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普靈寺!』」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xwh76axay
雄秦城內,今天一大早這句話便沒有停過,而且朝著「普靈寺」去的人潮更是川流不息。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wLyTxSKzM
「發生了什麼事情?『普靈寺』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有人不解地問。
「你不知道嗎?你都沒有看見嗎?你都沒有聽說嗎?」不解的人都被這樣反問。
「不知道,快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五天前,有一名法號為『慧憫』的高僧,說是在『西瑤城』中是一名很有名的得到高僧,他聽說我們雄秦城前陣子『普靈聖祖』顯靈一事後,斷定此中必有蹊蹺,故此今天要去『普靈寺』查證」
「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個高僧啊?」
「誰知道啊,不過據傳這個慧憫大師在西瑤城有『普靈聖祖』轉世的稱號,聽說他還是小沙彌的時候,意外得到一顆舍利子,從此走上得道之路」
「有這麼神奇?」
「這就真的不知道了,但是今天顯然他是要去踢館的,而且郡王府也發話了,儘管原定是那個從『皇城』來的慧空大師要來主持不久後的『普靈聖祖祭典』,但如果這個慧憫大師真的查出來了前陣子『普靈聖祖』顯靈的事情中有蹊蹺,那主持祭典的大師就要換成慧憫大師了」
「還有這樣的事情喔!走,我也要去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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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普靈寺可謂是人滿為患,所有人都引頸翹首地張望著,想要在第一時間看見那個來自「西瑤城」的慧憫大師。
而在人群中,再一次女扮男裝、穿著一身空青色的騎服、腰懸一馬鞭的武明空卻是極度不滿地跟想讓身邊的懷英把不斷往她身上靠的人群推開。
「就為了見一個禿驢,至於擠成這樣嗎?」武明空抱怨道。
「主上,空學重地,還請慎言」懷英道。
武明空皺著眉,將一名朝她身上靠來的人推開,她實在是厭煩這樣的人擠人,她抬起頭,指著普靈寺主殿的頂端,說:「懷英,到那裡!」
「主上,這樣不好吧?」
懷英想要委婉地拒絕,然而武明空卻是非常堅持,懷英只好帶著武明空,先是從人群中離開,然後繞到後方才縱身躍上主殿的頂端。
武明空長吐了一口氣,俯視著下方如一座大型螞蟻巢穴一般密密麻麻黑點的人潮,她說:「雄秦城的人真的都是吃飽了閒的沒事幹嗎?就為了一個禿驢和尚,怪不得要淪陷,好險我們『玉谷城』沒有這樣,不然整個『瑤州』就都要被廢了!」
「對於大多數的老百姓而言,『活著』才是最大的事情,無論上位者和統治者是誰,只要自己活著,那就比什麼都來的重要」懷英說。
「國之興亡,匹夫有責,若沒有人將此話記著,那國家的覆滅,也就指日可待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那時不知道他們是否會後悔」武明空並不認同懷英的說法,道。
「人各有其志,生命的重量本就不對等,有人注定重如大山,有人卻也注定輕似鴻毛,重如大山者,少,輕似鴻毛者,多」懷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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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武明空瞇起眼睛,看向遠處「普靈寺」的牌坊,道。
只見一輛看上去古樸,但其實極有講究的馬車停在了牌坊前,從馬車上走下來一名僧人。
他身著以金蟬絲縫織的袈裟,手拄一桿四鈷二十四環的黃銅錫杖,僧人寶相莊嚴,渾身散發著一股神聖不可侵的氣息。
當僧人,慧憫大師,出現時,圍堵在「普靈寺」內的眾人都是一陣喧嘩,慧憫大師完全符合眾人對於得道高僧的想像。
然而隨後跟著從馬車上下來的二人,卻讓本來鬧騰的普靈寺,一瞬間就變得寂靜無聲。
走在前方的是體胖眼圓,一張大嘴周邊有著如虯般的黑髯的燕瑤郡王安犖山,在後方的則是高大魁武,有著一雙多疑的細長眼的史幹。
兩人一出現,所有人都沉默了,同時也都在心中發出一聲長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個賣國賊的出現,意味著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所謂「空學」之爭,而是一場做秀,一場權力遊戲的做秀,而他們都在糊里糊塗間,成為了這場秀的見證者。
「那兩個就是賣國賊?」武明空問。
「是,前頭紅衣是安犖山,後方黃衣則是史幹」懷英答道。
「兩個人渣敗類!」武明空咬牙切齒、忿忿不平道:「跟這兩個渾球走在一起,看起來那個慧憫也不是什麼好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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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憫每走一步,那桿四鈷二十四環的黃銅錫杖就發出「噹!噹!噹!」的聲響。
懷英突然雙眉倒豎,抽出背上的墨色鞭鐗,右手一震,墨色鞭鐗震動出一股氣場,武明空身形一晃,額上頓時沁出冷汗,問:「這是?」
「是以音波做為結界艾勒傳遞的媒介」懷英回答:「『結界』此術法的本質便是重新架構艾勒,儘管學術界至今都尚未真正發表關於靈魂的組成是否同樣為艾勒,但實際上,在結界術法中確實有一些專門用於控制他人的術法,雖然這些術法如今流傳在世上都僅為殘篇並無理論的源頭,但絕大部分的人都還是相信這就是靈魂是由艾勒組成的最佳證據」
武明空長吐了一口氣,說:「原來術法還跟靈魂有關」
「主上,您過去專注於武術和兵法,故以對於術法的了解並不夠深入」懷英道。
武明空朝下方看去:「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要以多壓少嗎?」
事實上,正如武明空所猜測的,慧憫利用錫杖發出的聲音從而控制住在場圍觀的人群,使他們心神受到控制,頃刻之間,慧憫便有了眾多的追隨者,跟著他的腳步一同朝著「普靈寺」內走去。
「確實是一桿好錫杖」史幹低聲地說:「安兄真是神通廣大啊」
「嘿嘿,西瑤城內可是有過去皇族的行宮,行宮內自然有一些寶物」安犖山微笑著說:「不過賢弟你找的這個人也很不錯,那桿錫杖並非凡物,他竟能操使,也是不凡啊」
「安兄過獎了」史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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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憫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而後方除了安犖山和史幹之外,還有一群人,黑壓壓的一片,猶如一片黑水襲捲而來。
而且當慧憫越靠近普靈寺的主殿,手上那桿四鈷二十四環的黃銅錫杖發出的聲音就變的越響亮,大的不只震人心,更是撼動了建築物,並且響徹天地。
在主殿上方的懷英又是猛力震盪手中的墨色鞭鐗,武明空背脊整片濕透,慧憫透過錫杖發出的音波讓人心神都在發抖,若有不從者,似乎會因此受到靈魂上的威脅。
就在這個時候,從主殿內突然傳出了敲擊木魚的聲音,純樸無華的木魚敲擊聲竟是一瞬間就抵銷了一部分黃銅錫杖發出的環撞聲。
安犖山微微皺眉,史幹則是暗中對慧憫下令:「壓過去!」
慧憫舉起黃銅錫杖,輕輕一晃,四鈷上的二十四環瞬間響起璀璨玲瓏的金屬撞擊聲,一波緊挨著一波的聲波蕩漾而出,這不止震壓那木魚聲,同時也讓在他身後的人群中一些精氣神較差之人瞬間頭暈目眩,連站都站不穩。
「『空學』之人,應當有慈悲為懷之心」主殿內傳來一個聲音,聲音雖是蒼老但卻雄渾,竟是以一言平息了二十四環撞擊出的音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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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犖山看向史幹,低聲問:「那個就是慧空?」
「聽聲音,應該是」史幹回答。
「他有此等修為?」安犖山再問。
「不清楚」史幹有點為難情地回答。
安犖山對暗中慧憫下令:「施壓!」
慧憫得令之後,便將舉起的黃銅錫杖,用力敲擊地面,剎那間,「噹!噹!噹!噹……」的金屬碰敲撞擊聲猶如天雷轟頂一般,激盪在整座普靈寺內,同時似乎也要將這片空間的乾坤顛倒過來一般。
那些被慧憫的音波控制住心神的人們幾乎可以說是在一瞬間就如強風下的小草一般,東倒西歪地倒下,甚至還有人爆吐鮮血,更不幸的還有七竅出血的。
「以如此神聖的器物行那麼可恥之事,實在是辱沒了『空學』以及那桿錫杖」武明空激動且怒氣騰騰地說:「我要下去搶下那桿錫杖!」
就在武明空要踏出去的時候,懷英卻是一手抓住武明空,武明空憤懣地轉頭質問懷英:「你幹什麼攔我?」
「少主,請恕奴僕無禮」懷英雖是嘴上這麼說,但卻不曾鬆手,他繼續說道:「少主若是此時現身出手,就會中了賣國賊的圈套,他們二人此番行事,就是要逼迫潛伏於寺中的人出手相助,在那些被控制的人中,應該也藏有他們的人,若是潛伏的人出手,他們就會跳出來將其解決,而且少主您如今的身份,若是被人知道您在這裡,恐怕『玉谷城』就會變得更加危險了」
「可是」武明空心知懷英說的是對,但此時在她面前的卻是猶如屍橫遍野的景象,這讓她胸中鬱悶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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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從主殿中突然又傳出了另外一股聲音,誦經聲,其聲無悲無喜,卻自帶威嚴莊重。
誦經聲如春風拂面,竟是讓原本受到環扣撞擊聲而癱倒在地的人們感覺到心神被撫慰了一般,身上的痛楚也在剎那間減去了大半,有些練過武術或者知曉術法原理的人立即起身盤坐,調理體內艾勒氣機。
同時誦經聲更是全面壓制了黃銅錫杖上的扣環撞擊聲,這讓慧憫感覺到一股宛似排山倒海的巨力倒衝襲擊向自己,他連退數步,並吐出一口鮮血。
安犖山和史幹都是一驚,瞳孔收縮,他們都知道慧憫本人的修為絕對不弱,再加上有四鈷二十四環黃銅錫杖這等堪稱聖器的術導具加持,能展現出的術法實力遠超平常,但如今竟是被震退,甚至吐血。
「是『空學』的『大乘梵音』」慧憫低聲說道。
「什麼!『大乘梵音!』竟然是這門功法!」史幹驚呼:「那是『空學』的鎮教絕學之一」
「史幹,這個慧空,到底是什麼來頭?」安犖山神情陰暗地問。
「不知道,『皇城』那邊說,他就只是一個路上隨便抓來的一個老和尚」史幹回答。
「你是說,『大乘梵音』這種『空學』的震教絕學是隨便一個和尚都會的嗎?」安犖山不滿地說。
史幹咬牙,他很想對安犖山大吼,但如今的情況容不得他們此時內鬨,史幹轉頭對慧憫道:「你若鎮不住,回去誅你三族!」
慧憫一聽,冷汗直流,他知道史幹是真的做的出來那種事情的狠人,慧憫無奈,最初以為自己攤上了一件可以立大功的好事,不曾想今天竟然會是綁上三族之人性命的危局。
慧憫另一手連結法印,並一個法印一個法印地打在黃銅錫杖上,剎那間黃銅錫杖金光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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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狠的心」懷英道。
「你看出什麼了?」武明空問。
「這是不惜燃燒生命之精血,強行提升術法修為的做法」懷英回答。
「難道是那兩個賣國賊逼迫他這麼做?」武明空驚問。
「應該是」懷英點頭:「雖然能在短時間內提升術法的修為實力,但結果好一點是修為半廢,壞一點則是全廢,甚至再更差會終身殘疾」
「什麼!這也太慘了!」武明空瞪大眼睛。
懷英舉起手中的墨色鞭鐗,他想要儘早破壞慧憫的行為,然而就在他要揮出墨色鞭鐗的時候,他卻突然感覺到有一支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還請施主緩一緩」
懷英瞪大眼睛,轉頭過去,只見一個老和尚出現在他身後,準確的來說是一個老和尚的身影,那具身影散發著白光,老和尚說:「老衲知曉施主的用心,但既是在『普靈寺』內,無論是誰,皆為普渡之眾生,老衲自然也不會捨棄他」
「大師,但是」
「呵呵,無妨,萬物萬事皆為空,今天他來到『普靈寺』,無論他有什麼樣的目的,那便是與老衲、與『空門』有緣,既是有緣,他便也會有他自己的緣果」 老和尚微笑著說。
懷英放下墨色鞭鐗,並將墨色鞭鐗倒持,雙手合十地朝老和尚的身影一拜,老和尚也同樣雙手合十地回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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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慧憫打了六個法印在黃銅錫杖,他全身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然而在場除了武明空和懷英之外,就只有慧憫自己知道不久之後自己的結局會是如何的悽慘。
就在慧憫要藉由黃銅錫杖來鎮壓從主殿中傳出的「大乘梵音」時,突然有一名老和尚從主殿中走了出來,雙手合十地對慧憫一拜。
慧憫心頭一凜,舉起的黃銅錫杖也緩緩放了下來,老和尚一步又一步緩慢地走了過來,慧憫背脊發涼,他感覺有一股力量籠罩了他。
就是安犖山和史幹都如臨大敵,他們都震驚眼前這名看上去羸弱且老邁的老和尚竟是隱約透出一種無上高人的氛圍,但卻也同時給他們一種柔和卻不可侵的力量。
「老衲老了」
老和尚,化名慧空,原法號定緣的老和尚,一邊微笑一邊說出令三人都震驚無比的話,定緣續道:「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無法主持了,老衲方才也已知曉慧憫大師修為之高深,老衲自然不敢鳩佔鵲巢」
慧憫一愣,然後趕忙對定緣行合十禮:「方才多有得罪」
定緣微笑道:「無妨無妨,老衲此行雖是臨時被抓,但想來必定是與此處有緣,聖祖才會讓老衲經歷這一切,並與慧憫大師相遇,是謂因果之緣份,何其妙哉啊」
慧憫、安犖山和史幹的忌憚與定緣的開朗形成強烈的對比,定緣笑了笑,又道:「大師既已到來,那老衲自當離去,不過在離去之前,老衲倒是有一言想相贈慧憫大師」
「請說」慧憫道。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定緣說完,並沒有讓慧憫有所反應的時間,便又朝慧憫行了一個合十禮,接著便逕直地穿越人群離去。
而說也神奇,定緣所過之處,心神受到控制的人們都在一瞬間脫離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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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安犖山、史幹以及慧憫都感覺自己在定緣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被一種不明所以的力量籠罩。
三人中,修為最深的史幹轉醒的最早,他渾身打了一個冷顫,緊接著他意識到離去的「慧空」肯定不是表面上那樣凡俗之僧,同時他也意識到此時若真放他走了,可能會釀成大禍。
他連忙轉身,並大吼:「來人!快!把那個和尚給我抓回來!」
此時安犖山也轉醒了過來,他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安犖山同樣也大吼:「快!快!絕對不能放他走!」
確實是有一名士兵趕了過來,但那名士兵卻是面色蒼白,士兵向安犖山和史幹跪了下來,史幹感覺苗頭不對,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如此慌張?」
「郡王府……郡王府……被闖了……」士兵面色蒼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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