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海德茵,伊維兒將自身猜測及發現的疑點提出:「這座石室存在應該有十幾、二十年以上,大概當初動了手腳後為求一直維持讓掉落者無法使用魔法的狀態而沒整修吧!然後我想這旅店主人大概和基層或者中階官員有一定關係,跟更上層則沒有特別良好的互動,以致調查內容沒有正確向上傳遞,卻也無法完全抹消,只得以『失蹤於城內』作結!依這兩種狀況來推測,失蹤者勢必不只小綾雪的父母,而且若是手法巧妙,說不定數量還在我想像之上!另外,雖然這樣比較不會怕,但這邊好像又意外的『乾淨』,是定期有派人來處理嗎?感覺又不太像?」語畢,不禁再度瞥向地面與牆邊,更仔細地觀察一次。
幾處有積塵的地方是存在一些痕跡讓伊維兒有點在意,但那怎麼看都不像人或動物的腳印,也就沒有特別提出。
意會她的意思知道不是在說灰塵等物,海德茵點頭,隨之環視周遭後才回答:「確實呢!因為這裡明顯很久沒清掃、整理,我原本以為一定會有老鼠等小動物的骨頭之類,卻什麼也沒有!而且就連屋子裡最常見的蟑螂都沒看到!蜘蛛網也只有高處才有!聽你這麼說,我還特別又看了一下,沒發現任何魂魄在!」
「不要這麼直接地講出來呀!你明知道我最怕鬼怪的,好壞心!」伊維兒汗顏地表達抗議,隨即又嚴肅起來回應:「不過關於小海沒看見魂魄這點……照理來說,這邊就算沒有被害死而化身怨靈的人,也應該會有小動物的靈體存在才對?」
「嗯,所以我覺得很奇怪!不曉得是不是有人開過冥道?」
此地無法使用術法且環境封閉,長時間悶在裡頭的霉味與塵霾讓海德茵感到不適進而使得專注力降低,兩者都影響術法的感知力,因此她一時間判斷不出。
「或許是?做壞事害人者怕被怨靈復仇而先一步將其送走似乎不讓人意外!」更甚者,使之魂飛魄散恐也不在少數,但伊維兒不願這麼想。「可是這就無法解釋沒有蟑螂、老鼠等東西的事了?」
「總之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吧!那邊果然有條路!雖然照這情況看來,走到盡頭應該也出不去,但還是過去看看再說!」海德茵指向那條唯一的路,接著又補充:「就算真的沒辦法出去,等晚一點其他人發現我們沒回旅店、心靈溝通也沒反應時,肯定會覺得奇怪跑來這邊找的!即使同樣不慎中陷阱掉下來,憑炎他們的本事一定能突破、帶我們出去!所以應該完全不必擔心!」
「我也這麼認為!」伊維兒語氣堅定地應和,與海德茵一樣深信同伴們。只是隨即神情多了分擔憂,說著:「不過我更怕旅店主人發現炎大哥他們不簡單後用高明話術騙他們離開,這情況大概會轉而去問路人,就有可能發現高祖母大人的事!儘管這機率不大,我還是希望能在他們找過來前就逃出去,避免這個可能性!」
理解並尊重伊維兒的心情,海德茵點頭,說著:「那我們動作快一點,先把這整個地方都探查一遍!」時間有限,才說完人就已捧好那暫時由她保管的發亮珠子開始往通道方向移動。
見狀,伊維兒快步跟上她,與之並肩後說:「對了,我總覺得這條通道很不像給人走的,這寬度差不多能容納五個大人一起走吧?實在太寬了!寬得好像有養什麼怪物之類!在這種不能使用魔法的地方,特別養來解決那些從機關處摔落卻沒摔死的人!雖然是這麼想……但那樣至少會有牠的腳印、留有一些受害者抵抗痕跡及遺留物!所以應該只是我多想啦!」
「就是說……」
苦笑著的海德茵話還沒說完,兩人就聽到路的另一邊傳來疑似移動的聲響,不由得神情一變、警戒起來。
此時,伊維兒心中也不禁汗顏、懊惱著自己的多話。『不會真這麼準吧?我、我不該烏鴉嘴的!』除了這個想法,頓時也深深覺得物極必反實在有道理,好運找到人、發現重要線索,在一切大有進展後立刻開始走下坡。
兩人仔細聆聽,那聲響確實宛如腳步聲,只是頻率不似人類的,較像以四肢行走的動物所發出的。著地聲格外清脆,聽來並非靈巧輕盈的步伐,卻也不讓人覺得笨重遲緩,倒有點拿棍棒敲擊地面之感。
彼此對視,紛紛搖頭,猜不出究竟是什麼。面對逐漸接近的不明生物,她們改變站姿擺出架勢並緊握各自的佩劍劍柄,絲毫不敢大意。
忽然有陣寒風由那一側吹來,不僅令兩人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眼睛也因揚起的沙塵而瞇起。忍不住眨眼的瞬間察覺那戒備對象現身在側,讓她們嚇一大跳。下意識拔劍防衛時已慢了一步,正面遭到那生物猛烈撞擊,不只疼得二人感覺呼吸一窒、似乎腹部骨頭及內臟皆有受傷,還先後彈飛出去倒在石室中央,頓時頭暈目眩、痛苦哀鳴。但慶幸著地那刻她們皆有護住頭部,否則這一撞肯定不得了。
此外,原本握在海德茵手中的珠子在遭撞擊時脫手並滾至牆角,不過光芒不減;而伊維兒的劍則因手傷疼痛沒能握緊,掉在其右後方大約三步距離。
儘管腹部使力會痛,伊維兒仍是大口呼吸,皺著小臉詢問:「嗚……小海還好嗎?」
也一樣急急吸吐、皺緊眉頭,一手按著腹部的海德茵回答:「被撞到的肚子……嗚……會痛,不過還可以動,小維呢?」
「我也……嗚……和你差不多!」即使還不能放心,但聽到海德茵的狀況和自己相似,伊維兒稍微少了點擔憂。
不給她們起身撿東西、反擊的時間,那生物奔至前方並又給了記踢擊。
兩人強忍疼痛及時左右挪動位置驚險閃過,隨即順勢施力將姿勢轉為半蹲之際,就看到眼前生物正揚起頭發出未曾聽過、近似瓷器摔壞時的聲響,並彎曲前腳以後腳站立做出準備踩踏她們的動作。
此刻,生物的形貌已被二人看個清楚。牠的形體像牛,頭部亦有相似的角,卻又比一般成牛大上一圈。然而最大差別是牠的外觀只看得見白骨、沒看到皮肉,但動作又跟普通動物同樣靈活,彷彿皮肉都在只是沒顯現出來。不過,她們確實感覺是被骨頭般堅硬的東西直接撞上才會傷成那樣。
針對這點,伊維兒立即推斷自己剛才察覺到的、那不似腳印的痕跡就是牠移動時所留下──牠的腳並不是蹄而類似人類腳骨,但由於沒有皮肉,接觸地面面積較小,也就和一般動物足跡不同。
牠渾身散發一種陰涼氣息,明明能活動、有自身意識,卻彷彿不是活物。而那外表看似空洞無物的眼眶則發出異樣綠光,顯得更為陰森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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