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乃人氣票選結果搭配隨機主題文之一,主題為「小白教伊萊斯一件事物」。一樣很久沒寫小白了,為了節省時間不再詳細描述他的外型等等,他出場的篇章基本上和他主人利恩差不多,所以前面有複習的話一定會看到。(毆)另外,人氣最高的主角和配角會抽選在同篇文這真的超巧www不過這篇靈感卡好久……感覺外篇是我在自虐啊!艸)
由於主人利恩和南麟景和是好友之故,小白在伊萊斯還是小嬰兒的時候就認識他了。不只如此,利恩喜歡欺負伊萊斯,基於補償心理,小白對伊萊斯就格外照顧。
雖然是龍,然而以前曾有短暫幫忙照顧利恩弟妹們的經驗,所以和利恩一起去景和家及伊萊斯的家裡作客時,也曾獨自照看幼兒時期的他好幾次。
像這天,老鷹大小的龍型小白正在一間房裡逗著或走或爬的伊萊斯,牠飛得很慢而且不高,差不多是伊萊斯站著舉起手就能摸得到的高度。微微擺動尾巴,小白一邊回過頭觀察伊萊斯的反應。
只見他嘻笑著伸出雙手想捉牠的尾巴,不過因為走起路仍不是很穩、速度有限,小白稍微飛快一點時他就會轉而爬行前進。
小白懂得拿捏分寸,在伊萊斯差不多累了或快沒耐心就會刻意讓他碰觸到自己藉以逗樂他。儘管孩童尚不懂得掌握力道,有時顯得動作粗暴,但小白畢竟是龍,是這世界數一數二強健的種族,所以不容易真正被孩子弄傷。
「白、白!」努力一陣總算捉住小白的尾巴,伊萊斯笑瞇了眼顯得更開心,將牠拉到自己懷中後抱著牠坐下。
那時的伊萊斯會叫小白以及稱呼其他人,卻很少叫利恩的名,顯然是因好惡而不同,發現這種情況後利恩就又會欺負他……惡性循環。
聽到伊萊斯的叫喚,小白抖抖翅膀,輕舔他的臉頰作為回應。
見狀,伊萊斯先是覺得有點癢,抓了抓臉頰,隨即也有樣學樣地回舔牠,順便滴了牠一身口水。
抖著身體甩掉口水後,小白揚起脖子面對伊萊斯,語帶無奈地開口:「呃啊……小公子舔我是不要緊,但可不要看到什麼都好奇的舔舔看,畢竟有很多不能舔、不能吃的東西。你現在還小不會分辨它們,所以絕對不要亂舔地上、桌上的陌生東西,知道嗎?」即使明白伊萊斯大概聽不懂,牠仍是忍不住叮嚀著。
看著牠,伊萊斯露出天真的笑容,果然一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不僅如此,有時會亂咬東西的伊萊斯,在小白望向他處無奈嘆氣時冷不防地咬了龍臀一口。
「好痛!」
在痛呼出聲之時,小白也用尾巴拍了下伊萊斯的手,並且掙脫他的懷抱。即使這樣,力道仍是拿捏在能給伊萊斯教訓但不會真正傷到他的程度。
當然,畢竟還是個小小孩,看著有點紅腫發疼的手背,呆楞一瞬後就放聲大哭。
停在地板上舔過被咬的傷口,小白這才回過頭來,說道:「亂咬人是不行的。別人也會痛痛,就像你現在會痛痛一樣喔,明白了嗎?」
伊萊斯邊哭邊聽牠說話,似懂非懂的樣子,不過小白知道他應該已經得到教訓了。
然而,伊萊斯仍是不斷哭泣,揉著雙眼,眼睛略顯紅腫。
雖然放著不管讓他自己哭到累而停止也是一種方法,但小白天生心軟,無法那樣做。於是,牠幻化成人型,將伊萊斯抱起,輕拍他的背並在房內繞圈走動。
「小公子乖乖,不要哭喔。以後不要咬人就不會痛痛。」一手將他抱穩,小白騰出另一手輕撫他的頭,並且露出溫和的笑容。
不過伊萊斯這是第一次看到小白變成人型,因此他一臉迷惑,一時間忘了哭泣,看看小白、又東張西望,略顯不安。
「白?」
他還不懂為什麼龍型的小白忽然消失,眼前出現的人儘管陌生卻帶著善意──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和小白有一樣的「顏色」、聲音和氣味,但為何長得完全不一樣呢?在這時的他來說,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什麼事。
伊萊斯吸著手指,仍是不斷來回看著小白和四周。
見狀,猜到他想法的小白笑意更深,說著:「小公子別擔心,我就是小白喔!不信你看!」語畢,小白將伊萊斯輕放到角落的坐墊上,隨即變回小龍的模樣。
一看到熟悉的小白龍,伊萊斯不禁發出笑聲,明顯是感到安心與喜悅。
「所以說,雖然有不一樣的形貌,卻是同一隻龍喔!等小公子再大一點,還能讓你坐在我的原型的背上,帶你兜兜風呢!」
之所以目前為止還沒給伊萊斯看過,自然是小白怕嚇哭他,畢竟體型較大,對孩童來說可能是無法想像、會造成生命威脅的存在也不一定。雖然利恩與景和等人都覺得沒關係,不過小白仍是堅持等伊萊斯大一點再說,龍型樣子不受族人歡迎而沒什麼安全感的牠,很怕會被小孩子討厭。
在空中一個迴旋後,小白再度變成人型。
這次伊萊斯終於懂了,嘻笑著直喚「白」,伸出雙手要抱抱。
於是,小白展露微笑並將其抱起。本打算學著他主人他們一樣舉高伊萊斯玩,轉念一想,決定帶著似乎不太怕高的他飛至空中。
因此,想著空中氣溫較低的小白,拿起掛在一旁的伊萊斯的外衣替他穿好,接著帶他步出房門、走過廊道,來到庭院後背部浮現一對巨大的白色龍翼。
看到這情況,伊萊斯一臉興奮地睜大雙眼並舉起一隻手想摸摸看,可惜由於手太短無法如願。
小白低頭看著這樣的伊萊斯忍不住笑了,接著便展開雙翼,抱穩他後振翅向上飛去。儘管整個區域設有無形的防禦結界,但並不會對於受到許可的對象像這樣無惡意行為產生影響,所以小白輕易地穿出結界,飛到能遙望整棟房子、附近及遠方景致的高空中。雖是白天,但小白背對著陽光,能夠不被光線妨礙看得清楚。
畢竟一下子來到未曾到過的極高處,起初伊萊斯略感畏懼,將臉埋在小白的懷中。
見他如此,小白苦笑起來,說著:「果然小公子還是會怕嗎?畢竟是突然間來到自身無法觸及的高度……」話說到一半,小白抬起頭,將視線轉而放在遠方。
「話雖如此,但我是龍所以不是很明白這種恐懼呢。」
即使在空中戰鬥被擊落,也不會有絲毫害怕,不僅因為龍的身體不怕摔,更是有本能的緣故──空中永遠是飛龍的「家」,在那裡自在飛行是牠們的一大快事。
倏地憶起利恩的兄長亞恩‧斯諾提曾說過千年前主人帶自己學飛的情況,那時小白剛出生沒幾天,利恩也不過是個未滿十歲的孩子,為了飼養和照顧牠詢問了許多事情,據說還抱持著牠可能會跟著飛走的心情帶牠去看鳥類如何飛翔。
這事小白雖然已沒有印象,卻是想到就覺得內心很溫暖。
揚起嘴角,小白開口說:「即便小公子造訪的機率不大,可是在很遙遠、很遙遠、眼睛看不到的那一頭,是主人和我的故鄉喔。」
嚴格來說,還在蛋殼裡面未孵化時的牠是在龍界,不過因事前往龍界的亞恩挑中這顆蛋摸回妖精界送給弟弟當禮物,所以在妖精界孵化的牠,認定的故鄉和主人一樣。至於龍界,牠至今未曾去過卻也不特別想去,哪天主人心血來潮再跟著去。
好似聽懂小白說的話,伊萊斯探出頭來,順著其目光望去,只看到天空一片湛藍、山林一片蒼翠。
然而,即便視力再好,那都不是肉眼所能看見的,畢竟隔開兩界的障壁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
「雖然到人界後已很少回去了,仍然是個很重要的地方呢。」
如果沒有去到妖精界,小白就不會遇見利恩,性格較為沉穩的牠可能到目前都還跟著親人待在龍界。縱然不知何者的龍生較好,至少一直以來牠都覺得自己過得很幸福,待在主人身邊非常快樂。
「那麼,小公子重要的故鄉就一定是底下的這片土地了。」輕撫伊萊斯的頭,小白微笑續道:「聽主人說,小公子以後有可能接下景和公子他們的領主之位,那麼現在看得到的這一帶和更遙遠的地方就是小公子要負責管理的。所以,小公子可要好好看個仔細才行喔!未來勢必會很辛苦,但不光是主人他們,就連我都相信你能夠做好。」
看了眼說話的小白,伊萊斯又轉頭俯瞰下方景物。或許是已習慣,此時他臉上不見方才的畏懼,正瞪大眼好奇地一直看。
見狀,小白莞爾笑著,並說:「主人說過,人類的生命相當短暫、稍縱即逝,但比我們更容易出現精彩之處。我想那樣的精彩,肯定也會出現在小公子的未來中喔!」懷中的生命對小白而言是那麼渺小,卻是認為值得期待。
就這樣,他們在高處待了好段時間才返回屋內。
※ ※ ※
將近十一歲時的伊萊斯,由於靈魂越發不穩定的影響,造成身體不適時常臥病在床,心情難免陰鬱。因為不知道真實原因,雖沒說出口,其實自認為命不久矣。然而,這等心思仍瞞不過身邊的長輩們。
在這種情況下,利恩也常乘著小白來看他,陪他聊天解悶。
如同此刻,小白提起了過去的事,試圖讓伊萊斯不要那麼悲觀。
「那時小公子已不再怕高,看得很認真,眼神中充滿了活力。」
望著在被子上坐著、任由自己撫摸的小白龍,伊萊斯知道牠是在給予鼓舞,明明無法坦率接受,卻仍是勉強給牠一抹笑,用以感謝牠的好意。
「原來還發生過這樣的事啊?我都想不起來了。」
「這也很正常,畢竟當時小公子還很小,就連走路都不太順。」
「不過竟然還咬了你,真是抱歉……」笑容中轉而帶了絲歉疚。
「別放在心上,小孩長牙時本來就常喜歡亂咬東西,而且在那之後小公子也很少那樣做了。知過能改,不是很好嗎?」
「……也是呢。」
看伊萊斯明明微笑點頭,但依舊無精打采的模樣,小白感到有些無力。牠很清楚隨著伊萊斯身體開始變得比以前更差後,他就不太和人說帶有負面情緒的內心話了,似乎會因不想讓親友為難、擔心,將自己包裝起來。只是,對牠和其他人而言,這反倒令人難過。
雖說還是必須靠伊萊斯想開,可是牠想多少幫上一點忙,希望能推他一把。以前那個笑容真誠的孩子……牠希望他回到過去率真的模樣。
『不過,究竟該怎麼做?』
小白沒什麼頭緒,想到牠的主人總是以言語逗著伊萊斯,逗他逗得氣鼓鼓的──雖然可能有激將作用,但牠並不覺得自身使得出來,而且也不想那樣做。
『有很多方法景和公子他們大概嘗試過了吧?有什麼是我能來做的?對了!就這麼辦!』微思片刻,小白想起剛剛說給伊萊斯聽的回憶,打算再帶他飛到空中。
由床舖上飛起,在床邊化為人型,小白對著一臉不解的伊萊斯笑說:「雖然對我來說感覺是不久前的事,但既然小公子已經記不得了,不妨再回味一下?」
儘管小白這麼說,伊萊斯還是沒反應過來,疑惑地反問:「呃?小白指得是?」
「我再帶小公子上去看看吧!」說話的同時,小白已迅速替伊萊斯自一旁取來保暖的外衣,一邊對他伸出手,續道:「就一下子,我想應該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的負擔,我們出去走走吧?」
聞言,一方面不想拒絕小白的好意,另一方面也是有些好奇當初究竟看到什麼,所以伊萊斯沒有猶豫太久,將手搭在小白的掌上,道過謝後就藉力起身。
在著好外衣之後,伊萊斯便在小白的陪同下來到庭院。
「今天就像那天一樣天氣不錯,真好!雖然景物肯定已和當初有所差異,但我想小公子會喜歡的!」
小白笑得開朗,讓伊萊斯也感染了那樣的期待及喜悅,不由得跟著露出笑容。
『對,我想看的就是這樣的笑臉呢。』小白心中這般想著,怕影響伊萊斯,因此並沒有說出口。
「那我們就走吧!」
語畢,小白將伊萊斯抱好,背後浮現翅膀並展了開來,向上飛去──事實上小白也有考慮以原型的模樣來載伊萊斯,不過既然是想回味過去的經歷,就覺得和當初情境接近些比較有意義。
至於伊萊斯,雖然是覺得都這個年紀還被抱得像嬰兒很奇怪,但是由於小白上升速度快,他沒來得及反應此事,只得略顯緊張地先捉緊對方以免摔落。
眨眼間,小白已抱著伊萊斯來到高空中,和過去一樣背對著耀眼的陽光。
「那時大概就是來到這樣的高度了!」
聽小白聲音充滿喜悅,伊萊斯戰戰兢兢地往下看,汗顏地說:「好、好高……」不自覺地,將小白捉得更緊。
「哈哈,小公子果然都沒什麼變呢!」
「一、一時間還不習慣……雖然之前是有過騎乘飛行騎獸的經驗,但起碼是一兩年前的事……」這自然是因為伊萊斯這兩年身體狀況差了很多,外出次數隨之驟減。「況且,那時不像現在這樣雙腳懸空……」
這話令小白偏過頭,問道:「是這樣啊?果然我應該用原型載小公子嗎?本來想說這樣和以前比較像呢……還是我現在變身?」
「千萬不要!」伊萊斯臉色大變連忙制止,就算肯定小白絕對能接住他,可並不想嘗試那段時間的浮空體驗。
「確定不要嗎?」
「我確定!」
伊萊斯說得肯定,頭也連點了好幾下,這才讓小白打消主意。
「好吧,那如果小公子改變心意再跟我說。」
「嗯,應該是不會的。」
語畢,伊萊斯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向下看,心情已平復許多。
「說起來,就算騎乘飛行騎獸,大多數時間也都是往前看,視線不太會往下。」注視著下方的家園、附近的街道和民居、城門以及城外的山林,明明該是熟悉之處,從上面來看卻又有點陌生。「其實以前外祖父大人曾帶我像這樣看下去認識周遭環境,不過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那麼這一次有沒有不同的想法?」
「這個……那時候其實沒怎麼多想,單純覺得很有趣、很漂亮而已,現在卻感覺自己很渺小、世界好廣闊。如果可以的話,我好想……」
沒聽到接下來的話,小白好奇地望向伊萊斯,但他也轉開了臉。就在此時,小白感覺自己那環住伊萊斯左手臂上好像被什麼給滴到。
『是不甘心和遺憾的眼淚吧……』小白想著,垂下了眉睫。
小白大致上猜到伊萊斯想說的話,卻無法說出「未來身體一定會好起來可以到處旅遊」的這種話。
靜默一段時間,小白整理過思緒後才開口:「我想每個生命降生到世界上都是有意義的,也許時間很短暫,但若能在期間綻放光彩、溫暖身邊那些重要的人,那很有價值,遠比只是混吃等死要來得好多了。更何況,很多事沒到最後還是說不準。如果一直往悲觀方向去想,可能會遺落很多重要的事物。呃……我是隻龍,可能還是不很能理解小公子的心情,說得有點多了,希望你別介意。」說到這邊,小白略顯擔憂,深怕自己說太過會傷到伊萊斯。
用力地以衣袖擦了擦眼,伊萊斯這才回答:「沒關係,我知道小白的意思,謝謝你。雖然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不過……我會好好珍惜每一天。希望……能帶給身邊的大家笑容。」
「小公子一定能做到的!」
笑著點頭時,小白看到伊萊斯回過頭來,展露笑顏。即使眼神中仍帶了絲哀傷,但小白認為伊萊斯很快就能走出陰霾,回到從前的模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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