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還在盤算時,村莊就遭受攻擊、重要的人們全被魔物吃得僅剩殘骸,令由大城工作回來的他與其於幾名倖存的人萬分悲傷、心痛不已。
原本以為那只是個單純意外,畢竟這個世界有許多強大魔物,一般人類根本難以抵抗。因此雖然心中極為傷痛,卻仍是抱持著「死去的她一定不希望我就此頹廢」的心情振作起來生活。不只如此,他也改了姓名,將原本的名字獻給最愛的妻子,望它能伴隨她與孩子一同離去,使他們不覺孤獨。
為了幫助更多人、不要讓其他人有和他相同的痛苦,他仍舊選擇了成為一名士兵。不僅如此,他也更是勤練武藝,不僅讓自己強到可以斬除身為仇人的那些魔物,同時也為了轉移注意力讓自己不至於崩潰。
不知不覺間,他因為數次的優秀表現被拔擢起來,也在那時,偶然得知那個悲劇其實並非是他以為的「意外」,而是應該可以避免的「人為疏失」。當下,他受到極大衝擊,不過一時之間也並不相信這是真相,打算確認過後才來評斷。
直至私下同高層、甚至一次同領主見面的機會確認了此事後,這才不得不相信,內心也在那時燃起了熊熊的報復火燄。
起初,他曾猶豫是否該報仇,畢竟其他都未聽過領主做了什麼壞事、錯事,而且領主談及此事時也顯得非常自責、愧疚與難過,這是他親眼所見的。然而,親友們悲慘的死亡畫面卻是持續不斷於他的腦海中出現,讓他僅管想放下仇恨,卻反而是一點一點地被負面想法所侵蝕,漸漸認為領主的愧疚是虛假,此人罪不可恕。
該怎麼做?將仇恨放下?還是為大家報仇?他不斷在兩者間猶豫著。
那時遇上了想除去這領主的人,對方有意無意地慫恿他取而代之,並說了許多直到報仇完很久之後才知根本全是謊話的關於領主的壞話。
在那人的慫恿及欺騙下,原本猶豫不決的自己已走上了復仇的不歸路。
其實他最初的本意並非是利用他人,也未曾想過欺騙、利用那領主女兒的情感,單純只想除去領主為親人報仇。然而,那人的話語數度抓住他內心黑暗的部份,讓他認為那亦不失為一個好方法。自此,想法更是迅速往極端發展。
越是往復仇的方向去,心中的罪惡感越是嚴重;罪惡感越是重,也越是想加快復仇速度來忘卻一切。
只是,當他仇報完之時,也已無法再回頭。
或許是上天在懲罰他,領主的女兒和他死去的妻子相貌頗為神似,就連個性亦有幾分相像。最初,僅管他沒有透露出來,心下卻是十分震撼。正因如此,對於她的好並非全是作假。雖說知道將妻子投射在她身上是不對的,可他卻是無法控制。
可是,在所有準備皆已完成、他開始報仇時,一切全變了。她看他的神情自然不再像以往那樣,雖知是理所當然,他卻異常畏懼那目光,結果竟也對她犯下再也無法彌補的罪。回神過後,知道無論再說、再做什麼都已太遲。
也從沒想過,自己內心會有那麼黑暗兇惡的一面。冷血、陰狠、殘忍……用這些詞語來形容是再適合不過。
仇報完了,原本不想傷的人、無辜的人也都已經傷了,而且還是傷到永遠不可能再回復到過去的程度……無論身體還是心靈都一樣。明明想道歉……即使得不到原諒也想說。可真正說出口的,卻是惡毒不堪的傷人話語。他不知為什麼會這樣?又或者,其實這種只想保護自己、惡意攻擊他人的部份,才是他的本質也不一定──他如此地認為著,而且這個想法越來越強烈。
很可恨吧?沒有人的時候,他總是這般自嘲著。也從那個時候開始,他覺得自己大概已經瘋了,瘋得無藥可救。
彷彿贖罪似的,他對於領地中的大小事務皆是盡心盡力、對於遵從自己的下屬則是愛護有佳又相當惜才,比先前還要致力於給人們更安穩、更舒適的生活;然而,待她卻全然不同。
他討厭她看他時那種絕望、悲痛、傷心的神情,更是討厭她明明怨恨卻仍在規勸自己的態度。為了不要讓她再這麼做,他做得比先前還要狠、還要無情。特別是在得知她企圖背叛自己時……那一刻,哪怕他知道她這背叛行為是再正常不過,他仍是極為忿怒且痛心。沒錯,他「痛心」,因為他發現了,他其實是愛著她的。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早就對和自己死去妻子極為相似的她動了真情,雖不清楚是否還將她視為妻子的替身,但確實早已愛上她。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早已不可能再回頭。既然如此,就讓她深深恨著自己、每日每夜詛咒著自己吧!自此,他更是變本加厲。看著她的心漸漸冷卻、恨意逐漸高漲,他感到十分安心。沒錯,就這樣恨下去吧!
見她開始封閉心靈、想藉此逃開一切,他便用各種更為惡毒的方式、甚至是殘害她的同胞來讓她痛苦。可是慢慢的,不管是什麼方法都變得越來越沒用,她寧願成為一個空殼也不願意多看他一眼。就要結束了──他有這樣的感覺,因為不管自己再做什麼,她都不會再有回應……那麼再這樣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她,已經累了;而他,也一樣。他們彼此都需要好好的休息,永遠的休息。
過沒多久,便由最初慫恿他的那人那邊得知他做的所有壞事已被發現,線索、證據皆被掌握,只差尚未前來審判以及定罪罷了。另外,那人也告知他有著南麟本家血緣的領主、甚至是王的候選者因緣際會來到這一帶,對方要他設法引人過去並將其除掉,還提供了一個魔族小孩的情報,說是可以從那孩子那邊下手。僅管他答應了,心下卻隱隱有種預感,覺得時機已到,很快就要結束。
不過,若是那所謂的領主候選者連這樣一個看似表面完美實則陰暗無比的他都看不穿、無法打敗,那對人們來說亦是無用,甚至可能造成危害。屆時,他會殺了對方、也殺了她,接著自行前往王城所在地,向君王表達所有事皆是自己所為、無關他人後,接受國家的制裁。
然而,看到對方後雖然覺得這名少年想法著實天真、不切實際,而且還搶先自己一步解放她,可也並非是那種會迫害、欺壓領民的類型,或許還能愛護百姓也未必。此外,少年亦得到了她的認同,甚至讓她出手相助……正因如此,他決定讓他攻擊成功、讓他能夠順利了結自己。
此舉並非是他在逃避,他想著如果這是她最後的願望,那做為一種彌補,他也相信他、按照她的想法去做吧。因此在最後的那瞬間,其實他的劍略慢了、也稍微偏移了些許,特意避開要害。
未來會如何?是生還是死?他覺得已然不重要了,只希望不要連累到任何人。最後在腦海中閃過的記憶,是他先後對兩個愛過的人,訴說要怎麼幫人們的時候。
※ ※ ※
『那個時候……心好溫暖。』
微微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後,艾克斯失去了意識不支倒地。
與此同時,艾克斯所喪失的記憶也全部移轉至伊萊斯身上。記憶湧入的瞬間,頭痛欲裂,宛如腦袋直接受到利器重擊似的疼痛遠勝過腹部被刺的痛苦,這也讓跪倒在地的伊萊斯雙手抱頭,發出不成聲的慘叫。
這個術法在南麟一族中其實並非特殊禁術,不過它卻鮮少有人使用。不僅是由於承擔別人的負面記憶及伴隨而來的情感是件難事,同時也因為記憶一下子全湧入腦海之時的疼痛叫人難以忍受。
看著伊萊斯抱頭又不斷地搖著頭神情相當痛苦,讓維爾斯等人十分焦急卻又束手無策。除了趕到他身邊後先以魔法為他治療腹部傷口外,就只能於一旁看著而已。
片刻後,伊萊斯總算是靜了下來,呼吸也逐漸恢復正常,卻已是一身冷汗。不過見他不再痛苦,眾人皆是鬆口氣。
「弟弟!你沒事吧?」
聞聲抬起頭來,不出所料地伊萊斯看到了維爾斯與荒雙雙透露著擔憂,他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回答:「嗯……我想我沒事了,但果然……承擔什麼的,就和想像中一樣困難。」有一瞬間,他被那些記憶包覆住,險些都要忘記自己究竟是誰。
那是一段相當悲傷與難過的記憶,明明該是無形,伊萊斯卻覺得它極為沉重,而且現在正壓在他的胸口上。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逃開、不能忘卻,他希望再也不要發生和這份記憶相似的事。
憶起記憶的主人,伊萊斯立即問道:「艾克斯呢?」
聽到這詢問,劍陵步至艾克斯倒臥之處,察看了一下後答道:「不必擔心,他沒事,應該只是暫時昏迷而已。」
伊萊斯點頭,頓時安心下來,隨即也藉由維爾斯與荒的扶持而站起。這一刻伊萊斯覺得自己很幸運,他沒有遇到那樣的悲劇,且連現在這個時候,也有親友待在身邊之撐他;相對的,艾克斯卻是在失去許多重要之人後,將心完全關閉起來,沒有真正感受到其實仍有朋友、下屬們在他身邊扶持他,總以為自己孤獨一人,這才走上不歸路。
『過去的我,也是一樣……』
心中突然出現這個想法,但伊萊斯不明白原因。記憶中,總是有親友們的相伴,和艾克斯分明是不同的啊?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受到轉移。
此時,伊萊斯與其他人皆聽到一陣腳步聲與掌聲,不禁不解地回頭向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有好幾人先後由階梯走下來,走在前方的是穿著、裝備如同護衛般的人們,不過身上的鎧甲以及佩帶的武器看來較城裡的侍衛要更好一些;中央被那些人前後護住的,皆是頭戴玉冠、身著華貴服飾之人。
看清楚來人的瞬間,伊萊斯吃驚地睜大雙眼。
在他正想表示些什麼前,一名衣著最為華貴的男子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隨即男子便望向始終只是站在一旁觀看一切的蘭提斯。
「辛路威特的使者大人,結果如何呢?」
蘭提斯聞言,對著男子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後才回道:「不瞞陛下,第一領地的領主資格……伊萊斯‧馮‧撒旦大人最後勉強合格。」
「『勉強』嗎?」被稱呼為陛下、約莫三十來歲的男人苦笑地確認。
「是的,陛下。抱持著崇高理想與堅持並非壞事,但是現實未必就能加以實現,甚至該說要實現過於困難,應要適時調整才是。畢竟就算這次幸運地安然度過,也難保下次還能夠平安無事。此外,該具備的警覺心也不夠,沒能早些開始行動,致使自身和同伴皆陷入危險當中。若是一個不好,將全部人的生命都賠上,亦不是不可能。」
『他說的一點也沒錯……』伊萊斯忍不住垂下肩膀,顯得很沮喪。
轉頭望向維爾斯那還沒解除的結界,綾雪仍在裡面治療著懷風。時間那麼久,足見受到的傷害頗大。僅管對方並非全針對他而來,對於身為魔族的懷風也有惡意,但伊萊斯仍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他。倘若能早些察覺,懷風或許就不會被捉、不會受傷了。不只是懷風,海德茵也是一樣──想起海德茵,伊萊斯微瞇起雙眼。
或許她根本不用遭遇到那些痛苦悲傷的事,心裡也不會留下無法抹滅的傷痕……這些都是他害的。不自覺地,伊萊斯握緊了拳頭。
「不過即使如此,變化的瞳色證明他依然得到了南麟一族血脈的認同。更重要的是,他的同伴們仍為他說話、待在他身旁,證明他有可取之處,讓他們就算身陷險境也願意奉陪。除此之外,雖說與我先前說的有些矛盾,但能夠貫徹所做的理想決定直到最後一刻,這也不容易。而且,似乎也有自知之明了。」語畢,蘭提斯瞄向伊萊斯。隨即他又轉回視線,接著說:「最怕的就是什麼都不知道、以為自己很完美的那種人,既然不是,那就還有持續改善、進步的空間。至於詳細評分與內容,請容我回去整理過後再交給陛下。」
「好,無論怎麼說,順利通過便是好事一件,辛苦了。」男人笑得開朗,見蘭提斯一禮回應,也點頭示意。
事實上,既然是身為伊奧這個國家的王,男人自當擁有最後裁決權,能夠推翻使者的審判;但多半還是會尊重使者的意見,也算是對鄰國的一種敬意。
隨後,國王轉過頭望向伊萊斯並對他笑著。
見狀,伊萊斯連忙先謝過尚扶住他的維爾斯與荒,請他們放開自己後,立即上前,並低頭半跪在王等人面前。
「吾王陛下、外祖父大人、兄長大人,久未見面,您們可都安好?」
伊萊斯此言一出,維爾斯和荒都感到相當訝異。對於身份什麼的,他們都沒興趣,倒是將這些人全視為伊萊斯的親人。雖然曾聽伊萊斯及伊維兒提過,不過在沒預料到的情況下真正看到他們的親人出現在面前,還是感到很意外。不僅如此,他們也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和看過來的對方相互打量著彼此。
「小萊不用多禮,你沒事吧?」沒等伊萊斯回答,王便一臉擔憂地續道:「好狼狽……雖然乍看來已治過了,但回頭還是讓人再次為你詳細治療。」
「是,多謝陛下。」說罷,伊萊斯便由地上起身。
然而還未站穩腳步,便因失血多而覺頭暈、無力,重心向前。幸好有人及時上前扶住他,才免於跌跤的狀態。抬頭一看,發現那人便是他的兄長。
「成哥哥……謝謝。」伊萊斯道謝著,雙眸卻是閃過一絲複雜。
明明該是熟悉、信任、依賴不已的手足,這一刻卻是想到先前與真正領主之間的談話,頓時對於至親感到有些陌生。
既是來到此地,那就一定是知道所有的事。
為什麼能將這樣的悲劇當成試煉呢?該不會其他的試煉也相差無幾?
想到這裡,伊萊斯感覺背部一陣涼意,心中湧上想逃開的念頭。正因為是重要、心愛、無可取代的親人們,他才更難以接受。也許不是他們的問題,是環境使然,但仍是感到厭惡。
其實理性明白有許多事都是無可奈何,很可能這也不是他們願意的。然而,一時之間情感上就是難以接受。若有一天他真的成為領主了,他也會變得對不同的人有不同態度或是為了某些目的表裡不一嗎?他不希望那樣,他是想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為了避免種種悲劇再發生,這才會做出成為領主這條路的選擇的。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他的兄長──南麟成汐笑了起來,輕撫他的頭。
和伊萊斯不同,這位兄長的瞳色仍是黑色,顯然並未得到南麟一族血脈的認同。即便如此,被視為鬼才、天生具有數項異能的他,在族中地位仍舊不容小覷。但對伊萊斯與伊維兒而言,他就只是疼愛他們的好哥哥罷了。
「不必因為他人的作為而感到猶豫,只要照著自己所想的去做就行了。別人如何如何,並不代表你也要一樣。不喜歡的,就不要做,照著自己的想法和步伐走吧。不用擔心,哪怕所有人都與你作對,哥哥也會站在你這邊。」
「哥哥……嗯。」伊萊斯點頭。
雖不能說是感到釋懷,但是起碼看清了自己該走的道路。不過,在評斷他人作法的對錯之前,先要做的便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只要堅持走下去,相信總有一天能夠從中改變些什麼。等到自己能將該做之事做好、得到認同進入中樞時,若是看見需要改進之處,便要加以推動並盡全力完成改善。也許僅是綿薄之力,但他要盡一切努力,不退縮、不放棄。
然而在那之前,他還有一定要告知的事,那也是他應負的責任。思此,他目光由兄長移至王身上,以恭敬的語氣開口。
「陛下,有兩件事必須向您報告。」
「什麼事?」見伊萊斯如此慎重,王感到好奇。
與此同時,伊萊斯發現王身旁的外祖父以及已然走回去的兄長分別移開了視線。
『他們果然都知道了。』對此,伊萊斯全然不意外。就算自己一直留在家中,恐怕也僅是多活些許時日吧?超過一年、能夠成年,但不久仍將死去。
雖說只是他的猜測,不過他覺得也許是來到外界才有轉機、才有所謂的救命之法,因此家人們讓他走這一遭吧?又或者是因為無論位在哪裡遲早都會死,所以他們完成了他那一直想到外面看看的心願?不管是何者,毫無疑問皆是為了他。所以,僅管是件難過的事實,他還是必須要說。
「我大概活不到成年的時候。」
相對於王的訝異神情,其他兩人是靜靜閉上眼,卻是透露一絲不忍與悲傷。
見狀,伊萊斯更是確認他們早知此事,甚至於可能在最開始時就知道一切。他們一直隱瞞著他、想要找到方法讓他多活一些時日,那一定很辛苦、很困難、很難過吧?即使如此,也沒人放棄要救他。
也許永遠也沒辦法回報這份親情──這個想法讓他覺得很遺憾。
「活不到成年的時候?這話是什麼意思?」王的驚訝已經消失,看著伊萊斯的神情只剩下嚴肅。
「偶然……不,現在想來也許並非偶然。先前遇見了掌管冥府的那位天帝,祂說我只剩下不到一年時間。所以,僅管我有意願、通過試驗,大概也無法擔任領主了。」伊萊斯露出一抹苦笑,頓時覺得又有另一種無形的沉重壓在胸口處。
「……這是真話?」
「嗯,不敢有任何隱瞞與欺騙。」伊萊斯點頭,作了一揖後接著道:「另外,依稀記得幼年時曾經同陛下約定過,若是直到成年時都未有心儀的女孩、未能同心儀之人在一起,屆時便將與陛下的兩個女兒──也就是其中一位公主訂下婚約。我……不只是將死之人,也已經有喜歡之人,所以請陛下另覓其他更好的人選。」
「……是嗎?」知道伊萊斯說得是真話,王的詢問中透露了些許落寞。
「是的,最後還有一件事,希望能單獨向陛下、外祖父以及兄長說。」
猶豫了一下,王同意伊萊斯的要求,於是命令部下將艾克斯等人都先帶下去;而在伊萊斯的請託下,維爾斯等人也暫時離開。顧及在結界內的綾雪與懷風或是其他有心人士仍有可能聽見,因此四人在周遭築起另一道結界後,這才開始談話。
「已經沒人了,小萊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伊萊斯再次點頭,眼神堅定地道:「我想說的是……」
※ ※ ※
維爾斯等人於上一層等待著,本以為很快便會好,卻是等待許久都沒看到他們走上來。心中皆感到疑惑與不解,不知四人究竟談論些什麼?
「已經說好久了,還沒完嗎?」倚在牆邊的維爾斯感到有些不耐。
聞言,已席地坐下的劍陵微偏頭,道:「他們是親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這我當然知道!」講完,維爾斯頓時察覺了自己的急躁,而且還是很不應該地發在別人身上。對此,他也立即表達歉意:「抱歉……不知為何我覺得有些不安,但不管怎樣我都不該發洩在你身上,對不起。」
劍陵苦笑搖頭,回應:「沒關係,人之常情。」
「……他們過來了。」
聽到荒這話,二人立即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如此,四人先後由階梯上來。
見狀,侍衛們紛紛行禮,而荒等人則走上前去。不過,王接下來的話卻讓人吃驚。
「伊萊斯‧馮‧撒旦,以涉嫌殺害皇族及使用禁術的罪名即刻逮捕!」
王這話令眾人一楞,隨後便有人上前捉住伊萊斯,他卻也毫不反抗。
「什麼?」
直到伊萊斯被施以封印術時,維爾斯等人才意識到發生何事。下一刻,他們也迅速抽出武器,打算救回伊萊斯。
「快住手!」
伊萊斯如此喊著,頓時叫他們更無所適從。
「弟弟?」
「伊萊斯?」
為什麼呢?為什麼伊萊斯束手就擒而且要他們別救他?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打從心底地,他們都不相信伊萊斯「涉嫌殺害皇族」這事。
「請別替我擔心,勞煩你們照顧伊維兒她們。」伊萊斯露出一抹笑容,要他們安心。「另外,我已拜託陛下留下擅於治療的術士來幫忙醫治懷風,希望懷風能平安無事……其他,就全託付你們了。」
伊萊斯堅定的神情讓二人什麼話都說不出,最後,竟是眼睜睜看著伊萊斯被帶走。
※ ※ ※
此時,海德茵、斐比妮絲與星蘿雅已經在外頭和伊維兒及光會合,他們在外頭等待,時而靜默、時而閒聊,更多時候是看著城堡那邊有沒有他們熟悉的人走過來。
一手抱著膝蓋坐下的海德茵,低頭看著另一手中這條不屬於自己的髮帶。
『伊萊斯……你會回來吧?』
心下很不安,為什麼呢?
不自覺地,她輕握緊了髮帶。
(封魔幻域第一部完)
胡鬧的後記──決斷之刻篇
伊萊斯:封魔幻域第一部至此告一段落,是個未完的結束也是個開始。再來就要進入較為沉重的第二部,也是母親許久之前就已經想好主要結構的劇情了,還請各位讀者大人們繼續支持!^^
伊維兒:是說其實因為爆字數嚴重,母親原本打算斷在被帶走那邊,是我強力要求並且告訴母親不寫有可能會被姨抗議,所以才加了後面一小段~小海是女主角嘛,最後不提一下怎麼可以呢!
海德茵:謝謝小維~^^竟然還特地為了我……
伊維兒:這是一定要的啦~^^
星蘿雅:當然要的!小海那麼辛苦、被虐得那麼慘,怎麼可以不提到她!那樣的話我一定要抗議再抗議!= =+++
維爾斯:星姨好可怕喔……^^|||
炎:我跟媽有同感!= =+++我的小海、我的小海、我的小海~~~QQ|||下一部我一定要用全力來揍人!!!〔握拳〕
伊萊斯、維爾斯、荒:……|||
綾雪:^^|||不過一轉眼已經四年了,時間過得好快……〔感嘆〕
海德茵:是呀,但文章中大概才只有半年而已,就經歷了好多劇烈起伏的人生呢~@@|||雖然文章裡接下來的幾個月,其他人應該會經歷到更大的波動……
伊萊斯:〔點頭〕不知道母親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寫完?^^|||?
荒:起碼兩、三年。= =
維爾斯:還真不是普通的久……|||姨要加油啊!既然想好大綱就拼一下吧!不要只顧著玩!
荒:小心得罪她。= =
綾雪:只是這樣應該還不至於吧……^^|||
斐比妮絲:我要萌戲和回家!!!
炎:我要戲份、戲份、戲份!!!
眾:……〔無視兩人〕對了,下一部仍舊會由章三十六開始!那麼,謝謝各位讀者大人的支持,我們第二部再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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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之前發現有人盜文,所以向大家說一下,我只用「夜綾紫」和「蕭遙」發文,其他什麼趙家團隊不是我而是盜文者請不要錯認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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