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地震停止,也逐漸不再有壁面落下。周圍許多斷垣殘壁,伊萊斯和綾雪明明在走廊上,通道卻已阻斷,看不到海德茵等人的狀況。
原以為暫時不會再有震動、應趁這個時機前去確認他們的安危,不過兩人還未來得及站穩腳步,危機卻已再度襲來。
明明處於封閉建物當中,兩人卻突然看到上方有片不明花朵的白色花瓣飄了下來,奇妙之景引起他們的注意。
「咦?」
「那是?」
藉由已先站好的伊萊斯的力量站定,看到那奇異花瓣飄落至面前,綾雪很自然地伸出手,掌心向上地打算接住它看個仔細。
一旁的伊萊斯也直盯著那花瓣瞧,然而在花瓣即將落於綾雪掌中前卻突然直覺不對,連忙捉住綾雪的手,邊喊道:「不要碰!」
可惜他仍是遲了些,花瓣擦過被他嚇著的綾雪的手指,隨即消失不見。下一刻,綾雪身上為白光包圍,伊萊斯也被一陣無形力量猛然推開而摔倒在地。
「伊萊斯!」綾雪擔憂地喚著,往前踏出一步並伸手試圖拉起伊萊斯。但又怕會像剛才那樣,因此只保持這動作,沒敢再靠近他。
「嗚……我沒事。」語畢伊萊斯便撐著旁邊的牆壁由地上爬起,倒是一臉憂心地望著綾雪,問著:「你還好嗎?」
綾雪點頭,答道:「我很好,沒有事。」試著活動也都沒什麼問題,反而像是多了層保護一般,連落下來的小砂石都沒有碰著她一分一毫。
「不過這是什麼?」
綾雪低頭看著自己那接觸到花瓣的手指,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什麼痕跡都沒留下,只能明顯看見她身體外頭罩著一層白色光膜。
伊萊斯上前一步,伸手想觸碰綾雪的手,卻只碰到那光膜,無法再接近。然而,這已讓他有些許心得。
「似乎不是有害的,但好像曾在哪裡有過類似的感覺。」
「類似的感覺?」
微思片刻,待確認記憶中的感覺與此相似後伊萊斯才點頭,回答:「對,好像跟那位曾經救過我和海的恩人感覺一樣。」
『海……』敏銳地聽出伊萊斯喚海德茵的稱呼改變了,綾雪憂傷地垂下眉睫。
「呵呵,你猜得沒錯喔。」
突然出現第三人的聲音,兩人正感到驚訝時,就看到前方幾步距離未坍塌的地方此時又飄下一片白色花瓣,緊接著花瓣化為一陣粉末,而粉末又立即幻化為一名白衣女子的形體。她緩緩落於地上,隨後步至兩人面前。
如伊萊斯所想,出現的這名女子就是先前救過他與海德茵並在維爾斯及荒等人對付艾克斯時現身的娜菲兒。此時她滿臉帶笑地望著兩人,雙手揹在背後。和先前不同的是,她將長髮高高紮起,看來更為精神。
「娜菲兒小姐。」伊萊斯對她行了一禮,他不會忘記自己的恩人。
「她就是伊萊斯你們的恩人?」綾雪放輕聲地問,她先前於戰鬥時位在維爾斯的結界內且拼盡全力忙於救懷風,因此沒有面對娜菲兒,自然也不知她的樣貌。
不過,看著面前笑得從容開朗的娜菲兒,綾雪心中有某種抹不去的深深恐懼感,身體微顫著。只因,綾雪察覺她身上擁有強大力量,敏感的綾雪對此很是懼怕。
對於綾雪的問題,仍望著娜菲兒的伊萊斯點頭給予肯定答覆,接著他問娜菲兒:「請問娜菲兒小姐有沒有看見我們其他同伴?這地震很大,不知他們是否安全……外頭的情況是不是不太好?另外您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裡?」
「這個嘛,因為我是直接過來接你的,所以沒看到你的同伴,也不知外頭確切的情形。不過受人之託,我放出了一些力量,只要接到那個花瓣的人們應該都沒事。雖然早就算到日蝕的當天這一帶會發生地震,但遠比預期要強烈呢。」言下之意,地震並非她所造成,純粹僅是天災。
「日蝕……果然嗎?皇城本有神明加護,不過只有這樣的日子法力會減弱。」
正因如此,在日蝕開始之後整座王城以及這座牢籠所附加的防禦魔法跟著變弱,更不巧的是碰上地震致使佈置於結界之上那些能夠封印攻擊魔法的特殊寶石、寶具等有所位移,才使得結界完全消失。但也有可能與伊萊斯猜測的順序相反,先有地震位移了那些東西而後才遇上日蝕。無論如何,都是因為兩者發生,這才會有現在的景況──娜菲兒得以輕易入侵這座監牢當中。
「嗯,大概是吧。」娜菲兒笑說,接著又道:「雖然剛剛已經說過一次,但我想可能是沒聽清楚?總之我們走吧,被拘禁的公主殿下。」
語畢,娜菲兒再度上前一步,同時也對著伊萊斯伸出手來。
看著她,伊萊斯神情平靜。剛才不是沒聽到她說是來接他的,只是比起那句話,對於其他事更加在意。就連現在,也還是憂心著親友們的安危。
絲毫沒有拒絕的餘地──即使娜菲兒沒說,伊萊斯仍這麼認為。就算跟她起衝突也沒有半分逃離的可能性,彼此間差距實在太大了。況且,現下護住綾雪的那層膜,很可能也能反過來對她發動攻擊、將她做為人質來要脅。
「你不能帶走伊萊斯!」綾雪握緊雙拳克制自己的顫抖,她打算用言靈爭取時間。
「綾雪冷靜一點!我們不是她的對手,沒用的!」察覺綾雪想對娜菲兒發動攻擊,伊萊斯連忙阻止,並將她護在身後以防萬一。
他很明白若是真的與娜菲兒發生衝突或者惹怒她,就沒辦法讓綾雪全身而退了。
「嗚……可是……」
「別擔心。」說罷,伊萊斯再度望向娜菲兒,問道:「可以先請問您,到底是何人指使您的?您是否和他訂定了什麼契約?」
看著想暗自套話給綾雪的伊萊斯,娜菲兒微笑搖頭,回道:「那些你以後親眼見到他們就知道了,不急於一時。」透露後方不是只有一人給伊萊斯與綾雪知道。
「好,可是我希望至少能先確認同在這牢中的其他同伴是否無恙再離開,請您答應我。」
「可以喔,這點沒什麼問題。」娜菲兒笑著同意。
「伊萊斯!」
綾雪伸出手,試圖捉住已然往前邁出步伐的伊萊斯的衣袖,但卻由於那層膜的關係而捉了個空。
轉過頭,伊萊斯對綾雪露出了苦笑,道:「抱歉,結果沒講到幾句話。請你和大家都好好保重,不要擔心我。」
「可是你……我……」
「若是離別會難過,那就睡去吧!等醒過來時,一切也就結束了。」
娜菲兒說完,手一揮,就見綾雪立即閉上雙眼並且就這麼身形不穩向一旁倒下。
見狀,伊萊斯趕忙上前,確認她沒事只是因魔法睡下後鬆了口氣。雖然直接倒地讓他有些憂心,但有那層膜保護應是不會受傷。即便有餘震發生,她也不會有事。
隨後,伊萊斯走向娜菲兒,一邊道:「可以了,娜菲兒小姐。」
笑了笑,娜菲兒輕點頭,回答:「那好,我們就先去看你其他同伴們的情況吧。」
停頓了一瞬,伊萊斯這才點頭應和。任由娜菲兒挽起自己的手臂,最後再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綾雪,身形就跟著娜菲兒消失不見。
「時間不多,所以我只能帶你用隱身魔法看看同伴,沒辦法讓你向他們告別喔!」
「……嗯。」伊萊斯雖感遺憾,可至少娜菲兒還願意讓他親眼確認眾人狀況。
才回應完,兩人已移動到海德茵等人之所在。雖然與伊萊斯、綾雪剛才的所在地不同,不過此地狀況也和那邊差不了多少,皆因地震而成斷垣殘壁、落石不斷。
值得慶幸的是,海德茵他們全都平安無事。雖不是每個人都像綾雪那般有一層膜的保護,可他們幾人看來都幸運度過沒什麼事,最多也只有小擦傷,讓伊萊斯放心下來。聽他們之間那些簡短對話更是確定所有人皆安然無恙,只是因地震而感到驚慌不安,另外也擔憂著綾雪和他,準備馬上前去尋人。
「他們全部都沒事,這樣我們應該可以走了?」
娜菲兒問著,雖帶有催促之意,語氣卻不強硬,留了空間給伊萊斯,也算是給他最後的一點體貼。僅管被發現、要對上此地的術士群會有些麻煩,但在可能的時間範圍內,她仍是願意多給他一些時間,因為她對於眼前這孩子也頗具興趣。
才剛見面沒多久、沒說到幾句話就又要分離,而且這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甚至於從此再也見不著亦有可能。這讓伊萊斯很是感傷,心情沉重,一時沒有回應娜菲兒。他默默注視著每個人,一邊將他們的身影深深印在腦海裡,一邊也在心中一一同他們道別。不久,他深深吐出一口氣。
「……好了,我們走吧,謝謝您多給我這些時間。」
「不客氣,那就走囉!」
在伊萊斯與娜菲兒離開的剎那間,海德茵突地回過頭來,就彷彿感受到什麼似的與他四目相接。可惜也只有那一瞬間,隨即他們就離去了。
關於海德茵那一刻有沒有察覺什麼,伊萊斯認為沒有。因為有時就是隱約有一種他人在喚自己的感覺,會因此突然回頭,但要再細察就難了。然而,那一眼卻也讓伊萊斯握住希望,提醒他剛才與海德茵有所約定、絕不能輕言放棄的事。在現有的時間中,他一定要努力到最後,不要讓自己留下悔恨之情。
※ ※ ※
當綾雪清醒,已是正午過後的事,她在前一晚的居處醒來,那時眾人正好都在。
僅管部份建物如同監牢那般因地震損毀嚴重,不過幸運的這個地方沒有。
由於只有伊萊斯和少數犯人消失,綾雪等人全都還在,所以他們未被當成縱放囚犯的人來看待,而是仍被當成賓客以及重要的知情者。
雖有醫者診斷綾雪無恙,不過眾人由於擔心她、擔心當時應該和她在一起可卻就此下落不明的伊萊斯,因而除了輪流協助進行救助工作、盡一己之力幫忙的時間之外,都會返回那個房間中等她清醒,一邊亦稍作歇息。這段時間,他們也分別傳遞訊息給親友,詢問關於他地有無受到地震影響,同時不忘報個平安。
一見綾雪醒來,大家心情皆有部份放鬆,但也急於想詢問當時出了什麼事。
對此,綾雪將自己當時所見實言告知。
「對不起,我沒辦法阻止她帶走伊萊斯。」
已於床上坐起的綾雪,即使極力保持鎮定,話語中還是藏著滿滿的自責與愧疚。就算明知道伊萊斯是誘餌本就會被捉走,但親眼看到他要被帶走卻幫不上任何忙的這情況,還是讓她被強烈的無力及挫敗感所圍繞。
聽到她這麼說,維爾斯急忙道:「那不是小雪的錯!弟弟他絕對不會怪你!那名女子的力量我和荒曾親眼見識,她太強大了!就算當時我們所有人都在,想必也阻止不了她帶走弟弟!所以你不要自責!」
「沒錯。」荒點頭附和,他也確切知道他們與女子之間的力量差距。
『可是,你們一定不會只有眼睜睜看著他被帶走。』這句話綾雪並沒有說出口,她知道說了也僅是更讓其他人說出那些安慰的話,所以她不說。
她知道自己的軟弱無力,也比誰都厭惡這樣的自己,私底下努力地練習所學術法,一直想要幫上忙。可命運好似在捉弄她,越是想變強,就越是遭受挫折。這一回,更是將她僅存的那份信心給徹底擊潰。
這樣下去,她什麼都做不了。無法幫上任何忙,只會不斷拖累伊萊斯、拖累大家。
耳邊好似聽見海德茵、伊維兒等人也說了些安慰的話,可她無心去聽她們在說什麼。心中的某處對自己已是心灰意冷,找不到所謂的希望。
然而,就當她即將墜入內心深處的某種黑暗之時,終於有一道聲音傳入她耳中。
「綾雪,請不要就這麼放棄,煌夜表兄和你其他同伴們仍有需要你幫助的地方。他們都需要你,也需要你的力量。其實你一直都擁有相當的力量,只是因為不懂得使用方法,這才遲遲無法將它發揮出來。若你願意,就讓我來引導你使用力量……或者應該說,我族信奉的神明將會透過我來協助你發揮潛能。」
這清澈而有些熟悉的聲音不只傳入綾雪耳裡,也傳到她的心中。
「……好,我願意。」
迷失於黑暗之前,她緊緊捉住這最後的一絲希望。
※ ※ ※
綾雪跟著伊維兒的表妹白橙離開了,她們前往白橙的居所。可離去之前綾雪卻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跟眾人說,而且彷彿看不見他們似的,視線未曾在他們身上停留半刻,就這麼留下洋溢著不安情緒的他們。
稍早之前,在伊維兒二度出言安慰綾雪時便覺異常,伊維兒發現她呼吸似乎變得微弱,而且對於說了許多話的眾人亦是毫無回應。本以為只是一時打擊過大,可當他們等候一陣子再喚她、拍她、搖晃她時,她也仍無反應。不僅如此,興許是在皇城裡增強了感應力,伊維兒感覺到綾雪情況不妙。
本欲喚人來查看,白橙卻在此時出現。因為她也察覺綾雪的異常,而且南麟一族信奉的神也在那時將綾雪的願望以及祂能夠幫助綾雪的訊息傳達給她。
在對綾雪使用穩定內心的咒語後,白橙便對著綾雪說出那段話,直至得到她親口允諾後,這才領著她離去。
由於情況實在緊迫,所以白橙沒能跟伊維兒等人解釋什麼,也沒告訴他們綾雪究竟需要多久時間才會恢復原狀,只是要他們相信神、相信她以及……相信綾雪。
待她們離開後,其他人望著二人離去方向發了好一會兒的楞,所有人內心皆是相當擔憂。維爾斯、海德茵也曾想要跟著過去,不過被伊維兒阻止。冒然跟去可能反而讓神明感到不悅,而且也無法幫上任何忙,所以伊維兒才制止他們。
對此,即使依舊很想跟去了解情況,但兩人還是勉強將那份心情按捺下來,因為他們不希望自己的行為不僅沒幫到綾雪,反倒致她於險境之中。
眾人能做的,只有等待以及祈禱,無論是對綾雪亦或是伊萊斯都一樣。
※ ※ ※
時間轉瞬而過,距離那天已過三日,眾人時而上街協助救援及重建,幫了居民大大小小的忙。這段期間雖未再發生大事僅偶有餘震出現,可此時都沒有任何關於伊萊斯與綾雪的好消息傳進他們耳中。
特別是伊萊斯,他彷彿人間蒸發似的下落不明、不知去向。眾人也曾打算找南麟成汐詢問,希望得到一些線索,卻是得知他已自行由南麟本家離開,並未告知他人去哪……這讓眾人頓時不知該怎麼辦。並非忘卻伊萊斯有自己的任務,但這與他們擔心他的安危、想去尋他都沒有衝突。
對於伊萊斯及綾雪,眾人皆是相當憂心,卻又無可奈何,亦無從使力。然而,他們也不願意一直什麼都不做地等待,他們沒有那種餘裕。
早餐過後,他們仍未離開飯桌,坐在原位對話,卻和前兩日一樣心情顯得相當沮喪,悶悶不樂地難以釋懷。不僅如此,隨著時間流逝,更覺焦慮。
「可惡!都怪我太疏忽了……明明知道小綾雪本來就自信不足,竟然還沒能及時開導她、幫助她,結果讓她陷入這樣的危機之中!」
「我也一樣!光是想著自己的事,都沒發現小雪不對勁……是我不夠關心她!」
看著一臉愧疚又帶了分氣憤,顯然難以諒解她們自己的伊維兒與海德茵,維爾斯搖頭,安撫道:「伊維兒妹妹、小海妹妹都不要自責,這一點其實大家都一樣,沒人能預料事情竟會變成這樣,也沒人願意這樣!」語畢,維爾斯重重嘆了口氣。
垂下肩膀,他不由得望向窗外的遠方山林,一邊接著說:「弟弟那邊也不知情況如何?希望他平安無事才好!」
「怎麼會這樣?」斐比妮絲說完,也忍不住嘆氣,臉上寫滿憂愁。
雖然和眾人在一起的日子沒有很長,但對於這些事都仍是覺得很難過,而且她也理解綾雪的心情,在面對野狐之時以及之後,她都深深厭惡當時的無力。
「時間看起來沒有很多,你們打算怎麼辦?」星蘿雅問著,由於海德茵陷入低潮,持續安慰下來也不見好轉,因此她此時是坐在主人斐比妮絲的肩上。
聽到星蘿雅的問題,眾人一時無語。她點出了重點,確實沒有太多時間讓他們可以慢慢思考與等待,每一刻都不該浪費。
沒猶豫多久,荒已率先下定決心,眼神轉為堅定,道:「在這幫不上忙,我去找人。」說罷他便起了身,似要立即回房收拾行裝。
此言引起眾人注意,不只有些訝異,同時也知道是時候該決定下一步的行動,選擇留在這裡等待綾雪恢復或是去找伊萊斯。
「……荒打算怎麼找?不是完全不知弟弟被帶往何地、連個方向都沒有嗎?」
沒有回答,荒只是由腰際繫著的小袋中拿出一個有蓋的透明瓶子,瓶裡有一根白色長羽毛。其實羽毛原先是一片白花瓣──沒錯,正是娜菲兒當初用來救人而將其變成護膜的花瓣。也不知娜菲兒是大意還是有心,在法術解除後,據他們所知花瓣全消失不見,只有這一片變成肉眼看來極為普通的羽毛。由於是荒發現的,因此借來容器裝著之後,也就由他來保管。
「我都忘了!的確,我們並不是沒有任何線索!」維爾斯笑了。然而,卻也不知這線索究竟可以查到多少,這在荒、維爾斯,甚至其他人心中也全都有數。
「嗯。」荒點頭應聲,隨即邁出步伐。
沒等荒走出去伊維兒就連忙開口,此時也下定決心的她站起身,對著荒道:「麻煩荒哥去找哥哥了,我會在這裡等到小雪好起來,讓哥哥不會有後顧之憂。光,也拜託你和荒哥一起去尋哥哥的線索,可以吧?」話語中帶著一絲顫抖,那是抑制對於兄長放心不下的那份心情。縱使決定要留下,她也仍會擔憂伊萊斯。
聞言,荒再度點頭,光也隨之點頭答應。
光跟著站起,同時語氣肯定地道:「當然沒問題,我也很擔心伊萊斯少爺的狀況。若有消息,我一定會立刻傳回來,你別擔心。」
「嗯,謝謝你。」
深深吐出一口氣,也打定主意的維爾斯說:「我跟伊維兒妹妹留下,就拜託荒和光去找人了。小海妹妹和斐比妮絲妹妹呢?你們有何打算?」
「我……」海德茵依舊感到猶豫,她捫心自問,既想留下來等待綾雪清醒,卻也想去找尋伊萊斯的下落以及讓他改變命運的辦法。
不過再一想,在這裡她幫不了綾雪,而綾雪待在此地應該也不會有危險,現在伊維兒和維爾斯已決定留下,那麼她應該要把握時間去找伊萊斯、救伊萊斯。
思此,海德茵一邊起身一邊回答:「我跟荒還有光一起,我們去找煌夜,也去找找有沒有能夠幫助煌夜的辦法,所以小雪就拜託你們了!」話出口的同時,她已沒了猶豫。
見過伊萊斯後,海德茵對他的稱呼就改了,雖然有時仍是習慣叫回原名,但多數時間都依照他的期望來叫喚。這點其他人皆有發現,只是情況並不適宜提出。
「嗯,小海不用擔心,這一次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小綾雪,不再犯同樣錯誤!」
目光先後對上伊維兒以及維爾斯的,海德茵頓時感受到他們的決心,分別對著兩人點頭,也相信他們定會遵守約定。
「那小斐,不如我們也跟著小海他們一起去吧?他們要找人但目前人手似乎不太足,比起待在這裡乾等,我們或多或少可以幫得上忙喔!」
一聽星蘿雅這麼說,斐比妮絲也馬上點頭,應和道:「那當然好!雖然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幫上忙……可我擔心他們只有三個人很危險!而且又只有小海一個女生,畢竟很多時候還是不太方便嘛!」
「就是說呀!不過小斐要自信一點!你有這麼厲害的我在身邊耶!」說著,娃娃般的她便插著腰、挺起身,一臉驕傲,可看來卻是可愛又可笑。
這模樣不禁逗笑了其他人,也略微緩和那低迷的氣氛。
看著這對主從,海德茵笑說:「謝謝你們!」
「客氣什麼呢?我們都是朋友呀!」
「小斐說得對,那就這麼決定啦!」
眾人紛紛應聲同意。
因此,他們選擇後的結果便由伊維兒和維爾斯一同留下來陪伴綾雪,而荒、海德茵、光、斐比妮絲及星蘿雅則是前去找伊萊斯的下落與救他之法。
一決定完,荒等人也沒多停留,迅速收拾好行囊,未接近正午就已動身離開皇城。不免俗地,伊維兒和維爾斯也送他們到皇城外面,叮囑留心後與之話別。
直至他們已然走遠不見身影,兩人仍於原地站了一會兒。
「大家一定要平安回來……」不自覺地,伊維兒吐出心裡話。
「肯定會的,伊維兒妹妹放心。」輕拍伊維兒的肩,維爾斯對她說,同時也是在對自己說。「不久之後,我們一定能像以前那樣快快樂樂、吵吵鬧鬧地到處旅行,一個都不缺,所有人都在一起。」
一旁的幻雷吼了聲,彷彿同意似的。
舉起右手以衣袖擦去兩頰上那不知何時落下的淚珠,伊維兒用力地點點頭,語氣轉為堅定,附和道:「嗯,我也相信。」
即使內心對於他們此行仍是忐忑,但也只能信任他們並為幾人祈福。她沒忘記南麟一族的魔法最重要部份就是使用者之心,全心集中這份意念,就能發揮強大力量──哪怕只是祈禱亦是如此。
片刻後,兩人以及幻雷這才返回皇城內。
※ ※ ※
和伊維兒、維爾斯分別後,荒等人於日麟城的街道上走著,雖是往城門方向前進,可此時他們幾人仍未決定好去處,因此一邊走著一邊討論要先往哪個地方去。
他們沒人會那類較強的搜尋魔法,光靠那根羽毛無法掌握伊萊斯下落,然而思索片刻,海德茵便想起有一位應能提供他們線索。
在她的提議之下,眾人立即決定先去求助火狐族的瑚茵夫人,畢竟她活得時間很長、見多識廣,也許能由那片遺留下來的羽毛找到線索,甚至識得羽毛主人也非不可能之事。
他們想直接以移動魔法前去,可目前缺少能使用移動魔法帶大家前去的炎──星蘿雅雖也能使用移動魔法,可她沒去過火狐族,僅管可以嘗試憑藉海德茵和荒的記憶前往,可卻不能保證不會在到達的下一刻就被視為敵人而遭受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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