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煜也是微醺,跟著回吼:『你以為就只有你葉朝欽有喜歡的人嗎?我也有啊!』
直看得千杯不倒的葉安蓮在對面不忍。這不是,城中一半姑娘的婚事都泡湯了嗎?葉安蓮一邊輕聲嘆息,一邊飲下三杯中物壓壓驚。
再回到葉安蓮和他那同父異母的大姊這,兩個女人對視的目光中閃起一陣花火。不知是人生地不熟,還是被兩個女人互瞪的殺氣給嚇到,一直都很安靜的男孩突然哽咽了幾聲,便開始低低哭泣,扯著母親的衣袖,「娘,陳叔呢?我想回家了……」
「回那裏做什麼?」突然女人一道凌厲的目光瞪向不懂事的男孩,直嚇得男孩不敢胡鬧,只能委屈啜泣。滿含淚水,楚楚可憐的將希望都放在一直沉默不語的外公身上,許是捨不得這聚少離多的外孫被嚇哭,葉家主起身就從女人懷中抱過男孩,「你倆慢慢聚,我去哄哄轍兒。」
頓了頓腳步,轉身望向有些不知所措的葉朝欽,「阿欽,你也來吧!讓你兩個姊姊……」一時不知該用什麼詞彙,葉家主只能搖頭嘆氣走進大廳隔壁的書房裡。
葉朝欽基於禮節,喊了聲女人大姊後,就跟在葉家主身後,對著趴在外公肩膀上的五歲男孩擺鬼臉,試圖哄他高興。
大廳內只剩葉安蓮和女人,本在外頭打掃的下人們都讓管家給趕走。要知道葉家大小姐、二小姐是出了名的不合,不想掃到颱風尾就趕緊撤開,讓那兩人同處一室才是上策,這可是管家管了三十年葉府的心得之一。
葉安蓮見人都走了,沒人敢看熱鬧甚至嚼舌根,這才開口:「馮采槐你回來做什麼?怎麼不去做你舒心的馮王妃?」
當初葉家二房大女兒不顧葉家主的阻止,在母親的幫助下毅然決然成為馮王爺的小妾,還拋棄了葉姓。要不是母憑子貴,前王妃體弱,沒有替馮王爺留下子嗣,還輪得到馮采槐踩著前王妃的死當上現任王妃的份嗎?
「舒心?有多舒心?王爺又想要娶其他女人來給他開枝散葉了!」看著馮采槐歇斯底里地反駁,葉安蓮心底就百般的不舒服,當初馮采槐也是王爺娶來開枝散葉的女人之一不是嗎?他在馮府如何爭寵這種事,一直都是他們京中夫人小姐們所津津樂道的。
甚至有人懷疑前王妃的死是馮采槐一手規劃。葉安蓮本來就不待見馮采槐,難聽話想也不想就諷刺起馮采槐,「那又如何?你當初也是搶了別人的丈夫不是嗎?」
「哼!那女人可沒給王爺留下什麼子嗣。但我呢?我可是生下了轍兒這個嫡子!正八百的未來世子!」說到底,還以為多愛王爺,結果還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
葉安蓮眼神厭惡,心底越來越不想搭理馮采槐,但他可不想馮采槐繼續待在葉府礙他的眼,「你現在是馮王妃,又帶著姪子來這兒,王爺定是會尋來的,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啊!那又如何?如果王爺真敢娶別的女人,我就帶著轍兒永遠不回王府。」馮采槐說出了令葉安蓮無言以對的話,葉安蓮轉身就不再理會馮采槐。
到底這種智商的女人,怎麼搞垮前王妃,還能坐上王妃的位置啊?
馮采槐見葉安蓮不再找自己麻煩,轉身離去。才翻了白眼走到書房內想和生疏的兒子好好培養感情。
誰知他一進去書房內,他兒子早已和葉朝欽玩開,親暱的坐在他的大腿上,和葉朝欽一同跟葉家主下棋,時不時湊在葉朝欽耳邊提供戰術。他的兒子可從來沒與他這般親近!
他知道他當初為了鬥垮王妃疏忽了兒子,讓兒子在下人們和祖父母的疼愛中成長,讓身為母親的在他心底一點沒有分量可言。之所以會乖乖地跟他到葉府,也是他用葉家主和葉朝欽拐來的,現在一見到他們相處融洽,心裡就不是滋味。
因為他是二房所生,就算是第一個葉家小姐,卻仍舊是庶出。處處都比不過那晚他五年出生的小妹,人人都誇葉安蓮端莊美麗,能夠彈一手好琴,連一曲舞都能夠獲得皇太后和皇后的賞識。
要不是葉安蓮心高氣傲,不肯與他人共事一夫,要不然當初皇太后和皇后是有意撮合太子和葉安蓮的姻緣。
想起那正值青春年華,膚若凝脂,美麗動人的葉家二小姐,馮采槐心裏就酸得要死。又看見那明明是三房的庶子,卻是父親心中最疼惜的葉朝欽,馮采槐一個上前,將兒子從葉朝欽的懷中搶去。
驚得男孩又要掉淚珠。
「不準哭!」馮采槐煩躁的怒喝被他抓過來的兒子,硬是逼他將眼淚吞回去。
葉家主皺起眉頭,「采槐,轍兒沒做錯什麼事情,別對他這麼大聲。」
方才在書房裡一邊逗小轍兒,一邊套他的話,才知道馮采槐一心想做馮王妃,一點都沒將注意力放在這個兒子身上,直接丟給王府裡的下人和老王爺、老太妃來照顧。
嫁出去的女兒等同潑出去的水,葉家主也不禁對親家有些許汗顏,雖說當初他極力反對馮采槐嫁去王府,但終究……還是自己的女兒,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頭疼。
要不是今日馮雲轍是馮王府第一個男孩,不然他真想不到馮雲轍在娘不理,親人和下人們冷落之下要如何成長。
馮采槐讓葉家主這麼責唸,心裡就開始不平衡,滿腹委屈,「爹,女兒在王府受了委屈,爹都不幫忙嗎?」
「當初是你自己說一不二要嫁馮王爺,怨不得他人。」想那時他給馮采槐定給了一名少將軍當妻子,誰知馮采槐看不上那少將軍,執意嫁給王爺當妾室。
好險少將軍也沒多責怪,如今馮采槐看不上眼的少將軍,已是一名鼎鼎威風的禁軍統領。
葉家主輕嘆口氣抿下一口茶,「采槐,你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娘,做什麼事情之前都得再想想啊……」
馮采槐眼眶發紅,哼了一聲抱著想繼續和葉朝欽玩得馮雲轍就走人,看來是想去找葉家二夫人訴苦。
葉朝欽覺得懷中空落落的,有些小失落,加上他還挺喜歡小姪兒的,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和他玩。
「阿欽,你很喜歡轍兒嗎?」葉家主笑著繼續未完的棋盤,葉朝欽搔了搔臉頰,男孩的計策還猶在耳邊,「小轍是個聰明乖巧的孩子。」
「還不怕生。」葉家主堵死了葉朝欽的棋路,語氣中是說不盡的埋怨。聽過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葉朝欽對父親心生歉意,只好討好的撒嬌,「爹,您就別再提了。我之後會多和爹談心下棋的。」
「保證?」葉家主笑著又給葉朝欽一條活路。葉朝欽滿上點頭如搗蒜,「保證!」
「那你心儀的人是誰呢?」葉家主讓葉朝欽收好起盤,大有打算和他聊一個下午的打算,這讓葉朝欽收拾的手頓住。兩年的音訊全無,他曾說的喜歡,葉朝欽不肯再去相信,他有些無奈低笑著,「只是酒醉的胡話,爹別往心裡去。」
「你的回答和阿煜一樣。」葉家主苦笑著,葉明煜和葉朝欽兩人性子大相逕庭,但有些部分卻十分相似,像是對於自己的感情都是這麼逃避又不願承認。
「已經不喜歡了。」葉朝欽收好了棋盤,忽聞窗外枯枝被踩斷的聲音,讓他疑惑的支開窗戶去一探究竟,又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嗎?」葉家主坐在原位上,對葉朝欽的舉止輕問。
「沒事。」葉朝欽乾脆不關上窗子,走回葉家主的對面坐下,給葉家主斟了一杯茶。
葉家主並沒有繼續喝下,指頭磨著杯沿,「代表你曾經喜歡過了不是嗎?」
葉朝欽一頓,知道葉家主指的是什麼,撐著下頷盯著扁嘴圓肚茶壺,欲言又止。蹙著眉間,「喜歡啊……一直都很喜歡,但是他已經不在了。」
「什麼意思?」葉家主鮮少見到葉朝欽這麼難過的模樣,不禁追問下去。
葉朝欽微微勾起幾下嘴角,怎樣也笑不出來,「消息全無啊……爹……」
「我等煩了、膩了。」全是違心之言,但只有當這麼說欺騙自己,發苦的心才會好受許多。葉家主不捨葉朝欽如此,明知他在自欺欺人,卻只能不繼續追問,推來一盤甜糕,「好了好了,爹不跟你說這些了。」
怎麼他兩個兒子都沒有他這般豁達呢?各個都表現得如此苦情。
只不過他回想起從葉朝欽口中套問出來的話,不免與隔壁花家失蹤兩年的花非華搭上,葉朝欽也是近幾月來在京城中聲名大噪。
彷彿什麼事情都入不了他的心,只有彈琴和陪伴爹娘才能維持日子。誰家的溫婉姑娘都看不上眼,總拿葉明煜當擋箭牌。
說到葉明煜也是,總是三不五時地拿二皇子來轉移話題。突然葉家主拿茶杯的手一顫,莫非葉明煜所傾心之人是……那不就慘了嗎?二皇子已娶妻,且育有一子啊!
他睭了葉朝欽一眼,拍了拍他的肩頭,寬慰道:「對象再找就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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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不明所以自己大哥為何如此焦躁,平時本冷靜自持的英挺男子正苦惱的喝酒,白衣男子看不過眼,從他大哥手中搶過酒瓶,「大哥啊,你別再喝了啊!你不是去見你媳婦嗎?怎麼沒見到嗎?悶成這樣?」
男子忽然一頓,懊惱的摀面,「親親說不喜歡我了!」
每聽一次男子如何稱呼自家媳婦,白衣男子就不禁一股惡寒,每次都會懷疑眼前的男人是不是那迷倒莊裡一堆姑娘的莊主。白衣男子抱著酒瓶,「大哥你想想啊,你失蹤了多久了?大嫂一定是跟你鬧脾氣,如果真不喜歡你,大不了不理你就好了啊!」
男子似乎聽進了白衣男子的話,猛得放下抹臉的手,「好!我這就再去找他!」
「大丈夫不畏風雨啊!大哥加油!」白衣男子對著男子離去的背影大喊後,得意地敲了幾下酒瓶,「這美酒我就當學費喝了啊!」當白衣男子一邊看書一邊將酒喝完時,他大哥黑著一張臉又回來了,還對白衣男子伸手,「酒拿來。」
白衣男子尷尬地晃了晃見底的酒瓶,感到禍到臨頭,「不是,大哥你又怎麼啦?」
「親親他不理我!他真不喜歡我了!」男子明顯已經快要爆發,再不給他借酒澆愁,他就大有擄人回去莊裡當夫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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