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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之前,伊萊斯等人已來到當初懷風被發現的地方。
「就是這裡。」
在達克的帶領之下,穿過那有些難行走的樹林,一片空地便出現在眼前。白雪覆蓋的地面,一棵約有十人合抱大小的深色巨木,靜靜佇立在空地偏後方的位置。和附近的樹木相比,巨木大得有些突兀,但卻奇妙的不會給予他人怪異感,反倒是跟四周景物自然地融合在一起。不只如此,雖然它也和其他林木一樣被白雪覆蓋著,可是依舊給人一種強勁的生命存在之感。
或許它是此地的守護者吧?僅管雙眼皆未看見任何「顏色」,可沒來由的,伊萊斯就是有這種想法。
還未特別去感應,便發現這裡殘存了極為強烈的氣息。
也許是巨木給了懷風力量也說不定──然而才一這麼想,伊萊斯的這個想法就被他自己給否定了。因為此地留有的強大氣息,遠遠超過巨木。
那氣息,是非人類的上級生物之氣息,更明確地去判定,那是魔族的氣息。在消逝後還能那般強烈,足見這個人在死去前有多強、多可怕了。伊萊斯幼年時也曾遇到那樣強大的人,讓當時的他打從心裡地感到害怕,而現在的他已能平靜下來地面對。他也不禁單純地好奇著,哪個人會比較強呢?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炎開口了,也喚來他與其他人的注意力。
「也難怪那個小孩身上會擁有那麼強的能量……他的『本體』至少也是個上級魔族吧!不過這裡還有很清淨、很溫暖的氣息殘留,就像那個……」
「在母親懷抱裡一樣的感覺?」
「對、對,差不多就是那樣!」其實他是想說在美女懷抱裡一樣的感覺,不過既然伊萊斯那麼說了,就當作是那樣吧!他覺得兩者差別應該不大。
「還有另一種。」荒淡淡地說著,他在那兩種氣息之外,還發現了一絲其他氣息。
正想用心去感應荒所說的那種氣息,卻突然有股強烈的遺憾與思念竄進了伊萊斯的心中,讓他胸口悶悶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沉重而悲傷。
然而,為什麼呢?他總覺得這樣的感覺自己好熟悉、好熟悉。
好痛苦,不想再次體會那種無力與悲痛了……
他心中是這麼說著的,心底浮現了某個咒語。垂下雙肩,他的身體放鬆下來,雙瞳卻在這刻泛出金光,漸漸轉為金瞳。
察覺伊萊斯的異狀,一旁的荒拍了拍他的肩,可他像是沒感覺似的動也不動。
接著,面無表情的他,讀出了一道咒語:「上古之印、限界之門、時空之輪,逆!」
聽到這個咒語,炎從背部冒出一股寒意,瞬間便漫延至全身。明明從未聽過,但或許是動物的本能,他感到相當危險。與他相同的,附近的鳥兒與獸類全都有了反應,牠們慌張地朝著反方向急速離去。不遠處傳來馬兒們持續不斷的嘶叫聲,想來若非他們先前有用繩子綁住那些馬匹,此時恐也跑遠。
想阻止伊萊斯使用魔法,卻已是太遲,身上那突如其來的壓力令炎腳步沉重得無法跨出任何一步,只得勉強穩住身體,避免就這麼倒地的情況發生。不只是炎,其他人也一樣,甚至已有人禁不住那力道,趴倒在地。
唯一沒有受影響的,只有伊萊斯本人而已。倏然回神的他,看到眾人的情況不由得驚訝萬分。伸手想拉人,伊萊斯卻發現自己和其他人被一面無形的障壁隔離開來,他想碰也碰不到。
「這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四周景物也開始有了變化,漸漸地白雪消失,恢復到滿是紅葉的秋季景象。巨木的旁邊,則突然出現了三個人。然而,他們的臉上卻都滿是錯愕。
「……為什麼會?」先說話的,是與懷風一樣有著一頭淺金色長髮的女子,她看著和懷風外貌相似的男子以及另一名男子,再看看自己的雙手。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男子不解著,明明自己已然在最愛、最重要的兩個人懷中消散,為何現在又回到人世間來?
「原來如此,是時空逆轉之術嗎?」和懷風相像的那名男子環視四周,接著將視線停留在伊萊斯身上,冰冷的眼神不帶一絲情感。
只被他這麼一看,伊萊斯就覺得有種沉重的壓力壓得他難以喘氣。
看著伊萊斯,男子似乎準備邁開步伐,不過卻在踏出前就被另外兩人拉住了。
「烈,別這樣,雖然相當於要再失去一次風,但至少這一次我們能和風一起走。」
「斐依……」聽著女子的話,男子的神情似乎柔和了些,顯然是聽進她的話。
但她這話也讓名為風的男子皺起眉,語帶責備地喚著她的名:「斐依!」
「風,這次我們不會讓你孤獨的離開的。」
「嗯,一個人很寂寞,我們不能放著任何一個人孤單。」
看著表情堅定的斐依與烈,風露出苦笑,既是歉疚又滿是感動。雖然一直都是三個人在一起,但有時他會覺得自己很多餘、是傷害斐依介入兩人情感的第三者,卻沒想到他們對自己的情感竟如此之深。頓時覺得自己很傻、很幸福,也決定再也不放開一直在身邊等自己緊緊握住的兩隻手了。
深深握住兩人的手,風微笑地道了聲謝,接著才鬆開手走到伊萊斯面前,問道:「你為什麼要使用這個魔法呢?改變過去是不容許的,更何況你用的這個魔法太過危險,是不容於世的。」據他們所知,那甚至會造成世界毀滅的結果。
伊萊斯不懂風說的內容以及嚴重性,只是楞楞地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有人想見你、想見你們。」真正將他們呼喚回來的,或許不是他,而是懷風也說不定。
「是誰呢?」
說也奇妙,彷彿是有人在背後操控似的,在風這麼問到之時,一陣微風吹起,倏然金光一閃,僅只一眨眼,竟看見懷風於此地現身。那一瞬間沒有任何魔法的波動出現,自然到彷彿懷風是被微風帶過來似的。
這讓眾人相當訝異,包括風等人亦然。不只如此,很明顯的,從他身上能夠察覺與烈的共同點,除了那相貌、那力量,更有其他無法用言語說明的部份。
懷風自己也驚訝萬分,先是不解自己為何突然移動到他處,接著在感受到眾人目光、視線對上那一直想親眼看看的人時,他立刻訝異地楞在當場,全然無法動彈。明明內心是想要奔過去的,卻只是呆呆地望著風以及他的「父母」。
他是不是在做夢?過去數度夢見這令他開心不已的畫面,這次應該也是一樣吧?到最後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做了很美、很美的夢,全是空歡喜一場罷了。想到那種跌落谷地的失落,他躊躇著,始終是一步也踏不出。
而風等人,還訝異於懷風的存在。在他們的記憶裡,不曾有他,且他雖是與烈相像,卻又只是相像,不是分身一般的存在。事實上他們也一度以為他是一個分身,因為烈本身擅長這樣的魔法,然而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雙方懷抱各自的想法,拉近距離的步伐並未踏出。片刻的靜默,為另一人所破壞。
「少爺……小少爺,快過去啊!那是、那是你最想見的人們不是嗎?該是你的願望、無法說話的原因吧?」面對身上那沉重的壓力,達克還是奮力地大喊著。
一直以來,在旁邊守護懷風的他們能明白懷風此刻的驚訝與不敢相信那是現實的心情,正因如此,在這重要的時刻他們該推他一把,無論對方給予懷風的是善意還是惡意,想見風一面就是懷風的心願。錯過了這次,機會定將不再,懷風也必定會後悔一輩子。
原先呆楞著的懷風頓時回神過來,受到達克的鼓舞,他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快步奔跑起來,撲到訝異地張開雙臂接住他的風的懷中。
好溫暖、好溫暖……那是懷風夢寐以求的溫暖,他心中那份本不屬於他自己的遺憾、不捨以及悲痛,漸漸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以形容的滿足以及感動。
看著那依偎在自己懷中的懷風,風露出溫暖的微笑,現在他知道這孩子的身份了。
「你是烈的分身……不,應該說是烈和斐依的孩子吧?」風問著,在不弄痛他的情況下抱緊了他。「我的消逝讓他們還有你這麼難過真是對不起……你一定很寂寞、很悲傷吧?真的很抱歉,都是我不好。」
聽到他的話,懷風先是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淚水以及鼻水已失控地流了滿臉,懷風卻根本沒有心思去擦,只想努力對他表達自己的心情。微微開闔的雙唇,吐出了不清、卻是初次說出口的話語:「翔現尼……一遲翔現尼……」
「一直想見我嗎?」撫著他的臉頰,風一邊細心地將他淚水與鼻水擦拭乾淨,一邊笑問著。
「嗯。」懷風用力地點點頭,但淚水、鼻水卻始終止不住。
這讓站在一旁的烈似乎感到困窘,挑了挑眉想說些什麼。畢竟看到和自己這麼相似的孩子哭成這樣,就彷彿看到自己形象全無似的。然而,他還是暫時按捺下來。
「我,很幸福的,真的。雖然現在知道烈和斐依為了我做了那種傻事實在是既生氣又無奈,可是,也很感動……我很自私吧?」
聞言,烈與斐依都想說些什麼,但被風給制止了。他看著懷中的懷風,只見他用力地搖搖頭。
「改變過去是不容許的、是會造成難以想像的可怕後果的,所以我們不會違抗這個命運……不過,我很高興能見到你,真的、真的很高興,相信烈和斐依也是。」
風說到這裡,就見斐依上前一步,在兩人身邊蹲下,並露出微笑。她一手輕握風的手,另一手則輕輕撫摸著懷風的頭,像在對待珍視之物一般地輕柔。
「孩子,你的名字叫『懷風』對吧?很奇怪的,我明明應該不知道,卻又是知道。」
懷風對她點點頭,眼神中透露著不該屬於孩子的複雜。
「要好好的活下去喔,雖然我們沒辦法陪伴在你身邊,但無疑的,繼承了我們某些意念的你的幸福,也就是我們的幸福。你,是我們三個人最寶貝的孩子喔!」
「斐依說得沒有錯,一定要過得比任何人都幸福喔!以後不用再為了我而悲傷難過,而是為了自己開心地活著。」笑了笑,風轉過頭對著始終站在一旁的烈招了招手,道:「也過來跟這孩子說說話嘛?」
看了風一眼,烈神情有些不甘願地走了過去。嘆了口氣,他道:「男孩子不要一直哭哭啼啼的,很難看的!該笑的時候笑,該哭的時候再哭,那樣就好了。」
點點頭,懷風擦去了自己的淚水。
「以後你就能好好地活下去了吧?」
「嗯。」懷風對他點點頭,表示肯定。
「那麼就做你想做的事吧!不是我、不是斐依,也不是風想做的事,而是你真正想做的那些事……你有自己想守護的人們吧?所以,你就盡力去守護吧!」
看懷風聽話地再次點頭,眼神唯有堅定,他滿意地淡笑起來,彎身拍拍他的肩。
這時,風察覺自己、斐依以及烈的形體開始模糊,明白了離別的時刻已經來了。
「借來的時間差不多到了,必須讓一切恢復原狀了……懷風,你要好好保重喔!」
「要珍惜自己的幸福,也要保護好自己,想做的事就去做吧。」
風和斐依的笑容讓懷風既開心又感傷,但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要求更多,他的心願已經達成,這已經是再奢侈不過的事了。即使如此,他依舊捨不得他們離開,淚水也還是禁不住地落下。然而,他不想在最後一刻還讓他們看到自己的哭臉,因此便悄悄地在風的懷中蹭去了他的淚水。
最後的擁抱過後,風和斐依放開了懷風,微笑著和烈一同步至巨木旁邊。
「嗚會襖襖照庫自己。」看著他們,懷風用著不流利的話語和溫暖的笑容為他們送別,並將三人的身影牢牢印在心中。
「好孩子,這樣就對了。」
「對了,那邊那個孩子。」
意識到風說的是自己,伊萊斯自然而然地站直,動作顯得有些慌張。
「謝謝你給懷風、給我們這個機會,還有……未定的命運是會改變的,所以……」
話還未說完,三人便消失了。魔法失去了效力,一切恢復成為先前的樣子,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然而,在場的眾人都明白剛才的一切並不是一場夢。
望著三人最後所立之處,懷風動也不動。然而他那雙彷彿紅寶石似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眶中的晶瑩就快要落下。永遠失去他們的事實,令他悲傷不已,明明是實現了心願,但又萬分空虛。僅管如此,卻惦記方才的種種對話,強忍著不哭出來。
「小少爺,不要緊的,想哭就哭出來吧。然後,我們會幫助你再站起來。」
雖然已知懷風身份特殊並非人類,但無論懷風究竟是什麼,在達克與其他同伴的眼中,他就只是個年幼、脆弱、需要他人呵護照顧的孩子。忍耐著痛苦的他,不是他們願意看見的;他發自內心露出笑容的時刻,才是他們想見到的。
一聽到背後傳來那熟悉不過的聲音,懷風就忍不住掉下淚來,轉身撲進達克的懷裡,放聲大哭。
就讓他再任性地哭這麼一次吧,以後他會帶著風等人的祝福,好好過日子的。
見狀,達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將他抱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哭著。
看到這樣的場景,伊萊斯吐了口氣、微微放鬆身體,那對金瞳也慢慢黯淡下來,恢復為原先的黑色。這不是最好的結果,但對懷風他們來說或許已經足夠,未來他們將有個全新的開始。
就在他那麼想的時候,炎突然動作粗暴地將他拉到一旁。
接著,衣領被拉扯著,力量之大甚至讓他懷疑會被扯破。下一刻,他背部一陣疼痛,原來是撞上了一旁的樹木,頓時將上面的霜雪震了下來。
「是誰教你剛才那個咒語的?」炎瞪視著他,神情忿怒地大聲質問,顯得異常激動,不似平日的他。
被他截然不同的態度及行動嚇到了,伊萊斯楞了片刻,才慌張地搖頭道:「我……我不知道……」雖然試圖拉開炎的手,卻只是徒勞無功。
「不要說謊!」更為放大的音量和加重的力道,在在顯示炎的不滿。
「我沒有說謊……」頸部被勒緊,呼吸開始變得困難,可伊萊斯還是搖頭。
雖然還沒從驚訝中完全清醒,但他說的是實話,在他印象中沒有人曾教他這個咒文,然而在剛剛他覺得很悲傷,接著腦海中便自然而然地出現咒文。
「你!」
「住手!」
原本還覺得事有蹊蹺想弄清楚炎激動的原因,但見他越來越失控,荒連忙出手拉住他,避免他將伊萊斯給勒死。
「我自有分寸!」揮開了荒,炎的手鬆了些,但表情不變地對伊萊斯道:「我不管你是怎麼知道的,現在快忘了它!不要再想起它來!你聽到沒有?」
「為什……」
「快忘記!」
「我、我知道了!」雖然不懂原因,但他知道炎會這麼堅持勢必定有他的理由。
只是,隱隱約約的,他覺得以前似乎曾經發生過類似的狀況。他不記得當時究竟發生什麼事,卻是知道他讓那個疼愛他的大哥,初次對他露出嚴厲無比的神情。
──小萊!不管怎樣你都不可以再用這個咒語!快忘記!──
──成哥哥?──
──聽話!你將忘了今天的事,完完全全的忘記!──
──哥……──
「沒事吧?」拍了拍伊萊斯的肩,荒眼神中難得透露了些許擔憂。
「啊?啊!」呃?他怎麼在發呆?剛剛似乎想起什麼,怎麼突然又想不起來了?
這時,伊萊斯也發現在他失神時炎已經放開自己,氣憤地走到一旁,剩下眼前的荒。見狀,他連忙跟荒表示自己並無大礙,只是受到了一點驚嚇。接著,他也察覺達克等人正看著他們,似乎不知該不該過去幫忙,而且還有準備回返的意思。
轉頭看了一下炎,發現他並未回頭,伊萊斯只得和荒一起先跟他們解釋。然而他才剛踏出一步,便一陣頭暈目眩,若不是荒眼明手快扶住他,他就要摔倒了。
按著自己的額頭,伊萊斯藉荒的力量站穩,並向他道謝。
荒搖頭要他不用在意,但還有點擔憂。據他判斷,伊萊斯八成是因為魔法使用過度才會出現暈眩,雖然他本身接觸魔法的時間不長,但他都有將維爾斯的話一一記下,大概知道那些狀況。
「你不要緊吧?」
「嗯,只是突然頭暈而已。」
抬頭一看,來看他狀況的是那個蒙面人。想起荒很在意他的身份,伊萊斯覺得現在正是個好機會,便悄悄拉了拉荒的衣袍,暗示他開口詢問。
意會到他的意思,荒僅猶豫一瞬間,而後很快踏出一步,扯掉對方臉上的布。
這突然、直接又不夠禮貌的行動令伊萊斯與那人都被嚇住了,楞楞地望著荒。
「果然是你……劍。」
「……閣下是哪一位?我們曾見過面嗎?」男子問道,外貌看來和荒年齡差不多,卻有著與那俐落、凌厲的身手不符的俊秀及開朗笑容。與其說他是名殺手,不如說他是個溫柔明朗的好好先生會比較讓人相信。
這讓荒不懷疑他的身份,因為他和從前的印象完全相同,就像黑暗中的太陽一樣。
「你不記得?我是你堂弟,冥武荒。」
「抱歉,我不記得,但或許過去我們真的認識也不一定。事實上我曾經失憶,一眼也因為那時的傷而失明……現在我使用『楚劍陵』這個名字。」順手撫開側邊的頭髮,確實,那裡有個明顯的傷疤。
「失憶……」
「嗯。」
「……還在當殺手?」
「不,只是旅費不小心被偷付不出旅店費用所以兼差。不過說是兼差,第一次的任務就失敗啦,廚房和打雜的工作倒還算上手。」或許是隱隱約約還有些過往相處的感覺,自稱楚劍陵的男子侃侃而談,並不顯得與荒生疏。話雖這麼說,但這可能是因為他天生就容易相處,畢竟有些人是會對陌生人抱持警戒心的。
「廚房……你是廚師?」
「是啊!」
聞言,荒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既有安心,亦有失望。
安心的是,這位堂兄也離開了那個唯有血腥的世界,現在的他身上的血腥味多半是在料理食物時沾染到的,他正向著他自身的志向不斷前進;失望的是,他已經忘了自己、忘了過去他們三人約定好的那些事。
──對了,等我們再長大一點、下次再相聚時,就找機會偷溜出去看看怎麼樣?──
──好啊,一定會很好玩!對吧?荒?──
──嗯,一言為定。──
約定好的話語明明言猶在耳,眼前這好不容易才遇著的堂兄卻什麼也不記得了。
彷彿是感受到荒的難過、讀出荒的心事一般,劍陵對他微笑道:「如果之後有機會、有時間的話,你介不介意把以前的事說給我聽呢?不妨一邊喝幾杯酒、一邊吃吃我做的下酒菜,你意下如何呢?」
看著面前的笑臉、聽著那誠懇的話語,荒頓時放心下來,對他點點頭。
就算沒有記憶,或許有些東西還是不變的……他們還是能再成為朋友的。
「對了,請問你為什麼要蒙面呢?還有先前我聽見『五倍』,那是什麼意思?」
低頭望著發問的伊萊斯,劍陵再次露出笑容,答道:「這當然是因為蒙面看起來比較像殺手嘛!至於『五倍』,那是達克答應我要給我五倍的肉品當作酬勞!」
這答案令伊萊斯很是汗顏,原來他們幾個人的命還不如那些肉啊?這觀念似乎大有問題?不過在他開口前,荒就已經先行發話了。
「不要再殺人了!那不適合你!」
似乎是被荒嚇著了,劍陵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
「不要為了生存以外的事殺人!你是廚師不是殺手!」
驚訝地眨了眨眼,接著劍陵笑了出來,拍拍他的肩,笑說著:「我知道了,謝謝你,我不會亂殺人的。」
「嗯,那就好。」
而站在荒旁邊的伊萊斯則是對於荒難得的激動感到訝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有人叫喚他一同離去時,他才急忙跟上。
趕在城門關上前,他們回到了城鎮內。在知道事情獲得解決過後,維爾斯等人也被放了出來,同時對於事情的經過感到意外。
不過無論如何,最後能順利幫上懷風的忙、達成他心願是讓他們最高興的一件事。往後,懷風將會擁有真正屬於他自己、獨一無二的人生。當然,荒能找著友人這事也讓他們為他而欣喜。
然而,最後眾人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那就是懷風本身還有風等人似乎都不是真正托夢向綾雪求助的人。那麼,究竟是誰對綾雪求救的呢?
或許,其實是那棵巨木也不一定。
(待續)
胡鬧的後記──呼喚之音
伊萊斯:這次的這個單元懷風之聲與呼喚之音兩篇,完全是母親的私心,是她懷念故友、懷念故友家的長子風哥而出現的,卻沒有處理得很好,所以她想跟各位讀者大人說聲抱歉……我也代她在這邊跟大家說聲對不起。(低頭)
伊維兒:(換手)至於我們家據說是緋聞最多、情人最廣的烈特爾大哥和斐依姐姐以及風哥的三角戀情不是在這邊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遠目)總之烈大哥最後順利抱得兩位美人歸,建立了後宮……三個人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之後他們三人會用不同方式再度現身在這篇文章中,還請大家多多指較~^^
維爾斯:嗯,大家開心點!媽在天上一定是很快樂的,所以我們一定要打起精神來!^^就算我不知何時會被我可愛美麗溫柔的未婚妻發好人卡也會堅強起來的!嗚嗚嗚嗚嗚……QQ”(越說越難過?!)
海德茵:(拍拍)不要難過!馬上我們就會再有新成員加入了~^^終於是炎喜歡的女孩子了,而且還不只有一個女孩子喔!雖然主要出現的是一個,但是她還附帶了好幾個人喔~^^其中一個還可以算是我家媽媽的分身~^^(開心)
炎:~“~雖然是有媽和我喜歡的女孩子們出現可是……我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我的好日子快要過去了……= =|||
綾雪:^^”因為出現的女孩子的品種(?)是腐女的關係嗎?
炎:沒錯!我、我、我絕對是喜歡女孩子的!請絕對不要幻想我跟男人在一起謝謝!!!管他對象是攻還是受都一樣!!!我愛女性!!!討厭男性!!!
海德茵:炎好激動~@@”(翻閱資料)對了,據可靠消息指出,她支持的配對是荒X伊萊斯~
伊萊斯:?!!!(大驚失色)
荒:= =???(狀況外)
維爾斯:(看)啊哈哈哈~好像開始好玩起來了~^^?(興災樂禍?!)
伊維兒:維爾斯哥也不要高興得太早……星姨(炎&海德茵之母)打算欺負你喔~^^
維爾斯:Q口Q”?!
幻雷:^^”(用前腳拍拍維爾斯安慰他)
綾雪:^^”又到了該跟大家說再見的時候了,請各位讀者大人們繼續支持這部作品,謝謝您們~^^下次再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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