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城鎮後,順利的找著一家擁有足夠空房可讓眾人好好歇息的旅店。很自然地,海德茵、斐比妮絲和芸瑚擠一間房,荒與光住一間,和眾人並不熟識的蘭提斯則單獨一間。至於塔羅牌精靈們,星蘿雅還在睡,被置於枕頭上;烈特爾由於怎麼說都是個男的,被斐比妮絲送到房間外自生自滅。
經歷一晚的疲勞,海德茵她們待分別盥洗完畢後,很快地就上床休息。
不過,即使躺到床上,海德茵也沒有睡著,翻了幾次身,還是沒睡意。睜開雙眼,默默看著微透陽光的窗簾。
察覺她的情況,芸瑚輕聲提出疑問:「小海小姐睡不著?」
聞言,海德茵轉向芸瑚,語帶歉意地小聲說:「吵醒芸瑚姐姐了嗎?真對不起。」
「不,我本來就還沒睡著。」
「那就好。」
「是不是外面太亮的緣故?」
「的確是亮了一點,但不是那個緣故……可能剛剛情況太危險,精神比較緊繃還沒完全放鬆。所以明明很累,卻沒有睡意。」說著,海德茵苦笑起來。
儘管知道她說的是真話,然而芸瑚覺得應該不只如此。
「而且也在擔心伊萊斯先生?」
感覺被看穿心事,心跳快了一拍,海德茵垂下眉睫,輕點頭,並應聲:「嗯。」雖然也擔心綾雪的景況,但至少能夠隨時和伊維兒交換消息確認彼此情形;相對於此,伊萊斯狀況完全不明,不知是否已陷入險境,令她放心不下。
「既然如此,小海小姐更要好好休息才是。除了還有部份傷口因為傷勢較重未能完全恢復外,你也耗費太多力量了,身體和精神狀況都不好。即使此刻到達目的地,仍將難以迅速應變突發狀況,幫不上伊萊斯先生的忙。」
「這些我知道,但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舉起左手,看著綁在手腕上的繩帶以及髮帶,她露出擔憂的神情,續道:「一直叫自己不要多想,可是一靜下來就會怕……萬、萬一……最後什麼也來不及的話……」
「讓自己放空些,沉靜心靈。」說著,芸瑚坐起身,輕撫海德茵的頭。「我記得伊萊斯先生的家族使用術法除了根據自身潛能有所差異外,還有心中的信念也能有影響。所以我覺得小海小姐更要堅定地相信他、相信自己、相信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相信你珍視的同伴們都會回到你身邊,堅定自身信念。」
「……嗯,我相信。」語畢,海德茵露出了笑容。
奇妙地,心情頓時放鬆許多,倦意也一下子湧上來。於是,海德茵在向芸瑚道過謝以及晚安後便闔眼睡下了。
見狀,芸瑚笑了笑,替她拉好被子,隨即躺了回去。
此時,睡在海德茵另一側、背對她們的斐比妮絲睜開雙眼,若有所思。
『我太弱了,必須幫大家更多的忙……就算沒有辦法一起戰鬥,也要再鍛鍊精神,讓更多精靈現身!』
她很清楚,在剛才那樣強大的敵人面前幾乎是無法自保的,但若能讓塔羅牌精靈都現身,就能令其他精靈一起加入戰局減輕海德茵等人的負擔。
『好!從睡得好開始!』
星蘿雅曾告訴她,吃飽、睡好就能有基本的精神力,這兩項有所不足,再鍛鍊也是枉然,先顧好自身狀況才是第一要務。
這麼一想,斐比妮絲便閉起雙眸、放鬆歇息了。
※ ※ ※
海德茵一睡睡到隔天午後,清醒時身旁的斐比妮絲也跟著醒來,此時芸瑚和星蘿雅都不在房中,但行囊都還在可見只是暫時離開。經過這一覺,兩人都覺得精神恢復相當好,有繼續向前的動力。雖然海德茵身上的傷並未完全復原,不過一般日常生活問題不大。
當她們更衣、梳理完畢,便一起離開房間,打算先確認其他同伴狀況再一同用餐。只是,來到隔壁房輕敲門並未得到荒與光的回應,兩人認為可能是去吃飯還沒回來,至於再隔壁房的蘭提斯,她們目前尚不打算打擾,決定直接外出用餐。
然而,到了街上後,在選擇吃什麼之前,兩人已先看到荒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邊。不過仔細一看,在場者除了荒之外,還有坐在樹枝上的烈特爾以及星蘿雅,似乎正在對話。她們對望一眼後,相互點頭示意,決定快步過去看看。
當她們接近時,聽見部份談話內容,彼此對望,放慢了腳步。
「教你更強的魔法……我說你會不會太過自大了?」
面對烈特爾的話,荒不由得一楞,望著他,不知該說什麼。能感覺得出他的語氣中並非帶著輕蔑,神情也沒有透露任何不悅,像是淡漠地在陳述事實。
見狀,小手上捧了袋糕點的星蘿雅往烈特爾那邊挪了一點,說著:「哎呀,小烈別這麼說嘛!他有替我買好吃的點心又是小斐的夥伴,而且變強的話,對大家都是好事吧?」微笑地眨了眨大眼睛,像是在撒嬌一般。
從外貌上絲毫看不出她前一日才受到不小的傷害,身上已無任何傷痕──除非當真受到致命攻擊或是塔羅牌本體受到損害,否則多半恢復極快,但相對需要耗損主人的精神力以及自身力量。正因如此,即便沒有參與戰鬥,斐比妮絲仍是睡了好段時間,而星蘿雅也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力量。
「又不是說變強就能立刻變強。縱然是你的介紹,但沒道理的事我不打算接受。」語畢,烈特爾轉而望向荒,對他道:「聽星說你才剛向人學習魔法沒過多久。在連基礎都沒有的情況下,要想短時間就達到和勤練多年的其他人擁有相當實力之程度,即便再有潛能,仍是幾無可能。」
被這麼一說,荒默默握緊拳頭。其實他自己也清楚這個事實,正如同其他同伴在武術方面基礎沒他這麼深、遠遠無法和他相比一般,他的魔法程度也落後他們一大截。想要盡快兩者兼具的他太貪心了嗎?可是,為了往後可能出現的危機,他仍是希望至少能掌握到一個程度,讓自己能夠派上用場協助眾人。
即使氣氛有些僵,深知同伴性格的星蘿雅仍是一臉悠哉地拿了塊糕點出來,咬了一口後才問:「所以小烈對他突破現況方面有什麼建議呢?」
「……你太寵他了。」輕嘆口氣,烈特爾這才續道:「我知道你急於求好,但在這種時刻專注於學習新魔法,且不說能否學好,卻是容易荒廢原先自己熟悉的戰鬥技巧。因此,倒不如重新思考自身擁有什麼、該如何運用所學來加強才是。」
聽到這番話,荒彷彿領會到什麼,卻還差那麼一點。
「請給我方向。」語畢,荒深深低下頭。
此舉令烈特爾微感訝異,一旁的星蘿雅則是笑著,一邊吃下手中的糕點。
既然荒都這般誠心請託了,烈特爾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你叫荒對吧?看得出你很擅長武術及體術。如果我是你,我會先將所學到的魔法用來輔助這方面。例如以風系魔法加快自己的移動速度、攻擊力道;至於雷系魔法部份,我認為你先前將其附加於武器之上是可行方法,除了攻擊之外亦能用來誤導敵人,其餘魔法集中在主武器,在適當時機攻擊也是可以。當然,實際戰鬥時常不那麼順利,具體機會要自己去找,相信熟悉戰鬥的你知道怎麼拿捏時機。」
聞言,荒用力點頭,頓時有種豁然開朗之感。確實,他自覺依他目前狀況若是將所學魔法運用在輔助方面,或許能令戰鬥更為順利。本來應該更早察覺的,卻因當局者迷,陷入急於變強的焦躁情緒中而沒發現。
「知道了就自己找機會多練習。」言下之意,烈特爾完全沒有陪練的打算。
即便如此,荒仍覺得感激,再次低頭道:「感謝。」
「哈哈,小烈果然比我更會教人!」不等烈特爾回應,星蘿雅已飄向海德茵與斐比妮絲,笑說著:「小斐和小海醒啦?吃過飯了嗎?」
「還沒,正要去吃,看到你們就先過來了。」斐比妮絲答道,沒說因為他們話題很嚴肅而沒敢出聲。
點點頭,星蘿雅又問:「小海狀況有好點嗎?」
「嗯,好很多,小星娃娃呢?你的傷比我嚴重……」海德茵一臉擔憂地問,掃視星蘿雅。
「別擔心,我不要緊!」
見星蘿雅輕眨眼,順勢比出勝利手勢,兩個女孩不由得都笑了起來,看她如此有精神,安心不少。
接著,海德茵轉向荒,關心地問道:「荒也恢復了嗎?需不需要我再幫你淨化?」
「不用,已恢復。」
「真的嗎?如果還不舒服就要直說,不要勉強自己喔!」
「我知道。」經歷先前的事,荒懂得分寸。
聽他說得肯定,海德茵再度露出笑容,知道不用擔心了。
隨後,海德茵與斐比妮絲找地方用餐帶著兩隻精靈離開,而先前已吃飽的荒則是前往城鎮外,尋一處地方嘗試練習。
在用餐期間,她們也得知一些訊息。坐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一邊用餐、一邊壓低聲音說話。為避免他人覺得奇怪,星蘿雅與烈特爾分別坐在海德茵與斐比妮絲的肩上,如此看來,只像兩個女孩在對話。
「小烈也將剛剛你跟我說的事告訴小斐和小海吧!」
「是什麼事?」看著星蘿雅,斐比妮絲先一步發問。
「剛剛小烈說,目前娜菲兒應該不在這個世界,但什麼時候會再來到就不一定!」
「你怎麼知道?」
面對望向自己的海德茵,烈特爾回答:「昨晚問人的,對方認錯了人──這世界曾有另一個我的存在,總之我就順勢問些問題。也知道娜菲兒最後在哪個城鎮附近消失,不過還沒跟那個叫芸瑚的女人確認她掌握的消息。」
「那我們吃飽就趕快去找芸瑚姐姐,向她確認一下吧!如果可以的話,趁現在這個機會或許可以救出煌夜也不一定?」
儘管海德茵猜測她可能會希望自己與其他人多靜養幾日再去找伊萊斯,但這畢竟是個好機會……無論如何,至少先確定個位置也好。
聞言,斐比妮絲猛點頭,說著:「對呀、對呀!趁BOSS慣例的拖延症發作時……這麼說來小星娃娃你們今天有碰到芸瑚姐嗎?」
「沒有耶,我起床時就沒看到她了!不過東西都在,可能暫時和她族人通訊息?」
「我也沒看到,但是……」
「咦?那不是蘭提斯嗎?他在做什麼?」
順著斐比妮絲的視線望過去,果然看到蘭提斯。他獨自在街上,東張西望地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由於海德茵和斐比妮絲本就吃得差不多,看到這個情況,她們迅速將剩餘的飯菜吃光,而後結帳並上前關心。
※ ※ ※
同一時間,伊維兒、維爾斯以及幻雷分別在日麟城中協助後續處理。由於在王宮中只能空等,因此他們決定盡自身能力來幫忙城中民眾,一方面也能轉移注意力。
在城中,他們察覺了不安氣氛不斷漫延。即便因為娜菲兒出手救了絕大多數人,一般民眾多半認為此地顯露神跡,可是對於隨時可能再發生未知災禍的狀況,仍舊感到恐懼。面對這種情形,兩人也只能努力安撫民眾,縱使他們並不確定是否會再發生這樣可怕的天災。事實上,後續依舊發生數次地動。
當忙碌告一段落,伊維兒感覺有些疲憊,在街上尋了處適合之處,坐在那邊的樹蔭下休息,拿出所攜帶的水出來喝。喝了好幾口後,她才將水壺收起。
接著她抱著膝蓋,望向前方並蹙起眉頭、嘆了口氣,心想:『父親和母親明日就會來到日麟城這裡,總覺得有些緊張、不敢面對他們。哥哥……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地回來!千萬不要讓我無法交待呀!』
得知伊萊斯下獄後,原先其父母是打算立刻前來了解狀況,不過那段時間正好有重要的外賓來訪以及其他事務必須處理,再加上其外祖父已表示將會獨自先前往,因而兩人直到一切打理完畢才能到達日麟城。畢竟他們身份不只是伊萊斯和伊維兒的父母,也是當地百姓的「父母」,必須好好治理領地。
當思緒結束,伊維兒便看到維爾斯和幻雷的身影,而對方自然也瞧見了她。遠遠的,維爾斯朝著她揮手,幻雷則是加快步伐奔至她面前。
「小幻雷、維爾斯哥!」
伊維兒坐正後伸出雙手將停在前方的幻雷抱住,幻雷低吼著,輕輕坐下並用臉蹭了蹭她,好似很開心。
「好乖、好乖!」
維爾斯微笑走近,於伊維兒身旁坐下,一邊道:「伊維兒妹妹辛苦了!」
「維爾斯哥也是呀!你明明還不太能接受其他人類,卻這麼幫忙,真的謝謝你。」說著,注視他的伊維兒轉而露出苦笑。
沒有轉頭看她,維爾斯只是輕搖頭,直視街道盡頭,答道:「這裡畢竟算是我第二個故鄉,來到這總會想起我養父母的身影,我當然要盡一點心力。更何況,弟弟他們如果在,一定全力幫忙,我希望能代替大家做些事。」
「這樣呀。」伊維兒笑著,隨即又說:「對了,忙碌下來,我感覺自己的治癒和回復魔法變強了,體力好像也更好一點,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有稍微增強?」
轉向她,維爾斯笑道:「呵呵,這應該不是錯覺喔!因為我也有這種感覺!等大家回來,我們就來展現給他們看如何?」
「好呀、好呀!」
同意似的,幻雷於此時再度低吼,氣氛顯得歡樂。
只是,一靜默下來,他們就不禁想到綾雪、伊萊斯等人的事。
「唔……維爾斯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但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話也沒關係,就不要理我。」這個問題伊維兒早就想問,只是一直沒有適當的時機,而且還怕傷人。
見伊維兒神情猶豫,維爾斯不禁略帶好奇,問道:「妹妹可以說看看?」
「就是……呃……你是不是和小綾雪表白過了?」
伊維兒是不清楚其他人有沒有察覺,但她發現維爾斯對綾雪的稱呼變了,不再是「我的未婚妻」而是「小雪」。她認為十有八九應該沒猜錯,具體發現的時間點大概是伊萊斯被帶走後,推斷應該是在艾克斯的城堡中發生了什麼。儘管當時眾人都在擔心伊萊斯,維爾斯和綾雪間氣氛未有明顯變化,她仍是察覺到這點。
出乎她的預料外,維爾斯雙手抱著後腦、倚靠著背後的大樹,爽快地回應:「對啊!我被拒絕了!不過呢,這點挫敗不算什麼,我會繼續努力,等她回頭看我!」
「維爾斯哥真是堅強。」
「也沒有啦。說實在話,如果弟弟喜歡小雪,我可能會有顧忌。知道弟弟喜歡的是小海妹妹後,我就能在小雪心情穩定、一切告一段落後,全力追求她了。」
儘管維爾斯語氣輕鬆,但伊維兒看得出他相當認真,因此笑道:「我相信維爾斯哥做得到,加油。」就算她能明白異種族戀愛有許多困難、世事時常不盡如人意,可她深深希望綾雪及維爾斯都能得到幸福。
轉頭望向伊維兒,維爾斯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說著:「那就謝謝妹妹的支持了!說到這個,其實我有點意外呢!」
「意外什麼?」
「意外妹妹知道我對小雪的感情是認真的這件事啊!我想其他人大概都以為我在開玩笑吧?」
就連當事人綾雪,直到他真正表白的那刻前,都還有一半認為那只是玩笑話。
「因為我對感情方面很敏感嘛!雖然說,察覺到這些有時反而會有點尷尬……」
『例如……如果哥哥能安然渡過危機的話,炎大哥很可能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伊維兒汗顏地想著,不僅猜到炎心儀的對象是海德茵的祖母、他的契約者,也察覺炎對海德茵不只有親情。即使如此,她是有私心的,既然海德茵與伊萊斯兩情相悅,她就不會對海德茵透露這些,除非伊萊斯死亡或是炎親口對海德茵告白。
『不過……怎麼炎大哥和維爾斯哥都喜歡很年輕的?難不成……這就是斐比妮絲之前說的什麼喜愛幼女嗎?那個名詞叫什麼蘿莉控的?』
「哈啾!怪了?怎麼突然覺得有點冷?」
看著維爾斯,伊維兒默默為自己在心中的失禮向他道歉。
擦了擦鼻子,維爾斯突如其來好奇地問:「話說回來,在你表妹公開前,妹妹已經知道弟弟喜歡的人是小海妹妹了嗎?我在那之前完全弄不清楚呢!」
「這個嘛,是有猜到一點,但我也不確定。或許因為哥哥上一份感情太明顯,這次反而藏得很好……也可能和他命不久矣有關,他一定是不希望害到任何人。」
「嗯,弟弟就是這樣的個性沒錯。正因如此,我才會有顧忌啊!先前很怕哪天他會告訴我說他是我的情敵,那可就不好辦了!」維爾斯不由得苦笑起來。
「哈哈,這倒是真的!」伊維兒笑著點頭,心想:『不知道炎大哥是不是也有一點這種想法呢?不過呢,我想他還是認為小海幸福最重要吧!』
※ ※ ※
在火狐族中,盤坐於那寬闊修煉場正中央的炎連續打了幾個噴涕。
原先神情專注的他,摸著鼻子,在心中想著:『嗯?哪個美女在想我嗎?』
此刻炎第一階段的修煉已差不多告一段落,瑚茵夫人所教導的幾招術法他已上手,但緊接著重頭戲才要開始。待片刻後,瑚茵夫人便要將部份妖力傳給炎。
雖然接受瑚茵夫人的妖力後勢必會強大許多,但接受他人所給予的妖力其實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別是像那樣強大的力量。若是無法迅速控制、將其納為己用,反而有可能為那股力量所吞噬。
然而瑚茵夫人仍決定這麼做,因為她相信依炎的天份必將能夠安然度過。
同樣地,炎也有這個自信與覺悟。
此外在那之後,如何發揮這份妖力更是炎必須面臨的課題亦是最需要時間訓練的。當然,炎非常希望盡可能地迅速掌握。
『小海……你還好嗎?心情有沒有回復一點?原諒我必須再花一些時間……但我會盡快回到你身邊!相信我!等我!』
事到如今,其實炎有時仍沒有那種已發生大事的實感,畢竟沒過幾天且他並未親眼見到那些狀況。然而,他很清楚瑚茵夫人她們絕不可能於這事上騙他。
『紻楓他們若是知道,恐怕在我們回去後會把我揍一頓吧……』
至今炎還遲遲不敢連絡海德茵的家人們,即便他知道就算自己沒連繫,消息仍極有可能由伊萊斯家族那邊傳過去,畢竟伊萊斯的祖父萊因洛斯‧馮‧撒旦是海德茵的祖父艾文‧布雷諾的好友。
炎是不確定到底他們知不知道,但若已知道而沒連絡他,就可能是南麟家有先連繫並說明現下情況。
『嗯……如果那小子能順利活下來,除了被我揍外,大概也會被紻楓他們揍吧!』這麼一想,炎頓時感覺心情好了那麼一些些,但隨即又低落起來。『不過小海肯定就會和他在一起……』
在伊萊斯出現前,炎對於海德茵純粹是寵愛心上人孫女的情感,那是親情而無異情;然而漸漸地,當他自己察覺時,這份情感已不是單純的親情了,當初那個「自己來養小海」的玩笑般的想法,已非玩笑。
『無論如何,到時先確認他的決心吧!』
炎這麼想著,下意識的避開伊萊斯可能死亡的思考模式。
片刻後,瑚茵夫人到來了,她步至炎前方距離三步的位置後停下,而這時炎也早已換上認真嚴肅的神情。
「炎,都準備好了?」
「是的,請族長賜教。」
瑚茵夫人微微頷首,輕抬右手,掌心向上。接著,有如火焰般的金黃色妖氣由她的手中包圍到炎的身上,隨即滲入皮膚。
侵襲過來的強大妖力化為劇痛,令炎本能地恢復了原型,爪子陷入土壤之中、昂首大吼,吼聲於整個修煉場迴盪。
「你的痛苦將持續一段時間,但我確信你一定可以處理得很好。」語畢,她掌心的妖氣已消失,顯示她已結束給予妖力的情況──她給了炎大約一成的妖力。
『尤里特……如果這一成的妖力能幫到你的這一世,那我不會後悔。你,千萬別令我失望。』如此想完,瑚茵夫人再度望向仍不斷痛苦吼叫著的炎。
其實瑚茵夫人有考慮給炎更多妖力,但是考量炎此刻大概還無法承受,因而作罷。不過,那一成妖力也有超過四千年的修為,遠遠比炎原本妖力要強上許多。
若能順利融合自身妖力,在修煉結束後,炎將脫胎換骨地成為擁有五千年修為的大妖。當然,戰鬥經驗還必須靠著日後累積才行。無論如何,和先前的他已不可同日而語。
※ ※ ※
在蒼綠山林中一處平坦地方,有一座範圍不算大的建築物。其由無數的大小白色石頭堆砌而成,上下皆有藤蔓植物附著,讓人感覺留有歷史痕跡。此外,石頭上寫有許多不明文字,時而會發出淡淡的光芒。
進入建物中,就有更多類似的文字出現於地面、牆壁與樑柱各處,光芒顯得柔和溫暖卻又莊嚴。在正中央處突起的石台上,有一座深灰色的石桌,本應供奉著神像或是其他象徵物,可卻什麼都沒有。
在平台的前方,身著純白衣袍的綾雪,正雙手合十、雙目緊閉地靜靜跪坐在那裡。
此時,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在她的思想之中,她澄淨著心靈,放空一切。
一心一意地,她只想變強。
即使只是默默在那裡,她的周圍、建物各處,飄浮著點點白光。
這裡是南麟本家的一處祭壇,匯聚著強大靈氣,就像火狐族的修煉場那般,此地亦是利於修行之處。
在南麟一族所信奉的神明指示之下,白橙帶著綾雪來到此地。
此時,白橙正立於不遠處的石柱邊默默觀察綾雪的狀況。
只見她一手放在胸口上,安心似的呼出一口氣,神情亦顯得放鬆。隨後,她低喃自語:「終於完全穩定下來了,這股力量……綾雪的潛能果真不凡。希望你快快恢復,有許多話想對你說。」說到這裡,她低垂眉睫,神情略帶憂傷。
明明不久前彼此才約定好要當朋友,現在卻是如此景況,白橙感到很難過。但儘管如此,那時能夠及時援救綾雪,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若是再慢半刻或是身處他處,難保綾雪不會有墮入黑暗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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