酴芳宮中,身體狀況羸弱的如將死之人的冷忠爍沒有享用多少佳餚珍酒,便體力不支要先回房休息了,冷尉緹麗說:「姮盈,你扶五叔回房間吧」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SpKAGUeHl
「喔,好」
冷姮盈點點頭,起身來到冷忠爍身旁,伸出手讓冷忠爍那如枯枝一般的手搭住並借力站起來,然而就在冷忠爍的手指一碰到冷姮盈的手臂的瞬間,一股好似電流令冷姮盈渾身發麻的感覺直竄冷姮盈的腦門,冷姮盈下意識地縮了下手,冷忠爍抬起頭望向冷姮盈,冷姮盈察覺自己唐突縮手後,立即再將手伸出,並且說:「五叔,對不起」
「沒事沒事」冷忠爍微微笑:「我們姮盈細皮嫩肉的,被我這種粗糙的老皮碰觸到,自然是會不太習慣的」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nKDygyQmE
說著,冷忠爍再次將手搭在了冷姮盈的手臂上,那股發麻的感覺依舊出現在冷姮盈的體內,冷姮盈強壓住想要抽手的反應,說:「五叔,剛剛確實是我不好,我這就帶你回房間」
「謝謝你,姮盈」冷忠爍微笑且聲音虛弱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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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姮盈一路上為了壓制住體內奇異的發麻感,以至於耗費了極大的心神,雪白的臉頰上更是染起了嬌紅如玫瑰的紅暈,而且有時候若是與冷忠爍的距離拉近,體內的發麻感覺就會變得更加強勁,強勁地讓冷姮盈身體都微微地抽搐。
由於體內的發麻感,讓冷姮盈一路上無法分心,不過好在冷忠爍身體狀況也不好,光是走路就足以讓冷忠爍耗費了大部分的體力,所以兩人在走上二樓房間的路程上,皆是毫無言語。
總算是來到了二樓的房間,冷忠爍鬆開搭住冷姮盈的手,冷姮盈體內那股近乎要她的心臟停止跳動的發麻感眨眼間便蕩然無存,這讓冷姮盈不由自主地長舒了一口氣,然而就在她呼出這口氣後,立即感到不對,尷尬地看向冷忠爍,不過令冷姮盈再次想要長舒一口氣的是此時冷忠爍也是氣喘如牛。
冷姮盈說:「五叔,對不起,我術法不太行,不能用術法直接帶你上來」
「沒……沒事……沒關……沒關係……」冷忠爍一手撐著門框,一手左右擺動:「五……五叔……知道……知道……要活……活……就要……就要動……再說……再說……了……五……五叔……五叔還要……還要……看著……看著……你……你……出嫁……出嫁呢……」
說著,冷忠爍蒼白的臉上浮起微笑,一抹好似臨終的長輩對後輩關愛的微笑,冷姮盈知道冷忠爍的這抹微笑是冷忠爍勉強擠出來的,但還是讓她感覺很溫暖同時也很讓人心酸。
「五叔,你先好好休息」冷姮盈說。
冷忠爍大概是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說話了,他點了點頭便轉身步履蹣跚地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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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冷姮盈要關上門的時候,在旁邊的房間的門突然打開,從那間房間中走出來的是謝允和徐泰順,冷姮盈雖不如冷姮娥那般親歷親為地參與朝堂事務,但或多或少也都有所聽聞朝堂上的事情,「七城派」以及「輝金派」的黨爭如今在朝堂上可謂是不分軒輊的極度白熱化,冷姮盈並沒有如冷姮娥那般想利用兩派黨爭來做到平衡朝堂勢力從而之後能讓她登基女王後將王權可以好好地掌握在手中,冷姮盈由於和陳亭綺是閨密的緣故,心中很自然地偏向了陳亭綺的媽媽陳李宜青多一點,所以也就對謝允和徐泰順這兩位在朝堂上總是與陳李宜青做對、持對立意見的兩人感到有些厭惡。
「公主殿下」徐泰順先是謙恭地行禮,謝允隨後才跟上。
冷姮盈並沒有出聲,只是淺淺地回了個禮,徐泰順問:「公主殿下,請問方才入住的可是克賓王?」
「是」冷姮盈點頭。
徐泰順和謝允互換了一下眼神,冷姮盈說:「沒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恭送公主殿下」徐泰順說。
自從女王來到瓊玖城開始,瓊玖城中便瀰漫著一股濃濃的中秋慶典的氛圍,不過在瓊玖城裡,除了中秋慶典的話題受人矚目以外,還有另外一個話題相當吸引人,而且這個話題也是讓整個瓊玖城更加陷入無與倫比的瘋狂。
「你們去拿玫瑰別章了嗎?」這是近幾日瓊玖城中最常被問起的一個問題,起初是在冷尉緹麗來到瓊玖城後,便有小道消息在坊間流傳,而在三天之後小道消息便被證實了,一個令人心動且心神嚮往的消息直接引爆了所有居住在瓊玖城以及來到瓊玖城要參與中秋慶典的驪昌國人心中的熱情。
儘管隨著一代又一代的王權交接,冷氏家族所掌握的權力已經遠遠超出最初驪昌國剛成立的時候了,但在驪昌國的百姓心中,宗教仍舊占據了一席相當重要的位子,對於他們來說,雖然做人處事上是將「以人為本」此條信念為中心,但在很多時候,心中還是會尋求宗教上的慰藉,且馬維尼教以及聖主的種種就像是流淌在他們的血液中一樣,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以當「主教將要召開多年為曾舉辦的『傳教授恩』的祈福大典」這則小道消息不知怎麼流傳開來之時,百姓們便為之轟動,討論的聲浪更是甚囂塵上,而後這則消息被證實是真的後,更是直接讓全城,甚至是全國沸騰,畢竟已經好幾年未曾舉辦規模如此龐大而且還是主教親自主持的祈福大典,這種由主教親自主持的祈福大典對於驪昌國國人來說,可以說是相當於新王登基大典一樣隆重且受到舉世矚目。
而且這次的祈福大典是不限名額也不論身分,只要願意就能參加,唯一的條件就是要到酴芳宮旁的「心月教堂」裡的牧師領取一枚玫瑰別章,並將別章別於身上,這樣到時候就能參加此次的祈福大典,這也使的各路信徒趨之若鶩地趕往心月教堂索取玫瑰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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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餐車停在路邊,餐車前擺了五組可摺疊木桌椅,這台餐車其實就是一間移動型的酒吧,不過這台餐車上賣的不是葡萄酒,而是瓊玖城中另外一種名為「啤酒」的麥酒,金黃色的麥酒以及白花花的細緻泡沫,在驪昌國,很多男人都將啤酒視為第二種水。
隨著秋天的西風逐漸有了些許刺骨的寒意後,各式各樣的衣著打扮就更加毫無顧忌地出現在驪昌國大大小小的街頭上,此時這台掛著以「不負中秋照白頭」七字做為店名的餐車前的一組桌椅上,坐有兩道身影,這兩道身影都穿著一件黑色的斗篷,並將帽子戴上。
秋風吹過,斗篷輕輕飄動,坐在左邊的人乾笑了兩聲,說:「真是瘋狂啊,祈福大典,這種盡講鬼話的大型集會,竟然還這麼多人想要去」
「讓我猜猜,你是不是也想去參加?」另一個人笑著問。
「呦,我怎麼會呢?」
「準確來說,你是想到現場,然後將那裡所有人都殺掉吧,是不是?」
「嘿嘿,這個點子確實是不錯,最近憋的確實是有點煩悶了,手很癢!」
「上次讓你跟我對招,你偏不要,現在才在說無聊」
「跟你對招,沒意思」說著,坐在左邊的那人拿起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
這個時候,有一個人走到兩人的桌邊,坐在右邊的那人抬起頭,看向走來的那人,笑著問:「找到了?」
「找到了」那人點點頭。
「在哪裡?」左邊的人,焦急且關切地問。
「在諸星咖啡酒吧」那人語氣平淡如死屍一般。
「諸星咖啡酒吧!」左邊的人覆誦了一次後,突然放聲大笑:「好!好!這個名字好!我喜歡!」
說完,他站起身,並舉起桌上的啤酒杯,一口氣地將杯中至少還有八分滿的啤酒一口氣喝盡,然後用力地將啤酒杯摔在桌面上,「砰!」的一聲,啤酒杯竟然被炸成了齍粉,看的在餐車後方的老闆目瞪口呆,雖是不甘自己的杯子被這摔碎,但能這一摔就把杯子摔成齍粉的,也不是他這種平民老百姓可以惹得起的善茬,就連敢怒不敢言的心情都沒有辦法生起,只能自怨自艾大概今天是倒了八輩子的楣,只能摸摸鼻子認了,他摸了摸左胸口上的玫瑰別章,心想:「真希望主教可以趕緊舉辦祈福大典,讓我這一身的衰運可以快點離開!」
將啤酒杯摔成齍粉後,那人拍了拍剛剛走來的人,說:「就知道你跟你的主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嗯,也確實不是,都已經是魔了!是一對好魔主僕啊!」
「謝謝大人的誇獎!」那人仍舊是古井無波地說。
「哈哈哈!」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那兩個老人肯定是瞎了他們的狗眼,才會看上你們!」
說完,他又轉頭對另外一人說:「要不我連他們一起殺了?」
「主人說,不勞二位大人費心」走來的那人語氣平淡地說。
「好!好!太好了!我喜歡!回去跟你的主人說,等我把那個人殺了後,我再回來好好看戲啊!聽到沒,元晤!」
說完,那人從斗篷中拿出一張黃色的面具,緩緩地將面具戴上,接著便大搖大擺地離去,並且朗聲地唱道:「吃飽了!喝足了!來去滅聖者囉!」
在諸星咖啡酒吧內,灰衣中年男子以人畜無害之姿以及溫文爾雅的語氣,問道於狄康武與玉蕊兒二人,然而玉蕊兒並不打算回答男子這個千古大哉問,畢竟古今聖賢,又有誰能真正地將這個問題說的明白,再者眼前這名男子雖談吐之間溫文爾雅,但卻能將二人窺探的如此清晰,絕非凡夫俗子,還有就是術法實力之不可測,也讓玉蕊兒覺得哪怕是多說一句,眼前這名男子都能從中獲悉他們心中所思。
「請恕李某唐突了!」灰衣中年男子拱手道:「蔽店難得來了如兩位這般的奇人,李某一時沒有忍住,便嘮嘮叨叨了這麼一大串,實在是有違待客之道啊,哈哈,又是道,李某自當罰上一杯啊!老巴,給我來一杯酒!」
「沒酒!」在吧檯後方抽著煙斗的灰髮男子沒好氣,甚至有點暴怒地回答。
灰衣中年男子轉頭看向老巴,驚詫地問:「怎麼會沒酒?不是昨天剛進而已?」
「哼!你以為你進那點夠嗎?來這裡的除了你眼前這對小情侶之外,哪一個不是喝的爛醉如泥的?」老巴瞪著中年男子,抱怨完後又說:「再說了,給你喝,浪費!」
中年男子屬實是沒有料到自己堂堂一個老闆竟然會被自己請來的酒保這樣無視,他無奈的苦笑並嘆了一口氣,轉頭對狄康武和玉蕊兒說:「真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看到家醜了!」
玉蕊兒朝老巴看了一眼,心裡頓時覺得這位名叫老巴的男子,並不如外表那般看起來不近人情。
「這樣吧,就誠如老巴說的,蔽店呢向來就是以做有緣人為主,既然二位走進本店做客人,那便是與蔽店有緣,今日多有冒犯,李某也沒有什麼可以實質上補償給二位客人的」
說著,男子從懷中取出一本書,輕輕地放在了玉蕊兒面前,微笑著說:「不如這樣吧,李某這裡有本書,李某認為與小姐您挺有緣的,就直接送給您吧,還請小姐一定要收下,這本書是我特別收來的古珍本,也算是李某給小姐招待不周的賠禮了吧」
玉蕊兒和狄康武皆看向那一本書,狄康武心中駭然,玉蕊兒則是眼皮一跳,書名:「天地書。」
灰衣中年男子轉身面向狄康武,說:「至於先生您,李某實在是拿不出什麼東西來向您賠禮了,只能替先生您祈禱,先生能在所行之大道上早一日證道大成」
玉蕊兒將那本天地書收起,與狄康武一同站起身,灰衣中年男子將二人送出店後,他返回到店中,坐上了吧檯前的高腳椅,老巴放了一杯白水在他面前,灰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五指輕輕按在滿是鐵鏽卻自成一股說不清道不明韻味的杯子上,看著杯中的水,呢喃道:「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魁念起,聖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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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朱星咖啡酒吧後,玉蕊兒低聲地說:「康武哥,我怎麼感覺這人說的話,越想越奇怪」
然而就在玉蕊兒話音落下後的瞬間,一股陰側邪氣如鋪天蓋地的猛獸席捲而來,狄康武和玉蕊兒皆是瞳孔萎縮,雙眼直瞪前方邪氣的來源。
只見前方有一襲黑色斗篷在風中獵獵作響,腳踩招搖的大步朝二人走來,那股直叫人心底發寒的陰邪氣息隨著那道身影越來越近而變的越來越濃烈,玉蕊兒心頭倏忽一震,她想起了剛剛狄康武囑咐自己的話,要打開那只錦囊的先決條件是狄康武遇到性命之危,而如今這股陰邪之氣,若不是逼命而來,那又還能是什麼。
玉蕊兒不由抬頭看向狄康武,此時此刻狄康武的面龐上充滿了冷酷的堅毅,玉蕊兒這時才警覺到事情不妙,對她來說最為不妙的不是如今眼前的逼命殺機,最為不妙的是狄康武竟然在自己渾然不知的情況下佈署了這將自己推上最危險境地的計畫,而且到底為何要佈下這樣的計畫,自己竟然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蕊兒,還記得我剛剛說的話嗎?」
狄康武不是在詢問,而是在提醒,玉蕊兒知道剛才沒有阻止狄康武,如今這種情況更是無法阻止一切發生了,玉蕊兒有些不情願的「嗯」了一聲,狄康武說:「往後退」
當玉蕊兒向後退出三步的時候,丹鳳眸子猛然震動,她看見了朝狄康武而來的身影中的那張黃色面具。
「康武哥!」玉蕊兒仍是忍不住叫出聲:「他很危險!」
然而當玉蕊兒喊出聲的同一時間,只見朝狄康武走來的人影雙手好似要翻轉乾坤般地畫圓撥弄,接著在他身邊周遭的板磚、木材、家具、碎石甚至是店中的酒瓶、餐具、刀叉全都受到牽引,全部都懸浮並聚集於那人身邊周遭,這其中若是有人試圖阻攔,竟是奇異地被那些物品給洞穿。
接著那人雙手一振,所有懸停於半空中的物品就像是化作了一支支鋒利無比的箭矢,以相當駭人的速度齊齊朝狄康武飛刺而來。
狄康武面露凝重之色,右手雙指拈劍訣,劍訣指天,一道青色劍罡瞬間透指竄天,偌大一把青色罡劍隨著狄康武右手劃下而朝前斬落,罡劍之威足以讓風雲為之變色,那一支支勘能透人心的「飛箭」如以卵擊石一般被青色罡劍或是擊落或是斬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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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的一聲,身穿黑色斗篷、臉戴黃色面具的人化做一支鋒利無比且無堅不摧的飛箭,朝著狄康武的方向直撞而來。
狄康武雙眼一凝,神牽身動,狄康武腳尖一點,向後急撤,在身形倒退的同時,狄康武抽出背上的龍首寶劍,護於胸前,隨即「噹!」的一聲響起,狄康武竟是被撞的向後倒飛。
狄康武雙腳站穩後,只感覺虎口發麻,手中龍首寶劍劍身狂顫,甚至發出如龍吟一般的劍鳴聲。
狄康武眼神如蒼穹上的獵鷹,直盯著前方同樣握劍的人。
「森林一別後,看來進步不少!」那人站直了身軀,將一把黑劍斜指地面,笑著說:「沒有忘記我吧,我名問罪殺!」
說著,問罪殺將黑劍舉起,以劍尖對準狄康武:「來吧,狄康武,拿出你全部得實力,跟我來一場不負中秋照白頭的生死廝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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