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暖身,查理斯開始繞著操場跑,打算能跑多久就跑多久。假日的學校沒有什麼人,查理斯跑得很自得,至少他不必擔心跟不上大家的速度,或是在後面追趕的外星生物……
想起他有一次因為差一點被追上,而反射動作直接制服那隻外星生物時,教官那副好氣又好笑的模樣。
「反擊很完美,但是在戰場上,你們會面對不只一隻敵人,所以通通都給我跑起來!」教官在一群停下腳步,看著那隻倒在地上抽搐的外星兵器的學生面前,放出了不只三隻的兵器開始追趕學生。
不知何時有人跟上他的腳步,來到他的身邊,查理斯注意到之後趕緊問好:「石川教官好!」
石川潾笑著回應查理斯,他是負責威廉和查理斯一班的教官,本來打算去學校附近的遊戲場找學生玩,湊巧看到在假日自主訓練的查理斯,而耐不住好奇跟上去。他不是會以學生成績表現,來評斷一個人的潛能的教官,對於查理斯的印象,停留在他那不可思議的技巧和差勁的體能。
「查理斯,試著去調配著跑步的速率,不要想著自己可以跑多久,而是要跑上多久。」他看著氣息有些紊亂的學生,發揮身為教師的功用,給予他建議。
「教官我不懂。」一方面也許是有點累了,也有一方面,是被跟上來的教官弄得緊張起來,查理斯根本無暇去思考教官給的建議。
石川潾也沒有太過介意,「放緩你的腳步,你還要再跑上兩小時明白嗎?」
「明、明白了!」查理斯聽從教官的建議放慢步伐,但一想到還得跑上兩小時就快不行,他先前可是已經跑了兩個半小時了啊……
「查理斯,跟著我的速度跑,我相信你可以的!」教官一派輕鬆地跟在查理斯的身邊,打算一邊給他指導,一邊鼓勵他跑下去。石川潾心想如果查理斯撐得下去,那未來的訓練他或許就可以跟得上了。
我不相信我自己啊教官!查理斯一邊在心裡哀號,一邊跟著教官的速度慢跑。
跟著教官跑完兩小時,查理斯喘著氣攤在地板上,卻被教官殘忍的抓起來做收操,才放他攤回地板上。
石川潾對於查理斯的表現非常滿意,坐在他的身邊,接過小幫手遞來兌過鹽的溫水,「你表現的很好,補充點水分吧!」
查理斯半坐起身子一邊擦汗,一邊慢慢地喝著溫水,「教官假日都不休息的嗎?」
「休息啊。」石川潾這才想起他本來是要去遊戲場的打算,「不過我總不能放任一個需要指導的學生不管吧!」
「我真的很差勁嗎?」以為是被教官嫌棄,查理斯悶悶地又喝上幾口水。
「不是,你只是沒有人教導而已。」石川潾苦笑著,揉了幾把查理斯柔軟的短髮,「本來每個學生在入校之前,所受到的訓練就不同,竟然能夠個別指導就個別指導,這是我的教育方針。」
「希望你別就這樣記恨我啊……」
「才不會!」
「那就好。」石川潾給馬上反駁他的查理斯一個溫和的笑容,「記得去吃飯,我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教官再見。」查理斯揮手目送走離去的教官,才開始揉著有些僵硬的腿部肌肉,想著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早上,他一定會鐵腿到作廢。
似乎是掃描到他的肌肉疲乏,一個個小幫手滑過來替他按摩,一時之間,他被四個小幫手圍繞住,四肢都被好好的掐揉著。
雖然知道小幫手並沒有被加裝高級人工感情系統,但查理斯還是對著小幫手們道謝:「謝謝你們。」
接收到罕見的道謝,小幫手們本來反著繽紛色彩的長方形機體瞬間通通變成淡粉色,他們舉起查理斯前往不遠處的保健室,已經累得不想反抗的查理斯任由著他們扛著自己,反正小幫手是不能危害人類的。小幫手們讓他趴在床上,開始對他全身的酸軟的肌肉按摩起來。
查理斯遏抑不住嘴邊的笑意,享受著小幫手們的服務,突然隔著床的床廉被拉開,查理斯尷尬地望著明顯被打擾到睡眠的羅比。
「學、學長……」他以為現在的保健室沒有人使用,才敢笑得這麼大聲,想要起身卻又被小幫手們壓著按摩。
羅比並不是有起床氣的人,他眨了幾下眼讓腦袋清醒過來,等看清了面前的情況,羅比不禁感到好笑,「你發生什麼事了嗎?」
「呃……自主訓練過頭了……」查理斯窘迫的回答羅比,並且希望有人來替他拉上床廉,他根本不想給羅比看到自己這麼遜的模樣。
「看起來挺舒服的。」羅比坐在床邊,撐著下巴打算和查理斯閒聊。
現在他的房間被一堆看比賽的小渾蛋們給佔據起來,他們把整個宿舍鬧得不可開交,羅比才跑來保健室避難補眠。
查理斯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羅比,只是將通紅的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
羅比不在意查理斯的沉默,看了眼保健室的時鐘,正好是用午餐的時間。小幫手們探知到查理斯的肌肉,已經放鬆下來,便又紛紛離開保健室,還塞了一顆糖果給他。
看著還趴在床上挺屍的查理斯,羅比想起初遇查理斯的光景,罕見地笑著邀請他:「要一起去吃午飯嗎?」
「咦?」查理斯抬起頭睜大雙眼,非常吃驚地盯著羅比,懷疑自己是否有聽錯。
「還是你還想要休息一會?」羅比穿上鞋子,起身打算自己一個人先去吃。
突然查理斯輕輕抓住羅比的手腕挽留住他,在羅比有些意外的目光中翻身下床,隨後發現到自己失態,而微紅著臉放開羅比的手腕,「如果學長不嫌我無聊的話,我很樂意和您一起去吃午餐。」
「那就先別用敬語了吧……」羅比伸手理了下查理斯睡亂的頭髮,「再不走,就來不及用餐了。」
好不容易褪下熱度的臉頰再次發燙,查理斯垂下頭跟在羅比的身後,偶爾小跑幾步跟上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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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還沒發現到蟲洞之前的天文館,一定非常有趣。西德尼和威廉漫步在根本沒有人的天文館裡,他們的四周圍繞著漂浮的行星球體,還有利用會發光的人工貝殼和人工蟲子,做成的星星飄在天花板上閃耀。
這間地球上唯一一間的天文館,年底一過就要收拾起來挪作他用。
西德尼懷念地佇立在介紹太陽系行星的展覽廳中,因為父親喜歡安靜的場所,所以他們全家第一次出來遊玩的地方就是這間天文館。但母親卻被一通電話給召回行政宮,那時他坐在父親的手臂上,一起看了一整天的星體。
「天文館年底就要關起來了……」西德尼有些捨不得,他望著和十幾年前一樣,沒有變化的展覽物感嘆。
本來這裡是有望遠鏡可以觀星的,但不知是被誰無意或惡意的破壞之後,天文館就再也沒有去修復或是購置新的,就這樣將賞星的天臺給荒廢掉。
威廉跟在西德尼身邊,他知道這間天文館對西德尼的意義,卻不知該從何安慰他,於是提起這間天文館的未來,「聽說會改建成表演廳。」
對於人類來說,永遠不消逝的是戲劇、音樂和藝術,雖然因為戰爭,這些東西沉寂許久,但恢復和平後人們又開始重拾娛樂。
主題大部分都是以二十幾年前,最關鍵的戰役為主,讚揚著帶領地球聯邦前進的首領先生,為了地球到宇宙出生入死的統帥大人,以及堅守住地球防線的將軍。
由當初的三名年輕人,抵抗著舊時代所預言出最壞的命運,讓太陽系不再被侵襲。
「是嗎?那到時候我們再一起來吧!」西德尼攤開手,讓從破裂的星星中掉落的蟲子,在他的手上奮力閃著最後一絲光芒後消失無蹤。
隨著蟲子的消失,飄在天文館上的星星不再閃耀,通通都墜落到地上,徒留下螢光貝殼的殘骸。
「已經要閉館了。」一直擔任天文館的老管理員,佝僂著身體,聲音沙啞的趕著今天唯一一對客人。
西德尼和威廉走出天文館,正值太陽西下,夕陽反照橙色光芒,打在老舊的建築物上。
「西德尼,想要去見一個人嗎?」威廉虹膜閃過一則訊息,他微笑拉著西德尼詢問。
「誰?」
「蓮華。」威廉打了個彈指,他們腳下瞬間產生一個黑洞,轉眼間,他們來到一座大型舞台的後方。
一名打扮精緻華麗的青年,一看到威廉和西德尼,便克制不住欣喜撲了上去,兩手各自抱住他們,「好久不見!西德尼、威爾。」
「好久不見,小蓮。」西德尼終於明白威廉指的是誰,和威廉一起回抱著,許久沒見的童年玩伴。
「蓮華!該準備了喔!」經紀人在不遠處提醒了一聲,打斷了三人敘舊。
蓮華模樣有些不捨,懊惱的蹭了他們兩個幾番,「你們先去休息室等我,我馬上就來。」
「好好表演。」西德尼捏了幾把蓮華的臉頰,「觀眾們可是很期待你的。」
蓮華對西德尼擺鬼臉吐舌頭,在經紀人的催促下轉身上台。
經紀人對於蓮華的朋友們瞭如指掌,尤其是聯邦統帥的獨子和將軍小兒子,更是蓮華眾多朋友中份量最大的,他趕緊將西德尼和威廉帶進蓮華的休息室中,雖然想要趁機和他們兩個套近乎,但現在他必須回到舞台後方,盯著蓮華的表現。
蓮華雖是獲獎無數的才華型偶像,可是他偶爾出格的言論和舉止,都是造成他掉粉的最大因素,蓮華身為公司的搖錢樹,當然要盯緊他。
休息室中有一台小型轉播屏幕,正直播蓮華表演完獲得滿堂喝采後的採訪,蓮華這樣重量級的藝人,電視台都會選擇放在壓軸,主持人所問的問題也會特別犀利刁鑽。
蓮華的雙親都是舞台劇演員出生,在他們雙親那個年代,所演出的劇碼都是抗戰劇情,不僅賺人熱淚,也可以吸引一些想要抱負地球的人入伍。
蓮華從小就十分崇拜在舞台上發光發熱的雙親,本來是想要和他們一樣成為優秀的舞台劇演員,殊不知經紀公司卻把他塑造成全能型藝人,等到蓮華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演藝圈成為比他雙親還要出名的明星。
伴隨著名聲而來的便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抨擊,還有層出不窮的騷擾。蓮華性子隨意自由,說話有時不太經過思考,又加上被媒體刻意扭曲後,便會引來很大的風波,雖然很快就會被經紀公司平息下來,但多少都會損害到蓮華的形象。
蓮華是不怎麼介意,但他的經紀公司非常介意,導致後來蓮華都不大愛說話或是回答問題。現在轉播屏幕上的蓮華,沒有見到他們時的高興,帶著一股隨興懶散的氛圍。訪談完後,蓮華短暫的和粉絲們的互動,依然能夠看到明星非常寵溺粉絲們的一面。
節目結束後蓮華被簇擁著到休息室前,他笑著辭別那些想攀著他往上爬的新人後,便嘆了口氣打開門。
直到見到坐在沙發上等他的西德尼和威廉後,一直縈繞在心口上的疲累感才一掃而空,他高興的湊了上去,「要一起去吃燒烤嗎?」
「你一個大明星吃燒烤行嗎?」西德尼摸了蹭上來討摸的蓮華幾把,對他的提議不禁感到好笑。
蓮華享受著頭上溫柔的撫摸,轉了幾下眼珠子,「可是我想要慶祝威爾考進馬特萊軍校啊……連同去年西德尼的份一起!」
蓮華笑著躲進一旁的更衣間中,不出幾秒,一個一點都不像蓮華的人走了出來,他照了一下休息室中的連身鏡,笑著問一時認不出他的兩個友人:「現在認得出我是蓮華嗎?」
西德尼和威廉一起愣愣的搖頭,蓮華非常滿意他們的反應,一邊擺弄著衣服上裝飾用的蝴蝶結,一邊對著他們比出噤聲的手勢,「你們可不能說出去啊!這是我請一個科學家幫我做出來的變裝道具。」
他上前拉起西德尼和威廉,雙手各自攬住他們的臂膀,笑得十分亮麗耀眼,「走吧!我們去吃燒烤囉!」
變裝後的蓮華,將身上的通訊功能通通都關上,絲毫都沒想讓人來打擾他和好友們的聚餐,在其他星系工作下來,他已經憋了很多想抱怨的話,再不宣洩出來,他就要受不了啦!
在人來人往的小吃攤販前,就連老闆都不知道,他女兒特地貼到他的攤位上的海報中的明星,正在他的攤位前吃的津津有味,和統帥獨子以及將軍兒子大吐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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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羅比吃完午餐的查理斯,安靜跟在沉默的羅比身後,他們走回宿舍門前,羅比似乎並不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間。據他剛才聯繫宿舍管理員得知,那些到他房間看球賽的渾蛋們還在房裡玩鬧。
一時無處可去的羅比,尷尬的和查理斯站在門口,他撓了幾下頭髮回頭,「那個……查理斯?」
查理斯回應羅比的叫喚抬眼,他望向遲遲不進門的羅比眨眼,「怎麼了嗎?」
「我可以先去你的房間嗎?」
查理斯一頓,羅比以為他不願意,搶在他拒絕之前解釋:「其實是因為占據我房間的那些人還沒離開,我也不想要回去和他們鬧,所以……」
「嗯,沒問題。」查理斯苦笑著打斷正笨拙解釋的羅比。
他們倆人一直保持著一前一後,只是這次變成負責帶路的查理斯在前頭,他將羅比迎進房間內,將他安置在先前西德尼坐過的地方,便去把早上泡好的咖啡加熱。
威廉和查理斯並沒有特別規劃各自的獨立空間,每個房間都有兩張床、兩張桌子和兩個衣櫃。床平時都是收在牆壁裡,需要使用的時候按下牆壁上的按鈕,桌子和床的位置便會互換,讓學生有更多的空間可以使用房間。
習慣自己準備晚餐的查理斯,便整理出一個小型的流理台,擺上一些時常會需要的鍋碗瓢盆,以及威廉提供的小冰箱來充當廚房。
擺在兩張靠牆的桌子中間,還有一個小型圓桌鋪著舒適的方形毛絨地毯,通通都是威廉從家裡運來的,而柔軟的靠墊椅就由查理斯手工製作,兩人時常會和另一位同班朋友坐在圓桌邊一起研究課題,或是一起用餐。
查理斯和威廉向來習慣喝黑咖啡,但有時威廉也會想要喝上一杯拿鐵,早早的在房間冰箱裡冰上一瓶鮮奶,告訴查理斯可以隨時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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