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想你了」
最深情的告白,往往沒有太多的言語,然而短短幾個字,卻是道盡了心中的擔憂、惆悵、苦慟和思念。
五色光霧內,四名國王沉默地看著狄康武和逐漸完全沒入進狄康武體內的粉光。
他們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儘管他們都已經化為英靈,但看著眼前的畫面,心情依然大受牽動。
眼看著粉色光球漸漸消失,這時玉蕊兒的身影又再一次出現在五色光霧內,她看向四位國王。
「放心吧,我們會讓他完好無缺,甚至以更好的狀態回到你身邊的」冷元亨說。
玉蕊兒再一次對著四位國王施禮謝恩,然後化為一道粉光,鑽入狄康武那沾黏著海棠花花瓣的眉心。
至此所有的粉光都沒入狄康武的五官、四肢、背脊、丹田以及眉心內,此時狄康武渾身散發著一股極為平靜且祥和的氣息。
同時那些曾經組成十二具詩、又構築成兩隻蝴蝶、最後包裹著光束的片片花瓣,在狄康武身邊紛紛散落,落英繽紛。
冷適道看著此景,不由自主地念道:「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箋費淚行」
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KpzNjtcZu
「有一天,他們會知道的」冷元亨說:「他們會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代表了什麼,只能說,天蹟啊」
四名國王緩緩移步到仍就盤膝懸浮於空中的狄康武身邊,冷荊熵一臉躍躍欲試地說:「雖然挺可惜的,沒有辦法好好記錄下剛才那個小妮子的術,但如今她將它打入這小子體內,或許我還能多少看到一些」
「適可而止點,這對我們來說是不是熟悉的術法概念,一個不小心,恐有反傷己身的風險」冷孟炎說。
冷適道看向冷孟炎,問:「初祖,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您傳下來的『定國三式』,是否與『聖主』有關?」
冷孟炎點了點頭,回答:「確實與『聖主』有關」
「真的假的啊!可是我怎麼都沒有感覺?」冷荊熵驚訝地說。
「這並不奇怪,元亨當年將崇宗派分離出去後,國內的宗教信仰風氣相對來說就比我那時候還要低了,傳到你的時代時,相對來說信仰程度就更少了」冷孟炎說。
「所以這也是後來雖然都知道『定國三式』,但卻沒有隨著術法研究的進步而有所突破的原因囉」冷荊熵說。
冷元亨點了點頭:「不然你怎麼會走上創研術導具的這條路呢?」
「嘿嘿,這話真好聽!」冷荊熵笑著說,然後又對冷孟炎問:「但『定國三式』,到底是跟『聖主』有什麼關係?」
「其實『定國三式』並非是我憑空想像而創出的術法概念,都是有其原形的,只不過後來我在那些原形基礎上加上了一些我自己體悟,才得以成功創法,因此如果認真要說,『定國三式』並非是多麼特別的術法,甚至可以說是相當基本的術法雛形,畢竟我那個年代的術法的發展可沒有你們那個時候的成熟,不過也或許正因為沒有那麼多的研究,反而讓我在創法時少了許多框架」
「沒有框架的術法,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沒有一定的艾勒結構模型,的確,同樣的術法會因為術者的不同而有不同的組成結構,但都會有一定的基礎架構,所以才會形成看上去是同樣的術法,但有著不同的威力,然而我創法『定國三式』的時代,卻沒有這樣的概念,因此我的『定國三式』和元亨的『定國三式』,更與荊熵你的『定國三式』都不同,我傳下來的只有我在『定國三式』附加上的『神意』」
「每個人對於『神意』的體悟都會有所不同,畢竟每個人對於自身生活於世上的立志以及目標還有經歷過生命軌跡都不會相同,所以當你們在面對『定國三式』中的『神意』時,體悟自然就會有所不同,譬如你荊熵,你一生致力於充盈國庫,讓驪昌百姓減少許多稅賦負擔,並且還開拓術導具的領域,這樣的人生志向,就導致了你與承接一生致力於開闢國家的可能性的元亨以及重視百姓生活和認知到休養生息的重要性的適道,他們父子對於『定國三式』之中的『神意』的理解有所不同」
「原來如此啊」冷荊熵點頭說:「但這到底跟『聖主』有什麼關係?」
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yWo8jtdyD
這時冷適道說:「初祖,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方才說的,您附加在『定國三式』的『神意』,應該是脫胎於一本古籍吧」
「沒錯」冷孟炎點頭:「的確是從一本古籍中轉化出來的,而這本古籍正是『定國三式』與『聖主』的連繫,這本古籍是『聖主』從祂的故鄉帶出來,並後來轉送給我的禮物」
冷荊熵雙眼放光地問:「是哪一本古籍啊?」
「初組,是『沓爾族』的『聖經』,對嗎?」冷適道問。
「是」冷孟炎點頭。
「沓爾族,初祖,您說的『沓爾族』,是蒂亞森林裡的那個『沓爾族?』」冷荊熵驚詫問。
「沒錯,就是那個『沓爾族』」冷孟炎答。
冷元亨看了過來,說:「可是據我所知,就算是在『沓爾族』之中,對於『神』也是有所分歧的」
「嗯,『聖主』當年也有跟我提起,祂那時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祂有預感未來祂的故鄉將會因為『神』而出現動亂」冷孟炎說。
「那初祖,『聖主』所感悟的『神』,又是哪一個『神』?」冷荊熵問。
「最初我也與你有一樣的疑問,但『聖主』說,『神』就只是『神』,並無哪一個之分,之所以我們會有哪一個之分,那是因為我們每個人生而不同,所以心中對於『神』的理解期盼看法也有所不同」
「所以初祖才會如此創法『定國三式』,雖說有三式,但卻沒有定式,流傳下來的,只有三式背後蘊含的『神意』,是這樣嗎?」冷適道問。
冷孟炎點頭:「沒錯,你在這方面確實有過人的領悟力」
接著冷孟炎看向狄康武,說:「既然元亨給了那個女孩承諾,我們自然就要幫助他能好好走完這最後一段路,各就位吧,準備動手了,要替他鞏固這幾天的成果,還需要一天的時間」
時光匆匆,狄康武被主教帶入鬱昌森林已經來到第七天。
儘管因經歷了紅花劇院的那一齣心如刀割的「梁山伯與祝英台」而心情低落了大半天,不過玉蕊兒也在當晚於神奇的四季花園中,以花代筆寫下十二句花詩後,終於將陰霾再一次壓入心底,並且隔天便再一次如沒事人一般出現在女王冷尉緹麗眼前。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NFKfOMP11
這讓由於冷姮娥下了記猛藥而擔心的冷尉緹麗不由感嘆玉蕊兒,的確是一名足以脫穎而出讓狄康武如此上心的女子。
不過冷尉緹麗也並沒有急著去安撫玉蕊兒,這其中的機關算計不可不謂對於人心的精細洞察。
在冷尉緹麗看來,若是昨天才剛發生事情,今日就急忙找上門安撫,雖是中正平和的穩妥之策,但不得不考慮到這樣的行為是否會失了一國之王的身份和國家的顏面。
這個決定自然也有冷姮娥以及陳李宜青的認同,所以到了第七天冷尉緹麗才在處理完朝政後,私底下來到玉蕊兒借住的小木屋。
不過冷尉緹麗發現自己的到來,玉蕊兒似乎一點都不意外,而當她察覺到這一點後,不由得更加感嘆玉蕊兒的能力,以及也理解了冷姮娥為何這麽「躁進」地會在狄康武閉關之際,採取那般強烈的手段,心中不禁嘆了一口氣。
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LZqfYMMYU
「女王陛下」玉蕊兒微笑著在門口迎接冷尉緹麗。
「玉小姐,我們進屋說」冷尉緹麗屏退了下人後,說。
進入小木屋後,冷尉緹麗一眼便看見了木桌上擺著一套茶具,玉蕊兒笑著說:「要是女王陛下不嫌棄,一起喝杯茶?」
「嗯,好」冷尉緹麗點頭道。
上了茶桌後,玉蕊兒一邊嫻熟地泡起茶一邊說道:「這中秋一過啊,也就算是秋末了,這時候要是在我們洛坎,大概也開始逐漸變冷了」
「江南地區確實是比江北還要晚一點變冷」冷尉緹麗說。
「大概到了這個時候,家家戶戶就會開始準備過冬了,存囤過冬的食物,並且將厚衣服棉被都拿出來,趁著還有些許溫暖的子月光時,趕緊多曬一曬,這樣也好過冬」
「確實是」
「而且在這時候啊,茶館裡啊就會開始賣些滋養補氣的茶飲,讓大家能好好過冬」玉蕊兒邊說邊將煮沸的水倒出來:「這些茶飲啊種類可以說是五花八門,不過啊,最受歡迎的啊,還是最原始的『秋生』,用紅棗、桂圓以及枸杞三種藥材入茶,紅棗養血健脾,桂圓補氣安神,枸杞則是滋肝補腎,雖然普通但卻也是最容易且實用的」
說著,玉蕊兒將一杯「秋生」茶輕柔地放到冷尉緹麗面前,微笑著說:「女王陛下,請用茶」
「謝謝你」
冷尉緹麗端起茶,喝了一口後,看向玉蕊兒,問:「這杯怎麼跟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樣?好像比較甜」
玉蕊兒輕輕一笑,道:「蕊兒猜女王平日操煩朝政,想必勞心勞神,故以將桂圓多放了幾顆,想著能讓陛下多補些氣,桂圓的甜也能讓女王暫時忘記政事,稍微放鬆一下」
冷尉緹麗看著玉蕊兒,心中又是一聲嘆氣,玉蕊兒這樣一個女孩子,確實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她笑了笑:「謝謝你啊」
「女王陛下喜歡就好」玉蕊兒微笑道。
冷尉緹麗又喝了一口,溫熱中帶有桂圓甜味的秋生茶讓身體頓時放鬆了不少,冷尉緹麗問:「我記得你們這種以藥材入茶的茶飲又稱為『漢方茶』,對嗎?」
「是」玉蕊兒點頭。
「我之前有看過一些介紹,說這『漢方茶』其實一門極其講究的學問,裡面包含了很多講究,我最有印象的就是藥材還分主次」
「確實是有這個講究」
「那像這杯『秋生』這樣多放桂圓,也沒關係嗎?」冷尉緹麗問:「本宮很喜歡,想之後讓人再給本宮泡」
玉蕊兒低下頭,一邊替自己也泡一杯,一邊回答:「在我們洛坎國,『茶』本是藥湯,只不過隨著後來的演變,成為了日常飲品,當然還有先輩的研究加持,所以像『秋生』這樣由藥湯轉變成飲品的茶,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嚴格的規範講究,因此現在市面上很多茶飲是從『秋生』延伸出去的」
「但是呢,無論茶飲怎麼變化,都還是建構在原先的『秋生』之上,原有的規矩不可動、不可廢,所有後來演變出來的新飲品,都還是以原先的紅棗、桂圓和枸杞為主,新加入的藥材和味道都是次,這便是如今在我們洛坎『漢方』茶飲講究的『主次』」
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bIdaCeIE4
玉蕊兒說完,她抬起頭,微笑看向冷尉緹麗。
然而此時冷尉緹麗卻是震驚且懊悔,懊悔自己竟然挖坑給自己跳,同時也震驚玉蕊兒似乎早就是有所準備地在引導她提出這樣的問題。
當她回過神來意識到這一點後,不禁懷疑自己是否錯怪了冷姮娥的「糊塗」,並且反問自己倘若是過去的自己遇到現在的玉蕊兒,能否對玉蕊兒沉得住氣。
玉蕊兒的手段真的猶如那句俗語一般:「綿裏藏針。」
輕柔中暗藏玄機,而且她的玄機就如一根針一樣,只是輕輕一紮,不是那麼的致命,但絕對在被紮到那一瞬間,讓人感到心神俱震的痛。
藉茶中藥材的「主次」之分,玉蕊兒這是在赤裸裸地告訴冷尉緹麗,在狄康武心中的誰是主誰是次,誰是原先的主誰是後來的次。
冷尉緹麗平復好心情後,放下茶杯:「本宮希望驪昌與貴國之間的種種都能冰釋前嫌,過去的所有事情若能翻篇,本宮相信能促進我們兩國的友好關係以及中流地區的和平」
玉蕊兒露出極為美麗且動人的微笑,然而此時冷尉緹麗卻絲毫沒有被這抹微笑打動,反而是生起了些許防備心,玉蕊兒說:「我相信太子殿下也是這樣想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兩人之間的木桌和茶具都突然抖動了起來,她們兩人也是一驚,玉蕊兒霍然站起身,對冷尉緹麗施禮:「女王陛下,抱歉,請恕蕊兒不得不離席」
說完,玉蕊兒便快步離開小木屋,冷尉緹麗這時才真正嘆了一口氣,說:「沒有意外的話,姮盈真的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啊」
一束粗壯如能做為頂天柱的青色的光芒筆直地從鬱昌森林的正中央,玫瑰之心,穿透了五色光霧,竄入天空。
磅礴且如洶湧大浪的氣息滾滾擴散向四周,一波又一波地襲捲四野,如群獸奔馳更似萬龍翻騰一般,讓整片鬱昌森林的樹木都搖曳晃動,樹葉摩擦聲更是大如炎炎盛夏的蟬鳴一般轟響震天。
五色光霧內,分別站在東西南北四方的四名國王的英靈都喘著氣,冷荊熵說:「這小子還真是生猛啊」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某種程度上,他這次確實是因禍得福了」冷適道說。「但這樣還不算完整,往後他還有很多路要走」冷元亨說。
「不管怎麼說,這七天的重生確實是有驚無險」冷孟炎說:「我們能做的也已經都做了,未來的路都還需要他自己一步一步走」
「承天授命之人,命運本就多舛」冷適道說:「但願他能度過未來的每一道劫難」
「命運命運,是天命亦是人運」冷元亨說:「路終究是人走出來的,唯有秉持心中的信念,方能走得遠」
「他能做的,就只有握緊那把絕頂的劍,殺出個未來」冷荊熵說。
「堅定己心,這個世代,還有我們的後人,都交予你了」
冷孟炎說完,與另外三名國王皆一起對著在中心的狄康武抱拳,然後身影逐漸虛淡,最後連同著五色光霧一起消失。
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B1A1iyFOC
一對如翱翔於萬丈蒼穹上的雄鷹的雙眼睜開。
狄康武再一次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一切,而且比起七天前更加的敏銳。
無論是精氣神還是身體狀況,都已經遠遠超過七天前的自己。
他在半空中站起身,稍微舒展了下,體內的生機和活力瞬時間就如同潮水一般奔騰波濤。
他雖未能看見,但卻能察覺到在鬱昌森林內的各種動物們都朝著自己這裡望來,甚至還伏下身,猶如拜見帝王一般。
狄康武踏空步行回到地面上,對著主教做了長長一揖:「救命之恩,康武,沒齒難忘!」
「太子殿下客氣了,驪昌國能有今天,太子殿下功不可沒」主教回禮道。
接著狄康武轉身,面向玫瑰之心,也做了一個長揖,雙手手掌的底部幾乎要碰到地面,狄康武莊重地說:「前輩們的囑託,康武定銘記於心,不敢有一刻淡忘」
狄康武起身後,主教說:「去吧,外面等你的人,已經等了你整整七天了」
狄康武對主教抱拳後,身形一晃,化做一道青光,如仙人御氣而行般朝著鬱昌森林外飛去。
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jW61lHL7L
從小木屋狂奔而來的玉蕊兒一邊喘著嬌氣一邊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難以平復,因為她事隔七天,終於再一次感覺到了那股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了。
她忍著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她努力保持笑容地盯著鬱昌森林,她連連整理自己的衣著,她想要以最好的儀態迎接他。
從鬱昌森林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玉蕊兒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時的她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一道身影終於緩緩出現在眼簾中,而就在那道身影映入眼簾的瞬間,玉蕊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淚,並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先是一步,然後第二步,接著便徑直地狂奔向那徐徐而來的身影。
沒有任何的矜持,所有的教條都已經無法壓制住此時此刻再見的喜悅和放心,玉蕊兒直接撞入狄康武懷中,纖細的素手緊緊抱住了狄康武,狄康武輕輕拍了拍玉蕊兒。
玉蕊兒抬起頭,望向狀態比起七天前更好的狄康武,她伸起手溫柔地撫摸狄康武的臉頰,狄康武滿眼的柔情,道:「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玉蕊兒在聽到狄康武的話後,終於破涕為笑,道。
而這時在不遠處,冉亮攸、于洪哲還有原安娪也都感覺到狄康武的氣息而來了,于洪哲大叫道:「太好了!老子正缺一個手下敗將!」
「滾一邊去!」冉亮攸一拳揍在于洪哲的頭頂上,笑罵道,然後又朝狄康武大聲說道:「兄弟,今晚喝酒!」
「你真沒有眼力,今晚他哪有可能有時間跟你喝酒?」原安娪白眼道。
冉亮攸笑了笑,立即改口道:「明晚也行!」
狄康武看在眼裡,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然而這一笑,卻讓冉亮攸不禁小聲地說:「這是那個狄康武嗎?竟然對我笑了?太恐怖了!」
原安娪瞬間有往旁邊站離三步的衝動,她真不想理冉亮攸。
狄康武轉頭,朝方才與玉蕊兒喝茶,並在向蘭登陪伴下出現的女王,冷尉緹麗,點了點頭。
冷尉緹麗也對狄康武微笑點頭。
向蘭登與狄康武只是對看了一眼,兩人都是一陣心驚,他們都能感覺到對方在這七天中,變得比七天前更強了。
而就這時,卻有一道身影止步於遠處。
冷姮盈。
她沒有靠近,只是遠遠地朝狄康武的方向看去,她知道自己過去只會顯得尷尬,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以什麼身份過去。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WBC8dzd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