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QGxNHUFQC
「徐公爵!」
酴芳宮內,謝允身穿一襲紅邊白袍的官服,並在胸前戴有五朵且排成五角星型的金色玫瑰胸章,謝允在徐泰順的房間門前,敲門叫道。
謝允皺了皺眉頭,今天如此重要的日子,尤其對他們二人來說可以稱為絕地大翻身的一天,徐泰順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都還未整裝要出門,這讓昨晚興奮的幾乎睡不著覺的謝允心中泛起了些許的不滿。
「徐公爵,我進來了喔!」
等不到徐泰順的應門,謝允就直接開門走進房間,就在他走進徐泰順的房間時,他露出了大驚的神色。
「徐公爵!你怎麼了?」謝允驚問。
只見徐泰順仍躺在床上,並且一臉的病容,整個人似乎比起真實年齡更加蒼老了好幾歲。
謝允來到徐泰順床邊,徐泰順吃力地轉頭,並且好像是以全身僅存的力氣抬起手,謝允握住徐泰順的手:「你這是怎麼了?」
「大概……大概著……著涼……涼了……」徐泰順有氣無力地說:「老……老了……不重……不重用了……」
說著,徐泰順似乎勉強地擠出了一個苦笑,這讓謝允看的是又驚又不知所措,他說:「徐公爵,今天可是我們的大日子,你怎麼」
徐泰順吃力地緩緩舉起手,然後以極小的幅度搖了搖手:「真的老了……禁不起折騰了……」
「成功就在眼前了,難道你真的不想看到我們想共同看到的那個未來嗎?」
「我想……只是可……可能……今天……今天看不……今天看不到了……」徐泰順微微轉頭,用一雙黯淡無光的雙眼,看向在床邊的謝允。
謝允無奈地望著徐泰順,徐泰順突然抓住謝允的手,謝允被徐泰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盯看著徐泰順,他似乎能感覺到徐泰順有想要對他講什麼,但又說不出口。
準確來說是徐泰順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說出來,謝允看的出來,但也知道雖然徐泰順大多時候很隨和,但有的時候卻也可以被稱為「死腦筋一個」,要是徐泰順不說,也就真的沒有辦法逼他說。
「不用擔心,為了今天,我們已經準備很久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就緒了,只要我到了,克賓王也到了,自然而然所有事情就都會完成」謝允說:「雖然你今天無法親自到現場迎接我們無上的榮耀,但這份榮耀是屬於忍辱負重已久的你我的,回頭我便替你與克賓王說明」
說著,謝允拍了拍徐泰順握住自己的手:「所以你就放心吧,安安心心地養病吧!」
謝允將徐泰順的手放回床上,然後站起身:「就這樣子吧,我先過去了,應該不會很久就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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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謝允離開房間後又過了一小段時間,大概就是謝允離開酴芳宮所需的時間,躺在床上並且看上去委靡不振的徐泰順長舒了一口氣。
「兵長,您可以出來了」徐泰順此時說話與方才的氣若游絲有著天壤之別。
只見一名有著一頭漂亮且飄逸的金色長髮,且左腰間掛著一只焦紅色的茶壺的男子面對微笑地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他笑著說:「徐公爵好演技!」
徐泰順的精氣神如漲潮的海水一般湧漲回流進體內,當徐泰順恢復如出後,他又長嘆了一口氣。
「徐公爵莫再糾結了,世上很多事情本就無法兩全的」劉騰鵬說。
「他也曾是被寄予厚望的棟樑之才啊,相比於我來說,過去先王更喜歡謝允一點」徐泰順坐起身子,說。
「一步錯,步步錯,就跟我們習武之人一樣,踏錯一步,後面招式再凌厲也是枉然」
「要是他沒有被權力沖昏頭,要是他能禁得起誘惑,要是他能懂得韜光養晦,要是他能寵辱不驚,或許今天的結局將會不同,或許他就不會這麼輕易地從這裡出去了」徐泰順站起身。
「徐公爵說的在理」劉騰鵬點頭,並拿起腰間的茶壺:「只可惜世間上沒有那麼多的要是以及或許,一念之差,生死一瞬」
說完,劉騰鵬喝了一口茶,然後伸手要遞給徐泰順:「來一口?」
「不了」徐泰順搖搖頭:「茶太濃,易多思」
「也對,那麼請徐公爵上路吧」劉騰鵬拱手笑道。
徐泰順點點頭,從懷裡拿出那一枚昨日在小酒館中從劉騰鵬手中接過的玫瑰別章。
別章突然綻放出紅色的光芒,且壟罩了徐泰順,倏忽間,徐泰順便消失在了劉騰鵬眼前,劉騰鵬來到窗邊,看向幾乎看不太到人影的瓊玖城市容,說:「真是安靜啊,要是能一直這麼安靜就好了,等一下希望不要太熱鬧啊」
話說謝允在步出酴芳宮後,便領著一群同樣身穿驪昌國守城兵盔甲的士卒朝著瓊玖城的城門而去。
謝允前進的腳步堅毅,眼神果決地看著前方,他篤信在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隱忍後,雨過天晴的日子終於到了,昨天就已經掌握到了冷氏一家四女都已經連夜從酴芳宮出逃的小道消息,同時在官場上最大的政敵陳李宜青也是帶著唯一一位女兒悄然逃離了。
本來派出去的探子們,只是要掌握這幾人的一舉一動,誰曾想探子們傳回來的消息竟然是都不在房間內,暗中搜尋了整個瓊玖城也不見人影,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雖說是政敵,但也還沒有到需要生死相拼的地步,儘管起初謝允是有點懷疑她們無影無蹤的這件事,只不過在徐泰順的勸說下,很快就釋然了。
如今謝允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城門而去,他相信哪怕是今天的吹起的秋風,都是為他而吹的秋風,空氣中充滿了勝利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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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城門下,謝允和他身後一群士卒的出現立馬就引來了守城將領,林霄義,暫且放下了與城外打著「清君側」之名而陳兵的柯復明所率軍隊的對峙,急急忙忙地下了城牆,來到謝允面前。
「謝公爵」林霄義說。
「這幾天辛苦你們了」謝允雖是點頭,但語氣卻是相當高傲。
「不知謝公爵此時到來,有何吩咐?」林霄義問。
「從這幾天的情況來看,之前交給你的任務你完成的相當不錯,未來的千秋大業,一定會有你的一席之位!」
說著,謝允拍了拍林霄義的肩膀,林霄義拱手作揖:「多謝公爵!多謝公爵!」
林霄義抬頭仰視謝允,問:「公爵今日不打算參加祈福大典嗎?」
「今天忙,而且就我這運氣,還需要參加嗎?」謝允笑回。
「是是是,公爵福星高照,小的還希望能沾沾公爵的福氣!」
「好了,一切就依照計畫」謝允邊說邊指了指身後的士卒:「這些都是克賓王暗中調來的親衛隊,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讓其他人都離開吧」
「是是是」
林霄義諂媚地笑答完後,便吆喝因為柯復明陳兵於城外而枕戈待旦了好幾日的守城兵通通都離開崗位,並且離開了城門,全員出營猶如全體一起放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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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允帶來的士卒各自站到了空出來的崗位,謝允則是和林霄義一起在城門下看著這看似沒變但又所有都變了的城門守兵。
「公爵不上去嗎?」林霄義問。
「不急,再等等」謝允回答。
不久之後,不遠處出現了一道身影,只不過並沒有如同謝林二人心中原本預期的那樣佝僂,反而是抬頭挺胸,且大有龍行虎步那般軒昂之氣。
「這是誰啊?」林霄義問,謝允也跟著皺起眉頭。
然而很快的,兩人便看見了一襲紅袍白衣,並且還有一桿深咖啡色,且掛著牛頭白骨的法杖。
雖有著一頭栗中帶金的飄逸長髮,但卻沒有過去那般消瘦且病態的體態,且隨著越來越近,謝允和林霄義也終於看清了來者何人,但雖是看清了面容,可是卻又越發的看不明白。
來人,真的是克賓王冷忠爍嗎?
眉宇間的確是冷忠爍,但那精實且精氣神皆飽滿的體態怎麼看都不像是出了名的藥罐子冷忠爍,那一襲紅袍白衣更是襯的他好似君臨天下的王者一般,有著說不盡的風采。
當冷忠爍來到謝允和林霄義面前後,冷忠爍對著二人微微一笑,道:「怎麼了?怎麼都用這種眼光看我?」
「克賓王,您」謝允說。
「喔,我用了一些方法,總算是解決了糾纏我這麼久的病」
冷忠爍笑著回答,然後問:「咦,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徐泰順徐公爵呢?」
「喔,回稟克賓王,徐公爵大概是因為終於等到驪昌國的天空再次迎來光明的這一天太興奮了,沒有調整好身體狀況,著了涼,身體不太舒服」謝允回答。
「這樣啊,確實,這種天氣,一個不小心確實是很容易感冒著涼」
冷忠爍不輕不淡地說,然而謝允卻在心裡微微皺眉,總感覺冷忠爍說話的語氣似乎帶著一點莫名失望。
「要是徐公爵知道殿下這般關心,心裡一定會十分歡喜的」林霄義從旁插話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冷忠爍竟是以不屑的眼神,猶如看著螻蟻一般地瞪向林霄義,而且在這一瞬間,林霄義感覺到一股透心涼的殺意。
在官場摸爬滾打了超過大半生的謝允雖然不是當事者,但同樣也察覺到了此時眼前站著的冷忠爍已經不如過去那般弱不禁風的一點王族威嚴都沒有的藥罐子了,他已然變成了一名做好準備要執掌驪昌國的王。
然而同時,一種無以言語的殺戮戾氣卻也一同出現在了冷忠爍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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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謝允意識到冷忠爍身上戾氣的瞬間,一個令他不由得心驚膽寒的想法剎那間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謝允看著冷忠爍,雖然冷忠爍很迅速地就重回平靜,但僅僅只是一瞬間的釋放戾氣,卻是瞞不過謝允這雙雖已老花多時但卻在觀看人心這點上卻一點也不昏花的眼睛。
冷忠爍轉頭朝謝允看來,謝允竟是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小步,而這不由自主的一小步卻是讓謝允身後脊背頓時發涼。
「謝公爵,怎麼了呢?」冷忠爍笑著問,同一時間,他也往前邁出了一小步。
「殿下,喔,不,應該稱呼陛下」謝允盡可能轉動腦筋,想要從那令他感到無比恐懼的念頭中抽離並且好好面對眼下這看似和平卻又處處隱藏著詭異的局面。
「你們的確是應該稱我為陛下了」
就在冷忠爍說話的同時,他突然抬起了右手,五指一彎,竟是瞬間將林霄義吸了過來,五指緊扣林霄義的脖子。
異變橫生,林霄義震驚,謝允心涼大半。
「噗哧!」一聲,鮮血頓時從林霄義的脖子上噴湧濺灑如雨滴,染紅了冷忠爍的白衣,更為謝允染的心裡上了漆黑如墨的陰影。
林霄義的脖子就這麼被冷忠爍捏碎,且在眨眼間,林霄義的整個軀體都化為一陣血霧,迷迷濛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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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這是?」謝允驚駭地問。
「軍人,乃一國之第一道防線,倘若堂堂一名守城將領都能這麼容易因為利益而被策反,那這個國家離滅亡也不會太遠了」
冷忠爍冰冷地說道,並且甩了甩手,就像是沾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地將手上沾染的些許血跡甩去,這個舉動讓謝允看的是目瞪口呆。
「這樣的軍人,有愧身上的那件盔甲,本王不需要這樣子的軍人出現在我的國家」冷忠爍邊說邊看向謝允。
此時謝允全身寒毛皆倒豎而起,冷汗更是將他的衣裳都浸濕透了,謝允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此刻劇烈跳動的心跳聲,他萬萬沒有想到,冷忠爍竟然會這麼的一個在自己眼裡看來妥妥的是一名殘忍的暴君。
「難道是因為壓抑了大半生,如今解放了,才變成這樣子的嗎?」謝允心忖:「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會不會與身體狀況的變化有關?」
「謝允謝公爵」冷忠爍語氣如極寒之冰。
「是,陛下」謝允渾身打了一個大哆嗦,低著頭回應道,現在他連看冷忠爍一眼都不敢。
「你不願意帶本王上去嗎?」冷忠爍問。
謝允好似被一道天雷打中一般,他整整愣了十秒鐘才回過神來,回過神來後立即回答:「小的不敢,陛下這邊請!」
「嗚……」
號角聲自瓊玖城外的草地上響起,並且伴隨著鼓聲響徹了整座瓊玖城,甚至在比瓊玖城更裡面的麝宮城也能聽見號角聲與戰鼓聲。
由蟲子化身成的柯復明騎乘在一匹壯碩且高大的黑色駿馬上,身穿一套鮮紅色的甲冑,不止他,身後的千餘人軍隊,每一人的左手臂上都綁有一條繡著紅色玫瑰的白紗布條。
蟲子停馬在軍隊的最前方,抬起頭望向瓊玖城的城門,此時此刻的他心中無比的激動。
他們「月鏡族」由於能隨著本身的能力而變化成另外一個形象,甚至在遠古時期曾經被視為「惡魔」,直到後來他們舉族向東遷徙,從中流地區搬移入蒂亞森林後,他們受到的迫害才得到減少。
隨著時光的流逝,雖說是被迫遷移,但「月鏡族」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離開中流地區後的生活,但從歷史的文字裡,還是有許多族人想要離開蒂亞森林,再次回到號稱是伊盤大陸上最為富庶的中流地區,哪怕只是看一看、增廣見聞,也令他們心神嚮往。
蟲子也是如此,他與好幾名同伴一起離開蒂亞森林並來到中流地區,但他們進入中流地區的時間點卻是近年來中流地區最為混亂的年代,兵馬倥傯,烽火連天,這讓他們看的是怵目驚心。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算是無心闖入也會因此受到波及,蟲子和他的同伴也在戰亂中被沖散,而重子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遇到了豺將軍。
蟲子不知道豺將軍是怎麼辦到的,無論他怎麼變化外貌,豺將軍都能一直找到他,就像是自己被鎖定了一般,最後蟲子還是被豺將軍抓了起來。
被抓了之後,蟲子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同伴們其中也有好幾個都被豺將軍給抓了,且由於在幾人中,蟲子的變化能力最高,豺將軍便以其他同伴的性命作為要脅,讓蟲子為他所用。
而在這期間,蟲子也了解到了一些關於「月鏡族」過去更為詳盡的歷史,所謂的歷史本就是在一件事實上用不同的角度看待以及書寫紀錄的產物,
但令蟲子感到憤怒的是,距離月鏡族東遷已經過去不知多少歲月,但在中流地區竟還有許多將月鏡族視為「惡魔的後裔」的流言蜚語。
促使蟲子真正願意為豺將軍賣命的則是他親眼看見了他的那些同伴被中流地區的人殘殺破害,當然蟲子並不知道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意志,是一群被豺將軍控制心神的活體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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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乘馬立於城門之前,蟲子一雙眼睛中的眼神銳利地瞪著瓊玖城的城牆,他是多麼希望自己可以不要用這副外貌,但也就只有這副外貌才能達成他心中所願所求之事。
蟲子雙手緊緊抓住韁繩,以只有他可以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彪子、大奔、小鵬、熱素、奕政,今日我就替你們報仇!」
說完,蟲子抽出腰間那柄原屬於柯復明的玫瑰劍格的細金劍,大聲喝道:「宵小之徒!還不速速前來受罰!我乃正義之師,為清除女王身邊奸人而來!陳李宜青,出來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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