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對方很不簡單吧?不能讓你一個人去!」說話的人是臉上透露著堅決的維爾斯,他又立刻續道:「沒時間了!我們快去!」
炎暗罵了聲,僅管想明白表示自己一人就足夠用以讓他們打消主意,但他很清楚沒有那個時間,在他們磨蹭解釋的時候,很可能已經發生無可挽回的事。
「炎,沒事的,大家身上都沒有『黑影』,所以不會有事的!」海德茵語氣堅定的說著,事實上不只伊萊斯,她對所有人都下了死神族魔法,留意著眾人的安危。
海德茵的話讓炎稍微感到安心,和死神族相處已久的他,熟知那道魔法的可信度。因此,他也不再堅持,對眾人點頭,允諾了。
「……嗯,但是等會你們絕不要逞強,以保護自己生命作為第一要務!」
「知道了!」
眾人急急邁步而出,迅速向著妖氣所在之地奔去。
明明不遠的路程,在此刻卻變得異常漫長。
能感受到同伴們的力量爆發開來,與敵人的力量相衝突。然而,很快地情勢轉變,似乎出現不明的混亂,不安的感覺也頓時籠罩在眾人心中。倏地,有同伴的力量迅速減弱,這讓他們緊繃,內心沉重。也不知是幸或不幸,在他們抵達之前,一道紫色大雷震天而下,接著那股妖物氣息迅速退去,顯然已經離去。
在那附近的人們躲得躲、逃得逃,除了地上那些倒於血泊中尚不知生死的人與魔物之外,街道上沒有任何人影。莫名的靜默,令眾人更加不安。
當他們找著同伴時,映入眼簾的,盡是暗紅的顏色。
和先前看到的居民與魔物一樣,荒倒臥在血泊中。還握著自己的長刀的他,雙眼緊閉,顯然已經失去意識,但劍眉微皺,神情痛苦。仔細一看,他的腹部受到重創,一片血肉模糊。
此時綾雪跪在他身旁,不斷以魔法為荒療傷,她的後背、肩膀以及四肢有許多大小不一的傷口,額上則盡是汗水。神情專注的她,絲毫沒發現同伴們的出現。
而伊萊斯半跪在地,他離綾雪與荒約有三步距離,似乎方才是擋在他們前方的。由於此時他背光,因此看不清楚傷勢,卻能發現地上有著暗紅色的小水窪,顯然也受到不小的傷害。
眾人想上前,卻隱約覺得情況不妙,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維爾斯微微挪動腳步,正巧踢到一塊小石頭,並使其開始滾動。然而沒滾幾下,當它滾到離三人約有五大步的距離時,倏地紫光一閃,雷電竟由地面竄出,石頭也在這雷擊之下化為灰燼。
三人的周圍有強力的雷電結界──正當眾人這麼想、實感意外、慶幸剛才沒有踏進結界中之時,伊萊斯緩緩地回頭。他額頭右側的傷口不斷流出鮮血,血流過右眼、流過臉龐,最後滴落在衣袍上。在他的臉上,眾人看見的是金色的雙瞳而不是黑色,那是除了炎以外他們從未見過的變化。而且,伊萊斯臉上唯有敵意與怒氣,和平日的他截然不同,應是同伴重傷後的結果。
對此,眾人有些不安,試圖叫喚他。
「伊萊斯?」
「弟弟?」
聽到眾人的喚聲,伊萊斯才漸漸回神,雙瞳由金色轉回原先的黑色。
「……大家?」
認出了他們,伊萊斯神情逐漸變得柔和,在安心下來、解開了那個結界後,突地就吐出一口鮮血,接著倒地不起。
見狀眾人一驚,紛紛一湧而上,有人奔到他身邊、有人則是奔到綾雪與荒的身邊。
這時綾雪依然專注在治療上面,就連叫她她都彷彿沒聽見一樣,這也代表了荒的傷勢嚴重到她不盡全力不行。
僅管想詢問剛才的情況,不過現下最重要的就是治療受傷的三人,因此眾人將問題先擺在一旁,緊急治療他們。待三人情況較穩定後,才分別有人帶他們回旅店、有人協助那些漸漸返回的居民處理善後。
只是,說是處理善後,也只是幫忙回復街道以及收拾那些人類與魔物的遺骸──倒臥在街上的,幾乎沒有活著的了。但很奇怪的,在有些人的身上能感覺到有先被使用回復魔法的跡象,可最後卻死狀悽慘,這讓留下來的維爾斯感到相當不解。
『是後來出現的妖魔造成的結果吧?在未婚妻為他們治傷之後……可是,為何現場還遺留了些許沾滿血跡的木棍、柴刀之類的東西?是為了抵抗妖魔?不過,致命的傷卻好像是這些東西留下的。這是不是代表了,是妖魔迷惑他們讓他們自相殘殺?或許,我徒弟也是這樣。』想到這裡,維爾斯瞇起了眼,眼神變得銳利。
極想知道真相的他,壓抑著想返回旅店詢問事情經過的心情,繼續幫助那些他並不喜歡的人類們。因為他知道,幫忙這些人也是伊萊斯他們三人的願望。
不過,在這協助善後的時候,他也得知了一項對他而言還算有趣的情報。據說這個城鎮以前時常會遭遇魔物及妖怪的襲擊,僅管居民加強了警戒、房屋建得越來越牢固,還是常有傷亡。然而,近些日子牠們卻沒有出現了,維爾斯推斷時間,大概是在達克等人撿到懷風後開始變得平靜。或許是因為雖有封印,但較敏感的牠們仍能感受到懷風隱藏的力量進而沒有靠近。可這幾日懷風身體不適、變得虛弱,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魔物們才又前來襲擊城鎮也不一定。
『那孩子擁有強大的力量呢!不過弟弟也是,那道大雷還有雷電結界,絕不是一般能使用的。』
深吸了口氣,維爾斯在結束善後工作後,迅速騎著幻雷返回同伴們的身邊。
當維爾斯返回旅店時,基本的治療工作都已經結束,除了傷重的荒尚在昏迷之外,伊萊斯與綾雪狀況還算好。因為他們大多是擦傷,因此在回復魔法的幫助下只需要稍微處理較大的傷口,不過兩人身心都有些疲憊。僅管如此,明白眾人想詢問事發經過的他們還是沒去休息,以回答眾人的問題為優先。
此時除了斐比妮絲與星蘿雅,其他人全在一起。荒躺在床上休息,伊維兒幫他換了條濕毛巾,讓因為受傷之故而有些發熱的他降降體溫。其餘人在木桌旁或坐或站的,詢問伊萊斯與綾雪剛才的事。
順手為自己與大家各倒一杯茶,炎一邊問道:「攻擊你們的是力量強大的狐族?」
「嗯,但跟你和小璃不同,他操縱水,是有著冰冷殺意的妖狐。與其說他在獵食人類,倒不如說是虐殺人類!」下意識握緊拳頭,伊萊斯感覺自身的忿怒情緒再次湧出。「他先在街道上造出水壁,將我們困在一個範圍中,接著使用術法讓街上的居民自相殘殺,直至死亡……在這過程中,不只冷眼旁觀,還揚著一抹笑。」
事發得太突然,他們試圖阻止,卻敵不過人們自相殘殺的速度,只得眼見那些好不容易救回的人們受到控制,最後再度走向死亡之路。值得慶幸的是,當時那附近大多數的人已經因為前面一波魔物攻擊而逃走,所以死傷相對減輕許多。
「原來如此……那荒呢?荒的傷是居民還是妖狐傷的?」維爾斯嚴肅地問道。
聞言,伊萊斯與綾雪對望了一眼,紛紛搖頭,神情看來相當難過。
「荒是自殘的。為了解開妖狐的控制,他在對我們下殺手之前自殘。」
當時,妖狐也以術法迷惑三人,然而不知為何對伊萊斯及綾雪沒有效用,只迷惑了荒。荒也確實攻擊了兩人,兩人身上的傷口大都是他所造成的。但在出現能殺死他們的機會時,他用意志力停手了,取而代之的是將刀刺入自己的腹部令自己清醒過來。為了同伴,他不惜犧牲自己。
綾雪的這一番話讓眾人感到訝異,不禁回頭看了荒一眼。
「……真是傻,不過真不愧是我的徒弟!」維爾斯笑了笑,隨即又臉色一沉,道:「這筆帳,我會記得要跟那妖狐討回來的!」
「沒錯!一定要為荒討回公道!」海德茵握緊拳頭,大大贊同維爾斯的話。接著她突然轉頭望向伊萊斯,一臉好奇地問道:「對了,伊萊斯你的眼睛是怎麼一回事?當時我好像看到的是金色的眼睛?」
「咦?我沒說過嗎?」
「嗯,沒說過!」
「這樣啊……其實有的時候我眼睛會變成金色的,當我情緒波動大或是使用一些力量時會這樣。」伊萊斯一直以為自己有解釋過,沒想到伊維兒以外的人都不是很清楚,這或許是因為那遺傳自祖父所以他潛意識中不想提到的緣故。
「在我們到達前看到好大的雷,是伊萊斯召喚來的?」
「嗯,那時荒已經因為我們而自殘,妖狐似乎對無法迷惑我跟綾雪、荒突破他的法術感到不滿,所以逼近我們。為了阻止他靠近,我用了平常不會用的魔法。」
「平常不會用的魔法?」維爾斯疑惑地反問。
在伊萊斯解釋之前,伊維兒先一步開口答道:「從以前哥哥他就特別擅長雷系法術,但因為力量太強,所以在外祖父他們的叮嚀下很少使用。」
「原來如此。」維爾斯點點頭,再度轉向伊萊斯問著:「所以妖狐是被你趕走的?」
「我覺得可能不是。就他的反應看來,他確實對自己被我召喚的雷電擦傷而感到驚訝,但我想他應該打算要反擊,卻在出手前就離開了。」
雷電只稍微擦過妖狐手臂,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大影響,但或許是他很少受到人類攻擊,因此神情是既訝異又忿怒。然而,他出手前便臉色一變,怒不可遏的離去。
炎點頭,喝了口茶,做了個判斷:「如果是那樣,或許是地盤被入侵。」
若非是喜好到處旅行而居無定所的妖狐,就會擁有自己的地盤。當地盤受到外人入侵時,就算正在獵食也會先行停止,前往抵禦敵人。
「不過,這也代表他可能隨時會再次出現,絕不能掉以輕心。」
看著發話的維爾斯,眾人點頭表示明白。
「但是關於這妖狐,我們該怎麼辦?他太危險了,會造成這附近居民的危機……我想幫幫他們。」綾雪雙手合十,眉頭緊鎖著,卻又透露一絲堅定。
看著才救回來的人們自相殘殺而死去,她格外的悲傷,不希望再看到同樣的事發生。僅管她明瞭敵人的實力不凡,還是放不下心,想為人們盡一份力。
「對,而且還要幫我徒弟報仇!」
「如果就那麼算了,他會繼續危害世人。」
「我也覺得不能放著不管!」
看眾人一一表態,伊維兒轉頭望向炎,語氣冷靜地問道:「炎大哥認為呢?如果一戰,我們有贏的機會嗎?」當時留著保護斐比妮絲的她,也感覺到妖狐的強大與可怕。她知道最清楚雙方實力差距的人是炎,僅管她內心覺得不能放任殘忍的妖狐不管,但她也不希望眾人白白犧牲性命的情況發生。
「如果是之前,應該是沒有;現在的話,也許有機會可以贏。」在伊維兒想繼續詢問之前,炎又說:「今晚我就將一切說明給你們聽,包括伊萊斯的事。」
「咦?」眾人一陣訝異。
「情況有變,所以我決定早點說明。」
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站得較靠近門邊的維爾斯,很自然地去開門。門一開,只見斐比妮絲站在那裡,星蘿雅則變回娃娃般大小坐在她的肩上。
眾人見到來人是她,都顯得有些意外。
「斐比妮絲小姐,有什麼事嗎?」維爾斯好奇地問著,卻是有點冷漠的語調。
聽出他的冷漠,斐比妮絲顯得有些彆扭,星蘿雅則是立刻狠瞪了他一眼。
猶豫片刻,斐比妮絲開了口:「那個……你們有人受傷,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雖說她還不是完全相信他們,但怎麼說也是這些人救了自己,如今知道有人受傷,她想盡一點綿薄之力。
「那麼,請你暫時將星蘿雅小姐的力量借我們吧。本來如果你沒來,我也打算去說這件事呢。」炎笑說著,對她們二人眨了眨眼。
「呃?」
炎的話讓斐比妮絲與其他人都感到驚訝與不解,除了星蘿雅本人之外。
「喔?你認可我了?這樣才識相!我這麼強,不快找我們加入就真的太笨了!」
「加入與否是另一回事,不過我們現在確實需要你的力量。水剋火,而且他的妖力比我高,要戰的話勢必很難對付……所以請你幫助我們。」
「我知道了!那成功幫完後,就答應我的要求吧!」
「一言為定。」炎很清楚如果這次能成功,就不用擔心她們會成為累贅。
「嗯!說話要算話喔!」
「……這樣好嗎?」瞇起雙眼,伊萊斯猶豫地問著。如此一來,便是要將斐比妮絲她們捲入危險之中。
不等炎回答,星蘿雅就立刻回道:「很好、很好!本來就是應該互相利用嘛!你們帶路、我們出力,就這麼簡單!真有危險也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迅速帶小斐逃走!」或許是個性之故,才不過多久時間,她就直接暱稱主人的名字了。事實上,她也決定好其他人的暱稱,只是還沒機會叫出來罷了。
「那樣的話倒是可以。」維爾斯也點了頭。以他的角度來看,不僅不拖累、還能幫大忙的同伴他很歡迎。或許是自私了點,但他怎麼樣都想守護眾人。
「我還是覺得不妥。」
僅管此時還未聽炎說明確切情況,但伊萊斯就已覺得累及陌生的斐比妮絲她們不太好,希望能避免。他並不是不相信星蘿雅的能力──就算沒親眼所見,由炎主動請求的態度來看,也能知道她的力量不凡。因此,他純粹是為她們二人擔憂。
「我也覺得不妥,但光靠我們的話,要打倒那妖狐並不容易。」維爾斯不禁露出苦笑。他拍了拍伊萊斯的肩,又道:「如果今天那頭白龍或是牠的主人在這的話倒還能一拼,可是弟弟啊,理想和現實差距是很大的!」
「我知道,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們都已經答應了!對吧?小斐?」
「嗯!不管怎麼說,你們救了我,所以如果有任何我能做的事,就請告訴我!」
真要眼睜睜看救命恩人們出事,斐比妮絲做不到。不只如此,星蘿雅的話讓她終於下定決心,決定之後要和他們這些人一道走。與其在這陌生世界獨自摸索找尋回家的路、遭遇未知的危險,倒不如相信他們,讓他們為自己帶路以及提供消息。
見伊萊斯還想說些什麼,維爾斯再度拍他的肩,笑說著:「既然她們都同意,那弟弟也不要太堅持了。不用擔心,若真有危險,自然是讓她們先避!」
看了維爾斯,再看看斐比妮絲以及星蘿雅,伊萊斯嘆了口氣,終於點頭答應。
在這之後,眾人又就妖狐的事稍作討論,接著便各自休息。
當他們再度聚集起來,也正是炎解釋一切的時候。已用完晚餐的眾人,在相同地方進行談話,斐比妮絲與星蘿雅也同樣不在場。並不是他們不相信她們二人,而是事關重大,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在炎一臉嚴肅地解釋一切經過時,維爾斯一直是面無表情、不發一語。他雙手抱胸,靠在門邊觀察眾人的反應。
而越是聽炎道出真相,其他人便越是訝異,伊萊斯本人更是如此。當炎將維爾斯與荒所知的一切說完時,他們都還一臉驚訝,久久不能言語,難以消化那些話語。
過了一會兒,這沉默狀況才終於被海德茵打破。
「所以說,伊萊斯體內同時擁有某位上級神明的力量,還有許多強大妖怪或魔物……甚至是炎的力量?」
炎點頭,不過在他欲回答這問題之時,維爾斯先一步地發話了。
「沒錯,而且就如炎剛才所說的,每隔一段時間弟弟的長輩就會幫他將兩者融合在一起,讓靈魂固定,用以維持靈魂的存在──這是由那個名為利恩‧斯諾提的男人親口證實的。而融合方法,我和荒也已經清楚。」
「另外,在他身邊力量會增強這點我還不清楚是否跟他擁有那些力量有關,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你們有感覺到嗎?」
「有一點……但我以為是自己多想了。」
聽綾雪這麼說,伊維兒和海德茵對望了一眼,卻都紛紛搖頭。伊維兒從小就與伊萊斯相處在一起,海德茵則是天生大而化之,所以她們都沒感受到。
伊萊斯本人呆楞著,低頭望著自己的雙手,目光卻沒有一個焦點。
「那麼,讓你如此擔憂、不惜抹去荒的記憶、甚至打算隱瞞我們所有人的原因是什麼?弟弟當時使用的魔法究竟是什麼?」
「時間的魔法……時空逆轉之術。」
「喔?雖然會用的人真的為數不多,可那並不……」
「你想說那並不特殊到值得我隱瞞的程度?不是那樣,伊萊斯當時用的那個不一樣。炎神情認真地搖頭,右手不禁撫上了左手臂,至今都還能感覺到當時的戰慄。「雖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但我認為他操縱的,並不是只有一個地點。」
「什麼意思?」
「他甚至能操縱這個世界以外的時間,而且是同時。」
「這個世界以外的時間?」
「不錯,操縱異世界的時間。十之八九,斐比妮絲她們的到來就是兩個世界各有一處的時間同時被改變,造成時空產生縫隙、道路出現。」
「照炎大哥這麼說,或許哥哥他能隨時造出連結其他世界的通道?」
「沒錯。」
「那……如果弟弟這力量被有心人士利用,恐怕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只如此,甚至有可能讓兩個世界慢慢接近……最後同時毀滅。」
炎的話讓所有人都被嚇到,一臉難以置信。
至此,伊萊斯的臉已然沒了血色,一片慘白。
若不是有那位不知身份的神明、最親愛的長輩們以及強大的妖類魔物們的幫助與力量,他的生命或許早已在十年前就消逝了,他是如此幸運地多活到了現在……他連這些都不知道,還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已有所成長,很快就能反過來保護他們?不只如此,現在他的存在可能傷害斐比妮絲的故鄉、那個他所陌生的異界,更可能會造成他最愛的人們、他心愛的事物、育他的世界的毀滅……
他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會不會毀滅自己最珍愛的一切?他忽然對於努力想活下去的自己產生疑惑,他不想辜負長輩們對他的愛護與保護,卻更不願因為自己而讓他們受傷。他,真的該繼續存在嗎?是不是該遠離所有人?
「伊萊斯、伊萊斯!」
伊萊斯不知自己呆滯了多少時間、也不知道其他人究竟喚了自己多久,只知道當自己抬起頭時,所有人皆是用帶有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
「我、我沒事……」發出的聲音低沉得彷彿不似自己的,感覺距離好遙遠。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樣的神情,卻知道他所透露出來的,讓眾人極為擔心。想擠出笑容讓他們安心,可他卻突然忘了該怎麼笑──關於自己的一切都使他太過震驚。頓時,他感覺自己內心還是個孩子……一個半大不小的天真孩子。
然而,忽然間,有人奔上前以雙手緊捉著他的肩膀,用力搖晃著他。
「不要迷失自我!你就是你呀!就算你擁有很特別的力量、擁有能毀滅世界的能力,大家對你的態度也絕不會改變的!保護你、愛護你的人們不是基於義務或同情才那麼做,而是因為他們喜歡你、珍視你、希望看到活潑健康又快樂的你!所以,你要好好活著、比以前更努力的活著,而不是認為自己不該存在!」
伊萊斯視線對上的,是海德茵那對彷彿大海一般深藍色的眸子。
「沒有錯!不管將來是否會有敵人針對你而來,都沒有人會背棄你!所以,也請你不要背棄我們!」綾雪緊緊握住伊萊斯的右手,接著道:「我……我們都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放開你的手的,你也不要認為自己會害了大家而放開手!」
在那一刻,她們看穿了他的內心、看出他就要走上了叉路。
「笨哥哥!你如果做出什麼傻事叫我怎麼跟父親、母親他們交待?如果你敢,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要當你是我哥!」
「弟弟,對我來說你很重要、你們都很重要。你們也知道我厭惡人類、甚至憎恨人類,但不全然是那樣……還有個原因是我害怕失去重要的人們。過去我總在開始相信人類時失去身邊重要的人,所以我怕、我不敢相信人類!如今,我相信你們、想守護值得我重視的你們,也希望你們給我這樣的機會!」
聽著他們真心的話語,伊萊斯的迷惘漸漸消失,雖然還有擔憂、畏懼以及不安存在,但已不是走投無路、想不開的狀況了。
一一看著所有人,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對眾人道:「果然如果只有自己一個的話還是會胡思亂想,所以……謝謝你們願意陪伴,我也會好好珍惜自己的。」雖然不是微笑,可他的神情已不再如方才一般陰暗,而是透露著真誠的感謝。
見狀,眾人不禁相視而笑。
(待續)
胡鬧的後記──時境之鑰篇(篇後雜事)
意識到海德茵和綾雪還捉著自己,時機卻不是很適當,伊萊斯紅著臉,猶豫片刻後開口道:「那個很抱歉,你們可以放開我了嗎?我現在想去……」
「我們陪你去!」怕伊萊斯獨自一人又會繼續胡思亂想,海德茵與綾雪在他的話說完之前就這麼異口同聲地表示。
「呃,這個可能沒辦法……因為我是想去小解。」伊萊斯一臉尷尬地解釋。
「咦?」她們兩人訝異著,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禁紅了臉,趕緊放開他。
「沒關係!這事交給我好了!我陪弟弟去!」
「呃……」他真的只是要去小解啊!
結果,在那天夜裡以及第二天,無論怎麼表示自己沒事或是想獨處,伊萊斯的話都入不了雖然知道他大概有想開、卻還是擔心著他的同伴們的耳裡。舉凡吃飯、發呆、看書、散步,甚至沐浴和睡覺等等,都有人陪──或許應該說是被監視,完全沒有私人的時間,壓力非常大,連頭髮都掉了好幾根。
(完)
伊維兒:到這邊哥哥的謎真的完全解開囉!劇情開始進入中心!
星蘿雅:喔!我要快點大發神威!我要戲份爆增啦!
炎:我也要戲份爆增!
維爾斯:〔看炎〕你戲份已經很多了啦比我還多QQ”
炎:不夠!也沒有和美女的激情片段!QQ+
荒:不會有。= =
斐比妮絲:之後是誰要鍛鍊我^^?
綾雪:目前還不知道呢~^^”
海德茵:據可靠消息指出,再來打野狐的單元會很辛苦,請大家要有心裡準備喔~^^
幻雷:吼~^^”
星蘿雅:當然要靠我!我要開外掛!= =+
維爾斯:你只要不要欺負我就好了……〔超小聲〕
伊維兒:可憐的維爾斯哥~^^”這單元的荒哥也很可憐……
荒:還好。= =
海德茵:相信荒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對了,怎麼沒看到伊萊斯?
綾雪:他被監視太久壓力很大所以暫時不想出來了~^^”
斐比妮絲:其實是害怕之後禿頭吧!
眾人:欸?!
伊萊斯:〔奔出〕請不要亂造不實際的謠言!
幻雷:吼嗚~^^”〔譯:感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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