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卓若宸有點悵然若失的模樣,讓元陽旭以為自己惹他不開心,馬上放開了手,「你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嗎?」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卓若宸不解的望著元陽旭,元陽旭則笑著輕敲了下他的額間,「七月五日不是你的生日嗎?我總不能送你不喜歡的東西吧?」
「那個能夠喝上一杯……」
「你喜歡喝酒嗎?」
「呃……那個……」卓若宸開始支支吾吾,絞著手指頭,他不喜歡喝酒,不如說是不喜歡酒精嗆鼻的味道,以及喝下去那種不適感,就算有多少人和他說不會喝酒就是吃虧,他就是堅持不喝酒,除非必要的時候,比如元陽旭特地提出的意見,又看到了期待的前輩們,他就很難將拒絕說出口。
「所以就當作補償吧!你想要什麼東西?」元陽旭臉上的笑容宛如暖陽,溫柔的可以,卓若宸想了很久後,才悶悶的開口:「旭哥做的東西……」他知道卓若宸自己設計的東西,通通都是他自己手工做出來的,以至於很難買到,每次在拍賣網上看到卓若宸的作品,每個都是撕價到原價的兩三倍。
而他偏偏就是手速不夠快不然就是沒錢,唯一一個買到的外套還捨不得拿來穿,當他說出口的當下簡直都想找洞躲起來。
元陽旭看著害羞外加尷尬到要把自己縮起來的卓若宸,內心裡突然萌生出很多個有機會,他故作鎮定的揉上卓若宸的柔軟的褐髮,「那如果是飾品的話可以嗎?」還有兩個禮拜……他最多也只能做出個項鍊之類的小飾品。
「當然可以!」卓若宸大力的點著頭,他會拿來好好的收藏。
「那要一直帶著。」元陽旭得寸進尺,眉眼生笑,心底高興的不得了。
卓若宸眨了幾下眼,看著元陽旭的笑容,愣愣地點頭,「好。」
可是他想拿來收藏耶……
「我說他們兩個應該在一起了吧?」嬌俏的Omega拉過了一邊冷豔的同事,和短髮的女Omega一同看著不遠處放閃的座位。
「小秘書和大設計師的辦公室戀情啊……」短髮的女Omega眨著眼,開始浮現出羨慕的表情,冷豔的同事勾起唇角,「這樣不是很好嗎?他們兩個看起來很配啊。」
「一點都不好,老實說我還真有點喜歡元陽旭。」短髮的女Omega嘆了口氣,滿滿都是可惜。
「少來!你只是看上人家有錢長得又帥,完美投資有利股。」嬌俏的Omega推了一下短髮的女Omega,短髮的女Omega被發現了動機,一點都沒有惱怒,反而露出甜美的笑容,「這麼好的對象不是嗎?不過如果是別人的話就沒用了……」
「而且元陽旭看起來就很疼愛阿宸啊……」
Alpha的獨佔慾有時總是伴隨著寵溺,Omega們在看元陽旭時,他雖然對誰都和善,對誰都會笑,但他們看得出來,唯獨面對卓若宸時,那個笑容是加倍的溫柔,那種會讓人想要沉溺在他之中。
「你們說我比得過阿宸嗎?」短髮Omega扶著自己的臉蛋詢問兩位同事,「不管怎麼說我的品質和長相都比阿宸好吧?」
兩位Omega互看一眼後,不禁笑出聲來搖頭,嬌俏的Omega喝了口咖啡,「等你哪一天泡咖啡比阿宸的好喝,說不定就有機會了。」
「是啊!人家首席設計師可只喝阿宸泡的咖啡呢。」冷豔的Omega勾起嘴角,拍了拍失望的短髮女Omega的頭,「早一點放棄,早一點找到新對象。」
「喔!你們真是好損友!」短髮Omega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回到辦公桌前。
反正他也只是說說而已,元陽旭的傳聞他可聽過不少,只是經過幾天的閒聊和看他對卓若宸這麼好,難免改觀了一下,結果兩位同事就這樣打槍他。
他又偷眼看了下元陽旭和卓若宸,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臉上都掛著笑容,他撐著下巴喝了口咖啡,好吧!他承認了同事的話,他們兩人真的很配。
不是外表,而是那種別人都無法輕易插入一腳的氛圍。
而且他也沒辦法泡出一壺好喝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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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剛升起,卓若蓮走出店外正想替盆栽澆水時,一名美麗的女性像他直直走來,他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波浪捲的長髮在微風的吹拂下顯得女人迷人。
卓若蓮捧著澆水壺,對著女人微笑,「你好,請問是要來買……」
「你是卓若蓮對嗎?阿衍的伴侶。」女人打斷了卓若蓮的話,臉上的笑容變得咄咄逼人,卓若蓮一時頓住,抓緊了手中的澆水壺輕輕點頭。他確實是卓若蓮,而阿衍……他知道是和穆銘衍相熟的人會喊的綽號。
他曾經嚮往過能這麼呼喚穆銘衍……
「你們還沒離婚嗎?」
忽然卓若蓮手上的澆水壺砸到了地面上,水從壺口緩緩流出,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愣愣地看著美麗的女人,女人勾起一側嘴角嘲笑,「看來你是真的認不出我來,也難怪,你那時候都是被大家避開的怪胎,怎麼會知道我呢?本來我也不想知道你,但是誰讓你把研究所的王子搶走了呢?」
卓若蓮彎下腰撿起澆水壺,不禁苦笑起來,他一直都是知道的,穆銘衍在研究所裡是Omega或Beta們的目標,他雖然對誰都是一個態度,但不知為何大家都喜歡圍著他打轉,從卓若蓮認識穆銘衍開始一直都是這樣。
最後他也只能避開女人的質問,詢問起女人的身分,「你是誰?」
「我啊?我是他原本的女朋友啊。」女人無奈的攤開手,「雖然只是個擋箭牌。」
「不過啊……」他一步湊近了縮起身子的卓若蓮,纖長的手指抵在他的胸口處,「你覺得你這麼做能夠改變他嗎?如果只是這樣互相傳簡訊你覺得還有意義嗎?」女人歪著頭皺眉輕笑,「再這樣下去你們兩個也只剩下離婚的選擇了。」
忽然卓若蓮滿頭問號的抬起頭,「什麼?」為什麼只是傳簡訊就會只剩下離婚的選擇?這不管怎麼說也太奇怪了。
「你以為阿衍結婚了,就不會有人想當小三嗎?」女人嘲笑卓若蓮的天真,想當初他在當擋箭牌的時候,可是經過了多少個Omega來搶人,他知道卓若蓮喜歡穆銘衍,但從不將他放在眼裡,誰知道這兩個人就因為一個低俗惡劣的玩笑就在一起了。
終於一直都站在原地的卓若蓮有一絲的動靜,他轉身回到店內,不出五分鐘,他就直往公車站牌走去,不理身後女人的呼喊,卻一點都沒發現到女人只隨便喊了幾聲後得意的笑容。
再次踏進學校,卓若蓮心中突然排斥起來,他茫然地站在偌大的草皮上,像隻無頭蒼蠅一般左顧右盼,內心的慌張逐漸飆升,直到他看見了熟悉的背影,他不顧一切的上前捉住了背影的衣角。
穆銘衍停下了腳步,聞到了屬於自己的Omega的訊息素,慌亂的亂作一團,他轉過身就看見紅了眼角的卓若蓮,他的嘴角在發顫,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嚇壞了,惹人疼惜的想要抱入懷裡輕哄。
「怎麼了?」穆銘衍趕走腦海中想將卓若蓮攬入懷中的衝動,他溫柔的碰上卓若蓮的臉頰,試圖想阻止他落下眼淚,然而還是失敗了,一滴一滴的眼淚不停地落在穆銘衍的手上,卓若蓮捉著穆銘衍的衣角開始哽咽,好不委屈。
他慢慢的踏著腳,將自己往穆銘衍的方向靠近,緊纂著抓皺的布料,「銘衍我錯了……」
穆銘衍一楞,反應不過來卓若蓮道歉的理由,「若蓮?」
「我、我會乖乖地在家裡等你回來……我不會再回爸媽那裏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卓若蓮哽咽著,盛滿淚水的眼睛紅紅的,他以為只要穆銘衍肯和他通訊息,就代表他們都還有能夠理解對方的機會,但他總是想的太天真,他有什麼本事能讓穆銘衍喜歡上自己?
為什麼他還要自不量力、得寸進尺的以為他們的關係能有所改善?
然後他被擁入溫暖的懷抱中,穆銘衍笨拙的輕拍著卓若蓮的背,「若蓮,不要哭了。」穆銘衍輕嘆了一口氣,「我沒有在氣你。」
「真的?」眷戀著難得的溫暖,卓若蓮悄悄鬆開緊抓的手指,想要攬上穆銘衍寬厚的臂膀,他已經有好久沒有看到穆銘衍了,就算沒有他,穆銘衍也能過得很好,想到這裡,卓若蓮的眼淚不禁掉得更兇,濕透了整張臉。
「真的,所以別哭……」這或許是穆銘衍打從出生開始第一次安慰人,所以顯得如此笨拙、不得要領,也許是被卓若蓮的眼淚逼急了,他憑著本能輕吻著卓若蓮的髮頂,想要安撫不安的Omega,「噓……別哭……」
第一次看到卓若蓮哭的時候,是在保健室裡,卓若蓮一邊哭一邊求他別靠近,不然他一定會後悔的,但信息素卻無聲無息地一直勾引他,慾望和理智的拉扯在那時的卓若蓮身上表露無遺,他就那樣被吸引,不顧他的淚水標記他、深入他、佔有他。
這樣放著人在草皮上啜泣也不好,穆銘衍牽著卓若蓮到個人研究室裡頭,為了研究環境所需,穆銘衍的研究室比常溫會低上幾度,他讓卓若蓮先坐下,拿了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替他披上,「會冷嗎?」
卓若蓮捉緊外套搖頭,視線不敢對上穆銘衍。
「若蓮……」穆銘衍輕喊聲卓若蓮,正想要讓他抬起頭時,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卓若蓮對這個鈴聲相當熟悉,他抬起眉眼,那是由男高音和女高音合唱的義大利歌劇流行音樂,他為此聽過無數遍,悠揚的前奏,高亢優美的女聲,低沉溫和的男聲,引領著交響樂譜出一波接一波的想與對方永伴的念想。
他看著穆銘衍接起了手機,本來冷淡的面龐像是結了層薄冰一般,他不等電話另一頭的人說完話,就毫不猶豫地按下結束通話。
穆銘衍收起手機,在卓若蓮的面前蹲下身子,好能夠和他平視,眼神認真,「若蓮,今天是不是有個女人去找你?」
想到那位美麗的女人,卓若蓮不安的咬起下唇,開始游移著視線。
「他有對你說什麼嗎?」不用猜也知道卓若蓮肯定見過那個女人,而且那個女人肯定對他亂說些什麼話,什麼驚喜?對穆銘衍來說根本是……他感受卓若蓮的不安,心底泛起層層無奈,他不禁伸手捧起卓若蓮的臉,「不管他說些什麼,你都別往心裡去好嗎?」
卓若蓮一如沉默,穆銘衍耐起性子和卓若蓮拖磨。大掌讓稍嫌冰涼的臉頰開始暖和,卓若蓮嗅著帶有屬於穆銘衍味道的外套,內心裡開始酸澀泛疼,終於在進入研究室內後第一次開口:「我想回家……」
「跟我回去嗎?」穆銘衍撥掉卓若蓮落下的淚珠,不知不覺的輕吻一口那因哭泣而稍微紅腫的眼角。
因為這樣的親暱,本該是甜蜜但心底卻如同被撕扯,卓若蓮眼淚越掉越多,他抗拒的搖頭,「不要……」他想起自己為何會知道那首曲子,在一些模糊的早晨裡他都是讓這首曲子叫醒,而後再次沉入睡夢中。
沒錯,就像夢中一樣,穆銘衍溫柔的哄他,甚至親暱的親吻他,他好怕他一旦點頭,夢又要醒過來,再次迎接空蕩的早晨。
只有那一封封字句簡短的訊息才是真實的……卓若蓮哽咽著,繼續搖頭,「不要……」
強烈的拒絕和反抗不需信息素都能感受到,穆銘衍的眉頭微微簇起,他絲毫不知該如何安撫卓若蓮,他一直都對他很沒輒,於是只能鬆開捧著他的臉頰的手,將他攬進懷中,似乎只有這麼做,卓若蓮的眼淚才會消停片刻。
「銘衍……」卓若蓮靠在溫暖的胸膛上,眼角還掛著幾滴淚珠,「你希望我回去嗎?」
如同以往問過的話,卓若蓮閉上眼,那時他的Alpha強勢的宣示了所有權,那現在呢?
「希望。」穆銘衍輕拍著卓若蓮的背脊,「可是你看起來很不願意。」
「如果……」卓若蓮抬起頭,對上穆銘衍的目光,「如果你會每天至少陪我吃上一餐的話,我、我就回去……」越說越沒有底氣,語調越來越小,但足以讓穆銘衍聽清。
「就這樣嗎?」
「還有……早上和我說聲早安的話……」坦承了內心的妄想,卓若蓮將自己縮在椅子上,不再倚靠上溫暖的懷抱,深怕下一秒就被推開,然而卻被緊緊壓入懷中,「可以,還有嗎?」
本來絞痛的心開始回復溫暖,一點一點的滴入蜜液填平坑洞,「那個小盒子裡是什麼東西?」
「你沒有打開看過嗎?」磁性低沉的低語於耳邊,讓卓若蓮的耳尖發紅,他害臊的點頭,「我想要你親手打開給我……」現在彷彿什麼樣的任性都能被接受,卓若蓮手緩緩的攬上穆銘衍寬厚的臂膀。
「那是我一直欠你的東西,一對對戒。」穆銘衍示出了左手戴於無名指的樸素戒指,沒有任何的造型可言,就只是普通的戒指,卻讓卓若蓮笑出聲來,「可惜我沒帶過來。」
「沒關係,回去後我親自替你戴上。」穆銘衍拉過卓若蓮的左手,打從他有想要標記卓若蓮的念頭的時候,就該明白自己的想法,一開始是喜歡他那樣淡淡柔柔的模樣,之後結婚習慣了他的體貼,特意保存起來的晚餐,被燙得筆直、打理整齊的西裝,整理好的研究資料,還有偶爾卓若蓮小露一手的數理計算。
他還記得經過本以為無人的教室時,獨自一人解開黑板上連教授都解不開的難題的卓若蓮,粉筆一隻一隻的消耗,最後在吐了一口氣後,一個淺淡的微笑,複雜的難題在十幾分鐘內獲得了答案,而後看著卓若蓮拿起板擦,豪不眷戀的將辛苦計算出的算式擦掉。
為什麼要擦掉呢?那時候他一直都不理解,直到他發現卓若蓮的處境時才明白他那時的舉止,只是為了不要引來不必要的欺負。
很多時候卓若蓮都是默默承受那些欺侮,也許是習慣了,自他注意起,卓若蓮不曾因為遭受惡劣對待而哭泣,他很少會在別人面前落淚,但在自己面前卻輕而易舉潰堤。
「若蓮。」穆銘衍臉頰輕蹭著卓若蓮,「我們回家好嗎?」
「好……」卓若蓮臉上帶笑,任著穆銘衍溫柔地親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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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通知期限越來越接近,卓若宸還是沒有收到預賽通過的通知郵件,他忽然緊張了起來,明顯的表現在元陽旭的面前,將咖啡倒得溢出來。
「阿宸……」元陽旭按住了卓若宸還在倒咖啡的手,卓若宸似乎馬上回過神,他慌張的找來了一塊抹布,所幸元陽旭發現的早,溢出來的咖啡並不多。
元陽旭擔心的看著卓若宸,撥了幾下他有點凌亂的瀏海,「別想太多,你一定可以通過預賽的。」
「可是……」卓若宸抓著抹布,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開始緊張,明明還有兩個禮拜啊……
「好了,別可是了,今天可是你生日啊。」元陽旭笑著安撫卓若宸,「雖然不能喝酒,但是我保證能夠讓你吃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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