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黛安娜公主溫婉善良,可以讓人輕易放鬆下來,未來莫洛斯的壓力會極大,所以……」
「我怎麼不知道你是拿伊莉莎白作為標準?」伊莉莎白是莫洛斯的母親,生性溫柔體貼,溫柔的包容、陪伴著丈夫與兒子。山德勒上將吃了警察局長的騎士,不免低嘆一口氣,「可不管我怎麼看,那孩子現在還是太親亞歷山大……」
「你們怎麼不說說若麗葉呢?」亞歷山大在一旁撐著下頷聽了很久,終於開口發問,他可是對兩位如何評價若麗葉非常感興趣呢。
「若麗葉公主?若麗葉公主太孩子性子,雖然聰明,但總歸還是顆未爆……亞歷山大皇子?」山德勒上將大吃一驚,和警察局長正想要起身行禮時,讓亞歷山大給攔了下來,「不用了,其實我覺得你們還是讓莫洛斯自己去挑選比較好啊,畢竟莫洛斯可能都對我三個姊姊都沒興趣。」
「怎麼可能,三位公主可是很優秀的!」
「優秀和喜歡不能歸在一起啊!你們大人真的很奇怪,總是愛操些沒用的心。」亞歷山大吐槽了兩個大男人,白嫩的手指拿著警察局長的棋子,移動了一格後就拉著小黑馬離開。
兩個大人吃鱉的睜大著眼,目送走亞歷山大,當兩人將注意力放回棋盤上時,本來一直都處於弱勢的黑子,在亞歷山大隨意的動一格之下扭轉了局勢。
「亞伯這局可不算,小皇子幫你作弊。」
「爸,兵不厭詐。」
「臭小子翅膀硬啦?」山德勒上將十分厚臉皮的弄亂了整盤棋,要求重新再來一局。
心中卻對亞歷山大下的那一棋非常介意,小皇子今年才九歲,卻能夠輕易破了他的計策,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方才要對亞歷山大的評價,又想起孫子對他的異常執著,不禁升起一股奇怪的念頭。
小孫子這樣黏著亞歷山大皇子好像也沒什麼不好,而且小皇子聰明大膽,一雙眼總是閃著睿智的光芒,和同齡的孩子給人的感覺相差甚大,甚至有時過分成熟,更重要的是……孫子對他最是沒轍,又非常努力討好他,這簡直是……
山德勒上將不由得倒抽一口氣,努力地揮開那些奇怪的想法,突然害怕起孫子會在他面前說想娶亞歷山大皇子這種大逆不道的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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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拉著小黑馬到認真畫圖的若麗葉身邊,若麗葉瞧著他來了,便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麼不和莫洛斯一起?」
「我就得和他一起行動嗎?」亞歷山大噘起嘴,蹭到若麗葉的身邊,抬眼看了下若麗葉的畫冊,若麗葉非常會畫畫,他明明畫的只是普通的風景,但不知為何從他手中畫出來的,總是十分的美麗亮眼,或許在若麗葉的眼中這些風景就是如此。
「所以你就放他和黛安娜一塊?你看不出來他非常不會應付黛安娜嗎?」若麗葉停下了手上作畫的動作,滿是碳粉的手捏了幾把亞歷山大圓潤的臉頰,「不覺得他這樣有點可憐嗎?」
「我……」亞歷山大皺起頭,並沒有揮開若麗葉的手,若麗葉每次在捏他的時候總不會施力,只是做個樣子而已,「但是黛安娜喜歡莫洛斯啊!」
「你真笨!」若麗葉罵了他一句,就重新提起炭筆繼續作畫,亞歷山大抹掉臉上的碳粉,但卻將自己的手和臉都弄得髒髒的,他覺得自己委屈異常,卻又無從反駁若麗葉。
「若麗葉……」
「幹嘛?」若麗葉抬眼望了下眼前的風景休息,回了一聲那聽來軟糯無辜的呼喚。
「我不懂你的意思。」亞歷山大認真地望著愣住的若麗葉,十分好學的模樣,若麗葉愣了許久,才默默地開口:「如果你懂得話,就不會放莫洛斯一個人了。」
若麗葉闔上了畫冊,拉起亞歷山大,「還有,夜晚不要放音樂盒,雖然吵不醒卡珊德拉,但是會吵醒我。」
亞歷山大的房間就在卡珊德拉和若麗葉的房間中間,對於莫洛斯都會偷偷跑來找亞歷山大這回事,兩個姊姊其實都心知肚明,只是都不戳破罷了,偶爾的時候他們還會替莫洛斯牽住蘿莎的腳步。
亞歷山大臉窘迫一紅,「你都知道啦?」
「那當然。」若麗葉偏頭揚臉給亞歷山大一個亮麗笑容,「我可是你姊姊呢!」
就算被軟禁起來,若麗葉的笑容依舊不減,他從不輕易對命運低頭,面對死亡亦是,和卡珊德拉一同保持皇室尊嚴,不曾服軟……
「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的臉看?」若麗葉瞧著亞歷山大沒有反應,只顧著盯著他臉看,不禁摸上自己的臉,絲毫沒有發現到手上的碳粉已經沾到了臉上。
「就你臉上沾到碳粉了。」
「哪裡啊?」若麗葉皺起眉頭,抬手就想要擦掉。
亞歷山大低笑著,伸手就替若麗葉抹,但越抹越糟糕,最後他止不住笑意的放聲大笑,若麗葉覺得奇怪的拉著亞歷山大跑到馬場附近的湖邊,一照水面看到滿臉碳粉的自己,也不禁笑出聲來,他推著亞歷山大也一起照湖面,兩個小黑臉不約而同地映照在水面上。
亞歷山大掬起水就往若麗葉的臉上潑,「我幫你洗臉!」
被潑了一把水,若麗葉當然不示弱,他也跟著掬起水往對方的身上灑去,兩人就這樣嬉鬧之下,臉是乾淨了,但渾身濕透,回到了聖彼得堡就開始打噴嚏的打噴嚏、咳嗽的咳嗽,把霍普欽一世和伊利亞德皇后惹得好氣又好笑,坐在躺在一起的小病人身邊哄著他們喝藥。
「都是薩沙先潑我水的!」若麗葉通紅著小臉,拉著母后的衣袖控訴,亞歷山大也扯著父皇的衣角,拉著若麗葉下水,「但是若麗葉也有潑我!」
「好啦!你們兩個一個半斤一個八兩,別互相怪罪!」伊利亞德皇后搖頭,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捏了捏小女兒和小兒子的鼻子一把,「不管如何你們都要喝藥,不准抵賴。」
『嗄?』亞歷山大和若麗葉相同的反應,小孩都不喜歡喝苦澀的藥水,但霍普欽一世和伊利亞德皇后卻說什麼都非要他們喝下,「乖,這樣病才會好得快,不然落下肺疾就不好。」霍普欽一世拿著藥水,摸了摸兩個孩子有點發燙的額頭,有些不捨並且耐心的輕聲哄著。
父皇和母后都這樣誘哄,亞歷山大和若麗葉只好乖乖地伸手喝下苦澀的藥水,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吐著舌頭,想吐掉縈繞在舌尖的苦味。
霍普欽一世拿出了糖果各自放在他們吐出的舌尖上,「下次可不准再調皮了,明白嗎?」
得糖的兩個孩子含著糖果用力點頭,得到兩個調皮蛋的保證,霍普欽一世才攜著伊利亞德皇后離開。
雖說糖果是他們這些貴族、王族們隨手可得的物品,但要價很高,霍普欽一世是以勤儉聞名,對於他來說糖果是種奢侈的消耗品,所以聖彼得堡很少會出現糖果。
糖果甜絲絲的化在舌尖上帶走藥水的苦味,儘管如此霍普欽一世該疼寵孩子的時候還是會疼寵。他記得沒錯,在他九歲這年國庫告急,國內貧富差距大,階級之間的鬥爭越加劇烈,新興資產、工人階級以及貴族之間產生巨大的矛盾,一邊又有長年爭奪朝鮮半島土地的日本,這些都是導致俄羅斯和日本戰爭失敗的原因。
霍普欽一世深信能夠戰勝日本,不管在這之前吃了多少敗仗,但是……山德勒上將卻在一次的海戰中被意外炸死,導致最關鍵的一仗落敗,在大筆的賠償金額之下,俄羅斯人民開始對霍普欽一世的統治能力產生懷疑……
亞歷山大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想著他該如何扭轉戰爭結果,如果不讓各階級之間繼續鬥爭,這樣軍資就能充足,或許就能打贏,但是各階級之間的鬥爭也不是一天造成……要如何在短時間內達成短暫協議才是根本。
不過就他一個九歲小孩的身體,要怎麼改變?
『如果你需要我的那一天,我會再次出現。』亞歷山大本來渙散的雙眼閃過一絲光亮,他猛得坐起了身子,驚醒了在一邊的若麗葉,他揉著眼睛,「薩沙,你……」
「若麗葉我需要你!」
「嗄?」若麗葉還沒清醒過來,朦朧的望著握住他的雙手的亞歷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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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和若麗葉在城堡裡侍從們無微不至的照護下,在三天後終於能歡歡喜喜下床。挑在宴會結束後一天,特地喬裝過的亞歷山大拉著若麗葉,在莫洛斯的幫助下悄悄的離開城堡,到首都的畫廊裡。
成功的讓一路上一直抱怨的若麗葉閉上了嘴,既雀躍又興奮的在畫廊裡穿來穿去。苦了一直跟在她身邊,深怕和她走失的亞歷山大和莫洛斯。
終於看個滿意的若麗葉停留在他最喜歡的畫作前,那是一幅仿畫。模仿十三世紀畫家拉圖爾的抹大拉瑪利亞與冒煙的燭火,利用光影之間將女性的柔美體現出來。
畫廊有開放一個空間提供畫圖,只是紙和炭筆要另外購買。亞歷山大見若麗葉躍躍欲試,又苦於沒帶紙筆的模樣,就替他買下了一套紙筆,和莫洛斯安靜的坐在他身邊看他作畫。
若麗葉畫圖總是很隨興,畫廊裡來觀展的人大部分都是畫和展覽一般的聖父、聖靈及一切相關的宗教畫。
只有他喜愛畫風景、畫人物,比如現在他就強迫亞歷山大脫下遮掩的兜帽,坐在明顯是提供給模特兒坐的椅子上。
或許只有若麗葉畫他不會讓亞歷山大窘迫,但偏偏苦於沒有模特兒就畫不出來的畫家們,開始紛紛以他為模板作畫。
上帝啊……拜託別讓別人認出他就是俄羅斯的小太陽。
而且……若麗葉和莫洛斯到底在討論什麼啊?坐在眾人前一點都不敢動的亞歷山大,看著莫洛斯和若麗葉低聲交談,就渾身不自在。
終於等到若麗葉畫完已經是一小時後的事情。亞歷山大離開座位回到若麗葉的身邊,想一瞧究竟他到底畫了什麼。
若麗葉也不是什麼喜愛賣關子的人,反正也只是隨手畫畫,沒什麼好遮掩的。
他老實的畫出坐在椅子上維持笑容的亞歷山大,在他的椅子後面是一扇敞開的大門,也許是受拉圖爾仿畫的影響,本來只有黑白兩色的畫作,在敞開的大門散出溫暖的光芒,襯的門前的男孩像是隨時會長出翅膀翱翔天際。
若麗葉簽上了以前和亞歷山大出於玩心而簽出來的名,和亞歷山大推鬧著將畫交給畫廊的服務人員打算請他幫忙裱框。
沒想到服務人員只看了一眼就驚呼出聲,引來一邊貴氣十足的中年貴族來查看。亞歷山大和若麗葉一眼認出那位貴族,兩人就急得將莫洛斯推出來當擋箭牌。
想當然爾沒什麼效果,那位貴族沒好氣的揪著他們三個走進員工工作室。
他看著兩位皇子大公一副被抓包的模樣,好氣又好笑的開口:「薩沙和若麗葉你們怎麼偷跑來畫廊這裡的?」
兩人面面相覷後又垂下頭,不肯回答貴族。
眼前的貴族正是他們的小叔叔──親王奧斯卡。奧斯卡和若麗葉一樣喜歡畫畫,偶爾到畫廊走動是首都裡每個居民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有些想要出名的畫家都會到畫廊碰運氣,如果能夠獲得親王的賞識,那可不但可以獲得資助還能得到奧斯卡親王的座上賓的機會。
一見他們兩人想打馬虎眼,奧斯卡便不再追問,反而將矛頭指向一邊的莫洛斯,「莫洛斯少爺,請問你帶著兩位皇子大公出城堡,有獲得沙皇的同意嗎?」
莫洛斯一時猶疑了起來,這不到幾秒的停頓,就證實了奧斯卡的猜疑。他伸手就往亞歷山大和若麗葉額頭一彈,「我明白你們都還是小孩子愛玩,但是也要想到你們的身分。」
『是……』亞歷山大和若麗葉委屈的回應奧斯卡,反正兩個姪子姪女也沒發生什麼事情,身邊還跟著充當護衛的莫洛斯,唸個幾句就權當他們聽進去會乖乖記住自己的身分。
奧斯卡拿出一路上拿著的畫作,琢磨了許久才問若麗葉:「若麗葉這是你畫的嗎?」
「嗯!是我畫的!」若麗葉馬上點頭回應,這幅畫他可是花了些心思下去畫的,雖然還有莫洛斯的提議。
「那可以給叔叔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奧斯卡十分喜愛這幅畫,加上作畫者是自己未成年的姪女,打算要秉持自己無賴商人本性來討到這幅畫。
若麗葉本來就不討厭叔叔,加上這幅畫也只是他心血來潮畫的,並沒有想太多,打算點頭將畫送給奧斯卡的時候,就讓一邊的亞歷山大攔住。
「叔叔你怎麼就不問我,我可是畫的模特兒!」
於是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奧斯卡最後在乖乖小姪子的控訴眼神下敗陣,無奈的攤手,「我答應悄悄送你們回皇宮,並且不會告訴沙皇你們偷跑出來的事情。」
「嗄?叔叔你還想要把我們偷跑出來的事情告訴父皇喔!」一直單純信任叔叔的若麗葉開始發難。
「那是當然,你們一個是皇子一個是大公,就算帶著莫洛斯少爺,如果碰到什麼不測,你們讓皇宮裡照顧你們的蘿莎怎麼向沙皇和山德勒上將交代?」
奧斯卡聰明地搬出了蘿莎,頓時讓想要指責他的兩個孩子乖乖閉上嘴。
蘿莎雖身為侍女,但打皇子大公們出生照顧到現在,也算是他們半個母親,當然不想要蘿莎因為他們的任性而遭受懲罰。
「奧斯卡叔叔,你真的很喜歡這幅畫嗎?」若麗葉眨了眨眼,他的畫給皇宮裡的人看他們都說很漂亮,畫得很棒之類的讓他很開心。但面對像奧斯卡這樣的專業收藏家,讓他有些緊張起來。
「嗯,我很喜歡。」奧斯卡招來小姪女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開始依依的評比他的作畫方式,完美的光影搭配,讓人無法置信會是他這樣年紀的小孩所畫出來的。
也許是因為被關在皇宮裡,對於人情世故沒有太多的接觸,所以畫風裡帶著天真與明媚的感覺,是一幅讓人看了會會心一笑的畫。
一邊聽叔叔的讚美,若麗葉開心的滾倒在叔叔的身邊。奧斯卡抱著畫不肯撒手,於是準備再和小姪子討價還價。
「竟然如此,叔叔你可以去看看若麗葉的房間!那裡還有比這幅畫好看上百倍的畫。」亞歷山大不肯服從,噘著嘴開始出賣小姊姊。
「真的嗎?」這樣的畫竟然在平時跟若麗葉相處的人眼裡還只能算是還好?
被以眼神詢問的莫洛斯點頭。他也是常被若麗葉纏著評畫的人之一,雖然他覺得奧斯卡手上那幅畫畫得很棒,但竟然亞歷山大這麼覺得,那他也是這麼覺得。
「這樣啊……」奧斯卡看了看手上的畫,再看了看亞歷山大,伸手就揉亂了他金褐色的短髮,「可是叔叔也好想要這幅畫啊……」
現在和他不屈不撓的可不是原畫家,而是這個尊貴的小太陽。
亞歷山大抿了幾下唇,他知道自己是有些無理取鬧,這幅畫雖說他是模特兒,但畫出來的是若麗葉,作家本人都沒表示什麼了……
若麗葉望著亞歷山大有些複雜的表情,再望向他一旁的莫洛斯,雖說沒有很明顯,但仔細一看他偶爾會偷看幾眼那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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