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體查覺到不對勁,打算要逃離昆蟲的吞噬,卻被威廉和亞克截斷逃離的去路,昆蟲們依從查理斯的程式指令,圍繞住母體將其分食掉。
「母體確定不會撐爆這些蟲的肚子復活嗎?」
「他們的消化液我寫成了熔漿。」查理斯靠在樹上休息,看著黑色的昆蟲完成他指派的任務,將所有的敵人通通都吞下肚後,隨著空氣中密密麻麻的程式語言一同消逝。
「呼……我們這樣算……及格吧?」亞克和威廉靠在查理斯身邊坐下,現在的他們渾身是傷,一點力氣都沒有地攤在樹幹旁。
殊不知,在他們的不遠處卻傳來要弄壞耳膜的聲波,三人還來不及意會過來,一條白色的觸手將他們揮到天中,再重重的落在地上。
沒有防備的被揮擊再加上與地面的衝撞,讓三人趴在地上吐出好幾口鮮血,他們疲憊的往突襲他們的外星生物看去。它如同白色的巨大果凍,身側長出好幾條白色觸手在空中擺盪,又如初生的嬰兒睜開直立的單眼巡視四周,發現到趴在他面前,無力抵抗的人類。
像是找到玩具的小孩,長滿利齒的口器發出了高頻的笑聲,震動著三人的耳膜。強大的敵人,無力的自己,那股強烈的敗北感襲擊著年輕的學生們。
他們在巨大果凍再次發動攻擊前滾了開來,亞克扶著查理斯隱身到草叢之中,不禁在心中咒罵起教官。
而威廉忍住肋骨可能已經斷裂的疼痛,將手中的武器轉成刀刃,開始割開襲來的觸手。另一邊的亞克也咬牙忍住疼痛,一邊保護撐著身體寫程式的查理斯。
不出幾秒,空中出現大型的巨砲以威力巨大的氫彈,將整個果凍炸毀。瞬間空中出現長方形的立方體飄浮在空中,威廉和亞克沒有時間吃驚,兩人屏息以最快的速度躍上枝頭,一起將手上的武器刺向立方體,試圖以蠻力破壞堅固的核心。受攻擊的立方體閃出灼人的白光,灼傷了兩人的雙眼,猛然生出兩隻觸手,分別將威廉和查理斯撞開。
眼見著白色果凍就要重生,查理斯拋下手上的程式筆,抽出腰間的武器割斷來阻撓的觸手,奮不顧身地將利刃戳入搭檔們製造出來的裂痕,使勁的劃開立方體。被破壞的核心將查理斯炸飛,如最後掙扎的吼叫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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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是被耳邊的低泣給弄醒,他迷糊的睜開眼,眼前卻一片漆黑,但低泣的聲音和手上被緊握的觸感,讓他猜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他試圖動了幾下手指,有些不確定的吃力出聲:「媽……?」
聽到愛子微弱的呼喚,美麗的女子馬上停止哭泣,高興兒子的甦醒,又不捨他短暫的失明,緊緊握住兒子的雙手,柔聲低語:「威爾,媽媽在這裡。」
又大力搖醒已經顧了三天三夜的伴侶,「親愛的!威爾醒來了!快叫醫生過來!」
「什麼?」疲憊打盹的男子驚醒,他起身看了眼監視徵象的儀器,確定威廉已經逐漸甦醒過來,便激動地起身打算去找醫生,卻被隔一張治療艙的查理斯攔住,「叔叔,我已經聯絡古德醫生了,他馬上就會過來。」
「謝謝你,查理斯。」男子撥了幾下因擔心而凌亂的瀏海,坐回威廉的治療艙邊。
他有很多話想和威廉說,但又心疼他才剛甦醒,便拍了幾下威廉的手,「威爾你再多休息一會吧……」
巨大的疲憊再次如海浪湧上,威廉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被激活,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能在充斥溫暖液體的治療艙中闔上眼睡去。
查理斯半坐起身體,打算離開治療艙看一下威廉,就被急匆匆趕進來的古德醫生阻止,「查理斯,我知道你的自癒能力很好,但拜託,再多待一會。」
「好。」查理斯聽話的躺回治療艙裡,分神的去聽古德醫生對威廉現況的解說。
他想起自己剛醒過來時,是昏迷後的三天,是威廉的父親幫他喊來了醫生。
等醫生幫他做完初步的檢查離開後,威廉的父親走到他的治療艙邊,向他道歉:「你是查理斯吧?我是威廉的父親。對不起,因為我的緣故,害你們遭受到攻擊。」
「什麼意思?」
一萬零三千年左右的人類因為醫療技術發達,最長可活到兩百多歲並且長保青春,使得威廉的父親看起來只像三十來歲,他盡量放緩聲音解釋:「在你們通過考試後出現的白色生物,是為了向我報復,而衝著威廉來的,身為他的搭檔的你們,也就和我兒子一起受到牽連。」
查理斯搖了幾下頭,看著熬出倦容,相似威廉的將軍,「將軍先生,這不是您的錯,是那些不懷好心的人刻意而為。」
將軍還想說些什麼,便被查理斯打斷:「將軍先生,還有什麼話,等威廉和亞克醒過來再說也不遲,您先去休息,我會看著他們兩個的。」
查理斯知道自己的自癒能力向來卓越,在考試中受得傷也恢復的差不多,他半坐起身體,讓疲倦的將軍到一旁的床上休息。
將軍看著查理斯的眼神中,帶出一絲複雜,在查理斯注意到前收回。他真的太累了,也許休息一會會比較好。
再過了四天,威廉才悠悠轉醒,在這四天裡,查理斯見過來探望亞克的哥哥,但因為工作關係又馬上離開,偶爾會有一位女管家來看亞克。
這之間從沒有一個人來探望過他。
亞克花了兩個禮拜的時間才醒過來,對於早就健康的可以離開治療艙的搭檔們是羨慕不已的。
「哥──你去和古德醫生說我可以離開治療艙了。」亞克拉著趕來看他的哥哥,不依不撓的糾纏著。
「別胡鬧!古德醫生說你還要再躺三天。」亞克的哥哥皺著眉頭,似乎早就習慣弟弟的任性,也知道該怎麼哄他:「你乖乖躺三天,哥給你買三張刮刮樂。」
亞克如果心情不好,或是碰上一些壞事情時,都喜歡去刮張刮刮樂來轉換心情,成為他抒發壓力的其中一個管道。
「你就不能買一本給我嘛!我可是躺了整整兩個禮拜耶!喔不對!我還要再躺三天!」亞克的臉皺在一起,不高興的掙動著。
「好好好,給你買一本。亞克!躺好!」眼見著亞克就要掙脫出治療艙,哥哥慌張的壓住了他,「我還要去工作,等等藍管家會帶你喜歡吃的給你。」
「喔……」亞克乖乖地不再掙扎,在治療艙裡向哥哥道別:「安東,祝你工作平安。」
「謝謝你。」安東多看了亞克幾眼,起身和一邊身體恢復的威廉和查理斯致意:「亞克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威廉和查理斯急忙點頭承諾,會好好盯著亞克躺在治療艙裡,安東才離開治療室,回到工作崗位上。
威廉和查理斯湊到嘴裡還在碎念著想出來的亞克身邊。
「說起來,亞克你都是這麼和你哥哥道別?」威廉對於哀怨望著他們的亞克,感到哭笑不得,只好和他聊些天,轉移他還不能離開治療艙的傷心。
「是啊,我們家專門在做保鑣,沒有什麼比平安還要更重要了。」亞克嘆了口氣:「我的父母在我還小的時候就殉職,安東不僅是我唯一的家人,更是一直在保護我的大哥,我還希望他能夠平安的一直陪著我。」
威廉和查理斯眨了幾下眼對看後,查理斯不禁追問:「他不讓你接手家裡的工作嗎?」
「何止不讓?根本是禁止,只教我一些能夠保護自己的技術後,就把我隔離開來了!」說到這個,亞克就來氣,他知道安東一直很保護他寵愛他,但卻不懂他想幫忙的心意,總是將他拒於門外,才讓他氣得不顧反對,進入馬特萊軍校。
「大少爺是愛護您,才不讓您知道太多。」女管家提著一籃菜餚,走進病房裡。
他畢恭畢敬的對威廉和查理斯鞠躬後,就坐到亞克身邊,「因為您也是他唯一的親人。」
藍管家打斷還想要反駁的亞克,「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顧好身體。」二話不說就塞了一口粥堵住亞克的嘴。
亞克急急的嚥下粥,正要抱怨粗魯的藍管家,便看到藍管家,用種他無法形容的神色望著自己,「少爺,您一天沒有醒過來,大少爺就擔憂一天。您就算對他有無盡的不諒解,也該體貼他。」
亞克蹙起眉頭,斬釘截鐵地開口:「我不會休學的!」
藍管家氣極得瞟了眼一邊的威廉和查理斯,輕哼了一聲,不打算和亞克爭執,放下特地帶來亞克愛吃的菜餚離開。
「對不起,阿藍還在跟我生氣,對你們態度才會這麼不好。」亞克躺在治療艙裡,和莫名承受藍管家敵意的兩個搭檔致歉。
「沒關係。」查理斯蓋上裝著菜餚的籃子,語調帶著輕柔溫和:「亞克你才剛醒來,就不要強裝精神了,再多休息一會吧!」
「嗯……」亞克揉了幾把臉,也揉不掉強襲而來的疲累感,在查理斯的溫言勸說下睡著。
威廉起身走到治療室前,自動門感應到他的身分,發出了警告的聲響,他嘆了口氣,走回亞克的治療艙邊,帶了些愁容,「我們還要在這裡養傷多久?」
「大概是等亞克休養好吧……」查理斯也不太明白,為什麼他和威廉不能隨意離開治療艙?只能猜測是政府還沒查清兇手之前,對他們的暫時保護。
「也不知道西德尼那邊如何。」
一般虛擬敵人的兵器是不帶類似生命源的晶體,真正的兵器如果不破壞掉晶體,便會不停的再生並且變得越來越強。
學生們面對真正的敵人是在四年級後的軍隊實習,在這之前都是依靠實境虛擬讓身體習慣戰鬥。
這次虛擬實境考試,只有威廉和西德尼他們兩組場地出現異常。發現真正的兵器被混入,校方第一時間想要強制停止考試,卻被一堵密碼牆給擋住。
「聽說西德尼學長他們那邊沒事。」知道威廉在擔心什麼,查理斯拍了幾下威廉的肩頭安慰。
西德尼遺傳了統帥大人過人的戰鬥能力,在兵器無差別攻擊之前,就和搭檔們完美解決掉想要大肆破壞的兵器。
雖然他們沒有受到重傷,但政府基於安全的理由,將他們先保護起來,具體安置在哪裡無人知曉。
「也是……西德尼並沒有像普通月球混血脆弱。」威廉微笑著自我安慰,面對兩個搭檔時也感到些許歉意,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分緣故,查理斯和亞克也不會遭此橫災。
「不要道歉,這絕對不會是你的錯。」看出威廉要脫口而出的道歉,查理斯先阻止了他,「威廉你跟將軍真的很像呢!不管是長相還是個性。」
「很多人都這麼說。」只要和威廉以及將軍打過交道的人,都會這麼感慨,說他們不僅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同個性和氣質都十分相似,甚至有人還調侃過威廉是將軍的複製人。
「不過眼睛就不大像了。」查理斯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你的眼角有些彎和上翹,但是將軍是圓的,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
「所以就說你爸喜歡裝嫩,他還不承認。」隨著聲音望去,一直緊閉的自動門打開,一名眉宇間帶著英氣的灰眼女人走了進來,她的頭髮綁成馬尾,髮色在燈光的折射下是有流光的銀白。
「統帥大人!」
統帥對他們的臨時軍禮點頭回應,讓他們坐回椅子上。
「聽說你都不好好休養,成天擔心東擔心西的,我只好來親自告訴你了。」統帥穿著不似以往的軍裝,而是輕鬆的圓領襯衫加長褲,他揉了幾把威廉的頭頂,「西德尼他們沒事,只是還沒抓到破解馬特萊軍校防火牆的駭客,不能給你們解除禁足。」
統帥上下打量了下威廉,「看來你好很多,我也可以和西德尼交代了。」
「那我們會被禁足到什麼時候?」最早醒來的查理斯也耐不住漫長的軟禁生活,一時脫口詢問。
「等亞克‧托維克可以健康的離開治療艙吧!」統帥笑著回應查理斯,揉了幾把青年們的腦袋,「再忍耐一會,很快就會讓你們回家了。」
現在正值考完試後的長假,沒有通過考試的學生需要留校補考。通過考試的學生們,除了有三個禮拜和家人相處的時間,剩餘的假期都會被分派假期課業,是需要離開家中和搭檔們一同完成。
「不過辛苦你們遭到恐怖攻擊還能活命,所以校方給你們的是不需要教官陪同,超級簡單的課業。」
「就當作去調整心靈吧!」統帥爽朗的笑了幾聲,正打算告訴他們的課業,讓威廉和查理斯能早點準備,眼前卻傳來緊急訊息,請他趕緊回到軍機處處理要務。
「我看你們這幾天吃好睡好的都懈怠訓練,不如從今天起每天早晚基礎體能鍛鍊四小時,不許偷懶!」
「是!」
滿意威廉和查理斯的即時回應,統帥腳下開啟了蟲洞,瞬間從兩人的眼前消失。
一直壓在胸口上的石頭終於落下,威廉看了眼統帥離開的位置。
「謝謝你,安德莉亞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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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統帥所言,亞克不必再待在治療艙裡的時候,他們就不用再被軟禁起來。
威廉和亞克與查理斯道別後,各自回到了自己家中,獨留查理斯一人待在杳無人煙的宿舍裡。
威廉多少了解查理斯家中的情況,再三確認他一個人在宿舍沒問題後,才被特地來學校接人的哥哥和姊姊領走。
查理斯坐在校園中的涼亭下望著天空,地球經過一次又一次的生物浩劫,無法看到課本上所寫出的自由飛翔的大鳥,也聽不到夏天的蟬鳴、夜晚的蛙唱。
連海洋中的生物也僅剩下單細胞的水母。
「你不回家嗎?」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闖入放空的查理斯耳中,他眨了幾下眼,轉頭望向走過來的羅比,喊了一聲:「學長……」
「嗯?」羅比坐到他的身邊。
「那學長呢?」查理斯想起羅比的問題,出於不大想回答而反問他。
「被放出來的時候,剛好碰上我弟來首都醫院回診的日子,所以等檢查完,我爸媽會直接帶他來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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