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靈寺前,紅纓槍,亮淌淌,一夫當關,萬夫莫敵。
高忠夫盡展祖傳「高家槍」的最高精隨:出槍即殺敵!
第一波的衝擊在頃刻間被解決,這大大出乎校尉的意料。
自古步兵之於騎兵本就存在著絕對的劣勢,儘管剛剛衝出去的五名騎兵都是入伍不過半年的新兵,但應該也不至於就這麼輕鬆簡單地被解決。
不過校尉很快就釋然,對方可是當年以狄姓為皇族的「沁」朝初建立時,領命鎮守邊關並力退由於前朝末期軍力羸弱導致大舉入關的精靈匈羅族的高家後人。
儘管後來高家逐漸沒落,但至今瑤州三城:「雄秦城」、「西瑤城」以及「玉谷城」三城中,都還有祭奠當時臨危受命來鎮守邊關的玉榆將軍,高達渤,的玉榆廟。
而且很顯然的,眼前這名高家後人,高忠夫的槍法已經臻至爐火純青,憑藉著這樣去蕪存菁的殺敵槍法,也難怪他能勇闖官道、來到「雄秦城。」
但校尉並沒有完全被高忠夫的聲勢以及表現給蒙蔽,他依然還是隱約感覺到了些許異樣。
除了高忠夫,他們這一隊騎兵,面對的敵手,還有他人,而且應該還是一名修為極高的結界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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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定自己的判斷,校尉再次發號施令:「弓騎兵,射!」
騎兵隊中的弓騎兵彎弓發箭,一時間飛矢破空,高忠夫大喝一聲:「放肆!」
接著長槍震地,氣浪如潮奔捲而起,但其實高忠夫的這一個行為,只是一種掩護,掩護在暗處施展結界的王無敵。
王無敵雙手快速結印,一張結界隨著高忠夫的動作出現在普靈寺的牌坊前,飛矢撞上結界後,紛紛斷折並墜落。
校尉又令:「再射!」
飛矢再出,然而這個時候校尉卻是從馬鞍的旁邊取出一架弓弩,朝著高忠夫扣下弓弩的板機。
一支鐵箭劃空飛出,高忠夫眼神急縮,他能感覺到校尉射出的這支鐵箭非尋常之箭。
隨著術法的普及,伊盤大陸上術者的數量也越來越多,但相比於江南的驪昌國和鯤瓊國習慣以術法的型態進行攻擊,江北的洛坎國更是傾向於將術法視為一種輔助,讓術法輔助武技。
因為這樣的差別,使得江南地區在術法的研究領域上勝過江北地區,如今伊盤大陸上赫赫有名的術法大家有超過一半都出自於江南地區。
然而洛坎國的軍力冠天下,卻也正是因為他們只將術法視為一種輔助,更加強調的是自身的實力,所以在洛坎軍中,從未要求士兵或是將領需要有多強的術法修為,只要他們知道如何催動體內自身的艾勒並將其附加在兵刃之上即可。
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一名修為高深的絕代術者雖然能一次性橫掃數十名修為低下的普通術者,但當有數以百計、千計的普通術者同時攻來,絕代術者也難逃被滅頂的命運。
而這樣的情形放在戰場上,也確實讓洛坎國收獲巨大,橫推諸國,再加上術法本身的普及範圍越來越廣,以及戰術陣型的開發越來越深奧,其他國家雖了解洛坎國強大的根本原因,但卻也無法輕易在短時間內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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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高忠夫明顯感覺到校尉的這一箭猶如一頭凶擒張翅撲獵而來,在錯落的斷箭掉落聲中,似乎有飛禽鳴啼聲。
「讓老子來會一會」
王無敵的聲音從高忠夫後方傳出,高忠夫聽到後便沒有做出明顯的抵禦動作,他依然泰然自若地手持長槍、巍然站立。
就在鐵箭要撞上高忠夫時,王無敵手捏法印,在高忠夫身前張開一道結界,鐵箭撞在結界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校尉瞇眼,他不只是一名單純的校尉,他同時也是一名術者,他能感覺到對手的艾勒與大氣中的艾亞,儘管看不見,但他清楚地感覺到有一方結界擋在高忠夫身前,而且這方結界為了抵擋自己的這一箭,是凝聚了不少艾勒來張開結界。
在確認情況後,校尉立即又射出一箭,同時下令:「五人,衝!箭,射!」
隨即又有五名手持長槍的騎兵衝出,同時飛箭又再次射來,此時就是高忠夫也難以繼續保持從容的表情。
「老子不發威,把老子當病貓啊!」
王無敵怒喝道,雙手迅速地結印,一道又一道粗如撐起「普天寺」牌坊的結界柱子落下,排列於高忠夫之前。
這不僅直接擊將破空射來的飛箭擋下,同時也鎖住了五騎的衝殺路線,五騎中的其中三騎因衝勢太猛,來不及煞住便直接連馬帶人地直接撞上結界柱,強烈的撞擊力度直接令他們馬死人亡。
同時高忠夫也舞動起了手中的紅纓槍,先是擊落校尉的第一支鐵箭,接著運氣灌力地將長槍向前一送,槍尖對箭尖,被校尉賦予艾勒的鐵箭竟是在高忠夫的這一擊之下,化為齍粉。
躲過結界柱的二騎也不敢輕舉妄動,儘管他們習得些許催動自身艾勒之法,但在術法上並未真正的登堂入室,他們只能依稀地感覺到前方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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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萬萬沒有想到今晚的行動竟會如此不順利,且從高忠夫的表現來看,今晚的行動肯定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
儘管之前就已經懷疑過郡王府內有「釋禪門」的內奸,但由於「釋禪門」一直都沒能真正掀起太大的風浪,再加上後來首領被抓,所以史幹也就索性沒有徹查內奸。
校尉最初覺得就算有內奸的通風報信也無妨,畢竟據他們所掌握的情報,如今的「釋禪門」元氣早已大傷,這次只不過是幾名餘孽意外曝露行蹤,殊不知今晚的狀況卻是遠遠超出預估。
就在校尉在思量該如何重整隊伍和制訂方針時,在牌坊下的高忠夫突然身形一晃,竟是憑空消失,校尉驚叫一聲:「不好!」
「嘿嘿,老子早就計劃好一切了!」王無敵笑道。
方才王無敵打出結界柱,一來是要擋下飛箭,二來是要阻攔衝殺的奇兵,三來便是要以結界柱為傳送點,讓高忠夫能在適當的時機化做奇兵,出奇制勝。
高忠夫突然的出現,讓眼前騎兵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紅纓槍的槍尖便沒入了那名騎兵的眉心。
緊接著高忠夫又再一次從戰場上消失,當他再一次出現時,他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名騎兵的身後,一槍扎出,貫穿該名騎兵的胸膛,並且在將那名騎兵甩落下馬後,自己跨坐上馬。
暗處的王無敵稍稍皺了下眉頭,但依然還是連人帶馬地將高忠夫傳送回到牌坊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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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眼神陰寒,如今五十人已死了十人,而且顯然還有十五名弓騎兵注定無法輕易立功,一下子五十騎的兵力就被削減去了一半,這讓校尉感覺到面上無光且異常憤怒。
「敢一戰否?」校尉提槍,槍尖直指高忠夫,寒聲問道。
「想死嗎?」高忠夫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一瞬間,兩股磅礡的氣息如冰與火一般猛烈碰撞,校尉將長槍斜指地面,瞪向高忠夫,高忠夫亦是如此。
兩人皆是無聲,真正的沙場拼命,從沒有什麼過於激情慷慨的宣言,沙場即殺場,唯有拼死搏殺,才是真諦。
兩人同時策馬向前奔馳,一桿銀鐵槍殺機騰騰,一桿紅纓槍血氣滔滔,都是以急速掠向對方。
兩槍在同時進入各自的攻殺範圍時,高忠夫和校尉皆立即出槍,銀槍前扎,纓槍橫掃,各有一片風采、各有無盡的殺意。
「砰!」
第一擊,氣波滾轉,是毀天,更是滅地,交錯一過的身影帶出強勁凶猛的浪息。
王無敵一看,立即張開結界,護住普靈寺前的道路兩側商鋪,因為此時商鋪中藏有許多受到號召而冒險前來的「釋禪門」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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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槍方結束,兩人竟是同時朝對方使出一記回馬槍!
「鏗鏘」一聲,火花四濺,同時由於兩邊同時使出迅雷一般的回馬槍,強悍的力道衝擊,使得街道地面瞬間迸裂出好幾道裂痕。
緊接著高忠夫和校尉開始近身纏鬥,高忠夫驚嘆於校尉的槍法竟是如此之高明,已經過了百餘招,竟還是與自己不分上下。
而校尉心中更是驚詫萬分,遠近馳名的高家槍果然是名不虛傳,每一招每一式,雖都是大開大闔,但又盡是細節。
校尉深知自己如今雖看似是與高忠夫戰的旗鼓相當,但實際上自己卻是十分吃力。
過招的回數越多,越能體現出高家槍的霸道剛猛,這種脫胎於屍山血海的戰場中的殺敵槍法,光是應招拆招,就能讓一般人心靈感到無比的震撼和恐懼。
「有此等槍術造詣,竟是協助罪人欺凌百姓!你,該當何罪!」
高忠夫越戰越瘋狂,血性也在一槍一槍中愈發沸騰,一記劈打如天雷降世,紅纓槍被甩的在一剎那彎出了如弦月一般的弧度。
校尉舉槍擋槍,然而高忠夫這一槍劈打的威勢兇猛如巨人捶打,紅纓槍劈打在銀槍上的瞬間,校尉舉槍的雙手虎口皆是被生生震裂開來,同時校尉更是口吐一口鮮血。
高忠夫提收紅纓槍,並且隨即又朝著校尉橫掃而出,如猛禽拍翅一般,罡風撲面而來,颳的校尉粗糙的臉皮竟也無比生疼。
校尉提氣直槍,他知道自己已經來到強弩之末,頂多再接高忠夫三招。
反觀高忠夫雖也是消耗巨大,但很顯然他最少還能全力出擊十五招,這樣的差距,雙方的實力立即高下立判。
「乓!」
高忠夫的紅纓槍橫打在校尉的銀鐵槍上,紅纓槍一瞬間如一條巨蟒般,竟是繞著銀鐵槍直刺校尉。
校尉雙臂發麻,手骨更是感覺要斷碎成截,只差一點他就要被高忠夫的這一記橫打掃下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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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口鮮血吐出,校尉眼看高忠夫又是一槍攻來,他終於還是選擇了躲避,同時他大吼:「術者,給我攻下這做破寺!」
高忠夫怒斥:「卑鄙!」
然而就在他要駕馬回防時,卻突然聽見沙客的聲音:「高兄莫急莫慌,王無敵自有辦法應付」
且說在校尉下令後,隱藏於騎兵隊中的術者紛紛施展出各式各樣的術法,有火球、有水柱、有木藤、有雷鞭、有金柱……
無數的術法衝擊向空無一人鎮守的普靈寺牌坊,躲在兩旁商鋪中的「釋禪門」門人既是緊張又是嘆息,這樣的術法攻勢,恐怕就是術法大家也難以抵禦。
突然從普靈寺中傳出一聲大喝:「賊人!老子等的就是這一刻!」
校尉驚瞪向普靈寺的牌坊,同時無論是朝牌坊發起攻擊的術者,又或者是躲在兩邊商鋪中懂得術法的「釋禪門」門人,都在這一瞬露出了無比驚奇的表情。
隨後就是不懂術法者也都跟著露出了驚訝的臉色,只見從普靈寺的後院到主殿,甚至是到牌坊,都綻放起了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猶如聖光一般,神聖且不可侵犯。
所有打向牌坊的術法全部都被這層淡淡的白色聖光吸收,沒有激起任何的波瀾,也沒有產生任何的波動,那成千上百的術法通通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消失於白色的聖光之中,無影無蹤。
「難不成是『普靈聖祖』顯靈了?」在商鋪中的「釋禪門」門人低語道,而這不只是他們的心聲,同時也是騎兵隊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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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立身於普靈寺主殿屋頂上的沙客卻是面露無奈地苦笑,他搖了搖頭:「真的是給他給憋壞了啊!前幾次大戰都沒有他的份,這一次逮到機會了就這樣毫無保留的使勁發招」
他朝前望去,繼續喃喃自語,道:「可惜了啊,如此神聖的場面,都被你一張嘴給毀了啊!下次真應該先教你如何說話的!」
「老子是誰!老子是王無敵!天上天下,惟老子無敵稱王的王無敵,還需要你教?」王無敵驕傲且不要臉的話語在沙客耳邊響起:「還有,你要是再廢話一句,老子就自己動手了啊,到時候一點功勞都沒有,老子看你到時候會有多丟臉!」
「好好好」沙客笑著說:「我這就出手,真是麻煩,還要分兩邊」
接著沙客雙手向兩旁畫大圓後,雙手又合十向前伸,指尖朝前,雙手向兩旁推開,然後他吐了一口氣,輕語道:「是無住非空,大千亦無相,六道生輪迴,一心開萬法」
話語落,萬法之眼瞬間掙開,沙客接著連施法印,在他身前出現六個圓形的結界,他連點五個結界,那五個結界同樣也發出了淡淡的白光。
沙客一聲「去!」五個圓形結界立即從他面前飛離,最後停留於普靈寺前的街道上,懸浮於騎兵和術者組成的騎兵隊上方。
站在普靈寺屋頂上的沙客左手五指並攏,直立於胸前,閉上眼睛,語氣莊重地道:「迴!」
語畢,那五個圓形結界瞬間降下方才所有術者打向普靈寺的術法,一時間,光芒四射,術法紛飛,叫聲不止,血流成河,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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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校尉大叫,他無法相信今晚會是這樣的結局。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過去爾等重下了什麼樣的因,如今爾等就要承受什麼樣的果」
高忠夫冷聲道,校尉看著高忠夫,高忠夫吐了一口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有什麼遺言嗎?」
「沒有,我沒有,若真要說什麼,我也只是希望雄秦城能盡快恢復過往的和平」
校尉說完後,不知為何讓高忠夫感覺他長舒了一口氣,像是憋了很久的話如今終於說出口了一般,高忠夫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他一槍扎出,扎穿了緩緩閉上眼睛的校尉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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