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鍺山之巔再現魔蹤的那一晚後,雖然米加爾列宮並沒有對外發佈任何有關訊息,但在輝都以及金谷兩城內能見到巡邏的士兵就明顯增加了許多,而年紀輕輕便因為身為「戰神」的弟子和曾經與王后以及兩位公主共患難而成為新一任的禁衛軍隊長並且掌管兩城修繕之事的的柯復明也變得更加忙碌,並且很頻繁地在大眾和各官員之間露臉,驪昌國此次針對兩城的修繕並不只是一味地按照原本的樣貌重建,而是做出新的規劃,而這就必須要協調好官方以及民間兩方面,民間的利益最好是不要受損,或是盡可能的補償,而官方的既有利益,則自然更要有所維護,若真是在明面的權限上維護不了,柯復明便只能直達內院上報給王后冷尉緹麗,讓王后親自出面解決。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NP1GH0NGA
而原本在王后懲罰中明面上是要到鍺山山腳前幫忙修繕因戰爭而有所破損的市容,實則上則是做為驪昌王室與炘谷族精靈之間的橋樑,只不過這一層的含義,心思雖已稍微複雜但仍顯單純的冷姮盈自然是沒有想到的,而且更讓冷姮盈意想不到的是,她的媽媽這一個安排除了第二層用意之外,其實還有第三層用意,那就是要讓冷姮盈暫時從來自洛坎國的太子狄康武身邊脫離,對於冷尉緹麗而言,狄康武對於冷姮盈有什麼樣的想法固然也是很重要,但她卻很明白自己的女兒對狄康武存有著什麼樣的心思,就算她自己不願意承認,儘管不知道兩人到底是如何相識的,但很顯然的,如今自己的女兒的確是因為長時間與狄康武相處而有了日久生情的徵兆,儘管尚且不能斷定他們之間的這份緣份是好緣還是孽緣,做為一個母親的冷尉緹麗都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女兒是主動的一方,在她看來,一段感情若無對等的關係,那寧可捨去都不應該糾纏不清,所以她才故意要讓冷姮盈離開狄康武,一來要讓自己的女兒暫且冷靜一下,二來也是想看看狄康武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算盤才剛打完,就被那突然出現的「魔」給攪亂了,雖然已經大致上知道了冷姮盈以及狄康武之間的秘密關係,但卻不曾想竟然會發生一人在金谷城的鍺山山巔上,一人在輝都城的米加爾列宮中,竟然一人受襲,另一人在沒有接到任何通知的狀態下便得知並且如此匆忙地趕了過去,就算是重新翻閱那本唯一有記載兩人之間的關係的〈天地書〉,也沒有找到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的原因,如今狄康武受了傷被送回了米加爾列宮中,而原本對冷姮盈發出的懲罰也不得不收回,終究是天下父母心,還是見不得讓自己的子女置於危險的可能中,冷尉緹麗只好暗自吩咐侍女和下人,千萬要看緊冷姮盈的一舉一動。
今日在米加爾列宮的議事堂中,那張象徵著驪昌國行政權力的圓桌再一次擺在了議事堂的正中央,坐在主位的正是王后冷尉緹麗,在她右邊的則是驪昌國的二公主,冷姮娥。
而位子在冷尉緹麗左邊的則是冷姮盈的閨蜜陳亭綺的母親,也是那一晚一語便制止了陳亭綺有意試探狄康武的陳李公爵夫人,陳李宜青。
然而原本應該坐滿十二人的「圓桌幕僚」,如今算上三女之外,竟是只剩下了七人,而這七人之中,還包括了一位代表著驪昌國的宗教領袖,只見主教身穿一襲白色長袍,頭戴一頂玫瑰紅的五角型帽子,帽子的的中央以金線繡出九朵環繞城一圓的玫瑰。
七人針對接下來驪昌國的重建以及各項措施的重新制定開了一早上的會後,才在午餐時間散會,然而陳李宜青卻被冷尉緹麗給單獨留了下來,就連冷姮娥也沒有留下來。
整間議事堂只剩下了兩女後,冷尉緹麗長吐了一口氣,說:「宜青,本宮懷念履善公爵在的時候,也就只有履善公爵能鎮得住謝允和徐泰順了」
「王后」
「好了,私底下你就不用這樣叫我了,聽起來很奇怪」冷尉緹麗看向陳李宜青,說。
陳李宜青微微笑了下:「說句難聽的玩笑,那兩個老頭真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
「呵呵,宜青,你這話也似乎有那麼一點放肆啊」冷尉緹麗笑說。
「雖然以前都是我家男人來參加,不過我也是很早就聽說了謝允和徐泰順他們這兩個公爵從以前就很不對頭,而戴克則是夾在他們兩個之間當牆頭草,真是萬萬沒想到留下來的,竟然是他們三個」
「等局勢再穩定一些,是應該好好重新評選一下這『圓桌幕僚』的成員了」冷尉緹麗說。
「那可能需要先做一件事」陳李宜青說。
「你是指我的身份吧?」冷尉緹麗看向陳李宜青說。
陳李宜青點了點頭:「要重新評選『圓桌幕僚』的成員這件事,明文規定了只有國王才有這個權力,就我知道的,幾位本來勢力較強的親王都在之前被蘭戎人消滅或削弱了,目前掌握到的資訊是,受損比較輕微的只剩下長年隱居於風牽城的一位克賓王還有消息,想來克賓王應是無入主輝都之念,那麼能坐上這個位子的人選,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冷尉緹麗看著陳李宜青:「這件事恐怕不是臨時起意的吧,宜青」
陳李宜青微微笑了下:「這件事的確不是臨時起意的,而且這件事也並非我一人所想」
說著,陳李宜青從袖子中拿出一份卷軸,雙手遞給了冷尉緹麗:「其實這原本是愚夫以及履善公爵在先王尚未出征以前,為了給二公主能繼承王位而想的辦法,畢竟我驪昌國自建國以來就沒有『女王』的先例,若是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繼位手續,恐怕難以服眾,更別提那些雖身為朝廷命官卻一心想著自己的官員們了」
冷尉緹麗邊聽著陳李宜青的話一邊打開卷軸詳閱內容,陳李宜青續道:「但此時我驪昌國需要一個全新個開始,臣就想著,既然如此,那何不先以王后開此先例,這樣一來,等到了二公主繼位,那就能省下了許多心思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所謂『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二公主有雄才更有大略,若在登基初期尚需收攏人心讓大家承認『女王』之頭銜,那豈不就是虛度了光陰,人生百年,但又有多少個三五年可以耗呢?」
陳李宜青說完的同時,冷尉緹麗也將卷軸合起,說「宜青啊,你這番話,可真是句句都說在了本宮的點上啊,這讓本宮既使想要反駁推託,似乎都不行了啊」
「王后英明」陳李宜青笑說。
「你這樣本宮尚未正式當上女王,你就先搶著獻殷勤,本宮,是否應該要在心裡開始忌諱你這曾經的好姐妹啊」冷尉緹麗說著,輕輕用卷軸戳了陳李宜青的手一下,說。
陳李宜青笑而不語,冷尉緹麗將卷軸交還給陳李宜青,然後說:「若真要成此事,那就要在公祭之前完成,本宮要在公祭當日,敲響聖鐘」
話說李勇卸下了淡藍色的晶鱗戰甲來到鍺山山腳炘谷族聚集的的部落,在精靈的通報下,冉亮攸走了出來,李勇問:「冉族長,聽說前幾日您受了傷,不知傷勢如何?」
「小傷,不礙事,多謝李將軍關心」冉亮攸笑著回答,然後說:「李將軍,要不進來喝一杯奶酒?」
「行啊,不過想先請冉將軍帶我去看看索爾」李勇說。
「那請李將軍跟我來」冉亮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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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精靈一同來到鍺山山腰的礦洞,于洪哲仍是坐鎮於最外面,張開一張結界,同時包覆了施展五星陣的五名精靈和面色已經趨於正常、呼吸也已經不再微弱的索爾。
李勇看向五星陣說:「實在不得不說人類和精靈還是有根本上的區別,這要不是貴族願意出手相助,恐怕就索爾那天的狀況,這鬼門關恐怕就真的是有去無回了,沒想到如今還能有這樣的光景」
說著,李勇轉身朝著冉亮攸鞠躬,冉亮攸雙手扶起李勇:「大家都是盟友了,這種事情是應該的,李將軍這樣子可就真的太見怪了,更何況我兄弟洪哲,在貴國的垂雲關,還受過索爾將軍的一命之恩,這自然是說什麼都要一命還一命的」
「說到這個,冉族長,你跟于壯士都是結界術者吧?」李勇問。
冉亮攸笑了笑:「算是」
「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透,那天在垂雲關,我雖是有意試探狄太子,但不知為何似乎超出了我的掌控,後來我不斷回想甚至測試,都並沒有再發生像那天那樣的情況,所以想請問冉族長那天,可有感覺到什麼大氣中的艾雅有所異常?」
冉亮攸心裡其實是知道這問題的原因的,但他雖不像當事者冷姮盈那樣出於羞於告訴他人關於幻化術法的一事,但要解釋幻化術法這件事,終歸是件麻煩事,所以冉亮攸先是做出了回想思考的樣子,然後再又搖了搖頭:「我想不起來了,不過的確是有點古怪,我也覺得以李將軍的修為,應該還不至於那般,但這其中的原因,我也不知道」
李勇看了看冉亮攸:「是嘛,那看來就是湊巧的吧」
說著,李勇再次轉頭朝索爾看去,然後說:「對了,冉族長,可否再請你與我一同上山,我想看看戰場」
「行」冉亮攸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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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鍺山山巔後,卻赫然發現有一道身影獨自在山巔上,那道身影蹲在地上,用指尖輕輕觸碰著地上那一道深刻的刀痕。
「復明」李勇喚道。
長著一張白淨的臉蛋並且金髮碧眼,再加上身形修長的少年將軍柯復明站起身並且轉頭,看向李勇和冉亮攸,臉上浮起一抹微笑,然後微微行了個禮:「師伯,冉族長」
「師伯?」冉亮攸疑惑地問。
「他是向蘭登的徒弟,向蘭登又是我的師弟」李勇笑著解釋道。
「還有這一層關係啊」冉亮攸笑了笑。
柯復明走到李勇面前:「師伯,您怎麼也來了?」
「能讓狄太子受那般重傷的,可不簡單,必須過來看看」李勇說完,問:「那你呢?都忙完了?」
「都差不多了,大型的建設都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也都已經安排下去了,而且巡邏鍺山也是在我的工作範圍內,所以就趁此機會,來看一下」柯復明說。
李勇點點頭,來到剛剛柯復明用手指輕輕觸碰的那道刀痕前:「這道刀痕大有來頭,無論是刀力、刀氣和刀罡,俱是飽含深意,絕非普通人能劃出這一刀」
冉亮攸在一旁說:「正是這一刀,救了我跟狄太子,不然我們可能就要成為豺爪下的食物了」
李勇和柯復明皆是不解地看向冉亮攸,冉亮攸說:「傳說蘭戎國有四名極富凶名的將軍,分別為『豺』、『狼』、『虎』以及『豹』,不過很顯然現在要把傳說二字給拿掉了,因為那晚我與狄太子遇到的,便是自稱是豺將軍」
李勇以及柯復明皆是震驚地盯著冉亮攸,冉亮攸嘆了一口氣:「而且不得不承認,就算他不是真的,他也是一名非常強的高手,我是第一次看見在速度這一方面,狄太子被完全壓制的」
「狄太子完全被壓制!」李勇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畢竟在垂雲關中,雖然李勇以一招「落雷」敗了狄康武的「盈月」,但若是單論武技,狄康武並沒有輸李勇多少。
冉亮攸點了點頭,然後接著一指指向那道刀痕,道:「但更神奇的是這名刀客,這名刀客幾乎是像仙人一樣,毫無生息地就出現了,然後一刀過後就又毫無生息地消失,要不是我很確定我還很清醒,且我的傷都是真的,不然我還真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李勇轉頭看向柯復明:「復明,你最好將這件事告訴你師父,而且越詳細越好,不然他這次輾轉九城的努力都是白費了,這國家恐怕不是我們打完就拿回來了,這在下面的水還很深」
柯復明抱拳:「是!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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