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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生命已然到了盡頭,即將消逝。以往數度使用的、進入他人心中或夢境中助人的禁咒在無形中耗費了他太多力量,這一次使用過後,後果一次顯現出來,幾乎奪去了他所有的生命力,讓他連同形體也開始消失。
虛弱的他,就那樣突然倒臥在地,一動也不能動。與他同行的一男一女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慌張地奔到他的身邊。緊張又擔憂兩人試著用各種魔法給予他力量、回復他自身的力量,然而怎麼樣都沒有作用,送入他體內的力量,在下一刻又散了出來。看著他漸漸淡去的身影、看著他對他們兩人露出溫柔又悲傷不捨的笑容,他們都哭了,對他發出痛徹心扉的呼喚聲。
「風、風──你不可以死!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嗎?」
「不要呀──為什麼?為什麼回復魔法對你無效了?風──」
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他們根本沒有失去他的心理準備啊!上天忽然就這樣要將他帶走,他們無法接受,也接受不了。
「烈……斐依……你們不要哭……有你們在我身邊,雖然我的一生不長,但我已經很幸福、很幸福了……你們……都是我最重要、最珍貴的……寶物……」
微笑著,試著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倚在兩人懷中的他伸出手想觸碰他們的手,然而卻在他們也給予回應、他的行動即將成功之前就耗盡了所有生命力,化作點點金光,接著消散在空氣中。
「風、風、風──」
悲痛不已的兩人,一次又一次地喊著他的名字,希望能將他喚回。然而,這個願望無法達成。因此他們也做了個決定,捨棄那太過長久的生命,陪伴他一同消逝。
或許是失去的遺憾讓兩人太過悲痛,因此在他們跟著消逝之後,地上遺留下一個金色光球以及一本畫本。光球隨著時間而逐漸化為人型,頭髮是和女子一樣的淡金色,雙瞳則跟男人一樣是紅色的,外貌也和男人有些相似。而他的名字,則很自然地出現在他的「心」中,懷念先一步逝去的那名為風的男子──「懷風」。
懷風不停地哭著、哭著,抱著畫本在原地哭泣著,直到被人發現為止。
他,或許一開始可以說是那對男女的分身,只是小小的意識體,但他卻慢慢地擁有了自己的意識,也有自己的願望。一面也好,他想親眼見見風,見見這個讓自己的「父母」如此珍視、不捨的人。僅管,他的「心」中知道風是怎麼樣的人,但那並不是他自己的記憶,他很想自己看看他。也唯有那樣,他才能真正得到解放、得到自由、得到言語的能力,進而成為真正的自己。
※ ※ ※
聽見綾雪的話,失控般地,名為懷風的少年淚如雨下,哭得好傷心、好傷心,眾人藉此知道綾雪確實猜到了問題的核心。「風」,想必在懷風與那對男女心中是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吧。不過,單只了解這一點是沒辦法進一步給予懷風幫助的。
由於懷風哭得一發不可收拾,因此達克等人帶他暫時離開,到別處安撫他。而其中有人並不放心伊萊斯等人,就對房間動了點手腳讓他們無法輕易離開。房內本身擁有機關,然而因為隱藏得很好,因此眾人原未察覺,直到機關開啟時才發現。對於對方的這動作他們也不是太在意,畢竟在對方的立場看來,他們就是可疑人物。僅管眾人對於那些機關有些好奇,但現下決定先討論是否有幫助少年的辦法。
「我們該怎麼幫他?我猜他應該還想見那位『風』一面吧?小海你們有看見什麼其他東西在附近出現嗎?」其他東西,自然指得是魂魄一類。雖然以眾人並無特殊反應的狀況判斷應該沒有,不過怕鬼的伊維兒還是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沒看到耶,而且這裡也完全沒有那種感覺喔!相對的,感覺這邊好像格外『乾淨』,或許是剛才那位大叔提到的特別客人的關係也不一定?」空氣中幾無雜質,彷彿有人特意淨化過一番。「剛踏進旅店時還沒感覺,不過在這邊就很明顯了!」
對於一些偏向暗系的非人生物來說,太強的淨化是會造成他們的不適甚至死亡,而此地非是那樣的程度,僅只是讓空氣維持清淨罷了。有時這情況不見得是人為因素,不過由於達克曾提到那特殊客人,因而很自然地將兩者聯想在一起。
「這樣呀?」
一經死神族的海德茵確認沒有魂魄的存在,伊維兒立刻鬆了口氣,但又有點失望,畢竟若是在,處理方式相對簡單,大可直接用附身或其他方式來解決。雖說,如果真是如此,恐怕懷風本身就能看見了。
「嗯。」
望著對話的兩人,思考片刻,綾雪轉頭望向炎,問道:「炎有沒有辦法呢?使用你的火燄或幻術……」若能化成那位風,或許就能解開懷風的心結也說不定。
意會到她的意思,炎給了否定的回答:「不,雖然我的火燄是能幻化各種形態,可是沒辦法幻化出我沒看過的人或物。而幻術也是同理,目前我還沒到達能讓對方看到他想看的東西的程度。」自己也覺得可惜,炎聳了聳肩,臉上寫滿了無奈。
或許先前修練時再對幻術那方面努力一點、專精一點就能有那種程度吧?但當時他並未覺得需要練到那樣的程度,反倒是強大的火燄魔法才是他首要修練的。
「若是用想像的方式呢?」伊萊斯試著發問。他知道有些術者使出的幻術並非全是實際存在的人與物,有可能是術者自己所想像出來的東西。
「啊,那倒是可以!不過我對那個人完全沒概念,沒辦法想像啊!」
「說得也是,唉……」
這方法顯然是行不通,眾人垂下肩膀、低著頭,一下子變得洩氣起來。不過很快的,又有其他種可能性被提了出來。
「那如果從那個男孩子身上來著手呢?他哭得那麼悲傷,彼此間應該有很強的牽絆吧?雖然從他身上感覺不到什麼,但或許是有其他媒介物也不一定!或是他被撿回的地方也有可能!我覺得至少能找到一點線索!」
「伊維兒妹妹說的有理,我們等那些人回來再問問吧!順利的話,就真能解決!」
「希望我們能幫上他的忙。」
「嗯,是呀!」
「對了,荒要不要找機會詢問那個蒙面人的事?如果真是認識的人,錯過就不好了。」綾雪與其他人都看得出來,荒一直都顯得心不在焉、不在狀況,既然這樣,還不如他本人或是由他們來替他問個明白要好得多。
察覺到綾雪等人的目光,荒回神過來,一時還不知道她對自己說了什麼。在她又重覆一次後,荒這才明白地點點頭。
「嗯,我會問。」
荒說過自己會詢問後便不再開口,眾人也不便繼續慫恿之類的,因此話題再度回到幫助懷風的方法。不過,之後提出的方法似乎都不比伊維兒提的方向來得好,因此在討論過後,若是達克那邊同意,他們便打算朝著這方面進行。
稍微又等了一陣子,達克和其餘幾人才回到此地,但其中並未見到懷風,眾人猜想或許是他心情尚未平復、有人還在安撫他也說不定。
不過就算這樣,依舊讓眾人感到些許擔憂,於是他們就向達克詢問懷風的狀況並給予關心。在確認懷風沒事只是需要時間來冷靜過後,眾人這才將先前討論出來的結果告訴達克等人,並詢問他們的意見。
對於眾人提出的方向,達克表示贊同,並就自身了解的部份回想,找出其中線索。
「關於媒介物……如果是少爺特別珍視之物倒是有一樣,從我們發現他時他就一直保護在懷裡的本子。」
「本子?大叔說得怎麼樣的本子?」
「『大叔』?我才二十三歲耶!」海德茵的稱呼讓達克揚起劍眉,立刻表達不滿。
「咦?」
「噗……」
眾人異口同聲地發出驚訝、以及同伴們忍俊不噤的聲響,讓達克臉色更是難看。
「呵,達克先生不要生氣,小海她年紀還小不懂世故,還請你不要介意。」
哼了聲,達克再度開口道:「小少爺曾經給我看過一次,那是一本畫本,感覺上應該不是小少爺自己畫的。畫本裡有許多圖,有許多我沒見過的風景、動物,也有一些人物,畫得栩栩如生。不過,其中連一張小少爺的圖都沒有。」
其實他也不確定那畫本真的不是懷風本人畫的,只是看到懷風翻閱畫本時出現這種感覺。懷風當時露出的表情,像是好奇、羨慕的成份居多,因此他才如此判斷。
「確實是奇怪……但或許那位『風』也在裡面?」
「很有可能,印象中小少爺在看到某幾張圖時格外激動,只是他從未表示原因。」對於這點,達克等人覺得很無力,想幫助懷風,卻總是使不上力。微嘆口氣,他續道:「至於發現小少爺的地方,後來我們是沒再去,不過可以帶你們去看看。」
「那麼這樣好了!分成兩邊,我和小海、小綾雪一起去找那個叫做懷風的男孩子,想辦法讓他把畫本借我們,並針對畫本進行探查;而哥哥你們就跟著達克大哥他們,到那個找到懷風的地方看看如何?」
會有這種分配,一方面節省時間,另一方面是她覺得兩邊都不需要那麼多人。至於為何是由她們這些女孩去找懷風,這是因為女孩子較心細,應是比伊萊斯他們更能讓懷風心裡的傷害降到最低。
「可以,那就由我和我旁邊的這三位,帶你們一起去!」其中包括了那個蒙面人。
「這樣也好,不過只有伊維兒你們留在這裡太危險了,所以……」很自然地望向力量最強的炎,並用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看了伊萊斯一眼,炎猶豫片刻,回道:「不,這次我跟你們去。」總覺得,有種淡淡的不安盤踞在心上,直覺認為外面那一趟似乎會發生什麼事。
然而,他這回答讓伊萊斯與其他人都大大地訝異著,完全出乎他們的預料。
「咦?炎你吃錯辣椒了嗎?」
「……我幹麻吃辣椒?」
「因為你跟辣椒很搭啊!」
「啥?」他不由得挑起了一邊的眉。
「炎你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怎麼連小海都這麼問?」
「還是說你人不舒服?」
「什麼?我很好啊?」居然連綾雪都……
「不、不,你太不對勁了!居然沒選擇跟妹妹她們,也就是你最喜歡的女孩子們留下,反而跟你最討厭的臭男人們一起去?」
「……或許吧!」
翻了翻白眼,若站在他們的角度上他自己也覺得確實異常,不過他又懶得解釋心中那股淡淡的不安感,想著等等沒發生什麼卻讓眾人白擔憂可就不好了。
而荒此時很主動地站到一起去的那一邊,那蒙面人仍然令他相當在意,他想藉著這個機會來確認對方的身份。也因此,最後便由維爾斯和幻雷留下來保護女孩們。
「不過大叔……大哥哥你居然放心讓我們去接近你們家的小少爺,而且還是在你們外出的時候?你不會擔心我們對他怎麼樣嗎?」雖然答案是一定不會,可站在達克等人的立場想必不這麼認為吧?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關於這點我自然有我的理由,而且你們是動不了小少爺的。對了,這裡機關不少,就算是非人類苦頭也有得嚐,所以在沒人帶領的情況下可別亂闖啊!」
「其中一些應該就是大哥哥先前說的那位客人所留下的吧?」
「正是如此。判斷你們能使用魔法也是如此,那位客人留下法術在小少爺身上,讓一般人不會對小少爺特別注意。」
「不過為什麼達克先生能這麼肯定呢?」
「你指得是你們動不了小少爺一事?」見綾雪點頭,他又道:「不妨跟你們說,只要懷抱惡心接近小少爺的人,全部都會在第一時間被彈飛,五體投地地掉到大街上,而且背上和臉上還會出現大大的『垃圾』和『變態』字樣!」
聽到他這麼說,他的同伴中立刻有人垂下了頭,不安地動著,而且耳邊微紅似乎很難為情,大概是親身受過這個教訓了。
「呃……被彈飛在大街上又被標上『垃圾』和『變態』啊?感覺還蠻丟人的……那位客人是怎麼樣的人呢?」維爾斯問,心中認為此人或許能幫上伊萊斯的忙。
「怎麼樣的人嗎?那個人給人的感覺很高貴、氣宇非凡、舉止優雅,似乎是哪裡的貴族公子,不過他講話實在不怎麼動聽。」
「不怎麼動聽?」
「嗯。除了對小少爺很溫和外,對於我們這些人講話都很不留情面,講到我們同伴中有幾人都快抬不起頭、簡直都想躲去房裡哭了!」似乎是想到當時的情景,達克語氣轉而有些激動,顯然對方真的說得很狠。
「唔……似乎是個怪人呢。」
這樣的怪人會願意幫忙他們嗎?還是說會用嘴巴狠狠地把他們修理一頓然後再趕走呢?如果見到的話,還是由他先跟對方接觸看看好了!他可不想看到他的未婚妻、弟弟妹妹們被說到哭的模樣!至於炎和荒嘛──其實他還蠻想看一下的。
「或許是吧!對了,你們做好準備了嗎?好了的話我想我們就立刻出發,應該能在城門關上之前回到這裡來!」
看看天色,再過不久就要到達黃昏時分了,若是騎著他們店裡的快馬,稍微趕一趕就能回到城裡。雖然隔天一早再去也無妨,但他私心希望此事能早點解決。
彼此對望了一眼,要一同去的三人點頭應和著,隨即便在達克的帶領下離去。
而留在旅店的其他人也沒閒著,立刻在別人的引領之下去找懷風。
突然看到那麼多位僅只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來找自己,懷風顯得有些緊張、驚慌失措地,甚至有股衝動想奪門而出。然而他終究沒有逃跑,且在女孩們努力微笑表達善意並且自我介紹過後,他也漸漸釋懷,願意和他們談話。
對於他們這些人,他沒有反感,也隱約知道應該是要幫助自己的。但,在他情緒才剛穩定下來不久一下子都來找他,他還是感到些許害怕,畢竟精神方面他還不過是個許多事物都不了解的小孩子,對這世界懵懵懂懂,既是好奇又是畏懼。
對於所謂的善惡他也並不十分明白,他不懂達克等人做的是對是錯,只知道他們在保護自己,可他本身並不喜歡看到有人受傷、死亡,認為將會有人和他一樣悲傷哭泣,也因此他才會阻止達克等人想滅口的行為。同時,他亦不願看到達克等人受傷,如此矛盾的心情,也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或許成為真正的自己之後,他會知道該怎麼拿捏分寸、該怎麼反過來運用自己的能力守護這些保護著他的人們也不一定,他這麼地期望著。
「我們可以直接叫你懷風嗎?」
綾雪的問題喚回了懷風的意識,他對她點點頭。
「懷風,你知道我們是來幫你的嗎?」
懷風偏著頭,想了一下,而後才又點點頭表示明白。
「那麼,你是不是能借我們看看你重要的畫本呢?」
聞言,懷風微微皺眉,眼神出現先前那種冷漠,似乎是警戒著他們。僅管明白他們要來幫忙自己,但要將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拿給他們看,他依舊是相當不安的。更何況,這些日子待他最好的達克並不在這裡,更是讓他有所猶豫。
「請相信我們,我們會小心翻閱的!」
「對啊!你別緊張!我們只是想看一下而已,絕對不會弄壞、弄髒的!」
「是啊!小弟弟你不要怕嘛!」
看著顯得有些慌張、一直想安撫自己的眾人,懷風猶豫片刻才決定試著相信他們。他將自己藏在枕頭下的畫本拿出來,只是始終用帶有一絲戒備的眼神看他們。又遲疑了一下,他才輕輕把畫本拿給看來最溫柔細心的綾雪。
用笑容安撫還有些緊張的懷風,綾雪小心翼翼地翻開了畫本。瞬間,一幅幅令人驚嘆的絕美畫作便展現在他們面前。翻了幾頁,便看到一些栩栩如生的人物圖,樣貌、神情都顯得相當真實,讓他們也不禁讚佩起這些畫的畫者。
當綾雪將所有圖畫都翻過一次後,眾人便發現圖中人物確實沒有懷風,出現的最頻繁是一男一女,還有另一個男人也常在兩人出現時被畫在正中央。而正中央的男人與那名女子讓綾雪覺得似乎就是她夢裡看見的兩人,不只如此,男的長得還和懷風很相像,只是比懷風更加冷漠而且霸氣。最後一人並未見過,但才一看到他的圖,懷風就顯得有些坐不住,露出不捨且悲傷的神情,顯見那一位就是「風」。
察覺到這一點,伊維兒等人相互點頭,就著一張三人皆出現的圖畫,集中專注力,感受畫本是否還留有些許殘留的意念。
『藉由那個夢向我求助的,應該不是懷風吧?如果是您們之中的哪一位的話,是不是能給我們一絲機會,讓我們幫助他呢?拜託您們。』在感受意念的那一刻,綾雪也在心中如此祈禱,一心一意希望能夠幫上這個忙。
然而,探查一陣子,四人卻都沒發現什麼,不禁讓他們以及懷風等人都感到氣餒。
「還是感覺不到,難道真的沒辦法嗎?」維爾斯顯得有些沮喪,面對明明應是一大線索的物品,身為精靈的他卻和其他人一樣什麼也感受不到。
和維爾斯一樣,綾雪與伊維兒皆感到沮喪,她們嘆了口氣,紛紛低下頭來。見她們也如此,懷風垂下雙肩,不由得露出失望與難過的神情。
發現大家都陷入一片沉重與沮喪,擁有同樣心情的海德茵反倒是振作起來,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打起精神,接著便對眾人道:「大家不要這麼快就放棄!我想多試幾次肯定就能發現一點線索的!既然小雪夢到了,就表示對方是真的在求助的吧?也許他們也正在努力傳遞訊息給我們也說不定!」
她這話讓眾人感到訝異,隨即相視而笑。
拍了拍自己的頭,伊維兒笑道:「小海說的沒錯,怎麼能一下就放棄呢?或者我們能夠輪流來做感應!也許一次這麼多人可能會影響彼此,人少反而能察覺細微變化也不一定?」
「妹妹們說的有道理!唉,我真是沒面子,接下來可要努力多用心一點囉!」
「嗯,我也要更專注,相信一定能找到線索的。」
聽他們的對話,讓懷風覺得很意外。本以為已經沒有希望了,可他們卻還不放棄、還在為了自己而努力。不只是他們四人,據說他們的同伴和達克一同前往發現他的地方,同樣希望能找出能幫助他的關鍵。這些都讓他覺得「心」中有著一絲什麼,暖暖的卻又想掉淚。為什麼呢?他並不了解。但他知道,達克和其他同伴更是這樣,僅管並未成功,還是一直盡力想幫助自己。正因如此,當初那位特別客人對自己伸出手時,他才決定婉拒他的好意,留在這個不安全卻很溫暖的地方。
似乎是感覺到懷風的心情,一直坐在角落的幻雷走到他身邊,輕輕地用舌頭舔他的手背。舔了幾下,又用頭蹭了蹭,再晃晃尾巴,安慰著懷風。
見狀,懷風略顯遲疑,而後將幻雷緊緊抱住,並將臉埋在牠頸邊的毛之中。
他的舉動讓幻雷嚇了一跳,但很快便又恢復過來,靜靜地給他抱著,甚至抬起一隻前腳,學著自家主人那樣拍著他的背。
這些自然都入了其他人的眼底,他們有點訝異,還有種奇妙的心情,讓他們湧出更多想幫助他的想法和決心。
「不要緊,我們會成功的!你等著看好了!」
「嗯!我們一定能解開你的心病的!放心交給我們吧!」
為什麼這些人會有這樣的自信呢?明明才失敗了不是嗎?懷風不懂,卻是不自覺地對他們點點頭,將一切希望交到他們身上。
一直認為或許無法實現的願望,在這一刻讓他覺得很接近。就算他們最後還是無法成功,他也已經獲得了一些就算有言語能力也無法說明的東西。
『謝謝。』他想對他們這麼說,非用文字,而是親口用語言來表達。當然,他更想要對達克等人說,也還想說說其他的話。
四人對他笑著點點頭,隨後便由維爾斯先行留下繼續進行感應,另外還有一名懷風的同伴陪伴著懷風,其他人和幻雷則是回到房外,暫時休息片刻。
然而,就在維爾斯嘗試好段時間卻還是沒什麼發現、即將準備和其他人換手之際,畫本突然發出耀眼的金光。
在沒人翻閱的情況下,畫本自行展開到那什麼也沒畫的最後一頁,接著它出現驚人的吸力,將驚訝之中的懷風整個人給吸了進去。在人被吸入之後,畫本立即闔起,同時金光也迅速散去,回復成一般的畫本。
由於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維爾斯與那名懷風的同伴皆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拉住懷風。那同伴原以為這和維爾斯有關聯,但看他和自己一樣一臉訝異與不解,就知道應該不是他搞的鬼了。不過即使如此,在不完全確定清白的情況下,他還是先將維爾斯抓住,畢竟懷風是在他感應之時消失的。
而明白自己嫌疑最大,又不知道為何懷風會突然消失,因此苦笑著的維爾斯也不做任何抵抗,乖乖被捉了。僅管找回懷風可能更為重要,但維爾斯卻有種事情將要解決的預感,認為懷風不會出事,所以沒打算做其他事。
不過,狀況外的女孩們可就不這麼覺得了。沒看到現場的她們只聽到懷風突然消失的說法,接著便和維爾斯一起被捉起來,關在一起。雖說原先是想抵抗的,但看到維爾斯無奈卻不顯得緊張的神情後,她們打算聽聽身為目擊者的他的說法。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抱著幻雷,海德茵探頭問著維爾斯。
「我也不知道啊?那個男孩子突然就消失了,我伸手想拉他都來不及!唉,這下也許只能冀望弟弟他們那邊了……」
「咦?」
「可是,維爾斯哥你看起來怎麼沒有一點緊張感?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呵呵,妹妹觀察的真是仔細!其實啊,我有種感覺,事情快結束了。」
「是這樣嗎?」綾雪話語之中還帶了絲擔憂。
「這是我的感覺啦!不過我想應該錯不了,所以你們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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