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型的炎全速在空中飛躍著,追尋敵方的氣息不斷前進。此時的牠體積比先前乘載眾人時大上了一倍,妖氣也因為對方的挑釁而大漲,使得附近的許多動物、妖魔鬼怪都受到驚擾,紛紛往它處躲避去了。
面對這股妖氣,首當其衝的算是騎在牠背上的伊萊斯。他努力地調整自身氣息,使他不至於被那略顯失控的強大妖氣擊倒。
遠遠已經可以看到敵方的身影,炎因此而加快了速度,伊萊斯也緩緩取下了背上的弓與一枝箭。由於前方左邊是城鎮,右邊是樹林,所以伊萊斯想讓敵方轉到較不會造成重大傷亡的右方。
只是,在炎速度極快、妖力極壓迫的情況下,伊萊斯要改變敵人的方向便不是那麼容易,也考驗了他騎射的能力。
在炎追得更近的同時,伊萊斯讓自己身體保持平穩,緩緩放開了捉著炎的手,架起弓箭,對準敵物偏左的地方。
方才受傷的左肩顯得疼痛,但此時此刻,伊萊斯只希望改變敵物的行進方向。
「天之刃、風之刃、雷電之刃,擊!」
在放出擁有自己力量之光箭的同時,伊萊斯讀起咒文,隨即光箭周圍產生了風與雷電。它們環繞著光箭,隨著箭的前進,它們的力量也漸次增強,在黑夜空中畫出了一道金色的弧線。
突然感覺到後方發動攻擊,那黑霧中的敵物微微回頭,而後在空中踏了一步,照著伊萊斯的期望往右方去了。
而光箭則在敵物閃過之後也完成了它的任務,在撞擊到地上的房屋之前便化為一個個光點,接著便消失不見。
炎也沒放過敵物轉向的那個空檔,牠頓時加快了速度,直直向對方追過去。然而,這個加速也使得還沒再次捉好炎的伊萊斯險些摔落下去。此時他是整個人趴伏在炎身上緊捉著牠,完全不敢再亂動了。
在接下來的一次加速之後,炎一躍躍到了敵物面前,擋住了牠的去路。當然,這一躍又差點讓伊萊斯摔了出去,現在整個人是抱在牠的其中一條尾巴上面,汗顏地思考著自己該如何脫離這樣的狀態。
同一時間,炎與敵物對峙著,雙方動也不動、沉靜地站在原地,彼此妖氣頓時降低許多。不過,當牠們妖氣回復到原先狀態之時,也正是彼此要一決高下的時候。此刻,牠們身上都還有著所謂的「包袱」,敵物嘴裡正叼著方才挑釁時所捉的女妖,而炎身上則載有伊萊斯。
大概是覺得這樣無法發揮實力,敵物低鳴一聲,甩了頭,將嘴裡的女妖順勢甩了出去。將女性看得極重的炎見狀,立即跟著奔過去,在她們落地之前用背接住。
然而,敵物此刻大吼一聲並且急衝過去,揚起了爪子就要重重擊下。
「小心!」伊萊斯也不管自己是否會摔落地面,伸出右手在前方空中畫出大五芒星。「壁!」
一道金黃色的透明半圓憑空出現,擋住了敵物擊下的爪子。然而,這並不能撐多久,伊萊斯自己也很明白。時間緊迫,他根本沒辦法完成整個結界咒文或是束縛咒文,只得以最迅速的方式做出個臨時防護壁。另外,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只需要幫炎爭取一點點時間,反擊交給炎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炎的火燄在下一刻由周圍湧了出來,接著快速形成大漩渦,變得像火燄龍捲風一般。隨即,它直直襲向敵物!
「吼嗚!」敵物向一旁躍了開來,雖未被火龍捲直接襲中,但火龍捲熱度極高,還是讓牠受了部份損害。
「可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炎大喊著,只見火龍捲形貌逐漸改變,化成了一條火紅大蛇,轉了個方向、擺了擺身子,呲牙裂嘴地朝著敵物追去。不僅如此,與此同時,炎又放出了新的火燄,隨即也改變了形狀,化成了一隻隻的小火狐,飛躍到敵物身邊,將牠包圍著並且準備咬牠。
然而此時敵物妖氣也大發,只見隱身於黑霧之中的牠,似乎瞇起了鮮紅的雙眼,以低沉男聲道:「少瞧不起人!」瞬間,牠那黑色煙霧向外擴散,隨即將炎的小火狐們吞噬掉!這樣還沒完,牠也變出一條黑色霧蛇,向著火紅大蛇襲去。
一黑一紅的蛇在空中激烈纏鬥著,互咬著、互捲著對方,最終雙方打成了平手,雙雙消失不見。
「呦,還不錯嘛!看來我也得認真一點了!」炎這麼說著,戰意大起,讓女妖們以及伊萊斯都回到地面上,獨自躍回空中。
接著,牠與敵方都放出更強烈的妖氣,火燄與黑霧環繞在彼此周圍,並形成一股強大風壓,瞬間便將附近的樹木都給颳倒,光禿了一大片。
知道這兩隻大妖再來大概就會分出勝負,在下方的伊萊斯與女妖們背倚大石,紛紛造出結界與防護壁,避免受到牠們戰鬥的波及。
在他們完成準備之時,炎與敵物的吼叫聲轟然響起,雙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對方。變得更為強烈的火燄與黑霧將牠們包圍起來,那熱度以及妖氣的風壓簡直要人窒息!
不過這狀況並沒有持續太久,只見空中的黑霧越來越弱、火燄越來越強。隨後,痛苦的吼叫聲響起,渾身著火的敵物往下墜去,也將不遠處的樹林撞了個大窟窿。同一時間,身為勝利者的炎也讓自己的那些火燄全都消失,不再傷害無辜的樹木們,並且再度化為俊俏瀟灑的人型。
見一切終於結束,伊萊斯與女妖們都鬆了口氣,紛紛解除了防護,同時也看著炎穩穩地落到他們的附近。
「炎大人您沒事吧?」
「炎大人您不要緊吧?都是我們不好居然被捉了……」
「當然沒事囉!你們不需要自責,是沒保護好你們的我不好才對!」
本來也想過去關心一下炎的狀況,但看女妖們已經欣喜萬分地奔向了炎,而且炎帶著迷死人的微笑迎接她們,伊萊斯想著他應是沒有大礙,大概也不怎麼想在美女環繞時被自己打擾。於是,他轉而望向另一邊──也就是敵物墜落的那個方向。
『如果還沒死的話……我想救牠。』抱持著這樣的想法,伊萊斯奔了出去。
此時再度左擁右抱著的炎,也沒漏看伊萊斯的行動,不禁微瞇雙眼,嘆了口氣。他是多麼地想和身邊這些美麗可愛的人兒繼續相處的,雖然自己是打敗了那妖怪,可要是對方還有能力傷害伊萊斯的話,估計沒保護好這愛亂跑的小孩的他會受到許多人責難吧?所以僅管不願意,他還是準備跟過去看看。
「炎大人您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嘆氣?」黃衣女妖察覺到炎的不對勁,不禁好奇地抬頭望向他。
見狀,炎不禁又嘆了口氣,道:「唉……可能今晚要麻煩你們先回去了,因為我還要顧個小孩。」指了指伊萊斯遠去的方向。
「那名人類少年?」順著炎指的地方看過去,紅衣女子不解地問著。方才她是有看到他們是一道過來救她們的,可著實想不透兩人會有什麼關係?相貌大異,也絲毫感覺不到妖氣,不會是炎的兒子……
「對呀,嚴格說起來算朋友的孫子吧?不幫忙看著不行。」炎無奈地說著。嗚嗚……他美好的一夜啊──
「唔,那炎大人晚些時候記得要來找我們這些姐妹喔!」
「對呀,一定要來喔!」
「一定會的!」
依依不捨地望著女妖們走遠,直到看不見她們的身影,炎這才往伊萊斯離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 ※ ※
伊萊斯穿梭在樹林中。雖說他有使用夜視的魔法,但夜晚的路相較於白天還是較不好走,且此處也沒有一條真正能算是「路」的地方,再加上地面又積了一些雪,更是難行。即使如此,他還是僅可能地快速前進,中途也有幾度差點跌跤。所幸,他的目的地──也就是那妖怪落下之處並不會距離太遠。
過了一段時間,他總算穿過中間的樹林,來到妖怪墜落處。
附近的樹木全都扭曲、斷折,成為一枝枝可怕的大型利器;地面上出現個大坑洞,雖不深,但妖怪卻倒臥於此。因此只要行走時稍加不慎,勢必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伊萊斯小心地走到近處,找了個還平穩處站定,只見妖怪依然倒臥在坑洞中動也不動,而牠身邊原先環繞的黑霧已然不見。在這個時候,伊萊斯也終於看清了牠的真面目,那是一頭狼,一頭巨大的狼。牠身上的狼毛在淡淡月光下閃著一絲藍光,伊萊斯推想應是一頭深藍色的大狼。身形能有和炎差不多的大小,他估計這狼到現在大概也有七八百年壽命,只可惜不巧地遇上了修行時間比牠更久的炎。
確認牠尚有氣息後,伊萊斯毫不猶豫,開始對著大狼使出治癒的魔法。
「天之息、地之息、生之息,癒!」咒文讀罷,伊萊斯對著妖狼的雙手發出金光,接著金光緩緩流向那妖狼,擴散到牠的全身。
伊萊斯知道憑自己此刻的力量,要幫妖狼全治好是不可能的事,然而,這也並不是白費工夫,因為對於牠癒傷還是會有幫助。
但奇異的是,隨著自己使出力量,伊萊斯似乎也看見先前那名少女正倒臥妖狼身上。原本只是模糊不明的一個影子,卻隨著巨狼被治療而越來越清晰。
少女並不是巨狼,伊萊斯的眼睛看得很清楚,少女確確實實只是名普通人類。然而,這卻讓伊萊斯更為不解,不明白少女與狼這兩者有何種關聯性。要說當時是巨狼捉了少女,伊萊斯依舊覺得不是那樣;但要說兩者感情好,卻也值得商榷。
由於心中有著別的想法,伊萊斯不禁分神,轉頭望向四周,尋找著是否還有他人在此地的蹤跡。只是,這瞬間的分神卻造成了不易收拾之後果。
察覺到異狀,伊萊斯回了神,直視巨狼的所在。但這一看,卻叫伊萊斯訝異地瞪大雙眼,因為牠已不在原先所在處,取而代之的是飄在眼前的大片黑霧。
剎那間,他感受到危險,以雙手護住頭部,並想張開結界,可惜依舊慢了一步。
那黑霧於下一刻如海浪般地撲至他面前,將他全身包圍住。
「伊萊斯!你這笨蛋──」
到達此地的炎,正好看到黑霧覆住伊萊斯,他一邊喚出火燄,一邊躍了過去。然而,黑霧也突然間擴大,將他一起包圍住!
試圖在裡面掙扎,但卻覺得全然使不上力,魔法也忽然失效。不知不覺間炎的意識漸漸遠去,在暈睡過去前,他僅僅聽到伊萊斯向他道歉的微弱聲音。
※ ※ ※
「哥、哥……大哥哥……」
睡夢中,伊萊斯聽到了一陣呼喚他的聲音。那個聲音似乎是他要找的人的聲音,也因此,僅管眼皮很沉、很想持續睡下去,還是硬撐著睜開。
方睜開眼,感覺到刺眼的陽光,但面前卻還是模糊一片的,僅看到有個人影。沒辦法,他只好用手揉了揉,想看個清楚。可是這一揉,他開始發覺有點怪怪的了。
以為是剛睡醒而來的結果,因此伊萊斯又再度揉了幾下,直到認為自己能完全看清楚後,才又睜開雙眼,視線也變得清晰。想朝著喚他的聲音來源望去,但卻有讓他很在意的事物在他視野中出現。
僅管如此,為了確定對方的安危,他壓下在意的心情,先望向聲音的來向。只見先前那個強吻幻雷的奇特女孩,正蹲在自己的面前,略顯擔憂地望著自己。伊萊斯詳端著她,確定她並不是什麼妖物假裝的、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後,總算鬆了口氣,安心下來。
不過,他不免還是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然而,才剛問完,伊萊斯便臉色大變,因為自己發出的並不是他的聲音!低頭直視著自己方才在意著的雙手,果然不對勁──他的手套為什麼不見了?還有海德茵送他的繩帶?還有、還有……左手上那原有的傷痕……不對!這根本不是他的手嘛!雖然膚色一樣偏白,但是比他的手更為寬厚,反倒是像成年人該有的。
「我沒事……大哥哥?」
腦袋處於有些慌亂狀態的伊萊斯沒有回應對方,視線緩緩再往下,發現自己前襟大開……
『為什麼我會穿得這麼裸露啊──而且下了雪天氣感覺應該很冷──』一向注重禮儀的他,在內心發出了慘叫,但隨後又發現了問題,內心出現疑惑:『等等,我怎麼覺得這身衣袍很眼熟?好像是炎的?而且怎麼我突然一點也不怕冷了?更怪的是我好像突然整個人……長大、長壯、頭髮還變色了?』
晚了片刻,他總算發現自己最大的不同了。
隨即,他站起身,上上下下仔細地把自己看過一遍──果真變成了另一個人。
『雖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臉感覺很像現實……但我應該是在做夢吧?』在少女全是疑惑的注視下,他用力地捏了自己的手臂。結果,非常之痛!
轉頭望向四周,他看到自己的身體倒臥在不遠處,而且眼皮動了幾下,似乎要轉醒過來。與此同時,伊萊斯的心中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打了個呵欠,他的身體由地上坐起,同樣醒了過來,並且與他四目相接。
第一時間,似乎還未睡醒的他的身體揉了揉自己的雙眼,一邊喃喃道:「怪了,怎麼看到我自己站在哪裡?大概還在做夢。剛剛的夢不錯,好多漂亮的女孩子……」說罷,他又緩緩躺了回去,準備繼續做他的美夢。
「呃啊──怎麼會這樣?我不要啊──」伊萊斯忍不住發出了慘叫聲,抱著頭,他的預感成真,他和炎互相交換了身體!
「嗚……好吵喔……我的聲音怎麼這麼吵?去旁邊安靜睡覺啦……」才剛睡回去的伊萊斯的身體──也就是炎,對著他擺了擺手,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在炎說完後,伊萊斯的慘叫也告了一個段落,回過神,急忙奔到他身旁推著他,焦急地道:「炎你快起來啦!事情嚴重了!」
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自己放大的臉孔接近,炎心想著自己真的長得還不錯,不管怎麼看、從哪個角度看,都毫無疑問地是美男子一個。不過,他越看越奇怪,為什麼他的臉會在自己面前呢?又是在做夢了嗎?
看炎似乎在疑惑了,伊萊斯連忙道:「這不是在做夢!我是伊萊斯,我們不知道為什麼交換身體了!」
此言終於讓炎完全清醒過來,發覺剛剛自己發的聲音確實不是他的,不禁瞪大了雙眼,發出訝異之聲:「咦咦咦──」同一時間,他也連忙低頭望著自己。確實,身體不是自己那皮膚光滑卻又還算結實的,而是有點瘦弱卻很年輕的……
「嗯……」
炎坐了個正,雙手環胸,同時也閉上了眼,似乎很認真地在思考。伊萊斯望著他,想著他是否有什麼解決辦法要說?然而,炎下一句話讓伊萊斯差點沒暈倒──
「雖然瘦弱了點,不過我好像瞬間變年輕了真開心!」說罷,他睜開雙眼,以伊萊斯的臉露出了個迷人的笑容。
……寒風吹撫而過,伴隨著漫長的無語時光。
無語過後,先開口的還是炎。他瞇起雙眼,嚴肅地道:「對了,那隻妖怪不見了?還有,那邊那個女孩子是誰啊?」說到女孩子時,他的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
「啊!真的……」聽炎這麼說,伊萊斯才意識到此事,不禁有些緊張。
方才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太過震驚,因此忽略了其他,全然忘了那隻巨狼妖的事。然而,此刻伊萊斯全然感覺不到牠的妖氣了,而依照炎的說法,他應該同樣沒有感覺到妖怪存在於此。是逃走了嗎?雖然有可能,但並不能完全確定。
抱持著一絲警戒,伊萊斯對炎解釋起女孩的身份。不過這時女孩對兩人所投以的,是含有懷疑之不解目光。一般人在不清楚的情況下,對於他們二人清醒後那怪異行為大都會有點害怕,而這名行徑與常人不同的女孩,在這方面感覺倒也差不了多少,認為面前這兩個疑似救了她的人舉止有些奇怪。
「唉,盡是遇到一些倒楣事。」女孩喃喃地說著,憶起先前失戀,而後不知怎地被妖怪吞下肚?清醒後雖然幸運沒事,但又見到兩個奇怪的人?
與此同時,炎感覺到左肩有著疼痛感,那是伊萊斯先前被他和巨狼放出之強烈妖氣吹跑時所撞傷的。右手撫著左肩,他突然間又陷入思考。
沒注意到此事,倒是聽見女孩自語的伊萊斯,對於女孩提出了疑問:「妹妹,你還記得你吻了幻雷……那隻豹之後發生什麼事嗎?還有你醒來時只看到我們?」
看著有著炎外表的伊萊斯,女孩認為大概是另一人告訴他或是他恰巧在附近看到情況,因此一邊回想一邊也坦白地答道:「我記得當時好像聽到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她說什麼我記不清了,但大概是『睡吧』之類的。後來有清醒過一下子,但發現四周很黑,我躺在軟軟又濕濕的地方,感覺大概是被怪物吃了吧?然後我醒來時只看到你們沒錯,是你們救了我嗎?」
「或許算是,也可能不算是。」伊萊斯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雖然是因為自己治療巨狼,女孩才莫名出現的,但是那「莫名出現」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伊萊斯是全然不知道的。他只是想救巨狼而使用治癒魔法,並不是因為知道那樣女孩也會得救所以使用。況且,只使用治癒魔法是不可能會讓女孩由巨狼的腹中脫困的吧?也因此,僅管最後的結局是好的,但也更讓人在意事情的真相,還有伊萊斯與炎替換靈魂的原因。
即使最後是巨狼妖的黑霧作怪,伊萊斯卻依舊有個感覺是始作俑者另有其人。這感覺是沒有任何根據的,只是純粹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無論如何,伊萊斯此刻心中有兩件最優先要做的事──送女孩回極光鎮以及找出還原靈魂的方法。
首要做的,自然也就是送女孩回去。一方面是因為伊萊斯做了承諾,而他本身是希望自己無論何事都要盡可能地說到做到。另一方面,現在雖然女孩平安無事,但時間一拖,難保不會又遇到危險等等,那是伊萊斯不願意看到的事。
而關於還原靈魂之法,即便伊萊斯極欲知曉,但那畢竟不是一般人會知道的事,就算急也急不來。在這方面,伊萊斯明白炎應是比他更可能知道那個方法或是知道有這能力的術者。畢竟兩人之間差距有一千多年之久,就算會忘記,炎還是擁有多方面的知識、訊息,遠比他知道得多。
「不管怎麼說,我們先回鎮上去吧。」
聽伊萊斯這麼說,女孩點了點頭,接著兩人轉頭望向炎,只見他已經由地上起身,朝著兩人走去。不過,他臉上所掛著的微笑,卻令伊萊斯怎麼看怎麼不舒服。除此之外,伊萊斯還感覺到有種背脊發涼之感,似乎炎正打著什麼歪腦筋?然而,此刻他也不是很方便去問,畢竟那名陌生女孩還在場。
抱持著各自的想法,三人進入樹林中,往極光鎮的方向前進。
路上,伊萊斯對於此刻自己的狀態有著其他的疑問,像是他會不會其實正散發強烈妖氣但不自知?他還能使用自己的術法嗎?如果可以,那他使用時是會變成妖力還是維持原狀?對於這些,他都完全不清楚,只知道一點,就是他的破魔之瞳似乎是跟著他的靈魂。因為,他的雙眼看到的依舊和先前一樣。
另外,炎這時的狀況也讓伊萊斯很好奇。雖說自己原先出旅店時是有穿保暖些,不過看炎早已解開領口的舉動,感覺他看來不僅不冷,而且似乎還覺得有點熱?
帶著許多疑惑,感覺時間倒是變快了。不知不覺間,三人已經回到鎮上。
伊萊斯先請女孩跟他們跑一趟,到旅店去露個臉,證明他們一行人的清白。雖然伊維兒等人都沒出現在樓下,不清楚是在房裡還是外出,但伊萊斯本以為女孩會想再見見她心中那位「王子」的,然而女孩並未說起,只是一直帶著哀怨的神情一邊嘆氣……接著,她就乖乖地讓兩人送她回去了。
在街上,果然有不少人在談論昨晚的事,不過大部份的人都只是一般人,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何事。有人說是怪風出現,捲到了什麼龐然大物,順便又造成了城內和城郊的火災,打算等等招集一些人去探查;有人則猜測那是看不到的怪物在打鬥,確實猜對了,不過伊萊斯和炎他們自然是不可能給他們任何獎勵……
好不容易送回了女孩,才剛要踏上回旅店的路,耐性並不是很好的伊萊斯就忍不住拉住炎,將他拉到沒人在的暗巷講話。
「炎,你有辦法或是你知道有誰能夠將我們換回來嗎?」
「這個啊?我還在回想……」看自己原先那帥氣的臉由上方逼近,雖然依舊覺得英俊好看,不過還是給了炎一點壓迫感,讓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唉……果然如此,我也覺得一時半刻是還沒辦法解決的。」垂下了肩膀,伊萊斯顯得很沮喪。「到底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唔,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在跟我們惡作劇?」
聞言,伊萊斯表情又認真起來,聞道:「你也這麼覺得?」
炎瞇起了雙眼,點頭回道:「嗯,雖然不明顯,不過是有其他人在的感覺。」
「一直在附近,卻始終沒有下一步動作,也許真如你說的,是惡作劇,要不然就是在試探我們吧。」伊萊斯說罷,不禁嘆了口氣。「又或者,兩者都有?」
能察覺有人在,但沒有片刻感覺到對方透露絲毫的惡意,彷彿只是默默地隱於暗處觀察一般。然而,伊萊斯並不覺得觀察他們需要先讓兩人靈魂互換,所以,他也贊同了炎的說法,認為若一切真是對方所造成,那起碼有一半原因是在惡作劇。
「大概吧!看來對方來頭可相當不簡單。」竟然能如此地作弄身為千年妖狐的他,那絕非尋常人物。不過,其實他一點也不討厭這樣的作弄法,或者該說喜歡?
「嗯,其實我在旅行開始沒多久時遇見一位……」
話還未說完,不遠處就傳來一陣男人的悲鳴聲,而且聲音不只一個。這讓伊萊斯與炎有些敏感,擔心會出現像他們一樣互換靈魂的其他受害者。也因此,兩人僅對視一眼,隨即一同朝著聲音來源飛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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