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異世界過來的少女斐比妮絲靜養了兩天、狀況日趨穩定過後,針對她的問題,眾人於晚間聚集起來一同討論,必須決定該帶著她旅行或是找個地方安置她。
之所以對於安置她這選擇能夠放心是因為他們認為她雖然自保能力不足,但她卻是擁有魔法力量的小精靈星蘿雅的主人,所以應能補足這部份──僅管最初她看見星蘿雅時非常意外,像是初次知道她的存在。而且,若真要安置她,他們也打算交給信任的親友。也因此,她就算沒和他們一道,應該也不至於發生危險。
「既然有星蘿雅陪她,那安全應該沒關係吧!我想我們還是和她們分開來比較妥當。先說!這絕對不是因為我怕那小傢伙咬我才這麼說的!」
雖然或許也有小小一部份是基於那個原因,但維爾斯是為了保護大家才這麼決定的。僅管事實上他覺得斐比妮絲需要照顧,撿到她的他們可以說是最好人選,可是這趟旅行多了一個人,恐怕會加重負擔。他一直遲遲未找著機會向炎確認先前發生的事,卻隱約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要不然炎也不會連荒的記憶都給抹去。
不過相對於維爾斯欲安置她的意見,認為有他們有義務照顧她到一定時間的想法也同樣存在。認為幫助她、順道帶著她到綾雪也想去的神域「基亞赫爾」更好。
「可是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搞不好會被騙,所以還是跟著我們比較好吧?」
「是呀,而且我們會去『基亞赫爾』,那樣帶她到那裡應該正好。」
「嗯,我想還是應該幫幫忙!她感覺不難相處,也許很快就能跟我們成為朋友了!也想聽她說她的世界那邊的事……炎也同意吧?」
「這個嘛,我反對。」
「我就知道炎會贊成……咦?」開心到一半,海德茵才發現不對。
炎的反常回答也引來了眾人的注目,每個人都看著他,一臉訝異。以正常狀況來說,他應是比其他人都希望能幫助斐比妮絲,畢竟他是個女性主義者。
「炎大哥……你生病了嗎?」
「那倒沒有。」聳了聳肩,炎由原先的毫無表情換成了略顯遺憾的神態,一邊嘆道:「唉,雖然我也很想要多一點女孩子加入,然後把男的踢出去,不過旅行畢竟不該一直玩樂吧?讓她加入,我們的行程勢必會因為她再次延誤……小海會更晚見到你媽媽、伊萊斯和伊維兒更晚完成任務、綾雪找父母的時間也拖得更晚了,不是嗎?更何況,伊萊斯的問題也沒有解決。」
其實他真的很想讓斐比妮絲與星蘿雅這兩個女孩子留下的,要是先前的他,早就舉雙手贊成了。然而,已有覺悟的他,違背了自己的意願。因為,他推斷整件事恐已遠遠超出他能掌控的範圍了。現在光是守護眾人可能都有所困難,更別說斐比妮絲只是個異世界來的普通女孩;而星蘿雅,目前他也還看不出她的實力。
驚訝著他的直白,其他人不由得瞄了伊萊斯一眼,不過他臉上沒有顯露任何情緒。
眾人陷入異樣的沉默,所幸這僅只出現一小段時間。
「是這樣沒錯,但是……」伊維兒還想說些什麼,卻不得不因炎的話而動搖。
是的,伊萊斯的問題尚未得到解決。若一直找不到方法,他的生命將如同冥府之神所說的在不久後的未來消逝,那是所有人都不樂見的。
「不必急著決定。」
「嗯……」
荒的話語,給了眾人思考的空間,他們並非隔日就要離開,因此還留有一點時間。
由於討論沒有結果,所以隨後眾人便各自離去。
然而,在炎繞過走廊、踏下樓梯之前,伊萊斯突然從後方喚住了他。
「炎,你之所以表示反對,除了你說的那些理由之外,是不是還因為上次我使用那個魔法的關係?那魔法到底和一般魔法有什麼不同?請你告訴我。」握緊了拳頭,他嚴肅地問著。不確定能否得到答案,可他還是必須發問。
似乎沒想到伊萊斯會如此迅速而直接地找過來,炎意外地揚了揚眉,卻沒轉身。
「我沒說不就是表示我不想說了?就算你問也不會告訴你。」
「所以,確實是跟那魔法有關,而且還是危險到不能告訴我與其他人的程度。」從炎的回答中,伊萊斯掌握到這些線索。「不只如此,以你的判斷,現在已經到了就算是你也很難保護我們的情況,因此才反對再有人加入。」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這也是他對於斐比妮絲的加入與否沒有表達任何意見的原因。如果只是因為自己那即將結束的生命,他會贊同幫助斐比妮絲到「基亞赫爾」的想法;然而當狀況可能危及其他人安危、將斐比妮絲一起捲入時,他無法贊同。
「弟弟!」
原先已下了樓、打算在炎離開旅店前先一步攔截他將事情問個明白的維爾斯,在聽見兩人的對話後折了回來,試圖阻止,然而伊萊斯沒有一絲動搖。
「炎,請你告訴我。」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為何又過來問我?」
「因為我想知道真相,我不想再被瞞著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也是!」
「大家都是同伴吧?不要把事情都擺在心裡!」
「隱瞞不見得就是保護,請你告訴我們。」
房間就位在附近的三個女孩推門而出,打從一開始她們就聽到了。
「說吧。」他們有權知道──站在伊萊斯後方的荒,眼神這般說著。
伊萊斯也是這麼想,他的心境已有所改變。既然自己不想被他人隱瞞,他也不打算隱瞞他人,因此才會在明知所有人都會聽到的情況下,來詢問炎。僅管如此,他也是猶豫過後才決定這樣做,要不然也不會在這走廊上問。
他們的話讓原先打定主意隱瞞所有人的炎覺得不無道理,他開始覺得倘若眾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許會更加留心也不一定。不過,當初是維爾斯強烈要求隱瞞他們的,因此炎很自然地看向他,打算徵求他的同意。
察覺炎的目光,維爾斯不由得露出苦笑,低喃道:「隱瞞不見得就是保護……嗎?說得也是。」或許他的想法錯了吧?所以才會看到他所珍視的他們那般被排除在外、無以為力的沮喪表情。
但是,真的該說嗎?他很猶豫。他相信其他人不會有太大改變,卻不知道伊萊斯本人聽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他合理的懷疑,這個小孩有可能為了不願連累他人而偷偷溜走。況且,炎所隱瞞的事恐怕正如伊萊斯所判斷的那般危險。
光是他的血、在他身邊能夠增強力量這一點就已經夠危險了,而且他體內還同時擁有強大神力以及妖力用來支撐他的靈魂,現在又出現令炎想保密的狀況……到這裡,他感覺有些事或許已經無可避免。
猶豫片刻,最終他敗給眾人的眼神,嘆了口氣,點頭答應。
不過,他們並沒有在這天夜裡談論那些事,而是約定好了三天後再說。除了讓炎能夠在這段時間整理好思緒之外,還為了觀察斐比妮絲的狀況,也是為了防止眾人知情後心情影響到她。
僅管還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但其他人已知道必須對那有所覺悟。
※ ※ ※
兩天後的早晨,三個女孩以及預備幫忙提東西的伊萊斯與荒,陪著精神與體力都已恢復許多的斐比妮絲還有小精靈星蘿雅到街上挑選衣袍以及其他用品。
此時斐比妮絲穿著的是從旅店借來的衣物,因為她穿伊維兒等人的都不太合身,只好先借來大小較符合的服裝。雖說斐比妮絲表示自己的手工不錯,不過一時半刻缺乏材料什麼的她也生不出衣袍來,因此在眾人勸說下才來挑選衣物。
而維爾斯則帶著幻雷去找尋時而現身、時而又下落不明的炎,打算先一步將先前的事問個清楚。不過由於炎已經先表示他會一次向大家說明,因此,或許維爾斯只是用這個藉口來逃避星蘿雅的牙齒攻擊也不一定。
好不容易他們一行人差不多將東西買齊全了,便準備返回旅店。這一路上,眾人一直用閒聊的方式將這個世界的狀況告知斐比妮絲。
因為她直到此時還不斷否認自己是來自異界的人並且對他們保持戒備,因此為了不刺激她,他們體貼的採取此種做法,特意在對話中透露許多訊息。
「在我生長的那個城鎮,每年年初所有人都會誠心地去祭拜神明,這個城鎮大概也是一樣吧。畢竟,發生危難時,地方的神明是可能顯靈來幫助我們的。」
「這裡真的有神明存在嗎?」聽綾雪這麼說,斐比妮絲不自覺地問出了口。
「有呀!最高位是十二位天帝,而各地則有不同的神明在守護!也就是這樣,就算有強大的妖魔由牠們的世界穿越過來,力量也會受到消減,不至於造成人們滅絕的危機!」海德茵說完,還將各神明掌管範圍簡單地告訴斐比妮絲。
「原來真的有神呀……」斐比妮絲不禁喃喃地說著,不過很快地她驚覺自己說錯話,連忙變了臉色,急道:「啊!我在故鄉的小島上從來沒見過神明啦!」
僅管在這幾天中已知道眾人確信她是異世界來的人,也被星蘿雅揭穿了,但她還是不改口,對眾人依然保有防衛的態度。在原本的世界中,時常有詐騙人的事情發生,讓她知道不能輕易相信他人的話。
對此,眾人也沒表示什麼,他們都能體諒她的無助與害怕,並沒有強硬地追問她。
「哥,這城鎮也有很多族群在吧?」
「嗯,雖然隱藏著而且數量不多,不過除人類以外,精靈、妖精、龍族等等都有。」
「你是怎麼知道的?使用魔法嗎?」斐比妮絲好奇地問。
「不,是用看的。我的眼睛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可以看出種族。」看斐比妮絲一臉疑惑似乎不太明白,伊萊斯更進一步地解釋道:「在我來看,每個人的輪廓都有一種淡淡的顏色,而種族相同顏色也會相同。」
「原來如此!那是天生的嗎?」
「嗯,遺傳我祖父的。」提到祖父,他露出了有些複雜的神情,但事實上他能看到的還更多,不需要集中注意力就能很自然地看到那些顏色。
「喔,真奇妙!」
「確實很奇妙耶!」連星蘿雅都不禁這般說著,一臉好奇地盯著伊萊斯看。
明明她的主人應該是斐比妮絲,然而星蘿雅此時卻是坐在海德茵的肩膀上,稍早前則是坐在綾雪肩膀上。另外,為了不引起騷動,她用了魔法不讓外人看見。
相較於斐比妮絲,過去已待過兩個以上的世界的她,更容易融入這個世界。這幾天她看起來都是雀躍而興奮的,對於一切皆感興趣。
「對了、對了,旅店裡那個叫做懷風的可愛小孩是誰的孩子呀?」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問題,眾人感到意外。
「怎麼忽然這麼問呢?」綾雪好奇地反問。
「其實也沒什麼啦,只是覺得他好像不是一般的小孩。更重要的是,他和我同伴的長相還有氣味都好像喔!」或許是愛屋及烏,星蘿雅看來頗為開心。
眾人點點頭,正當他們還思考著如何解釋懷風的事時,混亂的狀況就發生了。
不遠處的街道上傳來人們的驚叫聲,片刻後,許多人逃難似地往他們這個方向急奔過來,而且所有人的臉上都滿是恐懼。
斐比妮絲注意到了,在驚叫響起之前,伊萊斯等人神情已有所改變,顯然在前一刻就察覺了異狀。
他們不是普通人──她知道這一點。
由於最開始時就遇上了他們,且被施以語言魔法,因此她原先以為這裡的所有人都會使用魔法,直到這兩天開始接觸這群人以外的人們才知道並非如此。
在知道這件事後,她也開始仔細觀察他們。由他們一些不經意的言行舉止,她發現他們的身份似乎都不普通,雖然他們並未告訴她。
「是魔物!雖然少,但偶爾有魔物直接來攻擊城裡的人們!」
在她分神思考那些事的時候,耳邊傳來海德茵的聲音,似乎是誤以為她不知道發生何事所以告訴她。也沒想解釋什麼,斐比妮絲只是轉過頭去對她點點頭。
「伊維兒、海德茵,你們和斐比妮絲她們留在這邊!」
話才說完,伊萊斯便連忙奔了出去。對望了一眼,荒與綾雪也跟著放下手邊那些之前購買的東西,立刻追了過去──現場或許有人傷亡,因此急需要綾雪的能力。
「唔,我也想去……」跺了跺腳,海德茵一臉失望。
見狀,伊維兒拍了拍她的背,露出苦笑,輕聲道:「我們有我們的任務呀!」她們必須確保斐比妮絲的安危,不能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你們可以去呀!這裡有我在就很足夠了喔!」還坐在海德茵肩膀上的星蘿雅笑說著,她很清楚她們留下的理由,而且對於自身能力也相當有信心。
不過才剛說完,她們三人的表情一變,立即望向另一方更為鄰近的街道。果不其然,人們的驚呼聲傳來,巨大的魔物衝入街道。頓時間,兩旁房屋嚴重毀損,磚瓦化為了大小不一的碎石,並捲起了漫天塵土。
「看來哥哥是估算錯誤了!」
「嗯,那我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聽海德茵這麼說,伊維兒只遲疑了一瞬間,便立刻答應下來。畢竟那些魔物是不會等待的,在她們裹足不前的時候,就會有犧牲者出現。
「小海自己小心!不要逞強!」
「我知道!」
看著海德茵那持劍衝出去背影,伊維兒深吸了口氣,接著轉頭望向斐比妮絲,對她笑道:「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
雖然也擔心海德茵的安危,不過伊維兒此時已知道她不會有事,因為她感受到其他同伴的氣息迅速接近。有他們在,海德茵定是安全無餘的。不只如此,或許也能見識到坐在海德茵肩上跟她一同去的星蘿雅的實力。
出現的魔物共有兩頭,其中一頭身形碩大,粗壯的四肢及身軀彷彿像顆褐色大球,卻是青筋暴露,似乎擁有極大力氣。頭部像人臉卻有一般人的五倍大,且長著兩排尖銳的獠牙,尾巴則是身體的兩倍長,有如路樹般寬大,隨意一甩就將民房毀去大半;另一頭則是巨型怪鳥,在頭部處裂成了一對短嘴,同樣有著獠牙。額頭上方長有一只約有成人高度的巨角,如同一把劍似地銳利。全身色彩鮮紅,牠振翼時的氣流將附近街道上的屋頂盡數吹飛。
逃難的人群中不斷發出悲鳴,兩頭魔物在後方發出咆哮聲,牠們腳邊、嘴邊已有來不及救回、死狀悽慘的犧牲者。大多數是缺了某些部位,但也有半截軀體落在地上、另一半則是卡在魔物的利牙之上的駭人情況。然而僅管如此,魔物卻還不願離去,只是緩慢追趕著人們,像是玩耍一般,享受獵物們驚慌恐懼的模樣。
人們相當畏懼,一心想逃離危機、生存下去,現實卻是如此殘酷。明明事發不過短短時間,卻彷彿過了一年那麼久。心中祈禱著城裡的衛兵、天上的神明來救他們,一邊拼死拼活地向他處逃命。
在這混亂當中,一名年約四、五歲小女孩不慎踢到地上的碎石,整著人趴倒在地,她的父母想回頭拉她,卻已太遲。放聲大哭的她,眼看就要慘死在怪鳥爪下。
但在爪子落下、女孩父母發出慘叫之前,原地已然不見小女孩的蹤影。下一刻,海德茵抱著她出現在她父母面前,她將她塞進她父親的懷中,並催促他們快逃。隨即,她握緊手中的劍,轉身面對魔物。
「別想越雷池一步!」以劍尖對著兩頭魔物,海德茵露出忿怒的神情。
見狀,一直在她肩上的星蘿雅露出了笑容,道:「小海,這兩隻魔物就交給我來解決吧!雖然不知是為了什麼,不過如果我的實力能夠被你們所認同,那我們就可以跟你們一起旅行了吧?就讓我試看看嘛!」那天夜裡眾人的對話,雖然沒被當時已熟睡的斐比妮絲知道,不過她卻聽見了。
「好是好,可是我不確定真的可以喔!這還要其他人同意!」雖然原本想自己解決,可是聽星蘿雅說得如此自信,海德茵不禁也好奇起她的實力。
看了看沒有人在的某一處,星蘿雅再度露出微笑,道:「就讓你們看看我的實力!」
躍下海德茵的肩膀,星蘿雅瞬間開始變化,由原本娃娃般大小變為成年女性的模樣。擁有著絕豔的美貌、玲瓏有緻的身材的她,外貌年齡和維爾斯、荒差不多約二十出頭,散著一頭深藍色側邊留有瀏海長及腰際的直髮,金黃色眼眸燦爛得讓人不敢直視,左頰上依舊有顆黑色星星,背後那對蝙蝠般的大翅膀漆黑得發亮;她一身類似黑色平口馬甲的服裝,露出了肚臍、鎖骨、背部以及白皙的肩膀,下半身則是穿著以黑羽毛來做裝飾的黑色未及膝短裙,腰間則掛著銀色細腰帶尾端還垂著一個銀色十字架,腳穿過膝高跟黑皮靴使原先應和斐比妮絲一般高的她高上許多;頭戴的銀白色帽子上,左右兩端各連了一片同色的長布垂至腰邊就像耳朵一樣,而布的尾端各繡了大大的逆十字架,帽子上方還有銀色十字架裝飾。
她的變化讓海德茵感到相當訝異,不由得楞在當場。也不知是該對她此刻的美豔及性感感到吃驚?亦或是要對她這一身華麗非常的服裝感到驚奇?
看海德茵楞住的反應,星蘿雅顯得很滿意,挺了挺自己那傲人的身材,她一手叉腰,一手直指著魔物,狂妄地笑道:「小嘍囉們,識相的話就快閃開!」
然而她這卻是對牛彈琴,兩頭聽不懂人話的魔獸吼叫著,接著便朝著她發動攻擊。
一頭魔獸甩動牠的長尾,不僅粉碎旁邊的房屋,還將碎石全掃向星蘿雅;另一頭魔物則是振翼飛起,以利角對著星蘿雅朝著她的所在衝去。
「喔?這麼不識相?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一擺手,她下方的影子瞬間擴大,在前方地面形成了圓弧狀,接著那些即將打中她與海德茵的碎石就突然被彈開,甚至反彈到兩頭魔獸身上。在牠們還來不及驚訝的時候,圓弧已延伸至兩頭魔物的影子處。
隨即,她的影子再度產生變化,變得如同繩子一般,迅速綑綁住兩頭魔物的影子。說也奇怪,兩頭魔物竟然就這麼無法動彈,身體彷彿被無形的繩子勒住一般,發出痛苦的呻吟以及骨頭碎裂的聲響。沒過多久,呻吟消失,兩頭魔物斷成了數截,成了血肉模糊的可怕模樣。牠們的鮮血與肉沫,甚至噴灑得街上都是。然而,距離牠們很近的星蘿雅與海德茵卻一點事也沒有。
「好厲害!」海德茵驚訝地說著,臉上充滿著崇拜與欽佩。
「喔呵呵,那當然!而且這只是我很小部份的實力罷了!其實我主要的能力是詛咒別人!」星蘿雅一臉得意地說著,而後又轉向那無人的某處,看著後方一棵大樹笑問:「我這樣的力量還算可以吧?或是……你們想親自和我交手試看看呢?」
「當然不,我怎麼能傷了這麼美的人兒呢?」
從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傳來這樣的話語,接著炎和維爾斯以及幻雷都現了身,他們分別站在不同的樹枝上。面對星蘿雅,炎帶著一臉笑容,而維爾斯則像在思考什麼似地默默不語。
「這麼說來,你們可以帶我們和我們的主人去那個神域囉?」
「關於這個問題嘛……」停頓了一下,炎又續道:「就跟小海說得一樣,這還要其他人同意!」
聽他這麼說,星蘿雅笑了笑,又問:「那麼,我剛才的表現在你眼中合格了嗎?」她感覺得出在這群人當中炎的能力是最強的,而且她由那晚眾人的對話中判斷出他知道的事比其他人多,所以只要能得到他的認可,她和斐比妮絲便能加入他們。
「這個答案先保留,我們還是先幫助這裡的人們吧!」
回答的人是維爾斯,他一躍躍至街道上,先到那些被魔物殺害的人們身邊去察看,確認是否有生還者。然而,很可惜的是他們在海德茵她們到達前就已斷氣。
似乎對於維爾斯的打斷有所不滿,星蘿雅挑了挑眉,不過還是跟著海德茵和炎他們一同將街道恢復。
事實上要她自己帶著斐比妮絲到神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都知道有這些在地人能當嚮導了,跟著他們豈不是更輕鬆?雖然知道他們似乎正處於某種危機當中,可她認為以自己和她那六個同伴的力量,保護主人斐比妮絲是綽綽有餘,而且還能夠幫助眾人、賣賣他們人情。
不只如此,對於海德茵和綾雪這兩個女孩她很是喜愛,對其他人倒也不討厭……報復維爾斯、欺負他、詛咒他的人生也是一種樂趣。
正因為這樣,她想得到炎的認可、眾人的同意,和斐比妮絲一同加入這個團隊。
當眾人將一切處理得差不多時,一股冰冷銳利的異樣氣息從他處傳來,令他們背脊發涼。那是妖類魔物的氣息,而且還是擁有超凡力量者。似要證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對方完全沒有抑制自己的力量。
來者極強──眾人無不這麼想,如果真要對上,勢必是一場苦戰。
然而,該來的總是避免不了。
「那個方向是……」海德茵臉色一變,那確實是伊萊斯等人前去的方向。「糟了!」
趕不及向他人解釋,海德茵便急忙奔了出去。
見狀,炎一驚,以更快速度追過去,並將海德茵給緊緊拉住。
「小海!那裡很危險,不要過去!」
依照他的感覺,來的是連他都難以對付的強大妖怪,對方力量甚至超出他許多。而且,那是同族──不只同為狐族,還一樣是九尾狐。然而,對方的力量更為「純粹」,是留有獸性、以人為食、以殺生為樂的「野狐」。
以同一時期修練來看,食人的「野狐」比親近人類、擁有主人的「家狐」力量更強,性格往往較為兇殘、善變、高傲、自我中心、獨立性高。但也正因如此,眼底容不下自己厭惡存在的牠們,即使遭遇強敵也經常硬碰硬,使其數量相對稀少。
「可是,小雪他們就在那裡呀!」
「你說什麼?」炎臉色大變。
「剛才那一邊先出現魔物,所以小雪、伊萊斯和荒他們過去看了!」
「嘖!那你們留在這裡,我去看看狀況!」他的力量或許無法勝過對方,但要將伊萊斯等人帶回來他自認應是沒有問題。只是,最壞的結果是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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