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緊了他的手,他沒有狠下心對邪神殿的祭司趕盡殺絕,只抓到下咒的祭司讓他解開柯爾溫的毒咒。直到柯爾溫醒來為止,他都不能離開太陽神殿,邪神祭司都一向厭惡太陽神殿,因為在那裡他們的力量都受到一定的壓制,甚至會讓他們渾身都不舒服,下咒的祭司不肯說出是誰讓他這麼做的,他也懶得去做逼問,只讓托拜爾斯去做表面上的逼供。
期間不小心把他弄死了,也沒有關係,死了就沒有利用價值,他有的是方法可以抓到幕後的主使者,只是他不想讓柯爾溫被牽扯進來而已,他只是個局外人,是他硬是將他拉入這可笑的鬥爭裡。
他抓到了主使人的把柄便會死咬著不放,泰倫不禁勾起唇角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再多看柯爾溫幾眼,便起身離開,應該讓這一切的鬧劇盡早落幕才是明智之舉。
他來到了落下了重重大鎖的地下牢獄裡,裡面關著的正是他的親哥哥,他全身上下都纏上了厚重的鎖鍊,看來消瘦了許多。
刺眼的陽光突入了他的雙眼,男人憔悴的抬起了眼,見到了將他打落這裡的弟弟,眼裡只充滿了驚訝,他這個哥哥也是心腸好的人,只是好到被一個女人利用還不自知,真是十足的笨蛋。
「你怎麼來了?」聲音聽來沙啞低沉,受盡了苛待,還是無法打從心底憎恨這個弟弟,也許是幼時對弟弟的幻想吧,他苦笑著,一直都想要一個弟弟,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母親卻不準讓他和這個弟弟碰面。
而在神殿裡所碰到的他卻不是真正的他,只是個跟他相似的替代品,十足了像透他夢想中的弟弟,卻在一切事情被拆穿之前都破碎了,真正的弟弟將他下了牢獄,讓他永遠無法再重見光明,他應該要感謝的,弟弟讓他苟活了下來,連同已經出世卻未曾蒙面的兒子。
「來見見你而已。」
如果真的有這麼單純的話他一定會很高興,但是你已經傻過一次了,不能再傻第二次了。
他吃力的露出笑容,「憑你的性子,也不是僅僅來見我一眼不是嗎?」
「是的,哥哥。」泰倫扯著微笑,但他的心底並沒有笑意,在他的眼中的哥哥是讓他蒙羞的人物,他和王妃通姦還懷了孩子,如果不是華德心軟,他們也不會再活在這世上。
斂去了笑容,開始和狼狽不堪的男人交談了起來。
之後,加爾‧優萊雅從昏天暗地的牢獄裡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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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起了以往過去的種種,醒過來也知道為何而昏睡,而那七天的約定也無法生效了,柯爾溫對歐若拉十分的抱歉。
歐若拉也沒有表示甚麼,只是給他個苦笑,「終究你還是將自己搭了進來。」錯誤導向正確,他想要做甚麼也無能為力了。
柯爾溫微微一笑,「但是我還無法對我的家人放下心來。」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如你所願可以得到……柯爾溫。」歐若拉嘆了口氣,「你如果想要得到甚麼,就必定會失去甚麼。」他說他要待在泰倫的身邊,哪裡也不會再去了,回憶起過去之後就這麼的死心蹋地,連同他一直最在意的家人也是如此。
「我明白……」
禍也是自己惹出來的,歐若拉也不忍心見柯爾溫難過的表情,「我一直都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是甚麼事?」
「十年前泰倫被人口販子抓走,不管父王怎麼找都找不到,母妃……也就是前任諸神殿主祭司,為了要找到泰倫,而向諸神祈求,卻沒想到諸神會讓你來到這裡。不過要維持時間上的秩序,不讓你被人遺忘,要有人去替代你的位置,十年前母妃讓一個奴隸男孩替代了你的存在,讓你不被時間吞噬掉,現在……如果你不希望你的家人忘了你,必須得找個人代替你前往你的世界。」
柯爾溫聽著歐若拉的話,慢慢的消化著他句中的句子,「所以說十年前你們就讓一個孩子代替我在那個世界三個月?」
「沒錯,之後就把你送回去,那個男孩也在同一天一併接回來了,只有你在他倒下的原先位置,因為時間交錯的關係,男孩就倒在我們市集街頭。」
「那他現在在哪裡?」他說那男孩是個奴隸,十年前他來到這個世界時,他正好也面臨被綁架的窘境,他的父母說是在三個月之後在西亞的沙漠綠洲中尋到他,那也是他們第一次在他失蹤後收到訊號,那那個男孩在那三個月間到底是怎麼過的?
「他……」
「歐若拉?」見他欲言又止,柯爾溫不禁追問下去,「他怎麼了?」
「他被以逃走的奴隸身分抓回主人身邊。」
「……」
「現在的生活沒有很好。」那個男孩受盡了飼主的苛待,沒有飽食的一天,在過度勞動中殘喘著到如今,母妃一直都很關注著那男孩的動向,卻沒有給予實質的幫助,只是冷眼看著。
「你們就這樣放著他不管嗎?」柯爾溫皺起了眉頭,掀開了被子,「帶我去見他。」
「柯爾溫。」歐若拉攔住了他,「你身體還沒辦法下床啊。」
「我一定要去找他,他代替我的那段日子,一定也沒好過到哪裡去啊!」他一直都很在意他在荒野河流邊被尋到的事情,如果是被抓走的話,理應他應該在那群人之間,但卻是獨自一人倒在那條河旁。
「我打算讓他再次代替你前往那個世界。」
「什……」柯爾溫一瞬間愣住,「他會成為那裡的柯爾溫‧沃德華。」
「至少也要問過他的意見吧!」柯爾溫幾乎是用吼的出聲,他無法接受連一點詢問都沒有,就這樣決定人家的人生,他是想要和泰倫在一起,也不希望他的家人遺忘他,但他更不希望是建立在他人的犧牲之上,他應該和那個人談一談,才能安心的將家人放在他手上。
他不希望是個陌生人代替他的存在!
歐若拉微蹙起好看的眉頭,不禁對柯爾溫的爆發咋舌,他以為柯爾溫會馬上應下的,卻沒想到他堅持著要見那名奴隸。
明白剛才自己是失控了,柯爾溫隨即平復下情緒,扯了個吃力的笑容,「抱歉,我只是……不想讓一個沒見過的人代替我。」
況且那個人還曾經替他受了多少的苦,二十一世紀的綁架集團的手段很狠毒,才不會管抓來的人發生了甚麼事,只要他們不乖乖聽話,就是拳頭伺候,不會給多好的吃食,甚至會用毒品控制,對商品就像對畜牲一樣。
就算發了高燒,也只會將之遺棄。
「……你真的非得要見他嗎?」歐若拉明白柯爾溫的想法,只是他不能夠去達到同理心,他明白柯爾溫所居住的地方並沒有奴隸這種東西,更甚於是奴隸制度,這種想法在他的國家早已是過去式了,在柯爾溫的腦裡,那種制度打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他認為人人平等,人人都可以成大事,但是在這裡卻不適用,反而突兀。
更甚於他們這裡的每個人都認為奴隸的存在是正常的,不管是多麼高貴的人,也不可能會有柯爾溫這樣的立足平等心態。
柯爾溫堅持的回應:「嗯……拜託你了,歐若拉。」
「好吧,不過我不能安排你和他見面,可以跟你說他人在哪裡。」他的主人是極其難纏,就算是他這個擁有整個帝國最高權力的祭司,他也會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只對君王衷心。
他的手段殘忍,對待身邊的奴隸更是如此,他曾經是大王子身邊的人,也一同參與了除掉太子的計畫,卻被推出來做整個計劃的替死羔羊,但是泰倫只憑『他還有利用價值』的一句話,就讓父王赦免了他所有的罪。
之後他成為從父王得病晚年就一直在替帝國盡一份心力的忠臣,就算品性惡劣,但他的功績是無人能可比的。
不過他還是不想和那個男人打交道,那個男人總是用礙眼的目光看著母妃,完全不將母妃放在眼裡。
歐若拉嘆了一口氣,自床頭拿過了一面鏡子,鏡子的材質不能反射出人影,令柯爾溫以為只是個裝飾品。
女祭司將手在鏡子上來回擺動,隨即鏡子的表面出現了變化,宛如現代電視一般呈現出清晰的畫面,一名瘦的皮包骨的青年正挺著乾扁的身子挑著水,髮質粗如稻草,手上覆上一層的厚繭,雖然不清楚,但依稀能夠看到他前臂上淡下去的針頭痕跡,他的雙眼混濁不清,看來就是過度疲累和挨餓之下硬撐下來。
「艾爾頓是他的名字。」歐若拉指著鏡中的青年,「如果你想要見他的話在這個時間點,你可以到水井邊碰碰運氣。」
「……」
「柯爾溫?」納悶著身邊人沒有反應,歐若拉收起了畫面,擔心的望向了柯爾溫,他的神情十分的不對勁,正當歐若拉的手要拍上他的肩膀時,柯爾溫就彷如醒過來一般,「我明天要見他。」
「不行,你現在去外面太危險了。」誰知道想要加害柯爾溫的人是不是一直在找尋著機會。
泰倫也無法從邪神祭司那邊逼問出甚麼,他並沒有特別積極於逼供這件事情,奉命調查這件事的托拜爾斯,也是隨便的就將事情解決,壓了下去。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泰倫的意思,但他認為這麼消極的做法只會讓柯爾溫陷入危險之中,在這裡他沒有能力可以去對抗任何祭司。
「這件事情要馬上解決不是嗎?」柯爾溫並沒有打消念頭,他必須去見見那個人,確定他可以好好替他對待他的家人,他並不奢求照顧,但只願能夠好好的相處。
雖說他到那個世界是柯爾溫‧沃德華,但他的本質還是艾爾頓,要跟突如其來的家人相處想必一定會無法接受,最好還是問好他的意願吧……
「……」歐若拉盯著柯爾溫,「你非得一定要明天?」
柯爾溫堅定的點頭,「明天。」
歐若拉蹙起了眉頭,苦惱的揉了揉眉心,自己不能隨意離開神殿,想要讓馬勒第茲幫忙,但是諸神祭過後緊接就是各國聯辦於秋季每五年一次的豐收祭,這次剛好就辦在薩佩比亞,雖然各國都會在這時期發布停戰宣言,但為了國境安全他正忙於操練軍隊和處理相關事務,根本無暇分心。
柯爾溫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人看來溫和懦弱,但只要相處起來就知道他並不像表像一般,已經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言丟棄,時間的淬煉他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大人,思想成熟讓歐若拉覺得三年的差距是鴻溝還是柯爾溫太老成?
甚至是泰倫,有時都沒有把握能不能跟上他思考的節奏,而和他提過這種事情。
只不過當時他也不當一回事,認為那是弟弟和柯爾溫的事情。
現在想來終於能夠理解弟弟的感受了。
歐若拉定睛看到放置在桌上的項鍊,那是柯爾溫的東西,他並沒有掛在身上而是將他放在小盒子中隨身攜帶,項鍊的質料是他沒看過的材質,銀色的鍊子穿過了白金色的幾何飾品,鍊子上面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存在,這讓他不禁好奇起來,「柯爾溫這條項鍊可以借我看看嗎?」
「啊……可以……」柯爾溫遲疑的點頭,歐若拉怎麼突然對自己的項鍊有興趣?那是外婆的遺物,也是外公親自交給他的,是外婆打算在他生日時送給他,但在生日來臨之前外婆就已經昏迷不醒了。
那是外婆親自做出來的,怎麼做他不知道,不過放在身上就會感到安心,所以一直都隨身攜帶著,也算是緬懷外婆吧……
幸好村民並沒有將他的背包裡的東西都處理掉,雖然大部分的東西都被河水沖走,但最重要的東西還在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歐若拉從盒子中拿起了鍊子,從那個幾何圖形散發出來無比溫暖堅強的能量,他疑惑的擺弄著飾品,「那是荷魯斯的右眼。」
「荷魯斯的右眼?」歐若拉眨著眼睛,不明所以,確實飾品上的圖案看起來像一隻眼睛。
柯爾溫微微一笑,「那是我的世界中的古文明之一的產物,他們所信仰的太陽神荷魯斯的右眼,有著遠離痛苦,戰勝邪惡的力量,而其左眼能夠復活死者。」
「太陽神……荷魯斯?」
「跟你們的太陽神不太一樣,全世界的太陽又不只照射薩佩比亞。」柯爾溫悶笑著,歐若拉也不禁感到好笑,確實全世界的太陽又不是只照射薩佩比亞,其他國家會發展出太陽神的信仰也不足為奇,只是聽來跟他們的差異很大。
他瞇細了眼端倪著飾品,算是能夠解釋為何柯爾溫明明在看演出時就被詛咒,但可以在受到詛咒的當下還可以撐著身體,不僅僅跟他的意志力,也和他身上的這個飾品有關吧……遠離痛苦戰勝邪惡嗎?他微微一笑,在飾品之中灌入了諸神的力量,如果真的發生了甚麼事,大抵上可以撐上一時半會,他交給了柯爾溫,「好好帶著,不要離身。」
「所以……我可以明天去見那個人嗎?」
「可以,只要把這個飾品好好帶在身上就行了,不過還是早一點回來比較好。」歐若拉起身,「我等等還有祭祀要忙,你好好休息。」
眼見歐若拉轉身就走,柯爾溫急忙的叫住了他,「歐若拉。」他應聲轉過身望向柯爾溫,「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歐若拉對他露出了亮麗的微笑,沒有說甚麼優雅的轉回身離開。
看來歐若拉不是甚麼偏激的宗教信仰者,柯爾溫鬆了一口氣,一般以信仰做為基礎的國家,大部分都是某種程度上的宗教狂熱,但歐若拉聽到荷魯斯的反應只是好奇,讓他覺得也許他是誤會了歐若拉。
信仰這東西本來就是為了在某種程度上規範人們的行為而產生的,也能達到一定的安心做用,薩佩比亞令他比較新奇的地方是在於祭司的存在,祭司擁有神奇的力量,能夠使用神祇所賜予的能力,有好也有壞,單憑個人怎麼使用,不過玷汙了其神意就會收回能力,到底怎樣才是玷汙,歐若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單純的舉例是以本來的信仰轉到另外一個異國信仰。
很像是從基督教轉而信仰佛教的道理一樣。
這個國家有異國的信仰,而薩佩比亞也沒有特別強迫人民信仰國教,只是戒備著邪神信仰而已,曾經在薩佩比亞還沒建國前,這片土地是由多個城市個別統治,而信仰邪神的城市只會強盛一時,歸於不明的毀滅。
所以建國先帝就下令禁止人民私自信仰邪神甚至祭祀,將邪神狠狠的打入惡魔的身分裡,令其不得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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