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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各處迴盪著炎等人合唱的鎮魂歌,自然也引起其他妖魔注意。其中包括納德爾,他正位於暗處,雙手抱胸、倚著一棵樹,蹙緊眉頭。
『如此令人安定心神的鎮魂歌……難道還挾帶著魔法?但聖王為何要和那女人合作?』納德爾猜不透,卻為此感到不快,好似略有遭受背叛之感。
此時,他隱約聽見一道琴音。琴音雖然微弱,卻與鎮魂歌相和諧,極為優美。猶豫了一下,他移動腳步尋著音源而去。
那是方才他遇上芸瑚等人的地方,現場已沒有殘留任何的毒。儘管想起那合作沒有多久的「同伴」,卻不感惋惜,不禁自嘲己身的冷漠。
然而,明明琴音是由此地傳出,但乍看之下怎麼沒見到人影?納德爾感到不解。再仔細一瞧,他才發覺有個小娃娃坐在角落邊,正撥動著小小的金色豎琴。
那是一個女性打扮的娃娃,娃娃留著一頭柔順的白色長髮,大概到她的背部,美如寶石的紫色眼眸好似很勉強地睜著。她戴了個小小的藍寶石額飾,還披著透明頭紗。身穿白色輕飄飄的衣裙,上面好似有許多飾品,但是太小了看不清楚。另外,她背上有一對純白羽翼,似乎是直接穿過衣服展開來的。
『那是什麼?』
像是精靈般的生物,但似乎沒什麼力量且也一副疲憊萬分的模樣。明明距離這麼近,卻是因為美妙的樂聲才令他注意到,顯見娃娃的存在感相當低。不過,即使她這麼無力,依舊強打精神地配合鎮魂歌來彈奏豎琴,似乎想為引導亡者、安撫傷者盡一份心力。
雖然納德爾感覺娃娃不屬於神族,卻是帶有一絲神聖氣息,令他止住步伐,保持一定距離地聆聽琴音。
此時,亡者化身的白色光點全飄入冥道,而後冥道逐漸消失。另一方面,納德爾還察覺氣息已變得平穩的妖魔們正往各方散去,亦有移動魔法將較弱者送離此地,數量瞬間銳減。
瞇起雙眼,納德爾低喃:「無法認同這種做法。」
即便知道殺盡此地人類恐將在日後遭到報復,心中仍對於先前與其他妖魔皆被困之事感到芥蒂。然而,他依舊遵守約定,沒打算再參與此地戰鬥。
自覺差不多該離開時,琴音忽然止住。轉頭一看,娃娃好似已耗盡力氣,趴在地上動也不動,原本彈奏的小豎琴則是消失不見。
深知她存在感低落放任不管也不見得會被其他妖魔注意到,不過納德爾並沒有離開,只因他發覺娃娃的氣息和烈特爾略為相似。
沒錯,這個娃娃也是塔羅牌精靈。在剛才海德茵等人以移動魔法試圖找出水狐下落前她已現身,不過由於剛現身時毫無力量,完全沒有存在感,以致於她好不容易由斐比妮絲的背包爬出然後落到地面,都沒半個人注意到而被拋下了。
儘管認為應該帶著她去找烈特爾,卻不太想上前,索性在原地坐下,想著等到整個事件結束再作打算。只是,娃娃一直沒有動靜讓他感到動搖,當鎮魂歌停止後,他便忍不住起身,上前探看娃娃的狀況。
他拿出乾淨的帕巾,小心翼翼地將娃娃包著捧起,並不想直接觸碰她。
『還在呼吸。』不知為何有種鬆口氣的感覺,一邊替昏睡過去的娃娃調整位置,讓她可以好好側躺而不會壓痛翅膀。
看了眼娃娃的睡臉,納德爾抬頭望向城堡中魔力最強處,注意那裡的狀況。
※ ※ ※
反覆唱了許多遍,鎮魂歌終於結束了。
送走了亡魂、淨化了整個區域,城堡內外好似明朗許多。面對這樣的變化,娜菲兒滿意地笑著,氣息卻有那麼一點凌亂。
對此,海德茵並未察覺,炎則認為是自身錯覺,直到她自己如此表示。
稍微調整了氣息,娜菲兒面對烈特爾,輕笑抱怨:「居然直接搶我和小妹妹的力量去用,小烈太壞心了!」
「這麼一點不會造成妨礙,更何況你們本來就會同意。」
『咦?原來是小烈娃娃做的呀!』
海德茵有點訝異,卻不以為意;身為其保護者的炎則是微微皺眉,對於沒說一聲就奪去海德茵部份力量的這種作法略感不滿。
「是這樣沒錯啦……不過你還真是一點歉意都沒有呢!明明幾乎沒用到你自己的魔力,而是在用我的!」
「當然,萬一你突然改變心意想攻擊我們,我才有應對的餘裕。」
這坦白的回答讓海德茵和炎很驚訝,卻也讓娜菲兒笑意更深。
「小烈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很可愛呢!」
對於這樣的稱讚,烈特爾微揚劍眉。
將雙手置於背後,娜菲兒先後端詳三人才笑說:「這結果我很滿意,剩下的妖魔就麻煩你們和你們的同伴送走。我差不多該走了,下一次……也許就是敵人了。」語畢,她的身形和氣息瞬間消失,顯然已以移動魔法離開。
她一走,他們皆感覺微鬆口氣,如願避免一場艱困戰鬥顯然是件好事。
不過,炎在海德茵想對此有所表達前先一步向烈特爾道出他的不悅處。
「你怎麼說都沒說就擅自使用小海的力量?」
「炎炎?」海德茵喚著,神情略顯訝異與慌張。
直視那對帶有忿怒的金色眼眸,烈特爾淡淡地答道:「就像我剛才說的,她會同意。」對他來說,他講求效率而不喜歡知道結果的每件事都得詢問、解釋。
「我才不管你是魔王還是什麼厲害人物,不准隨意利用我的小海!」炎上前一步厲聲說著,利用他也就算了,但不得動到海德茵。
「嗯,基本上用到的機會也很少,這次是為了開冥道。」比起娜菲兒,海德茵那死神族的力量更為適合。
「你!」
那看似不在乎的態度令炎更為光火,即便彼此應該是必須好好相處與合作的同伴,還是讓他很生氣。
「我沒什麼事,炎炎別生氣……」
海德茵拉住炎的衣角,試圖安撫他,孰不知這是反效果。
「小海你不要幫他說話!」
注視他們,烈特爾嘆了口氣,說著:「如果有哪裡令你們不快或是說的話不動聽,我願意道歉。或許是過往習慣使然,我並不擅於與年輕人交際。」特別他隱約感覺炎待自己沒那麼友善,因此相對棘手,或許之後只能盡量避開與對方日常交談。
「那好吧。」既然對方道歉,炎自然稍微消氣了一點,並不想一直揪住不放。只是海德茵仍是他的底線,特別先前出事時無法陪在她身邊令他相當懊悔,所以對她的一切更為敏感。因而,炎不忘警告:「別再有下次!無論基於何種理由,我絕不會饒過任何傷害小海的人!」
「我知道了。」忍不住再度嘆氣,不過烈特爾也不想多說什麼。
來回看著兩人,夾在中間的海德茵顯得頗尷尬,炎這麼保護她讓她很感動,但卻不希望因此讓烈特爾不適,畢竟實際上她確實願意為亡者們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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