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哥?」
一時弄不清荒的想法,伊維兒望向海德茵與炎,皆是面面相覷。對於荒的回應三人很驚訝,因為他們察覺到荒周圍的氣勢與先前不同,顯然是認真起來。
回頭注視荒的雙眸,伊維兒也察覺其心情平靜,這讓她似懂非懂,心想:『荒哥完全冷靜下來,看來真打算全力戰鬥,但反而是到劍陵哥說出自己的事才不再動搖?正因為是理解朋友的立場才更想阻止嗎?』
此時劍陵卻又笑了,彷彿接受挑戰般地同樣朝著荒舉刀。
見狀,炎小聲向著兩個女孩解釋:「他們大概是打算在打鬥中傳達心情吧?記得有聽過這情況,武癡類型的人就會這樣,但我自己是完全不懂啦!」
「畢竟炎大哥不是走那種方向的嘛!我好像稍微能理解一點。」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是不是不該打擾?」
海德茵才剛問完,就見荒轉頭看著他們,用眼神示意一起戰鬥。
荒不願重蹈覆轍,因而即使是很短的時間依舊仔細考慮這件事。這次決定要讓眾人參與,只因必須徹底阻止劍陵。比起單獨對戰、徹底分出個高下的願望,更優先考量勝算。
荒估算彼此實力在伯仲之間,無論怎麼看一對一進行肉搏戰的勝率都只有五成。雖說兩敗俱傷的情況下其他人也能補刀,但荒認為那樣太不光彩,不該以此對待曾留手的劍陵,因此便該在戰鬥開始前向他表明是含括魔法的團體戰。相對的,一行人已有相當的默契,假如這回能心無旁騖地好好發揮,定會有利得多。
三人互望了一眼,紛紛對荒點頭。
就連荒都下定決心和劍陵戰鬥,他們又有什麼好猶豫的?不能再被情緒左右,眼前的就是必須阻止的人。
這刻,他們也聽見熟悉的聲音。
「大家久等了!有沒有很想我?」
「我們也來幫忙!」
朝著聲音來源看去,就見維爾斯與伊萊斯一前一後地奔過來,讓眾人不禁露出安心的神情並迅速迎了上去。
※ ※ ※
稍早之前,面對重傷的維爾斯,伊萊斯全力救治。
即使視線顯得模糊,但維爾斯還是看到伊萊斯神色慌張而擔憂、匆忙使用回復魔法並對自己說話的模樣。很想要他不用擔心,卻無力說出口,只是勉強應聲示意。
身體及變涼的指尖感受到一股暖意,痛楚逐漸消失,身體輕鬆不少。雖因那黑刀的魔力尚有殘留影響到回復魔法的效果,依舊感覺逐漸恢復。
『弟弟的魔法確實變強了呢。雖說他目前還是不甘心到會自言自語,可始終是好事,畢竟他肯定會運用在好的地方。我也得有不輸給他、不輸給其他人的進步才行,不能一直卡在這種地方……』
維爾斯不會羨慕伊萊斯等人遇到機運或高人相助的那種進步方法,他靠自己的時間佔了大多數,始終希望能像過去一樣自我突破。
『在遇到瓶頸時重新回想原點……這種事我明明很清楚,卻沒能好好貫徹。』
「伊萊斯!維爾斯目前情況還好嗎?」趕來的炎問道,表情顯露憂心。
持續使用回復魔法的同時,伊萊斯一邊將結界撤下一邊回答:「受的傷雖重,不過並未傷及要害,而且他也還有意識,所以我想應該算是穩定。」
聽到這裡,他眼皮再無法控制地闔上。
「那就好!」炎回應道,安心地呼出一口氣,隨即快步上前。一樣在他身旁半跪著,細看確認後並說:「看來等一下就能完全恢復!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沒想到身為男人的我居然有讓你擔心的一天?多讓人感動啊,簡直永生難忘。』有股向炎開玩笑的衝動,他卻沒有多餘力氣將這些說出口。
輕搖頭,伊萊斯立刻說:「我想劍陵沒有殺維爾斯的打算,應該也還不會馬上來抓我,所以這裡不需要特別防護,交給我就夠了。相對的,海那一邊要與他戰鬥人手勢必不足,麻煩你趕快去幫他們!」
微思片刻,炎也有同感。
「好,你們也要儘快跟上,可別讓我們等太久、等到打完才過來啊!」
楞了一下,意識到炎其實是說給維爾斯聽、為了激勵他的,伊萊斯這才微笑起來,語氣堅定地應道:「嗯,一定!」
雖然似乎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到炎的話他仍不由得心想:『感動的時間還真短……我也想快過去幫忙,但炎對男人還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叫人傷心。』
察覺炎離開、伊萊斯重新佈下結界,他感覺意識開始朦朧。
『不能真的睡著,這是進步的契機。沒問題,剛才能靜下心想出突破氣勢之法,現在肯定也可以辦到。』
他強迫自己在這狀態下保持一絲清醒,腦海中閃過生命經歷的種種,不只回憶起與重要人們相處的情況,更有自身努力的過程,不斷回想過去遇到瓶頸時是如何克服、最開始學習各種魔法的情景。
他和炎那種天才類型不同,資質頂多中上,一直都是靠著不斷練習來提昇實力。正因如此,他底子格外扎實。
他心情平靜地在過去經驗中尋找進步方法,同時感受周邊空氣的流動。
『沒錯,最初爸、媽教我魔法就是先從感受自然元素開始。』
精靈族,最初就是元素的化身──儘管現在多是繁衍下來而像維爾斯這樣能使用多重元素魔法,偶爾仍有直接由單一元素產生的精靈。對於前者來說,感受到適合自己的元素後即能開始掌握魔法,所以他才更要想起那時的感覺。
『不能著急、必須放鬆,想像我就是風元素的一部份。』
提醒自己後,他開始全力感受附近的氣流。單純接近死亡並不能提升力量,但是以這種情況讓自身提升專注力,或許能不同於以往。
『弟弟的魔法波動很柔和,果然跟本人一樣。不過在他身上的是什麼?狼妖?感覺好像不是敵人。藏得那麼好,先前完全沒發現。那一邊流動很混亂……那是小海妹妹的剝魂術吧?劍陵居然在那種狀態下都沒有落到下風,好強,難怪大家很急躁。』此刻他比平時來得更敏銳,藉由氣流掌握眾人的動向,彷彿親眼所見。
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伊萊斯低頭注視他。
「維爾斯?」
沒得到回應,伊萊斯又掃視四周,總覺得剛才有股異樣感,不禁低喃:「是錯覺?」
這情況並沒有令他分心,因為他注意到敏銳度大幅提升,進而開始思考如何應用。
『魔力差距沒辦法輕易拉近,但假如戰鬥中能維持這樣的狀態,無論攻擊還是防禦都能更準確、消耗更少,此外也能較快察覺對方的行動、產生新的戰法。』
當然,他很清楚要維持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須一直保持極高的專注力。距離身體恢復仍有一點時間,他要好好熟悉這種感覺。
『能做到、絕對要做到。』
不是鼓舞,是認為沒有退路而硬逼自己。
當傷口完全復原、睜開雙眼、有力氣起身時,他已跨出那一步。嘴角揚起的笑容就和過去一樣,表情也明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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