點,可是我感覺到有魔力的波動靠近。」
「原來如此。雖然似乎還僅是個幼兒,不過果然不愧為高等級的魔物,潛力以及感應力就是不同!」艾克斯笑著稱讚,隨即卻又微瞇雙眼,續道:「若能將這些特質想辦法加以利用,未來對於較強魔物的消滅行動,一定無往不利吧?」
艾克斯的話讓三人有些訝異,不發一語地看著他。
見他們沒有反應,艾克斯感到奇怪,不由得發問:「怎麼了?」
沉默片刻,才由維爾斯開口。然而他並未回答艾克斯的問題,而是反問:「難不成……你以容器吸收及儲存那些被你關著的、不甚強大的魔物的魔力,就是為了用來對付更高等級的魔物?」
對此,艾克斯嘲諷般地笑了起來,問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理由嗎?」
此言再度使得三人一時語塞,突然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看著似乎呆楞住的他們,艾克斯貌似無奈地聳了聳肩,又說:「如果不是這樣,我又怎麼會好心到留著牠們不殺?要知道,讓牠們活著也是需要浪費食物的,那些食物雖然只是連牲畜都不願吃的殘渣,但它們還有其他利用之法啊!」
「……人類真是太過份了!」
說話的人是懷風,緊握雙拳的他,眼瞳中透露著一絲忿怒,因為此刻覺得自己受到了人類的「背叛」。雖說艾克斯與其部下不僅不是同伴還是他們的敵人,且也未曾說過需要他來保護,可懷風仍是一視同仁,並在內心希望這些人類會因此改變想法。然而卻根本不似他所想的,結果是什麼都沒變。
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雖不是人類,但懷風也不例外地擁有這樣的心情。
懷風至今還如同紙張一般,未染上太多色彩。由於有達克等人盡心撫養的關係,大致上是走在偏向親近人類、喜好和平共處的道路上,可他尚年幼,這並不是必然,還是可能受到影響。此刻,也正讓他對這條路產生了一絲疑問。
人類真的該保護嗎?真的值得他保護嗎?會不會他保護了卻害到更多生物?
敏感地察覺懷風周圍的波動變了,維爾斯覺得情況不妙,急忙道:「懷風!這人很過份,而我也很討厭人類,能了解你的心情!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類都像他一樣喔!例如……懷風不會討厭小雪吧?」
「不會,可是……」懷風緊皺著眉頭,彷彿有些為難似的。畢竟還只是個孩子,才剛認定了一件事,卻馬上像是被質疑一般,讓他一時間尚無法改變想法。
猜到懷風的想法,維爾斯伸手輕拍他的肩,神情認真地說:「懷風先別太早下定論,那些事等我回頭再對你說,好嗎?」雖說他是肯定比懷風要更排斥人類,然而無論如何,他都希望懷風於體會更多事後再來評斷。況且,現在的時機實在不對,對於懷風恐怕會有不良影響。
「好。」微思片刻,懷風才點頭,答應了維爾斯。
艾克斯於一旁微笑、默默聽著,耐心地等到他們的對話完畢、再度轉向自己之時。
「你們剛剛說我『過份』?牠們殺害我的親人,難道就不過份?換作你們身邊的重要之人被殺,你們還會如同聖人般地這麼說?世間有多少人因為魔物而喪命?牠們殘害生命,並非光是為了生存才為之,許多情況是為了虐殺才對!無數次、無數次,我都看到沒有抵抗能力的百姓,受到那戲弄般的攻擊而受傷、死亡……他們遠遠不是魔物們的對手,僅能靠著運氣活下來、呆看著重要之人死亡卻束手無策!藉由吸收那些殘忍魔物之力,讓自己變得強大進而保護脆弱百姓,又有什麼錯?」艾克斯此言,讓維爾斯等人一時無語,就連懷風也不知該做何反應。
不等三人開口,艾克斯便視線一轉,由牆壁的破洞望向外邊,並自顧自地續道:「人很弱小、很無力,遠遠不敵強大的魔物……共存,或許有可能,但對無力的百姓來說,不確定性該有多大?又有誰能夠保證不會再有危機與虐殺發生?」
艾克斯和三人的想法大相逕庭,可他們卻是也無法說這種想法是錯的,特別是先前同野狐戰鬥過的維爾斯,親眼見到其兇殘而喜愛虐殺之事,更是不能否認無人能保證這種情況不會再發生。誰都會有私心,也因此,僅能說雙方要保護的東西不同,所以看的角度自然也不一樣。所謂的對與錯,也並非絕對。
三人並不知曉原領主以及其他受波及的無辜人們被害之事,正因如此,他們並不覺得此人罪大惡極,而是純粹因魔物一事立場不同罷了。甚至於,多多少少還能夠理解他的心情。畢竟,他們也不是他口中的「聖人」。
即使如此,他們雙方仍舊是立場相反的敵人。
一直沒聽見三人的回應,艾克斯轉回頭望向他們,由神情中看出他們明顯受到動搖,不禁笑了笑。那笑容並不似在嘲諷,倒像見到什麼好笑的事物一般。
「可別忘了,敵人就是敵人啊!」
說罷,艾克斯握住右拳,立刻就見到魔力在拳頭中凝聚。手一向上攤開,就見魔力已然形成一個黑色的球體,接著艾克斯便將其往三人扔去。這讓維爾斯及綾雪感到訝異,因為若是爆發開來,在這距離就連艾克斯自己也會受到波及。
不過沒有時間讓他們意外,當他們注意到時,懷風已凝聚出另一顆黑色的魔力球,並讓其朝著艾克斯扔來的那顆飛去──早在艾克斯攤開手掌之時,懷風就已開始比劃食指,在指尖處凝聚力量。懷風擁有與生俱來的強大力量與戰鬥本能,在開始思考之前,便已直覺做出應對的行動。
這舉動令維爾斯及綾雪膽戰心驚,僅在一瞬間發生之動作,讓他們連防護魔法都還來不及使用也來不及閃避,就見彼此攻擊即將撞上。
然而超乎預料的,在場的人皆是半點傷害都沒有,僅見兩顆黑球融合在一起,隨後消失不見,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極有默契地,眾人目光皆落於懷風身上。他們猜得也沒錯,懷風確實動了手腳。在聚集魔力的那一刻,他還附加了魔法,讓自己的魔力球能夠吸收他人的魔力,最終再一同消失。但其實這僅限於魔力未及懷風的對象,因此也幸好艾克斯稍有顧忌,沒用上更多魔力,否則此刻情況就很難說。
弄清狀況回神後,維爾斯微笑起來,想稱讚懷風,只是下一刻笑容卻是僵住,因為該是好好坐在幻雷背上的懷風突然重心不穩摔落下來、趴倒在地,鮮紅的血液不只沾到了幻雷,且仍持續地由他身下擴散開來。仔細一看,地上還有一把染了鮮血、冰化為的細劍,而劍本身幾乎透明無色。
幻雷驚慌地吼了一聲,彎身舔著懷風的臉,可是他卻動也不動。
「懷風!」維爾斯與綾雪同樣心慌,異口同聲地叫著。
一切就發生在他們還在意外沒有任何衝擊之時……他們都太大意了。
艾克斯並不知道自己放出的魔力球會被懷風給吸收掉,不過他卻認為攻擊被擋開的可能性相當高,而三人之中能力最強的就是懷風,若他能找著機會讓他們放鬆戒心,接著出其不意地先解決懷風,那樣再下來應是可以輕鬆不少。也因此,他將佩刀收起,並於隱身走近眾人之前就幻化出那把冰之劍,準備好這攻擊了。
與此同時,維爾斯等人、艾克斯和其幾位部下都感受到上方的某處傳來一陣魔法波動,隨即又什麼都感受不到了。那陣波動應是某人使用魔法來設下結界,所以之後才未再有任何感應,可令維爾斯與綾雪在意的,是他們察覺那份波動是伊萊斯的力量。不過,那也代表著他正在同某個人戰鬥,而且對方應是也有一定程度的實力,使得他決定設結界以免波及他人。
現在並非擔憂別人的時候,因此下一刻他們便趕緊回過神來,觀看懷風的狀況。兩人叫喚著懷風的名、幻雷持續舔著他的臉,他卻仍是動也不動地趴在原地。綾雪跪坐在懷風身旁,怕他的傷已是深及要害,因此不敢移動他,連忙直接於原地盡全力使用治癒魔法;而這個時候維爾斯則是走上前去,他擋在兩人及幻雷前方,臉上盡是怒意,瞪視著艾克斯。
相對於他們動搖、不安的情緒,艾克斯則是一派悠閒,笑著說:「哎呀,表情變得相當可怕呢!莫非剛才你們還以為我會再給時間讓你們悠悠哉哉地閒聊?別天真了!這可不是什麼歡樂茶會,而是個冷酷戰場啊!說到天真,上面剛剛那波動,倒像南麟家那天真小孩的力量,只是不知那樣的天真還能不能活……」
「住口!」未等艾克斯說完,憤怒的維爾斯就已打斷他,同時迅速將一枝羽箭架在弓之上,並且對著艾克斯射出去。
不過艾克斯的部下們更是先一步地替其設下強力的防護結界,因此維爾斯這一箭即使夾帶了雷電魔法,依舊是被隔絕在結界外,並未對其造成任何傷害。也讓心情氣憤的他更是不悅,一股怒意無處可發。
無法保持冷靜,維爾斯非常生氣,氣著使出不光明手段致使懷風受傷的艾克斯,更氣來不及阻止這結果的自己。明明應該是能避免的,正常情況下懷風根本就應該平安無事,可是自己卻因為艾克斯說的那些話動搖,進而降低了敵意與戒心,致使應該好好保護的懷風受到輕重尚不明的傷害。
若懷風因而有了什麼萬一,不只無法與伊萊斯等人交待,他也一定無法原諒自己。不過既然事已發生,首要做的事,就是必須打倒艾克斯等人。即便單只他一人來對付他們實在有難度,他也一定要阻止這些人再次傷害懷風以及綾雪。然而在那之前,還必須確保他們兩人沒有危險。
因此,維爾斯不僅命令幻雷要緊跟在二人身旁以便危機之時帶他們逃離此地,又另外設下雷電結界將他們保護在裡面,自己則於結界外與艾克斯等人對峙。此外,他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藉此威嚇對方、爭取氣勢方面的上風。然而不同於他逐漸高漲的憤怒,他心下卻是慢慢靜下來,而且腦袋還異常地清醒,正思考著該用什麼魔法以及攻擊的先後順序,並於短短時間內就全想好。
維爾斯的威嚇似乎有所成效,思考期間艾克斯等人唯有警戒,並未出手。這讓維爾斯淡淡地揚起嘴角,下一刻他迅速又將幾枝同樣附有雷電魔法的羽箭架在弓上,一次對著艾克斯及其部下射出。同時他接續地讀起咒文,先是一把把大小不一、半圓形、尖端呈現白色的風之刃飛向艾克斯等人,接著於他們正要朗讀防禦魔法之時,召喚數道金色雷電,並對著那些人擊去。
這連續而來的攻擊,對於一些較弱的術士及侍衛造成混亂、傷害,更甚者已是因此失去意識。
尚在生氣的維爾斯仍舊讀著咒文,並不給其他人喘息時間。手一揮舞,便有一顆白球於人群中心浮現,隨即它向四周散了開來。緊接著,就見強大的旋風將來不及閃避的人們捲至空中後再摔下,頓時哀嚎聲四起。
然而與此同時,維爾斯感覺到一絲異樣,趕忙往一旁閃開。僅只一瞬間,就有一把長矛擦過了他的腰際──若是動作稍微慢些,此刻想必已經被貫穿。不過維爾斯意料外地,攻擊者並非離自己最近的艾克斯,而是艾克斯後來帶過來的護衛。
不只那人上前,另一側還有一名護衛接近,且艾克斯身旁此刻也多了兩名護衛一左一右地守護他。他們的眼神明顯和先前那些獄卒不同,是有能力、有經驗、擅於戰鬥並深深效忠、能輕易為其主人犧牲性命的人,自然也棘手許多。
更麻煩的是,維爾斯雖然氣,可實在不想在懷風和綾雪面前殺人,因此他或多或少都還是手下留情了。也因為這樣,這場戰鬥對他而言或許還比先前和野狐戰鬥那時要困難一些,畢竟那個時候敵人雖然極其強大且更是危險,但並不會像現在這樣要拿捏分寸致使有綁手綁腳、施展不開之感。
看見左右兩旁突有刺擊而來,維爾斯立刻向上一躍閃過攻擊,卻也感到腰際一陣麻痺,似乎是由傷處所傳來的。
『糟了!武器上抹了毒之類的東西嗎?』他蹙起劍眉,暗叫不妙。
即使這樣,維爾斯也並未因此驚慌,持續讀著咒文,而後兩手向外揮動,兩道約有半個成人高度的風刃便朝著那兩名護衛擊去。他們雖是及時閃開,但風刃撞擊到地面力道強大,致使碎石彈起並擦過他們的雙腿,造成數道深淺不一的傷痕。趁著這個時候,已然著地的維爾斯不顧疼痛與否,當機立斷以箭矢那銳利的前端迅速將腰部的肉割掉,以免受到影響。
除此之外,他動手時也一邊再度朗讀咒文,隨著咒文結束,周圍的氣流聚集起來於前方形成一道風牆。很快地,風牆轉化為一陣強風,並將僅有幾步距離的艾克斯以及其侍衛都遠遠吹到後方牆上去,一時間被風壓逼得動彈不得。
維爾斯本身並不長於近身戰,因此覺得保持一段距離才是最有利的。更何況目前對於艾克斯能用什麼魔法,他絲毫不明白,所以更該保持距離。最好的狀況就是在艾克斯使用之前,他就已經將他們給打倒。
想到這裡,他再度讀起咒文,欲讓他們毫無還擊的時間。
於無數風刃向敵人發動攻擊的瞬間,維爾斯也一連射出了四枝附有雷電魔法的羽箭。羽箭並未射中任何人,卻也不是射空,而是維爾斯故意為之。它們分別落在艾克斯等人聚集的四個方位,在先後插入地面的下一刻,金光連接了彼此,將那些人全包圍在雷電結界中,使其無法隨意閃避,風刃的威脅性也相對大上一些。
然而事情沒有預料中的順利,狀況也總在剎那間便發生變化。完成沒多久的結界尚未發揮其作用就突地炸了開來,與此同時風刃也被盡數擊散,化成毫無攻擊性的微弱涼風。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自然讓維爾斯相當驚訝,定睛一瞧,結界是被艾克斯破除的,風刃則是被那些術士所化解。
不等維爾斯做好下波攻擊的準備,就忽然有一大張白色網子由他正上方落向他。由於網子範圍太大,維爾斯來不及閃開,便被網子網住。想以魔法掙開,可網子上卻是施有封印魔法,讓他無法使用魔法;想用箭矢將其割斷,卻又割不斷,似是特殊材質製成。
放棄破壞網子,維爾斯單膝跪地、迅速拉著網子想將邊緣來過來讓自己可以脫離束縛,卻也在此時看見艾克斯等人已經走近。隔著網子他拿起弓箭對他們射出幾枝箭,不過由於網子上的封印魔法之故,穿過網子的箭並未帶有任何維爾斯的力量,只是單純的箭罷了。正因如此,即使力道強勁,羽箭仍是輕易地被侍衛以武器擊開,根本無法傷到任何人。
「唔……可惡!」知道無論再射多少箭都是徒勞無功,維爾斯極為氣憤又不甘心,頓時劍眉倒豎、右手握拳朝著地面用力一搥。
即使如此,他也沒打算放棄,仍是在尋找逃脫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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