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見過幾面年輕的帝王,華德則是一直都隱藏在盔甲底下,聽依莉斯說過他和帝王非常的相似,但只要細看還是可以分辨的出來。
在他印象中的帝王,充滿了神秘,他擁有一雙能夠看透人心的雙眼,性子剛毅鐵血,完全無法將他默默無名十年的樣子搭在一起。
他還是耐不下心中的好奇,「其實我也很好奇,柯爾溫和陛下是甚麼關係。」
怎麼連你也這樣啊……柯爾溫繼續寫著,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不緩也不慢,「也沒甚麼關係,只是他偷看過我洗澡而已。」
「咦咦咦咦咦──」
唉……女孩子啊……桌子被兩位激動的少女掀翻,上面的墨水灑在了他身上,頓時他也跟著他們狼狽了起來。
娜塔莎慌張的起身賠罪,「失禮了。」他先將桌子扶正,整理下四周,就急匆匆的走出房間準備拿衣服給柯爾溫換上。
依莉斯則是震驚完後,閃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表現的對這件事情非常有興致,「然後呢?還有甚麼?」
「……」接下來他就揍了他一拳後逃跑,然後他被抓回來這裡,關在他身邊一輩子。
這種話他怎麼可能說出口。
「逗你們玩呢……」
「哎──?」依莉斯失望不已,他有一種癖好,也許是因為太陽神殿裡男祭司居多,在神殿裡的日子裡很無聊,某一天他就心血來潮的想要觀察下神殿的男祭司們,誰知道觀察著觀察,就莫名其妙的開啟了他某一個開關。
當他看見那個囂張的男人對水神使者的呵護,心裡非常的興奮,薩佩比亞也有好男風的風氣存在,只是他平常都待在神殿裡,很少去那些禁區見識過。
他都沒想過原來他家陛下也是好男色的,但是品味很奇怪,不是像那些爵爺們喜歡白白淨淨,說話比娜塔莎還要甜的男孩,或是美艷動人,連女人站在身邊都會失色的男人。
而是其貌不揚,瞎了一隻眼的水神使者。
雖然他還挺喜歡柯爾溫的,但是心裡還是覺得兩人不怎麼相配。
娜塔莎拿來了一條淡青色的布料走了過來,到了柯爾溫的身前正打算脫下他的衣服,就被他尷尬的撈住了雙手,「娜塔莎……那個……我自己來就行了。」
「好,那我和依莉斯先離開。」娜塔莎體貼的拉走還想要問話的依莉斯,把房間讓給柯爾溫換衣服。
「娜塔莎你為什麼要幫柯爾溫換衣服?」
「你在神殿沒有幫陛下更衣過嗎?」娜塔莎疑惑的眨著眼,他在神殿裡都會替美麗的女祭司更衣,聽到娜塔莎這樣問,依莉斯哼了聲:「誰要替他穿衣服啊,明明好手好腳的。」
「……」真是不知道該跟他說些甚麼了。
柯爾溫在裡頭纏著布時,頓時哭笑不得,心裡莫名的閃過如果依莉斯替泰倫換過衣服的話,他一定會全身發酸,苦笑著將布纏上身體,繞上腰帶就去招呼待在門口待命的女孩們。
墨水沒了,柯爾溫也懶得再練字,被兩個女孩拉出了外面盪鞦韆,雖然他都只是在一旁看著他們玩鬧。
徐徐的風吹來,一股睡意襲來,柯爾溫打了個呵欠,定睛一看時,少女們已經跑離了鞦韆,到不遠處的花圃裡賞花。
坐在青嫩的草皮上,柯爾溫不禁好奇起來,搭建在這裡的鞦韆是為了誰。
鞦韆的樣式很華麗,用著不少的藤蔓加以點綴,開著嬌豔美麗的花朵,被人定期的保養著吧。
「這是父王做給母后的。」突然身邊坐下了一個人,為什麼他總是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呢?
泰倫伸出手攬過柯爾溫,「我在房間裡找不到你,就從窗外看到你自己一人坐在這裡,呆呆的望著這個鞦韆。」
「你父親做給你母親的嗎?」鞦韆做的精細巧緻,能夠感受出設計者的心思,滿滿的想要討好人。
「嗯,父王做給是妃子的母后的。母后在父王還沒成為太子前就嫁給了他,那時的母后還不像現在這樣,他單純,不會強求太多,就算那時父王被人不看好,他還是一心一意做個好妃子,直到父王成為帝王,他逐漸被華貴的宮殿矇蔽了那雙眼,被權力給驕縱,逐漸父王對母后的感情在父王意識到時已經不復存在了……」小時後他坐在這個鞦韆上,聽著他父王講著過去的往事,他愛著母后,愛著曾經不追求榮華富貴的母后。
父王駕崩那年他潛近了宮殿,去看他一眼,但他已經病的認為他一直捧在手心裡疼惜的小兒子出現在他面前是在做夢,他對著他說很多的事情,對著他說他對自己的期望,最後也講明了他知道母后背叛他的事情,更甚是對象是自己的心腹。
他回到太陽神殿,整夜都沒闔上眼,隔天就傳來了帝王駕崩的噩耗,而他也該準備繼位。
『不要恨你的母后,他只是太傻了……』因病而衰老的帝王,虛弱的握緊了他的手,輕語著。
可是,是他把您害成這樣的啊……父王,我該怎麼不去恨他?
有人摸上了他的頭,聲音溫柔寵溺,彷彿將他從無盡的黑暗中拉扯了出來,「你想要盪鞦韆嗎?」
泰倫望向那保養得宜的鞦韆,輕笑著搖頭。
女孩們捧著鮮花走了過來,娜塔莎見柯爾溫身邊的人是泰倫,打算彎下身子行禮時,就被他擺手打住,「不用行禮了。」
依莉斯如臨大敵一般,他躲在娜塔莎的身後,「您怎麼在這裡?」
「出來散心而已。」泰倫難得乖乖的回答依莉斯的問題。
感受出泰倫沒有心情逗他,他就安心的從娜塔莎的身後出來,手裡捧著美麗的花朵給了柯爾溫,「柯爾溫,這是見面禮。」他明媚的笑容,宛如浸潤過陽光一般溫暖。
在他身邊的娜塔莎也一併的遞出。
他接過女孩們手上的花,幽幽的花香瀰漫在他的鼻間,泰倫湊進了他的耳邊,「你讓他們叫你名字嗎?」
柯爾溫習慣了他這樣親近的舉動,「嗯,我不喜歡被人用敬稱。」
一聲嘆息在他耳邊響起,「好吧……」
他轉頭,蹭到了他的額頭,想起了還有兩個女孩子在,就不禁往旁邊挪了一下,和泰倫保持距離。
女孩們現在有點尷尬,他們兩頰微微的泛紅,不知道現在是該離開還是不該離開,只好傻愣站在他們的面前。
「這是甚麼花?」柯爾溫隨意的從花束裡隨意揀出一朵藍花。
「是錠藍花。」娜塔莎收起了尷尬的情緒,柔聲回答柯爾溫。
他以前在深山裡見過一片這樣的花海,在陽光下折射的藍色十分的美麗,令他印象深刻。
「喜歡嗎?」泰倫在他身邊溫柔的詢問,彷彿他一點頭,這些花就會充斥在他的房內,他笑著點頭,「挺喜歡的,喜歡一片開在草地上的樣子。」
「啊……那這些花。」娜塔莎苦惱的望著那些從花圃裡摘來的花,柯爾溫言下之意是喜歡蓬勃的在草地上綻開花瓣的花朵,而不是被人採下放在花瓶裡的觀賞物。
「沒關係。」柯爾溫給娜塔莎一個不用太在意的笑容,起身將花插上了鞦韆,蹭回泰倫的身邊,「你不用去看公文嗎?」
「你陪我。」泰倫依舊坐在草皮上,絲毫不理會在場的女孩子們,開始和柯爾溫撒嬌起來,柯爾溫見女孩們消停下來的脹紅又起來了,無奈的拉起泰倫,「可是我還沒習好字。」
「反正有的是時間。」罕見的笑容在泰倫的唇邊彎起,娜塔莎和依莉斯眨著眼望著百年難見的奇景,那個陛下正在向人撒嬌,那個陛下正在笑。
今天真是開了他們眼界,隨後兩個女孩對望一眼,看到對方雙頰還帶了點紅暈,互相推了一把對方笑了幾番,「那我們先去做其他事情了。」
反正年輕帝王都沒有怎麼害臊了,他們再這樣尷尬下去會沒完沒了的。
在他還沒應聲,兩人早已嬉笑著離去,笑聲依稀迴盪在空氣中。
「習慣的了他們兩個嗎?」泰倫伸手將柯爾溫摟回身邊,撥好他被風吹亂的髮絲。
「嗯,娜塔莎很令人省心,依莉斯啊……」他頓了幾番,輕笑出聲:「總是笑著,是個很有精神的女孩。」
「不如說聒噪比較貼切。」
靠上他寬厚的肩膀,覺得很久沒有如此的輕鬆,能夠放肆的笑,「真是……」
「柯爾溫……」從沒聽過他這樣笑過,迴盪在自己的心頭,泰倫不禁喚了一聲他的名字,「怎麼了?」他帶著爽朗的笑容望向了他,他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再多笑點……」
「我不是一直都在笑嗎?」柯爾溫苦笑著,泰倫搖頭,「我希望你能多開心點。」
十年前他待在柯爾溫的身邊,從沒聽過他快活的笑過,他總是保護著幼小的自己,總是給他打氣,那他能夠為他做些甚麼呢?手自臉頰經過他的鼻樑到他帶著眼罩的左眼,輕柔的親了上去。
他將一輩子的愛戀都投在了柯爾溫的身上,不管有多少的美女在他的眼前繞,他總是無法產生興趣,他的腦海裡都被那雙淺藍灰占據著,他將他的靈魂一半割捨給了命運,柯爾溫的左眼被他埋在一座樹下,將他的懦弱一同埋藏了進去。
他一直都沒提起柯爾溫的眼睛下落,這沒甚麼好說的……
柯爾溫被他不著痕跡的吻弄得全身發熱,但他沒有將泰倫推開,只是在原地任他親吻,帶著一股清甜味道的唇滑過了他的額頭、滑過他的臉頰,定格在他的唇齒間,他用額頭蹭了下他的額頭,「柯爾溫……」
對望著,火熱曖昧在他們四周打轉,柯爾溫垂下眼瞼,沒有閃避,柔軟的雙唇貼上,僅僅只是貼著,感受著對方紊亂的呼吸,心跳聲大的讓柯爾溫懷疑泰倫會不會聽見了。
他一直都是睜著眼,泰倫也是,他緩慢的退開,僅只幾公分,泰倫攬住他的後腰,呼著熱氣一股腦的狠狠的吻向他,舌頭撬開了他的唇間,盡情的掠奪,將他推倒在草皮上,柯爾溫沒有拒絕他,他接受他的親吻,乖巧的宛如一隻小動物一般,獅子正大快朵頤著獵物。
直至柯爾溫無法喘過呼吸,虛弱無力的拉扯了幾番泰倫的衣服讓他停下, 泰倫才不捨的離開,帶出一絲曖昧的銀線,柯爾溫的雙頰通紅微喘著氣,平時溫柔的灰藍正染上迷茫,這樣的柯爾溫在泰倫的眼裡非常的誘人,他咬向了柯爾溫潔白的頸子。
柯爾溫的驚呼,彷彿是在鼓勵他一般,柯爾溫的頸邊多了一個牙印,冒出了幾滴紅珠,泰倫低笑伸出舌頭輕柔的舔掉,讓柯爾溫顫抖了幾番,柯爾溫想要推開泰倫,但泰倫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將兩人的雙手相扣著,他舔上他的喉結,舔上他的下巴,停留在他的唇邊。
「泰倫這裡是外面。」柯爾溫正微弱的抵抗著眼前充滿魅力的青年,在他的眼裡泰倫不再是十年前的小男孩,他也從沒想過兩人會發展成這樣的地步,他沒有不喜歡……只是一切都來的太快,他招架不住,更何況活了那麼久,他是第一次和人接吻。
說出去都會笑破別人的大牙。
「嗯……不會有人……」
「有人喔。」一個男人正笑瞇瞇的蹲著身子在他們兩人的身邊,「陛下真是好興致啊。」
泰倫壓在柯爾溫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男人,隨後好像知道些甚麼,眼神哀怨的拉了柯爾溫起身,柯爾溫現在完全想要找個洞鑽,最好讓他消失在這世上好了,為什麼被個陌生人撞見他狼狽的樣子。
「托拜爾斯你的鬍子呢?」泰倫將柯爾溫羞紅的臉壓在自己的懷中,不讓這不速之客看到他難得可愛的表情。
「哎?托拜爾斯?」柯爾溫猛的從泰倫的懷中抬頭,猛盯著眼前爽朗的男人,他的眼角有一點的魚尾紋,讓他完全無法將男人和留著絡腮鬍的中年人扯上邊,完全看起來年輕二十歲啊。
托拜爾斯向柯爾溫露出個帶點惡質的笑容,摩娑了下空蕩蕩的下巴,「和小灰狼練劍時,一個閃神被他的劍鋒給削掉一半,之後我老婆看不順眼就通通剃掉了,真虧陛下認得出我呢,我的手下們可是都認不出我來。」
「你就算化成了灰我都認得出來。」那種打從骨子裡的唯恐天下不亂的惡質笑容,怎麼可能讓他認不出來。
「況且他們認不出你來,其實你也覺得很好玩吧。」
「是啊!可是老婆和女兒都不准我再留了……女人都這麼重視外表嗎?」想到他老婆惡狠狠的拿著剃刀威脅他今後都不準再留鬍子,他就覺得難過,留鬍子看起來比較有威嚴比較好不是嗎?
「體貼你老婆看你十年的鬍子臉吧。」托拜爾斯的鬍子是從他娶了老婆開始留的,在那之前他的真面目完全就是一個謎。
也沒人能夠料想得到在那粗曠的絡腮鬍之下,是個看起來溫和爽朗的面龐。
「陛下,你和水神使者大人不繼續嗎?」
「托拜爾斯你就這麼想在豐收祭當前鋒嗎?」
「對不起我錯了,陛下。」托拜爾斯打從五年前的豐收祭之後就拒絕接下前鋒這樣的任務,通通都丟給小灰狼馬勒第茲,也很順手將訓兵的事丟給他,小灰狼做事效率那麼好,又那麼任勞任怨,他不用白不用。
托拜爾斯先生你確定不是單純在欺負面癱不善推辭嗎?
「你也不要總將訓兵的事情丟給馬勒第茲。」泰倫苦笑著,他每見一次馬勒第茲,他的面癱程度就更嚴重了,想來都是在過度緊繃之中度日子吧。
「陛下你怎麼和我老婆說的話一樣,你們套好了嗎?」
「顯然是你做的太過分到連你老婆都發現你在欺負他。」他那個惡質的性格,是熟識他的人都知道的,更何況是當他枕邊人多年的女人。
「不是因為他比較喜歡年輕點的嗎?」
「再說一次,我幫你傳達給你老婆。」泰倫漫不經心的牽起柯爾溫的手指,咬了他紅潤的指甲幾把。
「咳咳,當我剛才甚麼都沒說。」托拜爾斯乾咳幾聲,這種話被他家老婆聽進去,回家還不被罰跪洗衣板。
柯爾溫想把手縮回去,但無法如願。
托拜爾斯看來不在意眼前這煽情的一幕,他能夠感受出他家陛下已經稍微不耐煩了,「陛下,接下來我要和你說邊境防守的事情。」他望了眼柯爾溫。
「直接說吧。」泰倫將他的手放開,把他整個人都摟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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