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天雨路滑 清晨巴士墜谷】
XX縣XX山區今晨(二十五日)發生一起意外,一輛載有二十多人乘客的XX客運行經山路時,疑似因遭逢大雨路況不佳而翻落山谷,造成四人死亡、十九人輕重傷、一人失蹤。
死亡名單如下:李靖青(女,二十五歲)、尹魚漪(女,三十二歲)、費洄鐵(男,三十五歲)以及唐議樹(女,四十八歲)等四人。
傷者名單如下:陳靈涓(女,二十三歲)、馬久浩(男,十九歲)、湯覓雅(女,二十七歲)、羅賢一(男,五十五歲)、鍾紀音(女,十八歲)……等十九人。
失蹤名單如下:羅詩斐(女,十五歲)一人。』
事發三天,男子打開網路新聞,雙手從他開啟電腦後就不斷顫抖著,到現在抖得更是厲害。他的視線落在那失蹤名單上面,一直盯著看。良久,他微微握拳,舉起手靠在額頭上。手的冰冷他沒有感覺,只感覺到心中的擔憂與焦急。
整整三天了,都還未找著他那失蹤的妹妹,他心急如焚,若非幾個朋友看不下去硬架著他回家、在他家盯著他,恐怕他這三天都會待在車禍現場等待消息、加入搜救行列。他也幾度想再衝過去,卻是被眾人阻撓著,要他等雨停再去。
原先還懷抱著妹妹並未搭乘那班公車的希望,但在妹妹一直毫無音訊、搜救人員發現她的證件以及愛用的雨傘後,這個希望也破滅了。
深鎖著眉頭,雙手不自覺地合十,接著他閉上了雙眼。
「小斐、小斐……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 ※ ※
少女陷在黑暗中,四肢無力、渾身疼痛,一動也不能動。當意識回到她身上之後,她開始回想究竟為何自己會變成這樣。她依稀記得巴士轉彎時輪胎打滑了,隨著尖銳的煞車聲以及眾人的驚叫聲響起,失控的車子撞上護欄,接著脫離路面向下翻落。大概滾了兩圈,她看到其他乘客撞得頭破血流,慘不忍睹,自己則是緊緊抱著頭部縮成一團。但很快地,一直是眾乘客保護傘的車頂承受不了撞擊而掀了開來,隨即她整個人被拋飛出去。她當下立刻覺得自己沒救了,腦海中閃過那位最疼愛自己、和她相依為命的哥哥的面容……他一定會哭的吧?誰讓他是個妹控呢?意識到了這裡,就因為意料中來臨的劇痛而中斷。
不過意外的,她似乎沒死,只是一直待在一個很奇怪、烏漆八黑的地方。試著強忍疼痛地叫人,卻從沒得到任何回應。疲憊的她,在那裡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反覆數次之後,終於有了不同於黑暗的東西出現。
她覺得那一定是她自己在做夢,在黑暗中,那副她放在包包、她哥哥買給她、總是用來占卜、愛惜得不得了的塔羅牌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並且飄到半空中。牌盒自動開啟,有七張牌自行飛了出來,直立在空中。她睜大雙眼努力看,發現那分別是:魔術師、皇帝、教皇、節制、惡魔、塔以及月亮。
接著,更神奇的事發生了,她看見七張牌分別出現淡淡的人影,並且開始對話。
「剛剛擋住那個撞擊耗了我們很多力量呢,在那個世界要用力量一向相當困難,要不是這位『主人』待我們還不錯,我都懶得出手了!不過出手也算有代價……她還活著,而且很幸運遇到『道路開啟』,將傷害減到最低!只是,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能令我們現形,看來我們這主人的力量在這邊覺醒囉!但她一直待在這也不是辦法……亞亞我們要怎麼辦?」以略顯輕鬆的語調說話著的是那張惡魔牌,形體雖然看不清楚,但能夠由聲音以及那玲瓏有緻、令一般女性羨慕的身形確定那是名女性。
「星,不要緊,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據我感覺那些人應該能夠幫助她。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必須有人陪著她。她現在還沒有同時支撐我們七人現身的力量,所以先由你來陪她如何?」這次說話的是皇帝牌,是名男性,身材相當高挑。
「好呀、好呀!大家都沒意見吧?」
或許是如皇帝牌所說的她現在力量還不夠,因此其他五張牌並未出聲,只有模糊不清、緩緩搖曳的身影,似乎訴說著他們對此沒有意見。
「可不要惡作劇得太過火喔!更重要的是你自己要多注意,小心一點。」男子話語中還帶了些愛憐與擔憂,語調相當柔和,顯示兩人似乎關係匪淺。
「嗯,我會的!」
那彷彿很高興的聲音一消失,少女的視線便又慢慢轉暗,沉重的眼皮闔了起來。
而當她再度睜開雙眼,看到的就是一張張髮色、瞳色怪異的陌生臉孔,以及與她過去生長的那個世界截然不同的另一個地方。
※ ※ ※
距離眾人幫助懷風,已經過了五天的時間。這些天來他們接受達克等人的招待,以較為低廉的價格居住在那間旅店,也因而和懷風他們變得熟稔許多。
雖然有點捨不得,然而眾人始終還有自己的旅程要走,所以不得不告別他們,並約定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會再去看看他們。
只是,荒的情況有點特殊,畢竟是找到許久未見的童年友人,因此眾人特別詢問他是否要獨自多留個幾天、和朋友多聚幾天。僅管荒的答案是不必,但在離開城鎮後,還是不免再度向他提問。
「荒,你真的不多留幾天?不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以前的朋友?現在回去還不算太遠喔!」回過頭,維爾斯指著城鎮的方向對荒這麼說著。
雖然有段距離,不過此刻還能看得見城鎮的樣子。他們正位於旅人常使用的道路上,在靠近城鎮的這一邊道路還常有維護,因此走起來並不吃力;但再往前,就是大自然主宰之地,僅管常有人走的地方還是看得出有道路,卻是難行許多。
「不用,約好在西藍城。」荒搖頭回應。他們彼此都不打算久留此地,預定的路線有相交之處,因此雙方約定兩個月後在東大陸最西側的大城再會。
「這樣啊?那如果之後有需要趕路,記得先跟我們說一聲!」
「嗯。」
「這麼說來,我們會不會太慢了?伊維兒你們不是有和人約好嗎?」
聽海德茵這麼問,伊維兒雙手交抱、皺著眉,露出煩惱的神情。
「嗯,慢了沒錯!先前哥哥他們受傷又生病,所以我想光他不會怪我們的!不過既然小海說了,那過幾天我用魔法連絡他好了!」
「可不要提到我受傷和生病的事!」
「知道啦!他唸哥哥也就算了,我可不想受到波及呀!」對著自家哥哥吐了吐舌。
「光是伊維兒喜歡的人吧?是怎麼樣的人呢?」
「小雪很好奇嗎?」
「是呀。」綾雪微微笑著,雙眼露出了期待她描述的光芒。
「我也很好奇!能讓妹妹喜歡上的一定是很特別的人物吧?」
「這個嘛……」
「我也想知……咦?那個是什麼?」
「什麼?」
「你們看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石頭前面?」
順著海德茵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前方樹林邊有塊大岩石,在它的前面有某個東西。
由於有些距離,因此眾人一時無法判斷那是什麼。討論過後,沒有異議地決定前去察看。當眾人到達那裡,這才發現那是個還有氣息的人,是名穿著奇異服裝的年輕少女。那服裝是他們從未看過的,有某種違和感,就彷彿不是屬於這個世界似的。而掉落在她身旁、像是隨身行囊似的物品,更是他們難以理解的奇妙東西。
同一時間,他們也發現她周圍的雪都融化了,而且還有著魔法波動,是能短暫維持一定溫度的結界。他們感覺得出那結界不是由少女造出來的,卻也沒發現周遭有其他人影存在,只有持續而微弱的波動一直圍繞在少女身邊。但無論如何,這名少女確實是藉由這結界而存活下來,否則早已葬生在這片雪地當中了。
雖然訝異於這種種異常狀況,但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少女本身的情況。第一時間他們發現她身上有不少的大小傷口,但未有危及性命的傷,而且情況穩定並無大礙。對此,他們很快做出決定,先用魔法替她治傷,接著用伊維兒她們的衣袍將她裹好、並替她收拾行囊,隨即一行人立刻又折回城鎮中。
眾人匆忙返回達克等人所經營的旅店中,簡短向他們表示在路上發現一名受傷少女,請求他們協助。達克他們同意了,替眾人準備空房,並幫忙找當地的醫者前來。僅管少女身上大部份的傷都用魔法治癒了,但畢竟不清楚少女確實的狀況,因此還是必須請醫者過去察看。而在醫者表示少女沒大礙後,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忙了半天,眾人總算得以休息,但因放心不下昏睡的少女,所以他們輪流看顧她,以便她剛清醒時可以及時給予協助。
從少女的服裝和隨身物品來看,眾人也大致猜得出她並非他們所知的人──事實上,這個世界偶有各方「外來客」來訪,雖然稀少,但確實是有。
有些地方抱持著古老的思想,不是認為這些人是神明召喚來的客人,便是認為他們是不祥的存在。不過還是以前者居多,因為人們知道這亞斯蘭大陸確實擁有神明的存在,且有些「外來客」也帶來了特殊的知識和技術。
然而,或許是世界各有不同的規則,土地內蘊涵的各種資源也不同,因此這個地方還是照著它自己的軌道在運行,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而眾人對於少女的態度,則是先將她視為一位迷了路、需要救援的奇妙旅行者。非是神明的客人,亦不是不祥的存在,他們覺得她就是一個和伊萊斯等人年齡相近的少女,是個清醒後可能會害怕、無助、驚恐的一般人。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那是因為他們各自生長的環境讓他們這麼想。就譬如生存了千年的炎,雖說他並未親眼看過任何外來客,但是他的族人曾遇過;又比方說伊萊斯和伊維兒兄妹,他們前幾代的祖先和外來客亦有關連。
時值午後,海德茵正在看顧少女,好奇不已的懷風也跟著一起。
眾人的返回讓少有玩伴的懷風感到相當開心,時而黏黏這個人、時而和那個人玩,連帶著他那些監護人們也很愉快。
他和海德茵兩人坐在床邊的木椅上,看著雙眼還緊閉著的少女。
才看了一下,海德茵就忍不住地望向少女那用被子蓋住、變成一個隆起的行囊,露出感興趣的神情。事實上不只是她,她那些個來看顧少女的同伴也都和她一樣對於少女所攜帶之物很是興趣。若不是擅自翻動他人物品不禮貌被伊萊斯嚴厲禁止,恐怕少女的東西早就被拿去研究了。
察覺到海德茵的目光轉移,懷風偏了偏頭,跟著看過去,隨後又望著海德茵。
「這個姐姐和我們不太一樣?」懷風問著,手拉著海德茵的衣袖。擁有極高學習能力的他,在這些天來發音已變得標準,會說的詞句也增加許多。
聞言,海德茵顯得很驚訝,立刻回過頭,問道:「咦?你怎麼知道?」
她這問題讓懷風眉頭微皺,露出困惑的神情,似乎是不清楚該如何表達。
「怪怪的……」片刻,他才吐出了這三個字,無法更進一步地說明。
「是這樣呀!」看懷風低下頭好像很沮喪,海德茵露出笑容,摸了摸他的頭。「沒關係!總之就是她怪怪的跟我們不一樣吧?我知道了!」
看懷風抬起頭,海德茵頓時想起自己那個待在家裡的可愛弟弟,不知道他過得怎樣了呢?算算時間,炎這陣子也差不多該回去說明一下狀況,找機會寫幾封信託他帶給家人們好了!打定主意,海德茵又笑了起來,繼續撫摸懷風的頭。
懷風雖然不知她在想什麼,但感受得到海德茵心情很好,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來。
另一方面,稍早之前待在庭院休息的伊萊斯與維爾斯發現某個怪異處。
閒來無事,他們發現沒有下雪,就在庭院裡的大石頭上坐著休息,感受自然的氣息。他們面對著走廊,以便有人來找時可以馬上看見。
「我說弟弟啊,幫忙懷風那天,你們在外面是不是還發生什麼事沒告訴我們?」
「……沒有啊。」伊萊斯有些心虛地回答著,那天的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其實那日回程的路上,後來炎還使用了幻術,讓其他人的記憶變得模糊,誤以為風等人的出現是以其他魔法召喚出來的。沒受影響的,似乎就只有伊萊斯和懷風而已,他們也被炎叮嚀不能將真實的狀況說出去。懷風年齡還小,雖然與伊萊斯一樣不懂炎的用意,但想著他們都是自己的恩人,於是便乖乖聽話。
而伊萊斯雖是個不擅於說謊的人,原本倒也還無事,只是他和炎之間顯得有些尷尬,讓維爾斯起了一絲疑心。維爾斯先是詢問一同前去的荒,然而荒雖然還記得兩人起過衝突,但因為同樣受到幻術影響,所以他也弄不清楚真正原因。後來他跑去問炎,不過總是找不到人,據說是又到街上和女性們玩樂了。
眉一挑,維爾斯續道:「喔?可是我看你和炎好像怪怪的,他對你愛理不理、你待他戰戰兢兢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問過荒了,他說炎曾經掐住你脖子,可是他不太記得發生什麼事……到底怎麼了?」
「這個……」伊萊斯目光閃爍、東張西望,試圖找個藉口溜走。這個時候,某個黑影閃過他的眼角。「啊!維爾斯,你腳下那是什麼東西?」
「別扯開話題!」
「不,你腳下真的有東西!你快看看!」
維爾斯眼神懷疑地盯著他瞧,看他很認真著直指著自己的腳下,這才低下頭,也讓伊萊斯暗自鬆了口氣,想著自己得救了。
維爾斯原來還抱持著一絲不相信,認為這是伊萊斯轉移目標的藉口,但往下一看,他確實是踩到了一個黑色圓圓的小東西。
「這是什麼?難怪……我一直覺得走起路來有點怪怪的,可是剛剛忙著準備東西都沒特別去留意!」一邊說著,他一邊抬起腳,將鞋底下的那個東西拿起來。
「……到底是什麼怪東西?」維爾斯瞇起了眼,將注意力放在那東西上,沒察覺伊萊斯正悄悄地挪動位置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準備隨時逃跑。
維爾斯拿起的那個東西看起來像是個小娃娃,大小正好讓維爾斯的手掌可以抓住。娃娃有著一頭深藍色長及腰際的頭髮,左頰上有顆黑色的小星星,背後還長了一對像是惡魔的蝙蝠翅膀;身著黑色的華麗服裝……因為她比較小,因此其實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確認她穿著黑色短裙、高跟黑皮靴,還戴了頂像有一對大大的垂耳的銀白色帽子,帽子的上方還有很小的銀十字架做為裝飾。可惜她腰到臀的地方有個大鞋印,先前貼在地上的臉也髒髒的,頓時讓她看起來悽慘不少。
「看起來好貴但是好髒的娃娃。」一邊說著,維爾斯還將那娃娃翻來翻去地研究著,要不是感覺到伊萊斯一直看著,說不定他還會好奇地掀開娃娃的裙子看看。
「呃?」對於他的話,伊萊斯感到汗顏,心想著會髒不是維爾斯自己踩的嗎?若是一般的娃娃倒還好,然而他發現那似乎不是娃娃,是個需要擔憂的生物。「那個,她似乎不是娃娃,我看她的『顏色』像是小精靈一般的生物,和你有點類似。而且她好像是暈過去了……」
「咦?是這樣嗎?」轉而拎起那小小的、看起來很脆弱的生物,維爾斯一手撫著下巴,思考著該怎麼處理她比較好。
他已經許久沒連絡他那些精靈族同伴了,也不清楚這個地區是否有和她一樣的小精靈同伴存在,更不確定被自己踩扁的她是否有獨自生存的能力。
『嗯,最好還是把她帶在身上吧!雖然感覺似乎派不上什麼用場,不過或許可以讓我的未婚妻她們開心!畢竟許多女孩子都喜歡可愛的東西嘛!』
打定主意,他開心地笑了起來,相當滿意自己的這個決定。不料,他此時手一滑,小精靈立刻掉到地上,而且還很可憐地滾了好幾圈。
「啊!糟了!」
維爾斯此時還不知道,他這一連串的行為,將會造成日後他那悲慘的被欺負時光……
而一旁伸出手、卻因距離遠來不及接住小精靈的伊萊斯,則同樣遭受欺負,只是欺負程度沒有維爾斯那樣厲害、欺負方向也不同罷了。
不過,託她的福,維爾斯的注意力暫時轉移了,伊萊斯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 ※ ※
黃昏時分,少女終於清醒了。
原本以為是在自己房內清醒的她,在看到陌生的一切後,一時還弄不清楚狀況。
環顧四周,床的側邊有個人影,由於對方背光,少女半瞇雙眼還看不見其表情,但由身形可以知道那應是名女孩。少女試著坐起,對方也立即有了動作,扶著她靠在床頭處,讓她坐好。這時,她也看清了對方的樣貌。坐在床邊的木椅上,這微微笑著、對自己發出銀鈴般悅耳聲音的女孩,年紀似乎比她略小一點,有著精緻的五官,看起來好溫柔、好漂亮,那一頭銀色長髮、那對紫色眼眸以及她身上的衣著就像是她看過的那些動畫、漫畫人物……
「COSPLAY!這是哪部動漫呀?是說你這頭髮和眼睛做得可真好!簡直就像真的一樣!衣服看起來也好棒!到底在哪裡做的呀?快告訴我、快告訴我!」眼睛放出光芒,少女抓住銀長髮女孩的手,興奮且激動地問著。
然而銀長髮的女孩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閃,結果不慎由木椅上跌落,椅子也跟著倒了下來,雖然沒砸到她,卻發出不小的聲響。
「你沒事吧?」少女擔憂地問著,想下床去拉她,卻覺得身體莫名地沉重。
似乎是因為聽到聲響,房門在不久後就被打開,接著先後有好幾個人神情緊張地奔了進來。他們一看到女孩跌落在地,就立刻快步趕到她的身邊去。
少女仔細一看,不得了了,她是到了同人場次嗎?每個人都奇裝異服的,髮色和瞳色都很特別,而且做工相當精細,讓她是自嘆不如啊!不只如此,她發現這些人都長得相當好看,隨便一個人出現都絕對是目光焦點,讓她大大保養了她的眼睛。不過,她突然發現他們說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懂。
她是還在做夢吧?
看那些人輕輕扶起銀長髮女孩、表情擔心地對女孩說著自己從未聽過的語言,她心中湧起一陣恐懼,開始覺得一切都不對勁。
『這裡……是哪裡?他們是誰?』從指尖的地方,冰冷的感覺一下子竄了上來。她開始回想,試著找出一絲頭緒。
『對了,我遇到車禍,然後……』忽然,她注意到自己那垂在視線一角中的長髮。
淺金色的長髮色澤光亮而自然,卻和她原本的髮色截然不同。手用力一扯,她感覺頭皮一陣疼痛,證明那是她自己的頭髮,不是有人故意捉弄她的。
「難不成……我是像某些小說主角一樣穿越世界,然後變成另一個人了?」訝異地撫摸著自己的臉,少女不自覺地將心裡話脫口而出。「也就是說……原本的我死在那場車禍中了?怎麼會這樣……哥他不會有事吧?」
最擔憂的始終是那相伴已久、無可取代的唯一親人,過去相處的種種情景一一掠過她的腦海。而其他的……對於一些想做卻來不及做的事,她感到懊悔。
「不過也有可能還沒死,但總之……穿越時空的那些人,有許多不能回去呀!」她抱頭大喊著,內心感到慌張不已、無助感油然而生,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確實那些書中的主角都在異世界內展開他們的豐功偉業,從此擁有光明耀眼的人生,但有些人跟他們穿越前的那一切,似乎都完全切斷、沒有往來了。雖然也有些角色是有回到原本的世界,但她不敢太過樂觀,心中出現最壞的想法──或許她這輩子都回不去了?對此,她感到害怕。僅管她曾覺得像那些主角們一樣穿越時空也不錯,但當她真正到達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後,她緊張、恐慌。畢竟這是個陌生之地,這裡沒有任何她的熟人,有的只是許多她不了解的事物。
當她感受到眾人目光、意識到他們正看著自己時,她汗顏地望向他們。
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帶來災禍的不祥存在呢?她會不會像某某小說主角一樣遭到追殺?雖然她那愛操心的哥哥曾送她去學一些格鬥技來護身,老師也表示她的素質不錯,但她可不確定她學的那些可以在這裡派上用場。
「呃……啊哈哈哈哈……我、我不是什麼壞人喔!」她努力的對眾人擠出笑容,表達友善,一邊悄悄瞄向房內的門窗,打算情況一有變化就盡全力逃跑。
只是,門在那些人的身後,而窗戶嘛……很不幸的這裡不是一樓。
那些人以怪異的眼神看了少女幾眼,接著便又聚在一起,使用著她不懂的語言互相交談。沒過多久,或許是討論完畢,他們結束對話,而後一名看來和她年齡差不多、綁著馬尾的黑髮少年向著床邊走近兩步。
不看還好,少女一仔細看,雙眼便為之一亮,再度放出驚喜的光芒,過去世界裡有的老毛病也犯了。
「哇……美少年一枚耶!一定是個廣受大家疼愛的小受!」她頓時興奮不已,內心的恐懼相對淡化了些許。
倒是少年好像被她那發亮的眼神與突然增強的氣勢給嚇到了,硬是又退回一步,這才雙手合十、閉上雙眼,以比她想像中稍低的聲音喃喃唸著她聽不懂的語言。
『小受的聲音應該要更萌……不對啦!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不會是已經打定主意要殺掉我,然後在動手前先幫我唸經吧?』少女汗顏著,卻也同時堅定了要活下去的意志。「我才不要莫名其妙被殺死!」
正當少女找尋床舖附近是否有能當作兇器嚇唬眾人的東西時,黑髮少年也已噤聲。就在下一刻,少女感覺到她耳朵、嘴巴、眼睛以及雙手等部位微微發熱,但很快又沒了感覺,令她很是疑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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