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盤大陸上,若是論生物的豐富程度,蒂亞森林最為豐富,至今為止,每年都還有許多對於生活在中流地區的人類而言是全新的物種的生物被發現;但若是說到地形的複雜以及多變,那當屬中流地區的江南一帶,其中又以江南地域中的最大國家,驪昌國,境內的地形最為多變,居於九環城之中的米加爾列宮也因為這個原因,更加坐實了「天蹟宮」之名。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7k2o9QwDU
盛產「咖啡」的麝宮城,又名「山城」,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整座城就是一個環狀的山巒,不過雖說處處皆是山,但麝宮城中的人民卻都只認正北方以及正南方兩座較為突出的山為山,分別為「奧林山」以及「蓋雅山」,只不過南邊的蓋雅山在北邊的奧林山面前倒還是矮了不少,同時奧林山上產出的咖啡豆,也是整個伊盤大陸中品質最好的咖啡豆,從而讓麝宮城的太守府越發地成為名副其實的「麝宮。」
為了應付整座城極為龐大的需水量,除了原先來自西北西南兩處塞茵河經過以及東邊羅娜河經過的三處地方,驪昌國也實施了「內水外調」這項堪稱鬼斧神工的大工程,將環繞「暮雨城」的羅娜河的河水透過地下水道的方式外輸到麝宮城,而為了實施這項大工程,便勢必經過夾在中間的「風牽城。」
雖然江南被譽為伊盤大陸上最為豐饒的地區,但風牽城卻是滿眼望去盡是砂礫的沙漠,不過即使是沙漠,風牽城仍舊體現了驪昌國的地形的複雜性,不只有塞茵河以西的大半座風牽城,被譽為「無人之地」的酷熱沙漠,還有夾在塞茵河和羅娜河之間的東北部的五彩山丘群,雖然名字聽上去如夢似幻,但實際上卻比西半部的沙漠更加的渺無生機,但凡是生命進入此區域,都可以說是有進無回,不只是那一座座五彩斑斕的山丘讓人一旦進入後就容易頭暈目眩之外,地形本身的曲折複雜比起大家常說的「九彎十八拐」還要可怖上好幾百倍,據說曾經驪昌國王派遣過一支集結了伊盤大陸上幾十名極富盛名的探險家,欲藉此探勘清楚這五彩山丘群的地理樣貌,結果無一生還,且至今由於再也沒有人進入而沒有找尋到屍骨,似乎只有風能通過這片被稱為「神遺忘的角落」的區域,故此城便得「風牽」一名。
相比於綠紗城的居民散居在各處,風牽城則是極度集中在羅娜河與塞茵河夾出的南區以及東南區兩域,東南區是在沙漠中便猶如天堂一樣的綠洲地帶,並且而南區則事憑藉著從麝宮城中的蓋雅山吹下來的風,還有從暮雨城中引導出來的河道做為水資源,鬼斧神工地創造出了一片沖積平原,而這片沖積平原也徹底成為了風牽城中聚集大部分人煙的地方。
也因為如此,驪昌國當年在執行「內水外送」的計畫時,本規劃東南西北四方皆挖掘一道地下水道通往麝宮城,唯獨在南邊多挖了一條地上河道,以供人口聚集居一國之冠的風牽城人民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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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被稱為是驪昌國的第二道邊關的風牽城,如今不見一面白底紅玫瑰旗或是紅底白「驪」字旗迎風飄揚,而是一面面黃底紫鷹旗乘風蕩曳,而原本因為人口過於集中而顯得人聲鼎沸的平原上,卻如今只聽見陣陣馬嘶聲和鎧甲互相摩擦的聲音。
均是灰衣銀甲,胸甲上均有一頭飛鷹,一桿桿長騎槍在子月的照耀下更顯的寒光瘮人,尤其是那熠熠耀光的槍頭,更是呈現出了與駐紮在攢星城的穆玄軍的持重沉穩感截然不同的剽悍狂躁,阿爾巴手下的另外一支同樣在蘭戎國中名氣在外的一支騎軍軍團,因胸甲皆有飛鷹,軍團名:「鷹師團」,主將:阿爾巴的哥哥,阿爾琪。
「琪王」一名鷹師團的騎兵策馬來到在停兵於風牽城和麝宮城南邊交接處的鷹師團最前頭,只見阿爾琪那一頭如雪一樣的白髮在風中飄動,他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按著馬背上的銀色的鷹頭頭盔,在他的身邊佇立著一桿巨型騎槍。
「西面鯤瓊水軍已後撤」騎兵說。
阿爾琪臉上的薄唇微微往上一勾,如鷹一般的雙眼泛起了絲絲如獵鷹要俯衝而下捕抓獵物的光芒。
「追」阿爾琪說:「我要見到至少五千顆鯤瓊水軍的頭顱」
「是!」
騎兵調轉馬頭策馬而去後,阿爾琪再次將眼光放向前方,他想知道前方的戰役什麼時候能跟在西邊塞茵河上一樣取得完美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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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塞茵河上出現身披深藍色盔甲的鯤瓊邊軍,但其實在更早之前,在得知攢星城的兄弟阿爾穆戰死後又接到來自輝都的阿爾巴發來的務必阻殺鯤瓊軍的信函後,阿爾琪便已開始針對鯤瓊軍會如何行軍進行部署。
阿爾琪認為鯤瓊軍走水路進軍北上的機率遠比翻越蓋雅山走陸路來的大上許多,所以他很早就將被稱為「雛鷹」的騎兵探子朝著西面的塞茵河撒出,只撥了一小隊的人馬在蓋雅山中佈置陷阱以及埋伏。
當第一名「雛鷹」捎來垂雲軍乘船沿著塞茵河北上後,阿爾琪樂的差點沒有忍住要全軍出動來劫殺這支在先後兩次在他們手上奪下勝利的軍隊,這還多虧了阿爾琪身邊的副將,明嘉東,又被尊為鷹師團中的第一軍師,讓阿爾琪打消了一開始的總攻,若是這樣,恐怕此時風牽城便已經易主了。
至於明嘉東說服阿爾琪的理由,也不是什麼大道理,便是「飯要熟了才香,豬要肥了才好吃」的這種簡單淺顯道理,只不過往往這種道理才是最難做到的,不過阿爾琪向來很聽這位既是軍師又是副將的兒時玩伴的話,雖然心癢難耐,但最後還真的就讓他忍住了。
然而就在打探到鯤瓊水軍的行蹤後的一天,便又有「雛鷹」回報,蓋雅山內出現敵軍,由一團身穿黑甲朱櫻紅連帽衣的驪昌特種兵「拂影」、一隊披掛柔藍色戰甲的鯤瓊王家步兵還有一群精靈組成的隊伍,正在嘗試翻越蓋雅山,而且這支由三種完全不同屬性的兵種組成的軍隊,大有「山中有猛虎,偏往深山行」的意思,盡是挑那些容易且確實設有陷阱或埋伏的地方行軍,在蓋雅山上已經發生了二十餘場小規模的戰役,且皆以鷹師團全員戰死收場,聯軍損失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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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消息傳回來,阿爾琪急忙找來明嘉東,明嘉東卻是雲淡風輕地說:「敵軍主力應該還是我們先前預測的水軍,蓋雅山內的只不過是為了轉移我們注意力的誘餌而已,依照先前在攢星城的攻防戰中顯示,鯤瓊國這次派出的輕騎已經消耗殆盡,剩餘的除了步兵以外,很難做到翻越蓋雅山此舉,更別提目前已知他們的最強戰力『玫瑰槍』了,鐵騎要翻山,很難」
明嘉東點了點頭,心裡舒坦了許多,明嘉東說:「不過眼下這樣子,恐怕我們不得不做出一點部署上的調整了」
「沒關係,你說」
「要加派軍力在蓋雅山下防守,避免敵軍真的突破我們在蓋雅山上佈下的所有障礙,若是讓他們這支聯軍真的翻越了蓋雅山,蓋雅山前有一塊平原,屆時就算是要鐵騎翻山,也將成為他們的選項之一」
「要派多少?」
「兩隊吧,一隊騎兵一隊步兵,讓步兵在前,騎兵在後,蓋雅山下的那一小塊平原,是我們必須守住的一塊領地」
「好,就按照你說得去做」
「另外,三天之後,開始對鯤瓊水軍發起攻勢」明嘉東說。
阿爾琪兩眼放光,問:「時機成熟了?」
「雖然還不到我原本預想的時機,但三天之後,時機就算不成熟,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盡可能地將鯤瓊水軍阻擋在麝宮城之中,這樣一來他們兵分二路的計畫就算是被我們打斷了」明嘉東回答。
「好!好!終於讓我等到了!」阿爾琪笑著說。
這時明嘉東卻是瞪了阿爾琪一眼:「你別多想,沒你的份!」
「啥?為啥?」阿爾琪瞪大眼睛,問。
「你是鷹師團統領,你要是出去了,這裡誰守啊?攢星城的阿爾穆也剛死沒多久而已,你就急著跟去投胎啊?」明嘉東沒好氣地說。
阿爾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搔了搔頭:「好吧,都聽你的」
明嘉東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然而當他獨自一人走在迴廊上時,卻是喃喃自語地道:「這種看上去有些荒唐的兵分二路,似乎是把選擇權交了出來,只要防堵了一邊,那另外一邊就成了唯一的選擇,但為什麼我總感覺不安?好像不是我在主動選擇,而是在被一支無形的手拉往一個特定的方向,這種暗藏霸道之氣的布兵,既不像是驪昌國的向蘭登巧妙至極的用兵之道,更不像是李勇大開大闔的習慣,但又似乎都有影子在其中,這一切究竟是他們兩個一起排布出來的,還是還有我不知道的藏鏡人?但若真的有,此人又會是誰?能號令這兩位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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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明嘉東停馬於阿爾琪身邊,說:「將軍,這時候讓弟兄們追擊,似乎有些許不妥」
「無妨」阿爾琪說:「我其實早就讓一小隊的人馬從西邊穿過了塞茵河,到了蓋雅山旁邊的那些小山上,加上原本你就安排在河道附近的那些伏兵,前有追兵又被左右夾擊,鯤瓊水軍這次若是沒有全滅,也不過只剩下幾隻雜魚而已」
明嘉東默不做聲,他實在指不出阿爾琪這樣的調動有什麼不妥,但腦中的直覺卻還是不斷透過眼皮時不時的跳動來告訴他事情似乎遠比如今看起來的還要複雜且凶險許多,但偏偏隨著這兩天的時間推移,在蓋雅山之前的那塊堪稱此役首要關鍵的平原上,鷹師團越發展現出了人數以及「地主」的優勢,逐漸壓制住了順利突破了所有陷阱和埋伏而衝出蓋雅山的聯軍,聯軍不斷往後退,鷹師團勝利的呼聲也越來越高。
「嘉東,你說此時他們水軍被我們打跑了,而且很快就要被殲滅了,眼前這些好不容易翻過了蓋雅山的軍隊,被我們收拾掉也是遲早的事情,是不是乾脆我們就一鼓作氣,直接衝上去啊?」阿爾琪笑著問。
身為軍師的明嘉東,很清楚戰爭中軍心和氣勢的重要性,此時無論是軍心還是氣勢,很顯然的鷹師團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這是一件好事,但同時他也知道一個道理:盛極必衰。
只不過直至目前,他仍還是找不到那個由盛轉衰的轉折點的蛛絲馬跡,哪怕是細如一根頭髮或是輕如一縷炊煙的先兆,明嘉東都有自信能找出來,但此時此刻,鯤瓊水軍已然戰敗後撤、步兵聯軍又逐漸潰敗,若是敵軍有後手,那此時不動,更待何時?難道真的要走向極端,用死人來堆疊勝利嗎?這種違反常理的戰法,明嘉東知道不管是李勇還是向蘭登都不會這麼輕易使出,但心中越是明瞭,眼前的局勢卻是越加的模糊不清,明嘉東很肯定自己有什麼東西漏了,而那個將會是決定此戰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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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嘉東點了點頭:「行吧,不過這時候不用把我們的精銳派出去,只要讓一些小兵們過去漲漲見識就好」
「行!」阿爾琪笑說。
又有三隊鷹師團的兵力朝蓋雅山下的平原殺去,眼前此等便宜的軍功不搶白不搶,個個雙眼通紅,他們都知道眼前的敵人數量有限,統領阿爾琪之所以再把他們撒出來,簡單來說就是要他們一隊一隊間相互競爭,鷹師團向來都不像是穆玄軍那班整齊劃一,由於以騎兵為主,高機動性也造就了他們相比於穆玄軍來的散漫許多,不過阿爾琪和明嘉東似乎也從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糾正鷹師團的這項特質,他們的命令都只是一個大概的方向,不外乎就是從哪裡打、什麼時候進攻這類猶如大綱似的命令,至於怎麼打和要打多少這種枝尾末節的事情,也從沒聽過他們下達過,全憑各隊當下的狀況而定,至此也讓各隊之間產生了一種競爭意識,哪一隊此次殺的敵軍比較多或是傷亡數哪一隊比較少也成為了各隊之間最常見的較量。
「一個一個都像是被關了十年後看到母豬一樣的瘋狂」阿爾琪呵呵笑道:「就這麼一丁點,我就看看你們怎麼較勁!」
阿爾琪拍了拍馬背上的頭盔:「可惜啊,這次大概是沒有我的事情囉!真是掃興啊」
阿爾琪轉頭看向一臉平靜的明嘉東,雖然平時都是明嘉東規劃一切事情,自己只不過就是一個帶頭殺敵統領,但自小就玩在一起的交情,阿爾琪還是一眼就看出了現在的明嘉東只不過是故作鎮定而已,眼神中滿滿的都是困惑和不解。
阿爾琪輕輕推了一把明嘉東:「嘉東,你倒是說句話啊!如今我們可是完全佔盡了優勢,就我們現在的兵力,完全可以碾壓他們」
阿爾琪的話就如同從漫長的冬季轉變成溫煦的春天時會響起的那一道名為驚蟄的春雷炸在了明嘉東的腦海中,明嘉東一雙蔥綠色的眼睛瞪得如同天上滿月一樣的又圓又大,大聲說道:「對!就是兵力!」
「嘉東,你說啥啊?」阿爾琪不解地皺眉道。
「他們的兵力遠遠不止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些!快!讓我們的士兵們趕緊撤回來!快啊!再不撤,就真的要被反攻過來了!」明嘉東扭頭,急匆匆且尤為緊張地對阿爾琪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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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蓋雅山面向風牽城的山腰處,突現一大群柔藍色的身影,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衝山腳。
為首者,手持一把黃金龍首、黑柄金龍紋的長劍,劍鋒耀青光,劍上有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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