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紛紛,官道路上殺機興。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HWo74TQxd
銀槍晃晃,一生存志戰意狂。
老十丁緯手握一桿銀槍,胯坐高大駿馬,捨生忘死地提槍衝向由青子率領的馬賊隊伍。
青子眼眸冰冷,儘管面對著丁緯的慷慨激昂,他卻還是保持著他身為馬賊的前哨隊隊長的一貫冷靜,舉手示意隊伍擺開陣形。
長槍自古便有「兵中之王」的稱號,如今在丁緯手中更是猶如神器一般,就算明知道對方擺開了包圍的陣勢,但他依舊悍然無懼。
駿馬馳騁,丁緯孤身一人,他要搶占先機,哪怕僅有一瞬,他也要奮不顧身地將這群馬賊留在這裡,讓前頭的人可以順利逃走。
一槍刺出,威猛無邊,槍頭直接沒入一名尚未進入陣勢中的馬賊心窩,丁緯低喝一聲,並沒有將槍頭從那名馬賊的心窩處抽出,反而一個提力,直接連人從馬背上挑起。
槍桿繃緊的幾乎要斷裂,但見丁緯雙手用力一甩,甩動長槍,槍頭上的馬賊屍體如投石機中的巨石一般被甩投了出去,向著青子撞過去。
青子雙眉倒豎,沒有半分猶豫地拉開手中的弓,一箭射出,直接射爆了馬賊的屍體。
「看你能射幾個!」丁緯怒吼。
隨即,丁緯長槍再次鎖定一名面露驚詫的馬賊,長槍迅猛扎出,槍芒如一點流星化過夜空,直取那人的眉心。
丁緯的出槍之快,不僅是那名馬賊,就是青子也是驚駭,丁緯這一扎槍,方才才剛染紅的槍頭又再一次沒入那名馬賊的頭顱中,血液和腦漿瞬間炸濺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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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丁緯又是一聲低喝,再度以長槍為竿,挑起那名馬賊的屍體,將屍體猛力甩擲向青子。
就算是冷靜的青子也是感到無比震怒,青子運氣發箭,這一箭如猛禽撲飛,又一次將屍體射爆,不過這一次飛箭不止,直朝丁緯腦門飛去。
青子的這一箭很快,一點都不比丁緯方才的那一記扎槍來的遜色,且來勢也相當凜冽,這是一支奪魂箭。
丁緯雙眼瞪大,一槍向著飛箭劈出,「喀擦」一聲,飛箭斷折墜落,然而丁緯卻是心頭一驚,青子的這一箭威力極大,令他甚至感到握槍桿的手一瞬間酥麻。
然而戰場上不能有一瞬的遲疑,尤其是在這種生死戰場上,更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分心,丁緯雖是心中震驚,但卻仍舊繼續展開猛烈的攻勢,他想在這隊馬隊將他完全包圍前,將青子擊殺。
「只有一個人,不自量力!」青子邊說邊再次彎弓射箭,丁緯毫不示弱地揮動長槍,槍與箭撞擊的瞬間,竟是有璀璨的火花併射而出。
丁緯再次感到一陣酥麻,然而他依然向著青子狂奔,他心知自己已經進入了馬賊的包圍圈中,待他們包圍圈聚攏並且進行收縮後,自己的性命也將走到盡頭。
儘管在留下來的那一瞬間,丁緯就早已經將生死置之於度外,但他有使命,他留下來是有使命的,他要拖住這群馬賊,為老大他們爭取一絲逃生的機會,他要多殺幾個馬賊,讓在他死後追擊小蛋的馬賊數量盡可能減少。
「啊……」
丁緯大吼一聲,隨著包圍圈的形成,隸屬青子隊伍的馬賊們也開始搭箭發射,瞬間漫天的箭雨又再一次朝著丁緯而至,且這一次是來自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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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緯掄動起手上的血槍,在血槍一圈又一圈轉動的同時,也伴隨著「轟隆!轟隆!轟隆!」的巨響,血槍在丁緯的頭上形成了一片遮蔽層,讓潑天的箭雨被阻擋在外面。
然而丁緯終究只有一人一馬一槍,青子從箭袋中抽出一支鐵箭,搭弓拉弦,但這一次並沒有直接瞄準丁緯,而是丁緯胯下已經疲憊不堪且渾身浴血的戰馬。
青子的這一箭並沒有激起戰馬任何的嘶鳴聲,因為戰馬在被鐵箭射入腦袋的那一瞬間,身體就像是裡面有一顆炸彈爆炸一般,瞬間炸裂開來。
而在馬背上的丁緯更是駭然,身為戰士的第六感讓他在戰馬即將要被鐵箭射穿的前一瞬間,便感知到了一股極度危險的氛圍。
他一邊極力抵檔漫天的箭雨,一邊從馬背上跳起,當他跳起的一瞬間,戰馬頓時炸裂開來,而強勁的爆炸餘波,還是讓第一時間躲開的丁緯受到波及,丁緯像是被人凌空揍了一拳一般,向後急速倒飛,並且在墜落至地面的瞬間,撞出了響亮的一聲「砰!」
而且在丁緯回過神來後,他發現自己的左臂竟是被方才的爆炸炸的如枯木上的黃葉一般,要掉不掉的,同時鮮血還不住地向外滾湧。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時候青子的命令聲傳來:「給我射!」
丁緯鯉魚打挺一般地躍起,然後他一咬牙,在空中將那支已經廢了左臂用力扯下來,並且運力將左臂向青子投擲過去。
在左臂飛出的同時,丁緯在空中騰轉,身形如陀螺一般自轉,結合染血的長槍,如一個鑽子似地衝向青子。
儘管佔有極大優勢的青子在面對如今的丁緯也不敢有一絲的大意,他大吼一聲:「給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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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青子以極快的速度搭弓射箭,將丁緯的左臂帶走,但丁緯逼近的速度太快,快的讓青子仍舊來不及再搭第二箭,他只好向後倒掠,捨棄座下的駿馬。
同樣無聲,戰馬、駿馬何其無辜,一個被一箭射爆,一個被一槍震碎,青子雙眼發紅,他憤怒極了,他的這一退,無疑是替丁緯打開了一條通道,讓好不容易形成的包圍圈破開了一口子。
但憤怒歸忿怒,青子此時還是相當冷靜,他清楚知道丁緯是將計就計地利用了自己射爆戰馬後的爆炸來進行欺近的反擊,丁緯深黯弓兵的刁鑽難防,一但陷入包圍圈中,無異於成為困獸。
但相對來說弓兵隊有著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像如今這樣,包圍圈中有一人被困獸欺近,致使其他弓兵投鼠忌器,無法開弓圍殺。
只見丁緯在震碎了青子的駿馬後,並沒有任何的停頓,而是直接貼地急掠,衝向青子,既然打開了一口子,丁緯斷然不會放過任何突破的機會。
青子怒目瞪視,他急速向後倒退,急欲與丁緯拉開距離,槍為兵中之王,再加上丁緯方才展現出的驚人實力,青子若是與其近身一對一,完全是毫無勝算。
「蒙震是去哪裡了?到現在都還沒有來」
青子心裡疑惑,早在一段時間前就已經感覺到了蒙震的隊伍似乎要朝自己這邊追來,算一算路程和時間,應該是要到了才對,但如今卻仍舊沒有見到任何一人,甚至地面也沒有傳來任何的震動。
青子心中生起了些許的陰影,在這條官道上,儘管還有其他支馬賊和流寇,但他們是這一條官道上擁有最大勢力的一支馬賊隊,絕對沒有任何一支馬賊和流寇敢來侵犯他們的地盤,那現在蒙震那邊的狀況到底是什麼,不禁讓青子感到些許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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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擔憂歸擔憂、陰影歸陰影,青子自己此時也面臨生死之危,只見丁緯提槍劈來,青子催運體內艾勒,讓自己倒退的速度加快。
然而丁緯這一槍劈的如震山裂河一般,儘管長槍沒有直接劈在青子身上,但強大的氣流還是震的青子爆吐一口鮮血。
「你們這群馬賊!通通都給我受死來!」丁緯大喝,他雙手震槍,要對著青子再次發動進攻。
「都給我射!」青子一咬牙,然後朝自己隊伍的其他人大喝,這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
「想死,我送你一程!」丁緯怒吼,他自然也知道青子想幹什麼,這是要逼迫他退開,但眼下這好不容易拼出來的局面,怎麼能退!
丁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子高高躍起,一瞬之間就將距離拉近,身子騰空旋轉一圈,染紅的長槍在夜空中的白色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嬌豔,這一槍丁緯動用了全身的氣力,要以一槍解決青子。
「發什麼呆!給我射!」青子怒吼,他也動用了全身的艾勒和力量,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極致,抽出箭袋中的剩下一支的鐵箭,搭弓拉弦。
就在丁緯的血槍要劈下來的瞬間,青子突破了過去的自己的極限速度,將鐵箭射出,勢大力沉的鐵箭破空飛出,與血槍撞在一起,火花四射,致使這一片小區域亮的恍如白晝一般。
青子在發箭的同時也終於成功拉開距離,他並沒有任何一絲鬆懈,他立即又抽出一支飛箭,將飛箭搭上弓,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天地間忽然響起「喀擦!」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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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天注定啊!」
青子猖狂的大笑,只見丁緯的長槍斷成兩節,前幾次受到青子的攻擊,不僅手麻,長槍上也被震出了些許裂痕,而方才青子超越極限地射出鐵箭,雖然長槍依舊劈碎了鐵箭,但長槍也終於承受不住,與鐵箭一同斷滅。
面對這個情況,丁緯雖是心中感嘆,但卻依然血性,他早就做好了不可能活著從這裡離開的心裡準備,唯一遺憾的是不能將青子斬殺。
丁緯撿起斷落的槍頭,雙眼透露著死而無憾的決心和殺意,他將槍頭對準青子,猛力一投。
「嗖!」的一聲,緊接著官道上再次響起那淒厲又刺耳的巨響聲,然後又傳出此起彼落的「嗖!嗖!嗖!」聲。
染血的槍頭直插在官道上,映照著漆黑的天空上的母月,青子用手臂抹去臉上的一道血痕,放下了手中的弓,他向前看去,臉上浮現出一抹帶有諷刺味道的微笑,同時他也再一次變得如書生一般的斯文。
其他的馬賊卻是眼裡充滿了震撼,儘管像他們這種在刀尖上討生活的人,都對眼前的畫面感到震撼。
那是要多少的勇氣和多少的信念才能在宛如被當作靶子一般地射了這麼多支箭,並且還有一支響箭射穿腦袋的情況下,儘管命絕氣斷了,還屹立不倒地站在場中央。
「就算如此,你終究還是死了」青子雙手揣在袖子中,平靜地說。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風自後方吹來,青子本來恢復正常的表情頓時生變,他從這陣風中,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氣。
僅僅在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猶如墜入陰寒冰冷的深淵當中,讓他渾身發涼且不由自主地打哆嗦,身上每一根寒毛都豎了起來,他好似一頭如臨大敵的炸毛貓,他轉過身,望著漆黑的官道。
他在短短的幾個呼吸間想到了很多,而方才那股對蒙震遲遲未到的不安陰影又再次蒙上了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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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就在不遠處,官道上,一道身影出塵飄逸,一襲白衣在夜風中獵獵扯動,烏黑的長髮青青飄動著,少年英氣勃發,臉上有超乎年齡的成穩和與身俱來的霸氣。
然而白衣少年此時卻散發出一股如同帝王一般的恢弘氣勢以及凜冽的殺氣,他一手倒提著一桿血槍,另一手拖拽著一個人的頭髮。
那個人留有一綹長長的鬍子,不過此時那一綹長鬍卻是被不斷從嘴中湧出來的鮮血染紅,同時他經過的地方都留下了血漬,他的四肢都斷了,而且胸膛上還插有一根斷槍。
少年一步一步地沿著官道向前走,他的白衣依舊雪白乾淨,與身後的血痕形成強烈的對比。
月色下,官道上,縱馬奔馳的身影掠過,然而在最前頭的人突然勒緊了韁繩,止住了前奔的馬匹。
在他身後的其他匹馬也跟著停了下來,在最前頭的男子吞了一口口水,看向眼前一字排開的馬賊隊。
一名額上綁有一條黑色護額,同時臉上有一道長疤的男子雙手交疊在馬背上,冷漠地看著這群人。
「把命和值錢的東西都留下來吧,這樣你們的馬匹就能得到活命的機會」男子,馬賊的大頭目,冰冷地說。
「你說留就留?那你怎麼不留?」老大大喝回應大頭目。
忽然一支響箭射出,老大驚駭,胯下馬匹一陣躁動,老大一邊控制戰馬一邊揮槍將響箭劈落。
「再說一次,把命和值錢的東西都留下來,你們的馬匹就能活命」大頭目依然冰冷地說。
「就說了,要留你自己留!」老大也是同樣大喝。
大頭目並不再理會老大,而是稍微側了下頭,對著在老大身後的六人,說:「各位和尚師父,既以遁入空門,何不渡化眼前之人呢?」
六位被從「皇城」一路護送而來的和尚其中有五人都是面露慌張,這一路一關又一關的,卻不曾想護送鏢隊如今只剩下兩人。
唯有一名和尚雙眼闔閉,雙手合十,口中念誦法號,似乎對於眼前的生死之劫一點都不在意。
大頭目說:「我等雖淪落為馬賊,但也絕非助紂為虐之輩,『雄秦城』內的那兩位藉你們的名義而肆無忌憚,論起來你們和尚才是真正的罪該萬死之徒」
說著,大頭目又再一次看向老大:「而你,不論你有什麼理由和企圖,做出這種狼狽為奸之事,也當該誅」
「廢什麼話!你迫害行走於官道上之人,就仁義了?過去我大沁皇朝國運昌隆時,你敢行如此卑劣之事嗎?」老大怒喝:「滿口仁義道德,盡幹傷天害理之事,無恥!」
喝完,老大朝地上淬了一口,大頭目聽完臉上並無悲喜和怒憂,仍舊冰冷,大頭目說:「既以如此,便無需多言了,馬兒無辜,是它的劫難,我已嘗試拯救,無奈它成為你的胯下之物,困獸之爭的劫難,難渡」
說完,大頭目一揮手,在他身後一字排開的十幾名馬賊立即策馬前奔,向著老大他們八人衝來。
「就算是困獸,我亦要捅爛你那張爛嘴!」老大憤怒地吼道。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HyUPHx0D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