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艘巨船沿著塞茵河緩緩駛入金谷城,船頭是青藍色巨型鯤頭,而那迎風而飄蕩的巨帆則是藍白橫條紋相間。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uHuRhgMTe
在塞茵河的河邊由李勇率領所有一路北上的鯤瓊王家軍、垂雲邊軍以及鯤鵬軍整軍排列,而當那艘藍鯤巨船下了錨停下來後,只見一道透明樓梯憑空出現,連接了藍鯤巨船以及塞茵河畔,第一名走下樓梯的少年身穿一件藍領白衣,雙肩上以金屬釦披釦著一條白披風,白披風上以手工刺繡的工法刺出一朵藍色的蘭花,而這朵蘭花被一隻大鵬和一頭巨鯤上下夾住。1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Ua1N3qNGj
「參見王上!」李勇單膝跪地,洪聲說道,緊接著身後的所有鯤瓊兵跟著喊道。
走下樓梯的鯤瓊國國王,尉子玄親自上前以雙手扶起李勇:「李將軍,這一仗,辛苦你了」
「王上所託付之事,不敢居功」李勇說。
「李將軍此行的英勇事蹟已經在國內傳遍了,將軍大可不用自謙」這時在尉子玄後面下船、身穿綠底青鯤袍並且身材圓滾的老人,一邊用兩根手指頭搓著嘴巴上的鬍子一邊笑著說。
李勇看向身材圓滾的老人,笑了下:「蘇公爵,真要說,也是我們王上的英明,我李勇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
老人,鯤瓊國中綠袍四老之一,蘇高義,呵呵笑了兩聲,並不打算繼續與李勇在口頭上爭勝負,雖然並不是因為他沒自信能說的過李勇,只不過是他審時度勢,知道就算少年國王心中仍舊多少忌憚這位名震整個伊盤大陸的名將李勇,但此時李勇確確實實因為替鯤瓊國打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勝仗後,李勇便一躍成為了如今少年國王中面前的大紅人,此時斷然不可與其發生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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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抹鮮紅色的身影從鯤瓊國國軍隊伍的末端緩緩走來,不確定是因為年紀的關係還是地緣關係,這抹紅色的身影雖是走在鯤瓊國國軍的隊伍之中,那令人肅然起敬的氣場卻是力壓少年國王尉子玄一籌,然而那一份氣場同時卻又讓人感到無比的舒服,如沐春風一般。
「歡迎你的到來,鯤瓊王」穿著一襲玫瑰紅袍的冷尉緹麗優雅地對尉子玄說。
「如此重大之事,本王必須要親自代表鯤瓊國來向常年友好的驪昌國表達恭喜」尉子玄微笑著說。
跟在冷尉緹麗身邊的陳李宜青看向與尉子玄一同來到驪昌國的蘇高義,對於蘇高義,雖無共過事,但其做為「綠袍四老」的名聲,仍舊早早傳入了驪昌國,至於蘇高義,身材圓滾的他雖看上去似乎人畜無害,但面對眼前這名能夠跟在驪昌王后身邊的女子的事蹟,也早就是爛熟於心中,這位比起其以故的丈夫更受驪昌王族重視的婦人,要不是以往自願屈於履善公爵之下,恐怕就是真真切切地做到了一家之下,萬家之上的高位,但也就是那一份自屈,更是讓陳李宜青身受驪昌先王和王后的器重,雖從無確切的證據和遺留的痕跡,但一則有關於陳李宜青其實正是執掌著驪昌國所有行政之事的操盤手的傳聞,卻從未真正消散過,就算當時履善公爵在時,亦是如此。
「本宮先在這邊謝過鯤瓊王了」冷尉緹麗對尉子玄說。
「鯤瓊王,蘇公爵,王后已經為來自鯤瓊國地各位在偏宮準備了休息的房間」陳李宜青說:「還請各位隨我來。」
在冷尉緹麗幾天下的旨意下,身為三公主的冷姮盈被派出去與士兵們一起幫忙金谷輝都二城的百姓進行修繕恢復的工作,而身為冷姮盈的閨密,並且還是那一場晚宴上讓冷姮盈穿上絕美禮服的始作傭者,陳亭綺,也同樣被她的媽媽,陳李宜青,命令與冷姮盈一起出宮幫忙。
不過其實這兩位母親又豈是會真的要讓兩位從小就在驪昌第一大宮,米加爾列宮,長大的兩位女孩在外面幫忙進行修復的工作,冷尉緹麗的這個旨意的真正用意是在於藉由冷姮盈來替冷氏家族積攢人心,安撫百姓們的不安的同時更是在無形之中打壓了那些有心人士的蠢蠢欲動,而且世人皆知「江南雙葩」,大公主和二公主早已經以出色的術法實力留給了驪昌百姓們既深刻又好的印象了,而冷姮盈這三公主的形象,自然不能以「幻化術法的繼承人」呈現在大眾眼前,那麼就暫且先讓冷姮盈以「一名心地良好、以民為重的三公主」這樣的形象來展現,這對於將來冷姮盈的人生大事,也將會是一道埋藏深遠的伏筆。
而至於陳李宜青同樣把陳亭綺派出去與冷姮盈同行,其目的同樣有讓陳亭綺能給外人有個好印象,同時也有因為伴君如伴虎而對即將成為驪昌國歷史上第一位女王的冷尉緹麗示好的意思,既然女王都這麼忍心處罰公主了,那為人臣子的自然也不能留手,不過在這些原因之外,陳李宜青還有一點私心,自古人心總是善變,再好的感情都有可能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而被破壞殆盡,無論是怎麼樣的一段感情都唯有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不斷加厚、經營,才能歷久彌新,人們往往對於同享樂不會有多深刻的印象,但若是共患難那就是另當別論了,雖然冷尉緹麗由王后變女王對於冷姮盈來說並沒有重大的身分改變,但不管怎麼說,冷姮盈與陳亭綺的感情都是一條絕不能斷的感情,無論於公於私,都是她們這對母女能安身立命於又被稱為「天蹟宮」的米加爾列宮中的重要原因以及最後底牌,在陳李宜青看來,在這座宮殿之中,哪來的天蹟或神蹟,一切不過都是人為的,事在人為,戲法人人會變,只不過是手法精不精巧的問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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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位母親如此這般用心良苦的安排,但難免還是存有些許的私心,若真是要磨練兩位在王宮中長大的少女,應該更早就讓兩少女離宮,而不是選在這個時候才將其推出宮,若真要說此時將她們推出宮有什麼特別的作用,那就只是讓她們知道王宮之外的盛夏是多麼的熱,不然其實如今的輝都金谷二城早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並且隱約有更勝以往的徵兆。
「姮盈,你不熱嗎?」陳亭綺轉頭看向冷姮盈,問。
冷姮盈搖搖頭:「還好」
「你真的不熱喔!」陳亭綺驚訝地說。
「嗯,也不能說不熱啦」冷姮盈說:「是熱,但能接受」
陳亭綺瞪大了她那雙自帶媚惑的水靈大眼:「姮盈,你以前可是這個時候連花園都嫌太熱不願意去的人欸!現在竟然說能接受這樣的熱度!」
冷姮盈被陳亭綺這樣一說,臉頰瞬間漲紅,陳亭綺又說:「看來沙克沙漠是真的很熱!連你這麼怕熱的人都能被訓練成這樣子!」
「痾……那邊是真的很熱」冷姮盈說。
陳亭綺突然又轉頭看向冷姮盈,問:「那他呢?」
「誰?」冷姮盈不解地問。
「就他啊!洛坎國的太子!」陳亭綺笑著說。
冷姮盈本就漲紅的臉瞬間變的更為灼燙,她結巴地說:「我……我……我怎麼會……怎麼會知道!」
「他生長在北方,應該比我們江南人更怕熱吧」陳亭綺說。
「嗯……我不知道」冷姮盈邊回答邊在心中念想起了已經好一陣子沒有見到的狄康武,自從那天狄康武繞過自己離開二姊特別在王宮中選的房間後,差不多已經快要一個月不見人影了,那天似乎還只是初夏時節,如今都已經進入了盛夏,也不知道這些日子,他到底跑去哪裡了,自己身為公主,又不太好意思問或是打聽,就怕被外人多想揣測,畢竟男女之間的事情,可不管你是平民百姓還是王公貴族,那都是可以為人津津樂道地嚼舌根的,尤其這個節骨眼上,更是不能出任何紕漏。
「說到他,姮盈,我感覺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他了!我媽一直有要我當面跟他道歉的意思,我也想多跟他說幾句話,想多了解他一下,畢竟怎麼說,他都是我們驪昌國三公主第一次帶回來的男人!」陳亭綺笑著說。
「陳亭綺!你再瘋言瘋語試試看!」冷姮盈朝著陳亭綺大吼。
陳亭綺似乎一點都不把冷姮盈的威脅放在心上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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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女自米加爾列宮的南門一路穿過了榭摩大道後便逕直地進入金谷城,隨著她們的途徑越來越往南、越來越接近鍺山,她們眼前的景象事物就越來越令她們二人感到震驚,這一路上充分地顯示出了戰爭的可怕以及何等的無情,而且對於親身目睹經歷過一切的冷姮盈來說,更是有怵目驚心的感覺在心中縈繞不去,三場大戰中,就屬在金谷輝都二城的最後一場大戰損傷最為慘烈,而且在金谷城南邊的首波戰場那更是到了現在依舊還能清晰地感受烽火狼煙所帶來的影響。
「姮盈,你會怕嗎?我說當時」看著眼前依舊因為戰爭而斷垣殘壁的四周,陳亭綺也收斂起了那愉悅的神色,低聲地問道。
「嗯」冷姮盈低聲地回應了一聲。
這時一位背上背著一名嬰兒的婦人從一間破漏且是臨時搭建的矮房中走了出來,婦人看上去年紀不大,頂多比冷姮盈和陳亭綺大個六七歲,然而從臉上卻能從臉上感覺出來她已經飽受了社會的苦難以及風霜,再加上她非常的瘦,幾乎是瘦成皮包骨的狀態了,在她背上的嬰兒也好不哪去,本應該胖嘟嘟的臉頰卻是呈現下凹,面色上也顯得格外蒼白。
忽然,那名婦人一個踉蹌,眼看著身體向前一撲便要倒在地上,一隻手突然從旁摟住了那名婦人的腰,是一名粗獷的長鬍濃眉大漢,大漢對著婦人報以一個微笑,然而那名婦人卻是滿臉的驚慌失措,似乎遇見魔鬼一般,穩柱身體後就連忙掙脫大漢。
「江晴,你別每次看到我就像是看到瘟神妖魔鬼怪一樣」長鬍濃眉的大漢一邊笑著一邊將手摩擦了幾下褲管,說道。
「你別過來,夏淳魚,我江晴就算是死,也絕不會拋棄我的孩子然後跟你!」婦人,江晴,大聲吼道,但大概是因為實在太瘦了,就連大吼也顯得無力。
大漢夏淳魚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被冒犯,甚至說他一點都不在乎,雖然現在驪昌國的確是正在朝著復甦的方向快速前進,但畢竟經歷了阿爾巴的暴政以及驚天動地的三場大戰,此時驪昌國的復甦只能先以重點地區為優先,而像江晴和夏淳魚所處的周邊則是復甦工期緩慢,而這個時候就能充分的體會人類其實與動物並沒有人類想像中的那麼大區別,弱肉強食、占地為王、依附強者、諂媚獻殷……無時無刻都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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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晴,你以前好歹也是個美人胚子,要不是你和那姓余的生了這麼兩個孩子,你早就被抓進宮中了吧,而且你再看看,之前住在你家隔壁的蕭彩霖,自從跟了我以後,衣食無憂,還能夜夜享受,多好,以前她跟你比,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如今呢?她雖只是一朵不起眼的野花,但你絕對是一坨糞!」夏淳魚大笑著說。
「夏淳魚,無論你說什麼或者你做什麼,我江晴都絕對不會背叛余騰彥,更不會違背我自己的良心!」
江晴邊說邊向後退,她相信夏淳魚無論如何都想要得到她,但不會以強要的方式,所以只要她江晴一日不向現實投降,她就一日能躲過夏淳魚,然而今日的夏淳魚卻似乎有點不太一樣,夏淳魚竟然步步進逼,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江晴啊江晴,以前是我一直憐香惜玉,希望你終有一天能想明白,與其守著一個連墳墓都沒有的死人,倒不如讓自己這一生能好過一點,代價不過就是放棄兩個隨時都有可能會死的孩子,這不管正著看還是反著看,都是一筆非常划算的買賣,江晴,我一直相信你會明白,我知道你很討厭蕭彩霖,而我之所以把蕭彩霖拉到身邊,也就只是想要刺激你一下,我保證,只要你願意跟我,我馬上就把蕭彩霖送給我的屬下,你也知道,太久沒有女人的男人,瘋起來會是什麼樣子,讓蕭彩霖痛不欲生,這不也是你最想看到的嗎?江晴,你說呢?」
江晴「呸!」了一聲,說:「夏淳魚,我江晴要是會聽信你一句鬼話,我就不信江!」
夏淳魚皺起眉頭,露出無奈又痛心的表情,然後跨出一大步,與江晴只剩下一步的距離,他說:「江晴,我這樣一直對你好、苦口婆心地勸你,就是希望你能有一天回心轉意,而且不妨直接跟你說實話吧,我夏淳魚這一輩子就還沒有這麼窩囊過,因為你,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所以江晴,今天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一定要帶你走,你若堅決不跟我走,或是不斷地反抗我,那江晴,我就真的只好成全你,讓你去跟余騰彥廝守,但你的這兩個孩子,我會留下來,好好的關照」
「夏淳魚!你敢!」江晴瞪大了一雙眼睛,怒吼道。
「江晴,事道如今,你怎麼還會覺得這件事是我敢不敢的問題呢?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男人的金子那是要比天還要高貴的嗎?」
夏淳魚說著,便伸出了又粗又壯的右手,眼看著江晴這一次是真得躲不了了,江晴閉上眼睛,低語說道:「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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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雖如黃鶯出谷一般動人但卻飽含憤怒的聲音從旁邊響起:「給本公主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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